華陽島的陸地面積正持續拓展。在海洋動力的持續作用下,海浪源源不斷地將珊瑚礁碎塊搬運至人工島護岸前沿地帶。這些珊瑚礁碎塊逐漸堆積,在人工島周邊孕育出多個沙洲。歲月流轉,這些沙洲的面積逐年擴大,不僅切實拓展了島嶼的整體版圖,還讓原本輪廓規整的人工島,漸漸呈現出弧形的自然島嶼風貌。這一島礁生態化的演變進程,對中國而言意義非凡。
華陽島,地處祖國大陸1400多公里之外,其礁盤呈狹長之態,長約5.5公里,寬約2公里,總面積達7.6平方公里。該島地理位置極為特殊,恰位于日積礁、南威島、柏礁、畢生礁等十余個被越南非法侵占島礁的環繞之中。這里,敵情復雜嚴峻,自然環境亦是惡劣異常。不僅如此,華陽島還是中國船舶從馬六甲海峽駛入南海后,首個有中國駐軍的島礁。正因如此,守島官兵將其譽為“南海第一哨”。
中國進駐華陽島的過程充滿艱辛,其中最大的挑戰主要源于兩個方面。
第一大困難是極為艱苦的環境
昔日,華陽島不過是一片暗礁叢生之地。唯有當潮水退至最低谷,才有部分礁石勉強探出海面。這般惡劣的環境,與人類居住所需的基本條件簡直格格不入。然而,即便條件如此艱苦卓絕,首批進駐華陽礁的八名解放軍戰士,毅然在由竹竿、竹席和瀝青紙匆忙搭建的高腳屋中堅守崗位。他們所面臨的艱難困苦,遠非仁愛礁上那艘因擱淺而荒廢的坦克登陸艦所處情境可比。
1988年2月17日,在162號驅逐艦和508號護衛艦護送下,147號船從永暑礁出發前往華陽礁準備登陸建設。靠近時,突遇越軍一艘掃雷艦和一艘武裝運輸船在礁石附近拋錨,似要搶先登陸。2月16日是中國除夕,越軍選17日大年初一動手,想趁我方慶祝新年突襲。越軍士兵帶武器和建材沖向華陽礁時,發現我方147號拖船一直在附近待命,拖船一邊向指揮部報告,一邊警告越方撤離。中國海軍艦艇接到情報后從永暑礁附近出發,于17日凌晨趕到與147號船匯合,此時越軍艦艇距147號船不足200米,越軍登陸艦裝備機關炮和高射機槍,此距離開火我方人員傷亡風險大。中越雙方均以控制華陽礁為目標,147號拖船上的工程隊長林書明帶領5名志愿兵,攜帶輕機槍、沖鋒槍和電臺,乘小艇搶先向華陽礁進發。
幾乎同時,越南軍隊釋放橡皮艇直奔礁石。林書明隊伍距主權紀念碑1000多米,越軍艦隊僅700多米,越南欲搶先抵達。
“不能讓他們玷污紀念碑!”林書明和戰友決心堅定,奮力劃槳,小艇在波濤中搖擺。經努力,小艇撞上礁石,林書明等人搶先登陸。1988年2月17日中午12時,他們在礁石上彎曲六根鋼釬,升起五星紅旗。
此時裝備完備的越軍也抵達附近,林書明指示部署輕機槍,稱若敵開火將堅決反擊,誓死捍衛主權。越軍不敢妄動,在礁石立木樁插國旗,雙方相距15米對峙。
下午天氣惡化,海浪狂風驟起,下起四場大雨,對峙成意志較量,雙方信念堅定:領土不可失,國旗不可倒。對峙四小時后,越軍因饑餓、寒冷和恐懼撤離。
1988年2月18日越軍撤離后,華陽礁海域平靜,他們又堅守7天6夜,建成第一代高腳屋。
華陽礁首任礁長邵建民憶1988年守礁歲月滿懷深情。首批守礁官兵棲身于用竹竿等倉促搭建的高腳屋,孤懸海上,遇猛風似危樓。八名官兵擠在10平方米小屋,剛上礁就遇洶涌涌浪,漲潮時海水距床板僅一尺,大浪打來衣物被褥皆濕。華陽礁當時被稱為“生命禁區”,無淡水、泥土、植被,還面臨極端天氣,上礁幾天4名戰士皮膚潰爛,他們要堅守34天才能輪換。
第二大困難是敵情復雜
華陽島,作為中國最南端的島嶼,且身處敵占島礁密集分布的區域,構建強有力的防御體系勢在必行。從菲律賓方面所拍攝的照片清晰可見,華陽島的關鍵戰略位置已然部署了先進的艦炮系統。一旦有敵方目標靠近,這些艦炮能夠在短短一分鐘內將其摧毀,彰顯強大的防御威懾力。
在中國正式進駐華陽礁之前,中國大陸對南沙群島的管控狀況近乎空白,對其關注程度也極為有限。1985年春天,6位來自潭門的漁民在闊別30年后重返南沙,眼前的景象令他們觸目驚心——南沙群島已被多個國家非法侵占,外國船只在南沙海域肆意穿梭、橫行無忌,中國船只稍有不慎便會遭到槍擊威脅,只能在夜色的掩護下偷偷航行。其中,華陽礁海域的敵情尤為嚴峻,周邊島礁均已被越南非法占據。
直至1988年之前,中國大陸在南沙群島尚未擁有一個立足之處。進駐華陽礁的戰士們,雖肩負著駐守我國固有領土的神圣使命,但現實卻是他們不得不深入敵人的勢力范圍。與華陽礁相鄰的南威島于1973年被越南侵占,中礁也在1978年落入越南之手。
也就是說,當中國進駐華陽礁時,越南已在附近島礁上經營了長達15年之久,這兩座島礁上的駐軍多達一個營。由于長期非法占據中國島礁,越南竟妄自尊大,自視為那片海域的真正主人,將中國視為不速之客。一旦有中國船只靠近,他們便如臨大敵,神經高度緊張。
彼時華陽礁在艱難處境中堅守堪稱奇跡,根本原因是中國南沙海戰勝利。駐礁官兵歷經三代高腳屋,在艱苦環境堅守26年。2014年迎來轉機,中國采用吹沙填海,在礁盤填出0.28平方公里島嶼,居住面積從10平方米擴大28000倍,華陽礁變華陽島。如今島上基礎設施完善,有中央大廈、街道、燈塔、發電設施,還建了多個雷達與通信設施,包括具遠程對海及反隱身探測能力的地波雷達陣列,保障島嶼安全穩定。
將荒蕪戈壁灘變綠洲是中國人引以為傲的本事。即便南海華陽島鹽分高、缺養分,經吹填作業僅十年,島上已植被繁茂,喬木高聳、灌木錯落,生態化遠超預期。
南海局勢紛繁復雜,唯有親身駐守南沙島礁的老兵,方能深切體悟在那片海域進行建設的艱難與困苦。正是他們幾代人接續不斷、矢志不渝的拼搏奮斗,才逐步扭轉了南沙的被動態勢。如今,他們已然出色完成了歷史賦予的使命。在此,向所有在南沙默默耕耘的建設者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華陽島乃人工吹填而成的島嶼,其邊緣矗立著高聳的混凝土護岸,宛如一道鋼鐵鑄就的長城,堅毅地守護著島嶼。然而,洶涌的海浪日復一日地拍打著護岸,似是懷揣著重塑島嶼形態的執念。
南沙群島的諸多島礁,大多為珊瑚島。這些珊瑚島的形成,源于珊瑚蟲在適宜的水深環境中,緊緊依附于火山巖基底,為了追逐陽光,它們不斷向上“生長”。歷經歲月的沉淀,珊瑚礁逐漸露出水面,卻又被無情的海浪擊碎,礁石碎塊不斷堆積,最終形成了如今的珊瑚島。
華陽島的人工護岸,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珊瑚礁石碎塊的堆積過程,新的沙洲由此逐漸形成。人們在這片新生的沙洲上,種下了耐鹽堿的植物,為這片土地增添了生機與希望。可以預見,假以時日,華陽島人工吹填的痕跡或許會被大自然悄然抹去,它將以更加自然、和諧的姿態,融入這片廣袤的海洋,成為一座名副其實的自然島嶼。
自然造島速度滯后于人工造島。目前越南大力推進華陽島周邊畢生礁等戰略島礁擴建。華陽島地理位置重要,中國強化其基地建設可阻斷、監視越南非法侵占的南部島群。鑒于越南瘋狂擴建,中國或重啟華陽島造陸項目,該礁盤規模可觀,具備建大型島嶼條件。此外,越南還提交南海外大陸架劃界案。在局勢未惡化至戰爭前,持續推進島礁建設、增強駐軍是解決當前問題的較優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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