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本應是生命的庇護所,醫生則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山鼇砺犅劦膬杉t事,卻如兩顆重磅炸彈,將這美好的幻想炸得粉碎——湘雅二醫院劉翔峰事件,以及黃石博仕肛腸醫院的過度醫療丑聞,就像毒藤上的兩顆惡果,無情地撕開了醫療系統那層看似潔白無瑕的面紗,露出令人作嘔的齷齪。
劉翔峰手持手術刀時,儼然一位技藝精湛而令人恐懼的“屠夫藝術家”:他無端切除患者健康的臟器器官,強行打開無用處的藥匣,將別人“好腸”移花接木制造病癥——原本除病救人之術,在他指間竟變為謀財害命的“藝術”。
與醫療系統的人討論劉翔峰案,聽到一句不寒而栗的話:“魔鬼拿著手術刀,劉翔峰只是一個倒霉蛋。”
言外之意,這是醫院的潛規則,劉翔峰只是不小心翻船了。
果不其然,再看黃石博仕肛腸醫院:隨機抽查的125份病歷中,113份病歷存在對“未達到手術指征”“不符合手術條件”“有手術禁忌證”的患者實施手術等過度醫療違法行為。手術率超90.4%!如此瘋狂比例,一個“博仕”的美名之下,醫院整體幾乎成了系統性的敲詐工具。
從個體如劉翔峰般的惡魔醫生,到整體如同黃石博仕這般精心編織的圍捕陷阱——白大褂身影悄然異化蛻變成貪婪的惡靈。
“屠夫的藝術”
劉翔峰的手術刀閃爍著詭異寒光。當他面對一位腫瘤距肛門8-12厘米的直腸癌患者時,上海醫生明確告知可以保肛,他卻執意切掉患者肛門,留下終身掛“屎袋”的屈辱。
更諷刺的是,這位肝膽胰專科的醫生,把手伸進了并不擅長的直腸癌領域。當無影燈亮起,天使的翅膀投下惡魔的陰影。
劉翔峰作惡十余年屹立不倒的密碼,同樣冰冷:專挑農民工下手。這些缺乏醫療知識的社會弱勢群體,“對于醫生言聽計從,被傷害后也難以維權”。醫療信息不對稱的天塹,成了惡魔的護城河。
劉翔峰的種種行徑,已不是“過度”二字足以形容,那簡直是駭人聽聞的非人類所為。
他對那些完好器官下手時,如同面對毫無生命的存在。他隨意開出過量藥單,仿佛病患身體僅是藥物傾倒的垃圾場。最令人震驚的是,他甚至精心導演起“病灶移植”——移栽別人的健康器官冒充患者的病變組織,只為滿足自己“再開一刀”的利欲執念。
如此種種,皆如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狠狠切割著人們心頭對“救死扶傷”的本真期許。
當劉醫生那刀光熠熠映出如惡鬼扭曲面容的倒影,醫者傳承千年的濟世信念驟然崩裂——它再也無法彌合那道猙獰的傷口。如此一來,還有信任得以幸存嗎?那看似尋常的問診行為,豈不變作一場心驚膽戰的猜忌“賭博”?
畸形的利益捆綁
更令人心寒的是系統性的縱容。劉翔峰曾因在患者甲狀腺埋入放射性粒子被投訴,結果僅收回兩個月處方權。黃石博仕肛腸醫院2020至2022年因違規收費被罰4次,2023年的頂格處罰仍是“罰款5萬元”——也就是牠們幾臺手術的收益。
當我們痛斥劉翔峰們喪盡天良、怒揭黃石博仕肛腸醫院整體墮落之丑行時,卻仍須直面其賴以滋生的腐壞沃土。
首先,醫療系統的運行模式近乎“針插不進、水潑不入”的孤立地帶。醫生在診療室中擁有不容置疑的掌控權威,醫院深處亦藏著一個龐大復雜、外人難以窺探的獨立利益天地。此種“黑匣”特征,必然導致監督如同虛設的紙人守衛。
劉翔峰的瘋狂劣跡何以橫行至今日?博仕肛腸醫院那種堪稱“群體作案”般的過度行徑為何能堂而皇之持續?此等極端案例正是對醫療系統運行監督全面崩塌所發起的血淚控訴!
同時,過度診療背后潛藏著一條復雜的利益鏈條。對于醫生個人而言,開多少刀、開多少藥,直接掛鉤其“績效”與豐厚回扣;在醫院管理層眼里,病人更是維系醫院運轉的“流量數據”和不可或缺的“創收源泉”,其中有些醫院更是不惜借助資本運作,把“看病”變作赤裸的“收錢”,如同狩獵一般,只關心“圍捕獵物”的數量和價值。
“醫院有創收考核指標,科室利潤與醫護人員收入掛鉤。”涉案醫生的自白揭開膿瘡——過度醫療是制度性潰爛。在黃石博仕肛腸醫院,當醫生向老板反映問題,換來的只有沉默。
于是,當懸壺濟世的道義被利益所裹挾,“治病救人”的宗旨只能如同被扭曲的標尺,“病人”在算計中悄然淪為流水線上“利潤單位”。醫院被一種嗜血的盈利機器邏輯所取代,每一個踏入大門的病人,已然難以避免成為預設程序中的“待宰羔羊”。
誰在啃噬醫者仁心的基石?
劉翔峰與黃石博仕肛腸醫院的案發,幾乎在同期。
2023年8月28日,黃石市檢察院以民事公益訴訟立案;2024年5月27日,涉案醫院被判懲罰性賠償金53萬余元。劉翔峰在2022年秋天案發,2024年10月一審獲刑17年的消息登上熱搜。法院認定他夸大病情致5人重傷傷殘的罪行,終于讓白衣屠夫付出代價。
如今,黃石博仕肛腸醫院的門庭冷落,如同狂歡散場后的死寂墳場。而劉翔峰,正在漫長的刑期中煎熬。有人說,四宗罪,17年,判得實在太輕了。畢竟,劉翔峰非同一般的犯罪,牠所做的是一種反人類反社會的行為。
過度醫療與白袍下的“魔鬼”并非偶發現象。究其根源,根本在扭曲利益驅動、監督機制完全缺失,以及整體醫療價值理念的嚴重異化——如此環境如同培養皿,滋養了異變的癌細胞。
遲來的審判與微弱的罰單,是亡羊補牢的起點,卻遠非刮骨療毒的終點。
當手術刀淪為收割韭菜的鐮刃,當病歷本化作敲骨吸髓的賬本,我們失去的,遠不止是幾個健康的器官或幾張血汗錢,而是維系文明社會最底線的信任紐帶——對生命守護者本能的托付與敬畏。
法律的重拳必須化為懸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績效創收”的畸形土壤必須被徹底摧毀。若不如此,今日冷清的只是黃石博仕的病房,明日坍塌的將是整個醫療體系的倫理根基。
重建圣殿,需要的不僅是清除幾個“劉翔峰”式的惡魔,更是要重塑那被銅臭銹蝕的醫魂,讓每一件白衣之下,跳動的是對生命的敬畏,而非對孔方兄的諂媚。
否則,廢墟之上,永無寧日。下一次,當救護車的凄厲笛聲劃破夜空,誰能保證,那疾馳而來的是生的希望,而非另一輛駛向屠宰場的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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