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的時候,賀龍前往南京軍區視察,卻在見到許世友的時候怒斥:“好你個許“和尚”!還不老實!”
這是怎么回事呢?
1961年,南京軍區大院里悄無聲息地來了兩輛軍車,車門打開的時候,下來的正是賀龍和羅榮桓,兩位老總互相攙扶了一把,隨后就直直走進了值班室。
要說為啥賀龍會和羅榮桓一起來南京,還得從1959年說起。那時候兩人成了鄰居,一個性格火爆,一個卻十分沉穩,但卻有著共同的愛好:釣魚。之后,兩人就成了忘年交,沒事的時候倆人就背著漁具往護城河一坐。
慢慢地,這兩人就此熟絡起來。這次前往南京之前,兩人并沒有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任何人,就只想看看最真實的部隊。
火車晃晃悠悠過了徐州,“老賀啊,這次去南京,怕是沒有心思再釣魚了。”看著窗外光禿禿的田地,羅榮桓直嘆氣。聽他這么說,賀龍也吧嗒著煙斗回道:“三年困難就快到頭了,可軍隊要是餓了肚子,那還怎么保家衛國?咱們得去看看。”
到了南京之后,賀龍一走進值班室,張嘴就問:“許司令呢?”值班參謀立即慌慌張張地打電話,不久之后,走廊里就傳來了“咚咚”的腳步聲。
隨后,許世友就穿著軍裝跑了進來,就連腰帶都系得一絲不茍,卻在看到兩位老總的時候愣住了:以前首長前來視察的時候都會提前打招呼的啊,怎么這回突然就到了?
“老總們咋也不言語一聲就來了?”許世友的大嗓門很快就在走廊里回蕩起來。隨后,羅榮桓就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你這‘許和尚’,當年在山東打鬼子的時候,咱們還隔三差五湊盤鹽水煮黃豆喝酒呢,如今到了你的地盤,不得備兩壇黃酒?”
一聽對方這么說,許世友這才放松下來,趕緊就讓警衛員準備飯菜。但賀龍卻攔住了警衛員,眉毛皺得簡直像個疙瘩:“先別急著弄吃的,我問你,戰士們都能吃飽嗎?”
許世友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差……差不多吧。”誰知道賀總瞬間就大怒,他大聲質問道:“好你個許“和尚”!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說實話?我問你,戰士們每天都吃多少糧食?”
一聽對方這話,許世友有些尷尬地搓搓手,說:“報告老總,每人每天一斤口糧,按月算的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賀龍就打斷了,“按月算31斤是吧?”隨后他又說:“你跟我說句實話,就這一斤糧食,能填飽肚子不?”這下許世友低下頭不再吭聲了。
當時全國都在鬧糧荒,毛主席帶頭把口糧降到26斤,部隊里雖說優先供應,可一斤糧食對于每天摸爬滾打的戰士來說,還是壓根不夠塞牙縫的。
賀龍和羅榮桓不打招呼就來,就是想瞧瞧部隊中最真實的樣子,許世友哪能不知道這層意思?可他實在不愿意讓老首長們擔心:南京軍區已經開墾了上百畝的荒地,戰士們每天訓練完還要扛鋤頭種菜,就連豬圈里養的豬崽還都是從老鄉家賒來的。
隨后,賀龍就突然站起了身,“走吧,帶我去炊事班看看。”
幾人到了炊事班的時候,王班長正在切野菜,一旁的鍋里飄著點米香,掀開鍋蓋才發現,里面大半鍋都是紅薯藤。一看這樣,賀龍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他拿著筷子扒拉著鍋里的東西,“這就是今天的午飯?”
一聽對方這話,王班長瞬間就憋紅了臉,“老總啊,這……糧食不夠,只能摻著野菜吃……”跟在后面的許世友也直冒汗。隨后,他就掏出一個皺巴巴的本子:“老總您看,這是咱們的糧食賬。每人每天原糧一斤,磨成面粉就剩八兩,再加上野菜……”
賀龍仔細地翻著本子,上面記著每個連隊的菜地畝數、養豬頭數,甚至連哪塊地種了蘿卜都標得清清楚楚。看他這樣,賀龍的聲音也緩和了一些,“你這和尚,賬本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看完之后,他將本子還給許世友,“可是光種菜怎么行啊?戰士們的訓練強度那么大,飯都吃不飽可咋成啊?”隨后羅榮桓也接過話頭,“主席讓我們下來,就是要聽實話的,糧食不夠,就得想辦法解決嘛,哪能硬抗呢。”
原來出發前,毛主席特意批了“同意”,還叮囑他們:“軍隊是國家的柱石,戰士們的肚子不能空。”
兩位老總心里也清楚,這次南下不只是看部隊,更是要給中央帶回去最真實的情況。
第二天一早,賀龍和羅榮桓就去了靶場。許世友遞過一把五六式步槍,賀龍瞄準百米外的靶子,“砰”地一聲正中紅心。
“比當年的漢陽造強多了。”賀龍擦著槍笑,隨后卻話鋒一轉:“可槍再好,沒力氣打也白搭。”許世友突然立正:“老總放心,就是啃樹皮,我們也能守住南京!”
臨走的時候,許世友抱來一個酒壇塞到車上。賀龍趕緊推回去:“現在正是困難時期,咋能收你酒?”許世友卻晃了晃壇子:“老總,這是上次沒喝完的半壇紹興黃酒,我留著待客的,您就收下吧。”
賀龍打開壇蓋瞅了瞅,確實只剩半壇,這才點點頭收下。
回北京的火車上,羅榮桓看著窗外說:“老賀,你說咱們是不是對許和尚太嚴厲了?”賀龍搖搖頭:“不嚴不行啊,軍隊的糧食是天大的事。你沒看見戰士們挖野菜的時候,手都在發抖嗎?”
后來不久,中央就出臺了新政策:給邊海防部隊增加糧食供應,允許各軍區擴大農副業生產,甚至從進口的20億斤糧食里,專門劃撥了一部分給軍隊。許世友收到文件時,正在菜地里刨地,他蹲在田埂上看了好幾遍,突然對著天空喊:“老總們,糧食有著落了!”
后來也有人問許世友,當年為啥賀老總說他“不老實”,他說:
“那是怕我報喜不報憂,戰士們餓肚子的事兒,可不是小事。不過說實話,要是沒有老總們那次南下,咱們軍區的糧食賬,還不知道啥時候才能算清楚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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