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秋,授銜名單出爐時,隔著海峽的一張辦公桌上,蔣介石盯著那信封愣了好半天。信拆開,名單被翻來覆去地看,不知是困惑,還是他們名字讓他頭疼。一句冷笑帶著三分不屑:“什么十大元帥?也就是朱德配,剩下不過將才。”丟下名單,空氣凝滯了一會兒。可等到了下個動作,又把名單撿起來,指頭停在“賀龍”二字上,目光變得怪異。到底是怕,還是恨,沒人能說清。
總有人覺得,老蔣嘴硬罷了。可他那一聲“只有朱德算得上元帥”到底是真混不吝,還是服至心服?說句實在話,評銜這事外人真沒資格插嘴。不過他盯著賀龍出神,倒說明了點什么。老蔣和賀龍的歷史過節(jié),有時候比他和朱德還糾結(jié)。到底糾結(jié)到哪一步?估計也就親歷者知道個大概。可這些恩怨,抽絲剝繭,卻一本正經(jīng)地掛在了那封信的每個字上。
大授銜的事,被拖了太多年。中間插進(jìn)朝鮮戰(zhàn)爭,國家百廢待興,新中國剛算整頓好,才敢騰出手給功臣們正名。現(xiàn)代化軍隊必須有規(guī)矩,軍銜就是規(guī)矩,實實在在的鐵律。這種鐵律,明面上一層“規(guī)范管理”,暗地里其實是一種認(rèn)可,是給一路打上來的兄弟們交待。可軍銜劃幾個檔,定誰高誰低,這里面水深得很。到底讓誰當(dāng)元帥,讓誰只是大將?光講“軍功”沒完沒了。
最新頒布的《服役條例》擺在那里,一級一級拉開,但到底誰才夠得上頂級榮譽(yù),每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領(lǐng)心里頭都明鏡似的。可,總得有人來拍板。有人推毛主席當(dāng)大元帥,結(jié)果呢?毛主席直接一句話推回去:“不當(dāng)。”再有代表勸,還是搖頭。嫌大元帥制服穿著不自在,去基層講話也礙事。連勛章都不要。問到周總理和鄧小平,倆人也是齊刷刷擺手。到老張(張鼎丞)、再到各路老將——都沒人要多出頭的帽子。這種集體推脫,好像誰多得一分都成了負(fù)擔(dān)。說完拒絕,人群里總是一陣沉默。
倒不是沒人想過,自己夠不夠得上元帥。羅榮桓還專門給毛主席寫信說自己資歷淺,想辭了這元帥帽子,徐向前、葉劍英一個比一個謙虛,可最后呢?黨中央一句“實事求是”,全推回去,照樣授銜。這里頭一點水分都沒有。真要算清功勞,只會讓人撕破臉。那年9月27日,授銜大典上,10位元帥、10名大將、55名上將、175名中將、800多名少將……頭銜落地,身份編號都鑿進(jìn)了中國近代史的大石碑里。不管外界怎么刨根問底,該有的尊重,就擺在那里。老蔣愛怎么看,誰管得了?他認(rèn)不認(rèn)得我們十位元帥,也沒人當(dāng)回事。可他不稀罕的“十大”,里頭朱德真是首位。
見過紅軍在遵義突圍?朱德親自端著槍,頂著泥濘和冷雨,守著最后一批部隊撤出險地。肖華在邊上急得直喊讓他撤,他頭也不回,繼續(xù)指揮,直到最后一人過赤水河才肯松口氣。這不是一兩次的意氣用事,是條命換條命的信任。1935年,朱德帶兵打仗,策略靈活,自己沖在前,次次關(guān)鍵節(jié)點能拉全隊走回來。敵軍圍堵時,他不離開危險區(qū),反倒覺得局勢越險越穩(wěn)。短短幾天,幾次變線,把國民黨幾十萬人馬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遵義勝利后,蔣介石氣得咬牙切齒,連夜飛重慶,妄想下重手一舉殲滅,卻根本抓不到機(jī)會。
朱德這種作風(fēng),硬是給共產(chǎn)黨打出了條血路。金沙江那一仗,連敵人都看走了眼,根本追不上。“飛奪瀘定橋”的十三根鐵索,是朱德一手調(diào)度出來的險棋。隊伍走到天險,大渡河水浪滔天,朱德站在那兒蹲守,背后的兵氣都穩(wěn)了兩分。他也想過失手——洪濤要是再大一點,真有全軍覆沒的道理。可他從沒讓信心在臉上塌下來。蔣介石也不是沒見過狠茬子,可這種打不死的領(lǐng)導(dǎo),他頭一次遇到,服氣也少不了。
其實一茬將才里邊,論做過老蔣手下敗將,還真不止朱德一人。賀龍,那又是個傳奇。蔣介石看到他的名字停頓許久,到底是嫉妒、還是懷恨,外人猜不準(zhǔn)。這倆人淵源太早。賀龍當(dāng)初是國民黨里邊的左派主力,部下有幾十個共產(chǎn)黨員,比身邊其他軍頭更敢用“新分子”。要說“左”,不是嘴上正義,而是從骨子里不信國民黨的那點“家天下”。
第一次國共合作,賀龍沒像別人那樣防著共產(chǎn)黨。相反,他主動把部隊開放,引來汪精衛(wèi)他們嫉妒。拖欠軍餉、羞辱拉攏,各種招數(shù)盡出,他回敬一臉漠然,還能扎穩(wěn)根腳不動搖。蔣介石后來見識過賀龍的骨頭硬,派人送錢、軟話哄、連賀龍的老朋友和參謀陳圖南都一齊請上,一點招都使不上。陳圖南私下還嚼舌頭說,哪天真給機(jī)會,他能幫著蔣介石日后取賀龍而代之。可籌謀再多,最后賀龍還是鐵了心,扭頭就在部里拔了毒瘤。連自己十幾年的朋友,摻和了壞事,也不打馬虎眼。直接拉到中央,公開處理。有人說他夠狠心,其實只是看得太明白。人情、規(guī)矩、底線,哪樣都不能糊弄。
后來那些年,國共破裂,躲不過的是大清洗,大批共產(chǎn)黨人遇難。賀龍沒反,帶著部下跟共產(chǎn)黨“擰作一團(tuán)”。接著就是參加南昌起義,那場翻天覆地的戰(zhàn)斗,打出了賀龍在共產(chǎn)黨新序列的地位。蔣介石想策反、軟硬兼施,多試幾輪,最后徹底斷了念想。
要說兩人真面,得等到1938年抗戰(zhàn)期間。賀龍成了共產(chǎn)黨大將,帶兵來開會,洛陽城里一堆舊相識都湊過來寒暄,想套點情分,好拉將來出路。他不冷不淡地招呼,轉(zhuǎn)身就走,不讓人撿個軟和。老蔣倒是端起了“委員長”架子,擺出老友見面陣仗,比會美國人的規(guī)格還高。當(dāng)面第一句話,挑事味十足:“民國16年,你好好的軍長不做,鬧哪樣去參加南昌暴動?”賀龍一笑,一掌插桌子:“政見不同唄。”當(dāng)著一群國民黨高層,說這話的沒幾個。蔣介石裝作不見,轉(zhuǎn)頭倒茶喝水。
冷場難熬,蔣介石突然問起賀龍家事。賀龍回得特別冷:“房子燒了,人殺光了,八十多口就剩我一個還在用槍說話。”話說得重,蔣介石頭一次沒詞。客套兩句咬牙結(jié)束,走時眼睛還老偷看賀龍手邊有沒有武器。等賀龍走后,急吩咐屬下別再見這人。有時候顯得怕得過頭,有時候又像沒把對方當(dāng)回事。可一個人兩種評價,誰是真話,誰是面子話,很難分得清楚。
后來不管是誰再提安排兩人見面,蔣介石三番五次推脫。你說他忌憚多,還是記仇深?或許只能留給后人猜。有人說蔣介石對十大元帥的評論本來就有偏見,帶點報復(fù)色彩,那些歷史的殘酷,有時候只反映在個人的情感上。十大元帥每個人,或許戰(zhàn)功不同,可誰又真的能拼得起這身熱血?他們大多有血有淚,彼此分高下總有無法言表的分寸。
都說他們的指揮、膽識、奉獻(xiàn)甚至缺點,成就了后來的新中國,卻沒法只用“服不服氣”一句帶過。每個人的歷史,只能從經(jīng)歷、選擇、堅持中拼湊出一點樣子。有人說評價絕對,其實那只是外人的慣性。可轉(zhuǎn)個角度想,正是這些分歧、矛盾和暗流,補(bǔ)全了大授銜背后的時代質(zhì)感。新中國的元帥,不都是一張全能答卷填滿,而是在一次次選擇中走出了結(jié)果。那些被認(rèn)可、被質(zhì)疑、被怕、被嫉妒的名字一起掛在名單上,他們的意義,遠(yuǎn)比單純授銜大得多。
走到今天,再翻起那十個名字,到底哪一個更重要?大概每個人心里有不一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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