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從來沒有美國高級軍官公開說烏克蘭能打贏這場戰爭，這次新任歐洲盟軍最高司令亞歷克斯?G?格林克維奇中將開口了，這可能是多年來第一次，甚至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歐洲盟軍最高司令這個職位不簡單，是北約最有權力的職位之一，一般都由美國高級將領或海軍上將擔任。就在昨天的美國參議院提名聽證會上，格林克維奇中將明確表態：“參議員，我相信烏克蘭一定能贏，當自己祖國受到威脅，那種戰斗的頑強，我們不親身經歷很難完全體會。”

他即將接替的前任克里斯托弗?G?卡沃利將軍也很厲害，從2022年7月俄羅斯全面入侵開始，就一直擔任這個職務。

我一直都很佩服卡沃利對經濟形勢和俄羅斯國內政治的理解。但就算是他，之前也從沒說過烏克蘭會贏。這是因為，直到今年，美國情報部門還認為俄羅斯在未來一段時間內，有能力繼續維持戰爭。

不過現在，這個判斷徹底站不住腳了，昨天格林克維奇中將的表態，就是這個轉變第一次公開呈現在大眾面前。

俄羅斯真的能沒完沒了地打下去嗎？其實情況沒那么簡單，背后有很多門道，接著往下分析。

事實上，普京維持赤字預算快到極限了，俄羅斯的財政儲備也快見底。這意味他很快不能再超收入花錢了，不久后就必須削減國內和戰爭開支，讓支出低于收入，也就是說只能在保障國家存續和戰爭之間權衡。

理論上講，如果他能降低開支，哪怕每年有50萬俄羅斯人日子不好過，只要還有國家買俄羅斯石油，他的戰爭就能繼續撐下去。他還可以把警察等維穩的人派去參戰，減少人力成本，也能把更多民用經濟轉為軍工生產。所以，如果能降低支出、穩固政權，他還能維持執政，但這必然要犧牲經濟。

在這場戰爭的三年里，大多數時候，美國是烏克蘭的主要靠山，也是唯一能提供真正扭轉戰局的武器的國家。歐洲拿不出這些武器，美國又不愿大量提供，這種情況下，烏克蘭根本不可能打敗俄羅斯。美國情報部門也清楚，美國到底會不會加大投入。正因如此，官方一直沒說過烏克蘭必勝。

但現在情況變了，美國不再是烏克蘭的主要助力，支持力度大不如前，如今也就剩防空和情報援助還能撐一撐，其他援助要么靠烏克蘭自己，要么直接來自歐洲。

這種變化不僅改變了烏克蘭武器的種類，也改變了武器的數量。隨著歐洲援助越來越多，烏克蘭自己軍工實力的恢復，俄羅斯實力正在不斷下滑，烏克蘭戰斗力在增強，美國情報評估也跟著改變了看法 。

最近幾周，歐洲在援烏方面的操作太精明了，協調程度高得讓人意外。雖然不清楚他們具體是怎么辦到的，但估計是因為沒有美國對武器援助指手畫腳，沒去規定歐洲該送什么、不該送什么，這就讓歐洲有了自主決策空間，而這種獨立決策現在已經開始看到效果了。

歐洲援烏的關鍵在于一個轉變，那就是在烏克蘭搞制造。這成了歐洲軍工援助的核心，現在在烏克蘭本土生產無人機和遠程導彈都不稀奇了，其他援助行動也都是圍繞這個展開。

德國5月底宣布了50億歐元的援助計劃，直接砸錢支持烏克蘭研制一款彈道導彈，這導彈射程300公里，有效載荷接近500公斤，費用德國出，制造由烏克蘭自己來。

挪威也表示，要在烏克蘭生產NASAMS短程防空系統的導彈。加拿大和德國一起出錢，研發能摧毀俄羅斯 “沙赫德” 無人機的攔截無人機。

荷蘭更猛，計劃在烏克蘭生產60萬架無人機。英國也沒落后，宣布一部分無人機在國內造，一部分在烏克蘭生產。

就在6月5日，歐盟、波蘭和烏克蘭簽了《熱舒夫無人機倡議》，把波蘭和烏克蘭的無人機產業整合到一起，統一生產和物流。這招特別好，生產離烏克蘭前線近，方便及時供應，又能借波蘭北約成員國的身份做盾牌，不怕俄羅斯來破壞。

去年，烏克蘭造了200萬到400萬架無人機，現在，計劃要把產量翻一倍。

普京接下來怎么做，其實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他大概率會加大人力投入，靠增加兵力撐住戰局，同時削減經濟成本。這辦法雖然狠，但在他沒什么其他選擇的情況下，這是最容易實施的。

靠人海戰術，他能少花錢買高端裝備，還能利用現有的國家體系，在傷亡賠償上動點手腳，就像之前打仗那樣，拖延、減少賠償，或者干脆悄悄抹平這筆賬。

不過，這招現在也不好使了。烏克蘭無人機產量猛增。照這速度，烏克蘭很快就能在前線部署大規模專業的無人機部隊。不管是把新部隊編入現有的無人機旅，還是讓現有無人機部隊半自主作戰，提供戰術支援。結果都一樣 ，戰場將滿是精準打擊的無人機。

到時候，就不是幾架用來偵察火炮的無人機，而是有大規模低成本部署能力的無人機集群，攜帶巡飛彈，還有人工智能瞄準的科技裝備。俄羅斯繼續往前線增兵，就不是去壓制烏克蘭，而是把士兵往火坑里送了，

烏克蘭這些無人機就是用來抵消兵力優勢的。而且，無人機成本低、容易擴大生產，烏克蘭國產比例越來越高，俄羅斯想破壞它的供應鏈，也沒那么容易。

這種變化，美國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不過特朗普這人，特別看重表面風光。看看他處理兩以戰爭就知道了，他一直按兵不動，等以色列先去摧毀伊朗的防空，削弱伊朗的導彈反擊能力。直到伊朗火力減弱，他才派B-2 轟炸機去襲擊伊朗核設施。

這個操作順序，就能看出他的行事風格，他很謹慎，只想最后關頭沖出來摘果子，即便勝利之路不是他鋪的，他也想成為最后的贏家。

所以說，美國情報評估的轉變，背后的意義比看上去重要很多。從2008 年開始，美國就一直有股勢力，本能地護著普京。但之前的美國總統，從沒像特朗普這樣，這么看重表面上的優勢，一門心思就想讓自己站在勝利者一邊，至于戰略夠不夠有深度，他根本不在乎。

現在官方態度開始偏向烏克蘭能贏，這算是給特朗普的政治算計添了新難題。如果烏克蘭在戰場上的優勢越來越大，特朗普覺得俄羅斯要輸，那他說不定會拋棄以前的做法，直接改變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