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年張衛健站在熒幕前，說出這句自帶BGM的“孫悟空”的臺詞時，舉手投足之間滿是神采，仿佛全世界都欠他一個掌聲。

他的孫悟空，少了點神性，多了點人性。他不是神佛的工具，而是嬉笑怒罵中帶著鋒芒的小人物，靠一口機靈、一身輕功，在命運里翻筋斗云。

如今，再聽到這句臺詞時，觀眾或許早已忘了他曾是1996年TVB收視奇跡的締造者，也忘了他曾是萬人迷、男主角、歌壇新星。

但60歲的張衛健，在時光的淘洗下活成了另一個版本的齊天大圣：不問命運如何安排，我偏要笑著跳出來。

那么，那個“美強慘”屬性拉滿的張衛健，現在過得怎么樣？

去年，張衛健在澳門開完演唱會。59歲的他，紅西裝一穿，臺上一跳，再配上一首魔性《叉燒包》，全場氣氛被他掀翻。

他曬出近照，調侃說要休息一陣。

結果評論區最火的，不是歌聲，不是造型，而是那顆“沒有一根白發”的腦袋。

“光頭到底是顯老，還是顯年輕？”

張衛健迅速回應：“你們在胡說什么，我才59，心態19。”

這份少年氣，不只寫在光頭上，更是刻在他舉止間。蹦蹦跳跳唱完一整場演唱會，還能懸空彈鋼琴，這份精氣神，放在如今的小鮮肉里，也能橫掃一票流量。

但比起狀態，更讓人好奇的，是張衛健這一路到底經歷了什么。

張衛健的起點遠比我們想象中低。他出生在一個破碎家庭，父親脾氣暴戾、家暴成性，母親帶著三個孩子獨自生活，靠一碗粥熬過艱難歲月。

為了減輕家中負擔，17歲的他主動輟學，白天打工，晚上駐唱，踏上了那條通往夢想的坎坷之路。

連續兩年參加TVB新秀歌唱比賽落選，直到第三年才拿下冠軍，并獲得張國榮的賞識與提攜。

只是命運沒那么快轉身。他被公司簽下，卻得不到發片機會，只能去拍戲，從最不起眼的龍套角色做起。這一做，就是整整八年。

而正是這八年的沉淀，讓他從“粉雕玉琢”的美少年，走向了真正意義上的演員。

如果說娛樂圈是靠臉吃飯的世界，那張衛健這張臉，應該早該坐穩C位。

他可以演貴公子，也能扮嬌俏美人。女裝一出，摩登與古典之間自由切換，一顰一笑不輸女星，卻始終不顯娘氣。

但他偏偏不想靠臉吃飯。

1991年，他終于憑《老友鬼鬼》初嘗男主滋味，一夜成名。風頭最勁時，連三位“四大天王”都甘當綠葉，為他配戲。

然而，短短三年，他再次跌落谷底。角色重復、觀眾審美疲勞，他的戲份越來越少，收入驟減。

直到1996年，他接下《西游記》，以“最帥猴王”之姿再度爆紅。電視劇為TVB創收兩億，他卻每天只睡兩個小時，只拿到八萬港幣。

要求加薪被拒，還被高層羞辱：“你臉上沒毛，不值錢。”

這一句話，激得他當場剃光頭——“我偏要讓你們看看，沒毛的人也能值錢！”

他遠走內地，從《小寶與康熙》到《少年方世玉》《小魚兒與花無缺》，一個個光頭形象霸屏，演出獨樹一幟的“張衛健式古裝喜劇”。

只是，張衛健的故事，從來不止演藝浮沉那么簡單。

如果說張衛健在事業上是“跌倒了爬、爬了再戰”，那么他的愛情，則是“摔了一次、修了一生”。

1997年，他在劇組認識了張茜。那時他正處低谷，身無分文，張茜卻從不嫌棄，反而成為他最堅定的依靠。

相戀多年后，當張茜提出結婚時，他卻退縮了。童年家暴陰影讓他對婚姻恐懼，干脆提出分手。

張茜哭了，他也后悔了。思念和悔恨交織之下，他鼓起勇氣追回她。2004年，兩人在南京登記結婚。那年他囊中羞澀，張茜穿著二手婚紗，只說了一句：“沒關系，我已經準備好了。”

婚后三年，張茜懷孕，卻在八個月時流產。她陷入嚴重抑郁，張衛健停掉全部工作，陪她走出陰影。

2009年，他在菲律賓教堂為她補辦婚禮，回香港后又舉行第二場儀式。他笑說：“我結了三次婚，娶的都是她。”

可命運依舊不肯放過他們。第二次流產后，張茜再難懷孕。張衛健卻釋然地說：“沒有孩子也可以，我們還有彼此。”

他們常年兩地，一人香港照顧母親，一人在北京陪伴父母，卻始終感情如初。他懂她的犧牲，她珍惜他的溫柔。

在這個容易離散的圈子里，他們是最穩定的例外。

除了愛情，張衛健的生命中，還有一些無法忽視的友情與信念。

他曾破產，是劉德華毫不猶豫替他還債。他說：“這一份恩情，我一輩子都還不完。”

而在光環褪去之后，他沒有選擇繼續博出位，而是將更多精力放在做義工、去監獄演講，用自己的經歷鼓勵迷途青年。

“我也曾從最底層爬上來。只要你愿意轉身，就還有機會。”他說。

曾有人問他，你不怕輸嗎？他笑笑答：“我不怕輸，我只怕輸得不夠精彩。”

歲月可以帶走美貌，卻帶不走一顆堅定的心。

張衛健早已不是那個跳上桌子喊“帥到掉渣”的小猴子，也不再是萬人追捧的偶像明星。但他依然是那個從泥地里爬起來、拍掉身上的灰、笑著說“我還可以”的人。

他用光頭照亮了整個熒屏，也用真實照亮了一代人對演員、對男人、對生活的理解。

正如他所說：

“人生是下坡路，但走得有尊嚴，那就是另一種上坡。”#張衛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