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知冷眸透出狠厲的光：“你說什么？”

云箏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你知不知道北疆下的毒，這世上無藥可解，中毒之人只能一點點從內里腐敗，然后日漸衰亡，當初你昏迷不醒，我喂下的那顆藥只能暫時遏制。”

“可你活的好好的，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牧云月，用了渡毒之法，用她的命換你的命！”

“你知道每次我看到她那副冰冷的臉色，想到她為你做的事，我心里覺得多可笑嗎？”

“明明你不愛她，明明你身為駙馬卻從未給過她任何尊重，她還是蠢到了那種地步！……啊！”

云箏帶著譏諷不屑的聲音陡然消失在最后的那聲慘叫中。

顧景知掐住她的下巴，讓云箏瞬間感到了一種骨裂的痛楚，眼中帶著冰冷的殺意。

可此刻的顧景知，卻久久沒有下一番動作，無論他再怎么想眼前的人死，也要顧念著之后的審問。

另一個原因，便是云箏嘴里的牧云月，讓他心疼到了渾身輕顫。

一時間，氣氛沉寂起來。

良久之后，顧景知松了手，隨意將云箏丟在一邊，朝醒過來的呼明浩走去。

他現(xiàn)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你說牧云月沒死，那她去了哪里？”

呼明浩眼神閃了閃。

顧景知眼神陡然陰沉：“你騙我？”

“沒有……”這話他說的心虛至極，囁嚅道：“當日玄清找我要牧云月的尸首我并未多想，但后來覺得，若只是一個死人，他必定不會付出那么大代價與我交換，所以才有了猜測。”

玄清用黃金十萬兩和數(shù)不清的奇珍異寶作為交換，由不得他不動心，畢竟一個牧云月，能換這么多財報，已經(jīng)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了。

“玄清？”顧景知皺了下眉，又問：“他將人帶去了哪里？”

“不知道。”這回呼明浩回答的很快，似乎并沒有說謊。

“你真的不知道？”顧景知突然聲音變得平靜，再次問道。

呼明浩斬釘截鐵的回答：“真的！我雖然不清楚玄清到底在打什么算盤，但他既然敢從我手中帶走牧云月，就絕對不止要一個死的牧云月，你們中原難道會傾盡所有，只換回一具尸體嗎？”

呼明浩的卻是讓顧景知無法反駁，沉默片刻后，他站起身來：“既如此，你們二人就在這天牢里享受死前的最后時光吧。”

他說著，便從一旁拿過寫好的供詞，朝外走去。

呼明浩眼里閃了閃，突然道：“你不想知道玄清的身份嗎？”

顧景知頓了一下，微微側頭，剛好看見呼明浩幸災樂禍的眼神：“他跟南靖皇室關系匪淺。”

若是中原要尋回牧云月，就要跟南靖對上，這世上誰不知道南靖的神秘和強大。

若是在他死前在中原皇帝面前種下這根刺，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等百年之后北疆重新崛起，依舊有再戰(zhàn)之力。

不得不說，呼明浩對于北疆的歸屬感，實在是深的很。

顧景知第二日入宮后，便將呼明浩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牧明稷，只是下意識略去了牧云月為救他，不惜以命換命之事。

倒不是顧景知害怕牧明稷責罰，只是他怕眼前這個看重姐姐的帝王一怒之下將他駙馬的身份真正剝奪，若是牧云月真的活著回來，自己便跟她再無可能了。

牧明稷看著供詞上的南靖，喃喃自語：“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