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那三萬是給我妹坐月子用的,這錢我不掏,難道讓她受苦?”王建國一邊脫下工服,一邊理直氣壯地說。
李艷低著頭,從廚房出來,手上還沾著洗菜水,語氣盡量平靜:“建國,我們三年才攢下十萬塊,花出去的每一分都要掂量著來。你妹生產又不是沒老公,他不出錢你出,這合適嗎?”
“我媽說了,月子中心是必須住的,現在誰還在家坐月子?再說了,我妹從小身子就不好,這時候要是落下病根,你讓我當哥的怎么安心?”
李艷咬了咬唇,眼圈紅了:“那我弟今年畢業,考上公務員,手頭緊,想買輛代步車,我本來想把錢借他七萬的。”
“啥?”王建國一愣,“你弟買車,跟咱們有啥關系?”
“那你妹坐月子,跟咱有多大關系?”李艷一拍桌子,終于忍不住了。
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
李艷和王建國結婚五年,有個四歲兒子。兩人都是普通工薪階層,一個在汽配廠做銷售,一個在物流公司跑業務。平時家里經濟拮據,但李艷精打細算,三年下來總算攢下了十萬元存款。
她想著再過兩年小孩上學,這錢還能當個保障。可沒想到,建國的妹妹王琳一懷孕,他就急吼吼要拿錢出來,還一張口就三萬。
那天晚上,李艷一夜沒睡。
她翻著賬本,一邊心酸一邊不甘:她弟李俊大學剛畢業,考上公務員,實習工資才兩千來塊,每天騎個小電驢風里來雨里去。她是姐,從小看著他吃苦長大,現在有點能力了,想幫一把不是應該的嗎?
但建國不這么想。
第二天,王建國趁李艷上班,把銀行卡帶走,轉了三萬給他妹,回來后還一副“我已經決定了”的模樣。
李艷知道后,整個人懵了。
“你怎么能把錢拿去不告訴我?”她聲音都在顫。
“你不是不同意嘛,我這不是替你省心?”
“你這是省心?你這是私自做主!”李艷眼里滿是委屈,“那這家,還有我說話的份嗎?”
王建國撓了撓頭,嘟囔一句:“你女人就是心眼小,我那是親妹,你弟又不是我什么人。”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戳進李艷心里。
事情徹底爆發是在李艷弟弟李俊來家里吃飯的那天。
飯桌上,李俊客客氣氣地夾菜:“姐夫,這次真不好意思,聽姐說你們存款緊張,那我車的事還是再緩緩……”
王建國喝了口啤酒,笑笑:“你要是買電瓶車,我還能給你湊一湊,要買汽車,那就算了,咱這十萬哪夠花的。”
李艷臉一下就紅了,放下筷子站起身:“不夠花?你三萬都給你妹住月子中心了,怎么到我弟這就斤斤計較了?”
“那能一樣嗎?”王建國還想說什么,被李俊一把攔住:“姐,別說了,車我自己想辦法。”
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送走弟弟后,李艷一個人在陽臺上坐到很晚。
那晚,她翻出了三年來每個月的賬本,有哪個月不是自己省吃儉用地記下?哪一分錢不是從牙縫里摳出來的?
她想起自己懷孕坐月子的時候,婆婆只來了兩天,飯是自己丈夫下班回來隨便炒炒,孩子也沒人帶。她那時候一句苦都沒說。
可如今,他為了妹妹張羅得比誰都殷勤,錢也是毫不猶豫地給。
她忽然覺得,這個家,好像只屬于他家那邊的人。
幾天后,李艷做了個決定。
她從銀行取了七萬現金,直接打給弟弟,然后把銀行卡還給了丈夫。
“你不是說你妹是你家人,我弟跟你沒關系嗎?那好,我也用你那邏輯。七萬我給我弟,咱倆誰也別說誰。”
王建國臉色鐵青:“你……你這是干嘛?你瘋了吧?”
“我沒瘋。”李艷咬字清晰,“我們存這筆錢,是為了這個家,不是你家,也不是我家,而是我們的小家。你可以為你家人用三萬,那我也可以。你不尊重我,那我也不必尊重你。”
王建國吼了幾句,最后竟無話可說。
從那之后,兩人幾乎不再說話。李艷照舊上班、做飯、帶孩子,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樣事事遷就。
一個月后,王建國的妹夫打來電話:“建國,那月子中心你們也掏了,琳琳那邊坐得還不錯。我們這幾個月手頭周轉緊,你能不能再幫點?”
李艷聽到后直接拿起電話說:“不好意思,我們家的錢,已經沒多余的了。”
掛了電話,她轉頭看向王建國:“你還要再掏嗎?要掏你自己去借,別動我一分錢。”
王建國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什么,只是低頭點了根煙。
結尾那天,是李艷和王建國去幼兒園接孩子回來,路上兒子忽然說:“媽媽,今天老師問爸爸最愛誰,我說爸爸最愛姑姑,媽媽最愛舅舅。”
李艷笑了笑,沒說話。王建國臉一陣青一陣白,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解釋。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親疏有別”,也終于體會到,感情的分寸,一旦沒了平衡,家庭就會慢慢裂開。
而李艷,心也早已經,收回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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