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思語,三十六歲,全職媽媽,孩子五歲,老公叫王磊,是個三十七歲的事業單位職工。平常性格老實,話不多,但有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懷——他凡事先聽他媽的。
我陽了,是在那個最混亂的時候,發高燒、渾身酸痛、咽喉像吞了刀片一樣,坐也不是躺也不是。那晚我燒到了39.7度,整個人昏昏沉沉,只想有人遞口熱水給我、給我貼個退熱貼。但等來的,卻是老公冷冰冰的一句話:
“媽說你陽了,傳染性強,我們得帶孩子先回老宅住幾天,等你好了我們再回來。”
我愣在原地:“你是認真的嗎?”
王磊一邊往箱子里塞孩子的衣服,一邊理直氣壯地說:“不怪我,是媽堅持的。她也六十多歲了,禁不住陽。而且孩子還小……”
我喉嚨痛得說不出話,但心口卻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那我呢?我一個人陽著,你們把我扔家里?”
“不是你還有手機嘛,有事打120就行。你一個人待著也干凈。”
我聽見婆婆在客廳催:“磊,別磨蹭了,趕緊走,病人待久了我們全家都得遭殃。”
他竟然真的抱著兒子、拖著行李,頭也不回地出了門。那一刻,我沒力氣哭,甚至沒力氣爬起來鎖門。我靠著墻,一口一口喘氣,心里冷得像掉進冰窖。
三天,我一個人燒燒退退,靠喝水和物理降溫撐過去。第四天我退燒了,掙扎著洗了個澡,走到鏡子前看著自己——頭發油成一綹一綹,眼圈烏黑,整個人像從廢墟里爬出來。
我給王磊打了個電話:“你媽沒事吧?你兒子沒事吧?”
“都好啊,就是擔心你還沒好,所以再等等。”
“哦,那你就別等了。”
“啊?”
“我陽過一次有抗體了,現在輪到你們三人自生自滅吧。順便告訴你,我陽的時候你們逃命,我好了就清醒了。我不想再過這種一人病三人逃的日子了。”
我掛斷電話,直接去把家里鑰匙換了,還拉黑了他們一家所有聯系方式。
鄰居劉阿姨知道后,嘆了口氣:“哎呀,你家磊太沒擔當了,老婆陽了自己跑?哪有這樣的男人?”
我苦笑:“跑得正好,他跑,我清醒了。”
這事沒完,三天后婆婆竟然打我小姑子的電話,想讓我去老宅接孩子,說王磊也發燒了,孩子哭得厲害。
“姐,你能不能過去一趟?我哥燒得說胡話,阿姨也急瘋了。”
我笑了:“我剛退燒那幾天,連口熱水都沒人給我倒一杯。現在你哥燒了,你找我干嘛?”
“可那是你老公和你兒子啊!”
“老公我考慮換新的,兒子以后我會爭取撫養權。”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幾秒,才冒出一句:“你變了。”
“是啊,陽了一場,退了燒,也退了婚姻里的幻覺。”
第二周,王磊拖著病懨懨的身體回來找我,說是求我原諒,說他當時也沒辦法,母命難違。
我看著這個男人,想起自己發燒時他輕描淡寫地說“自己待著干凈”,心里已經徹底涼了。
我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把一疊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到他面前:“房子歸我,孩子歸我撫養,你愿意出撫養費就繼續當你兒子的爸爸。不愿意,法庭見。”
王磊臉一下子白了:“思語,你別鬧……我媽就是太緊張……”
我笑了笑:“你媽要是掉水里,我不會攔你去救,但我不會跟你們一起跳。你們母子三人是一家人,我是外人,你不是都安排得清清楚楚了嗎?”
王磊最終簽了協議,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病還沒好,不想爭什么。離婚那天,風特別大,我從民政局出來,輕得像飛起來。
一個朋友聽說后問我:“你不心疼孩子嗎?”
我回答:“我心疼,但更心疼那個陽著還要自己找藥、自己擦汗的自己。”
后來我找了份工作,開了一家線上手作店,孩子上幼兒園后生活也慢慢走回正軌。有時候看到窗外陽光正好,會覺得慶幸——
那場高燒,燒清了我昏沉的生活。老公逃了,婆婆怕了,結局其實,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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