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第三年,人人都說喬虞是傅瑾年怎么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否則無法容忍他婚內背叛了九百九十九次。
可人人不知道,喬虞只恨他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是傅瑾年欺騙她,他得了依戀強迫癥。
這病讓他越喜歡一個人,越想虐待她,為了不傷害心愛的女人,他強迫自己找其他人。
第二件,是傅瑾年發瘋停了她父親的醫藥費,讓喬父不堪折磨至死。
而今天,喬虞終于知道,這個病是他買通醫生編的。
錄像帶里,他親口說:“今天,我要告訴心理醫生,我不愛喬虞,只是為了來復仇。”
原來,他一直記恨當年他母親愛慕喬父多年,從小對他們父子不好,最后還毒殺了全家,家破人亡時,唯有他死里逃生。
所以,他決定精心偽裝五年,用愛情之名,來報復喬父的女兒。
他編造了這個病,在“病發”時,找女人、背叛、暴力壞事做盡,只為了讓喬虞品嘗痛苦的滋味。
他清醒后,又是當好好先生,又是痛哭流涕求她原諒。
他說,不想他們互相折磨到老。
喬虞譏諷一笑,這一次,他說對了。
最相愛那年,在他最需要移植腎臟的時候,她偷偷簽了捐獻協議。
今天,她因為腎功能枯竭,已經癌癥晚期。
喬虞失魂落魄地走到別墅區,思考著自己的后事該如何操辦,心口鈍痛。
醫生的話還在耳畔回蕩:“……最多半個月,早點做準備吧。”
她想捂住刺痛的胸口,可下一刻,全身被撞飛了出去。
“吱——”
刺耳的剎車上在身后響起。
喬虞皮膚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她竭力睜開眼,忍痛瞧見傅瑾年的幾個兄弟跳下了車。
“完了完了,撞到嫂子了。”
“怕什么,”那個人毫不在乎地笑了,“說傅哥又犯病了就行,每次只要他一犯病,做什么事,喬姐不都原諒?”
喬虞撐著地面想站起來,膝蓋卻使不上力,她迷迷糊糊地看見邁巴赫的后排,傅瑾年眉目含情,摟著好幾個性感火辣的美女。
“傅哥,”有人跑去詢問,“是先送嫂子去醫院,還是和四位美女去開派對?”
時間一瞬間停滯了,喬虞死死盯著那扇窗,心臟發疼。
“去開派對。”傅瑾年玩世不恭的聲音飄了出來,冷得像淬了冰。
短短一句話,如同一把刀子扎進了她的心里。
邁巴赫揚長而去,車上女生們笑了出來,喬虞恰巧看清了她們的臉——
她的表姐、堂妹、閨蜜、同事。
她們都含情脈脈地盯著傅瑾年。
喬虞苦笑一聲,這些年,傅瑾年知道自己對他脫敏后,開始朝著她最親近的人下手,追求了個遍。
最后,她們都愛上了他,和她反目成仇。
喬虞竭力慢慢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
每一步膝蓋都鉆心的疼,但這些痛,和她心里被挖空的血窟窿比不值一提。
回到家后,喬虞翻出了傅瑾年追求她時的所有東西。
限量版包包、稀世古董和海島的擁有權。
她看也不看一眼地燒了,可唯獨抽屜里最深處一個破舊日記本,讓她手顫了又顫。
是傅瑾年給她寫過的情書。
你說你家境貧寒,我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徹夜撿了全京城的垃圾去換廢品,只為了和你一樣勤工儉學。
我不想你出去拋頭露面,所以決定娶你回家。
為什么生了這種病,為什么發生這種事,我只能在清醒時愛你。
一字一句,她翻了無數遍,唯獨這一次看時心臟刺痛。
曾經閱讀這些文字,無論傅瑾年病發時,對她多狠厲,她都有和傅瑾年一起對抗病魔的決心。
可這一刻,喬虞只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這場荒唐的婚姻,難道是讓他多了一個免費的出氣筒嗎?
她沒再猶豫,擦干眼淚,把日記本丟進了火盆里。
一瞬間,火盆吞噬了五年的所有回憶。
喬虞買了去馬代的票,準備臨死前再看看海。
可收拾行李時發現,母親的遺物不見了。
她找遍了整個衣帽間,絲毫不見蹤跡,問了傭人,這些天只有傅瑾年帶著女孩們來過。
喬虞想起他們在車上說的話,沒有猶豫,馬上出門去看。
一進會所頂樓,里面便傳來了一群人肆無忌憚的嘲笑聲。
“不知道,等一下傅哥回去,又要怎么折磨喬姐?”
“我打賭會像之前差不多,跪地上學狗叫,或者是要她去雪地里找珍珠,哈哈……”
“傅哥,透露一下,你今天該怎么整她?”
包廂里瞬間安靜,傅瑾年坐在真皮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晃著紅酒杯,思索間,薄唇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就當他要說話時,喬虞扭動了門把手,直接推門而入。
看見喬虞進來,全場聲音都安靜了。
兄弟們面面相覷,最后把目光對準了傅瑾年。
傅瑾年正坐在沙發中間,一左一右都是熟悉的人,那摸樣打扮,完全不像喬虞曾經最親密的親戚朋友。
“來得剛好,”傅瑾年放下酒杯,聲音薄涼無比。“我剛好想看好姐妹互相殘殺的戲碼,三分鐘之內,你們四個誰先讓她哭出來,誰今晚就可以和我待在一起。”
語音剛落,女孩們喜不自勝,爭先恐后地朝她撲了過來。
表姐第一個沖了上來,抓著她的頭發就往茶幾角上狠狠一撞。
砰的一聲,喬虞頭破血流,眼前一黑。
她突然想起好多年前,表姐工作被欠薪,是她陪著上門去討公道的。
可現在,表姐和瘋了一樣地打她,血落在喬虞送她的手鏈上,那是她省吃儉用兩個月買來送她的生日禮物。
“都磕二十下了,”表姐氣喘吁吁地說道,“怎么還不哭?”
傅瑾年懶懶抬手:“真沒用,換人。”
緊接著,堂妹和閨蜜沖了過來,一個把紅酒瓶往她腦袋上砸,一個用酒起子硬生生掰彎她的手指,霎那間,全身疼得死去活來。
喬虞死死咬住唇,強忍著疼,淚眼模糊地看著這兩個人。
一個居然是她從小拉扯大的堂妹,一個是她無話不談,笑著說要給她當伴娘的閨蜜。
現在,她們倆為了傅瑾年,像嗜血的瘋子般殘害她。
火辣的液體燒灼著眼睛,喬虞疼得渾身抽搐,也不肯掉下一滴淚。
“下一個,”傅瑾年不耐煩地看著眼前一幕,“最后一次機會。”
同事站在角落里,什么也沒做,只是笑著把一條綠項鏈從兜里掏了出來,讓喬虞一瞬間停止了呼吸。
那是她珍藏在衣帽間,母親去世前送她的最后一件禮物。
“不要,”她終于發出聲音,眼神懇求地看著同事。“那是我媽媽給我的東西,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
同事只是笑得和個惡魔一樣,將綠寶石項鏈摔得粉碎。
喬虞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媽媽……”
“我贏了!”同事開心地跑到傅瑾年身邊邀功,“阿辰,今夜你屬于我!”
傅瑾年笑著捏住她的下巴,下一秒,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他眉宇帶著不耐煩地怒意:“我什么時候說今晚屬于你了,保安,把她們這群人統統拉出去!”
“什么?阿辰,你明明說好的……”
很快,保鏢沖了進來,將這群女孩越拖越遠。
包廂里頓時一片寂靜,唯獨喬虞跪坐在滿地碎片里,哭著緊緊抓住項鏈,仿佛能抓住母親的余溫。
“傅瑾年,”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她哭得撕心裂肺,“你憑什么這樣折磨我,就因為我喜歡你嗎?”
“你這樣的人,不配得人喜歡,只配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這些話戳中了傅瑾年,他眸光發寒:“喬虞,有沒有可能是你不配我的愛?”
語音剛落,他轉身開了門,一個嬌俏無比的女孩子進來了。
“對不起,我來遲了,沒趕上你們唱歌。”
傅瑾年一見到她,眉眼溫柔,殷勤地給她提包包。熟悉的柔情,令喬虞心口抑制不住地刺疼。
然而,他的下一句話更讓她痛不欲生:“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叫姜心愛,還記得四年前我腎臟破裂嗎?”
“是心愛給我無償捐獻的一顆腎,才讓我活了下來,她才是我的真命天女,我要一輩子都對她好。”
“喬虞,你不是說我不會愛人嗎?”他摟緊身邊的姜心愛,無情的話直指喬虞。“現在,我就要將你得不到的東西,加倍送給心愛!”
喬虞渾身顫抖,那她三年的堅持算什么?
震驚、憤怒、痛苦、絕望……無數情緒如潮水般涌來,幾乎要把她吞沒。
心底劇痛傳來的那一刻,喬虞只覺得可悲。
多可笑啊,四年前,她滿心歡喜地簽署了保密協議,給他捐了一顆腎,可他轉頭卻錯認救命恩人,捧著別人當珍寶。
看他對別人溫柔體貼的樣子,一瞬間,她失去了所有的解釋欲。
反正,沒幾天可活的了,有什么好說的?
再說,還有兩家人命橫跨在她和傅瑾年的關系之間,斬斷了所有可能。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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