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燁面無表情地收回手：“那就繼續。”
嬌嬌趕緊勾住他的指尖，看著他的臉色，把他的手重新展平，拿起棉簽，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藥。
起先，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讓她脊背都緊張得繃緊，手也不受控制地抖。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嬌嬌只能逼著自己不去想他，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他的傷口上。
他的傷確實嚴重，嬌嬌怕他，也怕弄疼他，刻意忽視他的存在后，她的確只專注于他的傷口，只是她有點過分專注了，在換掉第三根棉簽后，她習慣性地低下頭，對著燁燁的傷口輕輕地吹了口氣。

吹到一半，她就意識到不對了，抬起眼看向燁燁。
她不小心把燁燁當成怕疼的小朋友，幫他吹傷口，減輕疼痛了。
她是學跳舞的，受傷避不可免，但她不敢讓燁燁知道，怕他一不高興，不讓她繼續跳舞了，所以平時都偷偷自己處理，處理不了就麻煩張阿姨幫她，張阿姨有時候看她太疼了就會幫她吹吹傷口，告訴她不疼了。
這種心理安慰式的治療方式在他眼里只能是不衛生，不干凈的找死行為。
嬌嬌覺得自己一會死得要更慘了，白著張小臉跟他道歉：“對不起。”
燁燁好像又變回平時懶得搭理別人的樣子了，只眼神幽深地靜靜看著她，并沒有發落她的意思，嬌嬌等了一會，見他沒下文，大著膽子拿起新棉簽，繼續給他上藥。
這回她不敢隨便分神了，可耳邊的寂靜太叫她緊張，她真怕自己手一抖，把棉簽壓燁燁傷口上。
為了打破這種壓抑的氣氛

，嬌嬌咽了口口水，看了看燁燁，小聲問：“你疼不疼？”
她以為燁燁要不不會理她，要么說不疼，沒想到，他卻用沒有的聲音說：“疼啊。”
嬌嬌一頓，想到害他疼的人就是自己，有些心虛。
燁燁抬手，按在過分謹慎，慢吞吞的嬌嬌手上，讓她把棉簽壓在他的傷口之上，肉眼可見的鮮迅速浸染了棉球，看不到的疼痛讓嬌嬌看得幻痛，他本人卻若無其事，語氣極淡：“不疼怎么算是懲罰？”
他說著，還控制著嬌嬌把棉簽攪進他的傷口深處。
他瘋了嗎？
這樣不疼嗎？
嬌嬌感覺自己的手都軟了，眼淚又要往下掉，還好，燁燁很快放開了她，她趕緊把木柄都染紅了的棉簽拿開。
她聽不懂他的意思，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讓自己疼。
什么懲罰？
騙人的是她，他為什么要受到懲罰？
而且，這個世界上有能懲罰他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