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周年紀念日那天,林悅特意做了徐志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餐桌上擺著燭臺和鮮花,高腳杯里的紅酒在燭光下泛著暗紅色的光澤。墻上的掛鐘指向九點,早已過了約定的晚餐時間。
林悅第三次熱好菜時,門鈴終于響了。她小跑著去開門,徐志遠站在門外,西裝革履,手里捧著一大束玫瑰。
"老婆,對不起,臨時有個客戶..."他的吻落在林悅臉頰上,帶著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她送的那款。
"沒關系,菜剛熱好。"林悅接過花,強壓住心頭的不適。這已經是這周第三次加班到這么晚了。
晚餐時,徐志遠興致勃勃地談論著公司的新項目,眼睛里閃著林悅許久未見的光芒。"如果這個項目成了,我就能升總監了!"他舉起酒杯,"到時候咱們換套大房子,你不是一直想有個花園嗎?"
林悅微笑著碰杯,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徐志遠左手腕上——那塊她攢了三個月工資買的表不見了。"你的表呢?"
徐志遠動作一滯:"哦,表帶斷了,送去修了。"他迅速轉移話題,"對了,下周我要去杭州出差三天,客戶要求當面談。"
"這么突然?"林悅放下筷子。
"機會難得嘛。"徐志遠給她夾了塊排骨,"你一個人在家小心點,記得檢查煤氣。"
夜深人靜,林悅躺在床上聽著浴室里的水聲。徐志遠的手機放在床頭柜上,突然亮了起來。一條微信彈出來:「藥已經準備好了,周末老地方見。記住,不能心軟。——媛」
林悅的心猛地一沉。媛?哪個媛?她下意識拿起手機,密碼還是她的生日——徐志遠一直懶得改。微信聊天記錄里,那個名叫"蘇媛"的女人頭像嫵媚,最新消息上方是一連串觸目驚心的對話:
「她那份保險受益人是你,200萬呢,值得冒險」
「游泳池太明顯了,車禍更好操作」
「她最近體檢報告我看過了,心臟不好,可以偽裝成猝死」
林悅的手指開始發抖,胃里翻江倒海。她繼續往上翻,看到了更多不堪入目的親密對話和約會照片。最讓她毛骨悚然的是一張自家臥室的照片,蘇媛穿著她的睡衣躺在床上,配文:「很快這就是我的位置了」。
浴室水聲停了。林悅迅速鎖屏放回手機,翻身假裝睡著。徐志遠輕手輕腳地上床,很快響起鼾聲。而林悅睜著眼到天明,腦海中不斷回放那些可怕的對話。
第二天一早,徐志遠吻別她時說:"對了,周末我要去蘇州考察一個項目,可能信號不好,別擔心。"林悅微笑著點頭,心里卻明白他是要去見蘇媛。
等徐志遠一走,林悅立刻行動起來。她先去了保險公司,查詢自己名下的保單——果然發現了一份200萬的人身意外險,受益人寫著徐志遠的名字,簽署日期是三個月前,簽名筆跡明顯是偽造的。
"徐太太,這份保單有什么問題嗎?"工作人員問道。
林悅強自鎮定:"我想變更受益人,改成我母親。"
離開保險公司,林悅直奔律師事務所。律師張敏聽完她的講述,表情凝重:"林女士,這種情況很危險。從法律角度,我建議你立即開始收集證據,同時注意人身安全。"
"我該怎么做?"林悅的聲音顫抖著。
"首先,不要打草驚蛇。其次,在家里安裝隱蔽攝像頭,隨身攜帶錄音筆。"張敏遞給她一張名片,"這是我認識的私家偵探,很可靠。"
當天下午,林悅就在臥室、客廳和廚房安裝了微型攝像頭。她又去銀行將共同賬戶中的大部分存款轉到了母親名下——幸好房子是她婚前財產。做完這些,她給公司請了一周假,決定全力應對這場生死危機。
私家偵探程峰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眼神銳利如鷹。聽完林悅的敘述,他立刻調出了徐志遠和蘇媛的背景資料。
"你丈夫最近三個月頻繁轉賬給這個蘇媛,總計18萬。"程峰指著電腦屏幕,"而這個蘇媛,真名蘇美麗,有詐騙前科,專門勾引已婚男性騙錢。"
林悅看著屏幕上蘇媛的照片——妖艷的紅唇,上挑的丹鳳眼,確實比自己的溫婉長相更有攻擊性。"他們...是想殺我拿保險金?"
"不僅如此。"程峰翻出一份房產抵押文件,"你丈夫上周用你們共同名義抵押了房子,貸款200萬。如果加上保險金,總共400萬。"
林悅如墜冰窟。五年的婚姻,原來在徐志遠眼里只值400萬?
回家路上,林悅買了防狼噴霧和便攜報警器。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婚姻——徐志遠是什么時候變的?是去年他創業失敗后?還是更早?她想起半年前他突然對她加倍體貼,主動包攬家務,還勸她買了高額保險...原來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周末,徐志遠果然"出差"了。林悅通過程峰發來的實時定位,看到徐志遠的車停在城郊一家汽車旅館。程峰拍到了他和蘇媛同進同出的照片,甚至錄下了他們在房間里的對話:
"那個黃臉婆什么時候解決?我都等不及了!"蘇媛尖細的聲音從錄音筆里傳出。
"別急,下周她公司組織體檢,我在她水杯里加點料,偽裝成心臟驟停。"徐志遠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你確定不會查出來?"
"放心,我大學室友現在是法醫..."
林悅關掉錄音,沖到衛生間干嘔起來。她愛了五年的男人,此刻正和情人謀劃如何謀殺她!
周一早晨,林悅假裝身體不適沒有去體檢。徐志遠明顯有些焦躁,勸說了好幾次:"體檢很重要的,老婆。你最近臉色不好,更應該檢查一下。"
"明天再去吧,今天真的不舒服。"林悅虛弱地說,暗中觀察徐志遠的表情——他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很快又換上關切的面具。
當晚,林悅"無意中"打翻了徐志遠給她準備的睡前牛奶。"哎呀,對不起,我再去給你倒一杯。"她快步走向廚房,趁機將那杯可疑的牛奶倒進事先準備好的密封袋——這是程峰教她的取證方法。
第二天,牛奶樣本被送到程峰聯系的實驗室。結果令人毛骨悚然——里面含有高濃度洋地黃,足以導致心臟驟停。
"證據確鑿,可以報警了。"張律師說。
但林悅搖搖頭:"再等等,我要知道他到底能狠到什么程度。"
接下來的日子,林悅故意打亂生活規律,讓徐志遠無從下手。她不再單獨開車,避免"意外"車禍;不再喝徐志遠倒的水;甚至悄悄換了門鎖,防止半夜被"入室搶劫"。
徐志遠越來越焦躁,和蘇媛的通話頻率明顯增加。程峰監聽到他們正在策劃"B計劃"——制造林悅精神失常的假象,把她送進精神病院。
"不能再等了。"程峰嚴肅地說,"他們已經開始購買氯丙嗪,這是強效鎮靜劑。"
林悅終于下定決心。在張律師和程峰的協助下,她向警方報案,并提供了所有證據——錄音、視頻、化驗報告。警方決定布控,等待徐志遠行動時當場抓捕。
行動定在周五晚上。按照警方的計劃,林悅會假裝喝下徐志遠準備的"安神茶",然后裝睡。果然,晚上十點,徐志遠端來一杯茶:"老婆,看你最近睡不好,特意給你泡的。"
林悅當著他的面喝了幾口,實則吐在了袖口的吸水海綿上。半小時后,她假裝昏睡過去。黑暗中,她感覺到徐志遠輕輕推了推她,確認她"不省人事"后,撥通了電話:"她睡著了,你過來吧。"
二十分鐘后,門鈴響了。林悅瞇著眼看到徐志遠領著蘇媛進來,后者戴著醫用手套,手里拿著注射器。
"快點,打進去十分鐘就見效。"徐志遠催促道。
蘇媛走到床邊,冷笑一聲:"睡得真香啊,黃臉婆。"她抬起林悅的手臂,針頭閃著寒光。
就在這一刻,林悅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抓住蘇媛的手腕:"你們要干什么?"
兩人嚇得魂飛魄散。蘇媛尖叫一聲,針管掉在地上。徐志遠反應過來,面目猙獰地撲向林悅:"賤人!你裝睡!"
林悅迅速滾到床的另一側,按下藏在枕頭下的報警器。霎時間,警笛聲大作,埋伏在外的警察破門而入,將徐志遠和蘇媛按倒在地。
"你們涉嫌蓄意謀殺,有權保持沉默..."警察的聲音在混亂中格外清晰。
徐志遠被押走時,不可置信地瞪著林悅:"你...你早就知道了?"
林悅站在警察身后,第一次感到無比強大:"從你忘記換微信密碼那天起。"
案件審理過程中,更多驚人內幕被揭露。蘇媛原名蘇美麗,是個職業婚騙,專門勾引已婚男性謀財害命。警方在她住處搜出了多種毒藥和五部不同身份的手機。而徐志遠則交代,他從兩年前就開始計劃謀殺林悅,先是偷偷給她買保險,然后一步步轉移財產。
"為什么?"法庭上,林悅終于問出了這個折磨她已久的問題,"我哪里對不起你?"
徐志遠低著頭:"你太好了...好得讓我窒息。每次看到你為我付出,我就覺得自己很失敗..."他抬起頭,眼中沒有一絲悔意,"而且我需要錢,很多錢。蘇媛答應幫我投資移民..."
最終,徐志遠因故意殺人罪被判十五年,蘇媛則因多起詐騙和謀殺未遂案被判無期徒刑。
塵埃落定后,林悅賣掉了那棟充滿噩夢的房子,用部分保險金成立了一個幫助婚姻受害女性的基金會。她把這段經歷寫成了書,警示那些和她一樣盲目信任丈夫的女性。
一年后的春天,林悅在基金會組織的法律講座上擔任主講。講座結束后,一個男人走上前來:"林女士,您的故事很鼓舞人心。我是日報記者周正,能否約個專訪?"
林悅打量著這個眼神清澈的男人,微微一笑:"好啊,不過這次我會先查記者的背景。"
周正愣了一下,隨即會意地大笑起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林悅望向窗外盛開的櫻花,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人的離開不是損失,而是生命的禮物。徐志強用一場謀殺徹底走出了她的人生,卻給了她重新認識自己的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花香沁入心脾。過去的陰霾正在散去,而未來,就像這滿樹待放的花苞,充滿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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