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東風相識于1983年秋。那時我在解放軍報社駐空軍記者站幫助工作,他在新華社駐空軍記者站幫助工作。美其名曰幫助工作,實際就是跟著老師下部隊采訪,學習寫新聞稿。
我跟著站長劉從禮,他跟站長蔡善武,兩位站長都是軍界大名鼎鼎的記者。兩家記者站的辦公地點都設在空軍機關辦公大樓四層的最東頭,斜對門。單身青年,二十郎當歲,都住辦公室。我睡一張正兒八經的單人床,有鋪有蓋。東風支一張鐵網折疊床,白天立起,晚上拉開。我倆都從蘭空那邊過來,都是陜西人,都在空政干部食堂吃飯,早不見晚見,自然而然熟悉起來。我正式調到記者站不久,離開空軍大院,調整到軍報社要聞快訊處當編輯。東風回十六航校工作一段時間后,任命為空軍政治部宣傳部宣傳處宣傳干事。再次聚首北京,因為工作關系,我們平時打交道比較多。空軍大院離軍報社八九公里路,東風騎著個自行車過來送稿時,經常會到我辦公室站一會兒,說幾句話。如果是我負責的宣傳內容,我倆會溝通協商稿件編發或如何修改等問題。東風性情耿直,雖是師級干部子弟,但為人處世并不張揚,我很愿意和他交往,我倆逐漸成為互相信任可以直抒胸臆的好哥們。
我和東風上世紀80年代末腳前腳后結婚。東風在感情上的專一,也讓我肅然起敬。他調來北京前,剛剛認識了蘭州西北師范大學教授的女兒王采婷,但尚未明確戀愛關系。東風家庭條件好,長得帥,又有重點大學學歷,空軍大院給他介紹對象的大有人在。面對種種誘惑,面對兩地分居等種種困難,他堅持選擇了王采婷,一直到孩子好幾歲才辦理了家屬隨軍手續。東風從空軍轉業后,被選為當時一位中央領導辦公室的文字秘書,這期間不方便打擾,我們偶爾會通一兩次電話,有極少的一兩次見面。
誰能料到,今年我與東風的見面,竟然是在一個讓人傷感落淚的場合。罹患阿爾茨海默病、多年不見的張東風茫然地看著我。我心里涌起說不出的難過和辛酸。“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東風,我的好兄弟,期盼你能等到戰勝疾病的那一天。
原標題:《喬林生:東風無力百花殘》
欄目編輯:史佳林 文字編輯:錢衛
來源:作者:喬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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