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李家院里的老黃狗突然瘋狂撞門。 睡在外屋的李大爺摸黑去開門，再沒回來。

等二閨女被尿憋醒，發現西屋燈還亮著。她揉著眼推開屋門，血順著門檻淌進來，把拖鞋都泡紅了——奶奶趴在地上，后背插著把殺豬刀，腸子都流出來了。

"媽！ "她尖叫著往東屋跑，可推開門的瞬間，血腥味差點把她熏暈。 媽媽歪在床頭，手里還攥著半塊沒啃完的玉米，脖子上的傷口翻著紅肉。 倆弟弟擠在炕角，一個腦袋耷拉著，另一個的手還保持著捂耳朵的姿勢，指縫里滲出來的血把枕頭染成了紫黑色。

最里間的倆侄女縮在被窩里發抖。 大點的那個想起啥似的摸出手機，手抖得按不準號碼，連撥三次才接通："姑...姑父，我奶我媽我弟都沒氣了..."

這是2025年6月22日的凌晨，河北邢臺某村發生的滅門慘案。 李家五口人，從爺爺到倆孫子，全死在了鄰居的刀下。 唯一逃過一劫的，是在外打工的小兒子。

"就為一米來寬的過道。 "李家小兒子蹲在派出所走廊，煙蒂落了一地，"我爸去年蓋房，把兩家共用的道填了。 對門老周非說占了他們的地，從那以后，兩家見面要么甩臉子，要么抄家伙。 "

老周家和李家隔著道矮墻。 打李家動工那天起，老周媳婦就端著飯碗蹲在墻根罵："缺德玩意兒，斷了咱們家的風水！ "李大爺嫌吵，有回端著熱粥潑過去，燙得老周媳婦胳膊起了泡。 從那以后，矛盾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今年春上，老周邊往李家院里扔爛菜邊罵："等著吧，遲早讓你們家斷根！ "李家閨女氣不過，把老周的微信拉黑了。 誰能想到，這拉黑的操作，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6月21號晚上，老周拎著半瓶白酒上門。 "叔跟你嘮嘮。 "他拍著李大爺的肩往院外走，"咱有話好好說。 "李大爺信了，跟著出了門。

沒人看見他們說了啥。等李家閨女端著洗腳水出來，就見老周舉著把菜刀，李大爺捂著脖子往屋里挪，血沫子濺了一地。

"媽！ "閨女尖叫著沖過去，被老周一腳踹翻。 殺豬刀扎進她肋骨的聲響，混著倆娃的哭嚎，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小孫子剛會跑，搖搖晃晃往門外爬，被老周揪著后領提起來，刀刃從后頸劃到下巴。

等倆侄女被尿憋醒，滿屋子都是血。 大點的那個踩著血洼跑出去喊人，小點的抱著妹妹縮在衣柜里，抖得說不出話。

警察來得很快，可人已經涼透了。 法醫驗尸報告寫著：五人均因銳器致失血性休克死亡，其中李大爺頸部創口長達20厘米，氣管、食管全斷了。

"這哪是殺人？ 是滅門。 "參與辦案的老刑警嘆了口氣，"刀刀往要害招呼，兇手早有準備。"

消息傳開，網上炸了鍋。 有網友翻出舊賬："去年鄰村兩家為了半米滴水檐，男的把女的推井里，女的肚子里還懷著五個月的孩子。 "也有農村長大的留言："不是我們心眼小，你占我一壟地，我少收半袋糧，日子過得緊巴巴的，誰受得了？ "

"問題在村干部！"有位當過村支書的網友說得直白，"兩家鬧矛盾半年，找了村主任三次。 第一次說'各退一步'，第二次說'等下個月再說'，第三次直接拍桌子：'你們自己解決去！ '要不是拖著不管，能鬧成這樣？ "

這話戳中了痛點。 李家閨女抹著淚說："我爸找過村主任，說把填的道扒拉一半，給老周家留條縫。 老周拍著胸脯說'我不要縫，就要全部'。 村主任抽著煙說'年輕人別計較'，轉頭就走了。 "

現在案子還在法院走流程。 李家閨女每天蹲在派出所等消息，眼睛熬得通紅："我奶臨死前還攥著我手，說'妞妞別恨你叔'。 可我咋不恨？ 我弟才三歲，連糖都沒嘗夠..."

有人翻出清朝的"六尺巷"故事。 當年張英家蓋房，鄰居要占墻根，他寫信說"千里家書只為墻，讓他三尺又何妨"。 結果兩家各退三尺，成了"六尺巷"，到現在還是景點。

"古人都懂的理兒，咋現在就忘了？ "有網友感嘆，"為了一米過道，搭進去五條命，值嗎？ "

李家小兒子蹲在廢墟里抽煙，腳底下是半塊沒燒完的紅磚——那是他準備給家里打個新灶臺的。"我爸常說'遠親不如近鄰'，可現在呢？ "他掐滅煙頭，火星子在廢墟里明滅，"我媽生前總給我留熱飯，我奶總給我塞壓歲錢，他們咋就這么走了..."

案子還在查。 警察說現場沒監控，老周平時獨來獨往，沒留下啥證據。 但李家人相信，天網恢恢。

"我弟才十六歲，昨天還問我'哥，等我掙錢了，給咱家蓋大瓦房'。 "李家小兒子抹了把臉，"現在倒好，瓦房沒蓋成，倒把命搭進去了。 "

網上有人說，這事兒給農村提了個醒：鄰里矛盾別拖，該讓步讓步，該找干部找干部。 也有人說，法律得硬起來，這種人就該償命。

天快亮了，李家廢墟上飄起股焦糊味——是大哥在燒遺物。 他說："留著這些，天天看，疼。 "

風卷著紙灰飛過墻頭，落在老周家的院子里。 不知道他看著這些灰，會不會想起去年過年，兩家還一起包過餃子。 那時候，李奶奶非給老周家娃塞紅包，說"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別記仇"。

現在，仇記深了，血也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