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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邑父
大家好,我是那些年,今天咱說段“銅器上的官場故事”。
有這么位西周大臣,史書上沒他半個字,卻在兩件銹跡斑斑的銅器上刻下了名兒。這人叫伯邑父,周共王手下的執政大臣,干的全是些“斷官司、劃地界”的實在活兒。
您別瞧他沒名氣,三千年前那兩場土地糾紛,全靠他拍板定案,如今那銅器上的銘文,比任何史書都記得清楚。這就叫“青銅不語,自有公論”,新鮮不? 要講伯邑父,得先說說他那會兒的天下。
周共王這主兒,是“旅游達人”周穆王的兒子。他爹在位時,八匹馬拉著車跑遍天下,跟西王母嘮嗑,跟犬戎打仗,把國庫折騰得底朝天。
周共王
等到共王繼位,兜里比臉都干凈,史書上說他“能息民”,說白了就是“省著過”。連諸侯送美女,他都敢拒了。可見那會兒王室多緊巴,底下的諸侯大夫們,心思就更活泛了。
最讓人頭疼的是土地。西周的地,原是周天子“分蛋糕”似的賞下去的,叫“王田”,理論上不能私下買賣。可到了共王時期,這規矩早松了弦。諸侯們私下換地、賣地跟趕集似的,今天你用三車谷子換我五畝坡地,明天我拿幾匹好馬換你一塊水田,全憑口頭約定,沒個憑證,轉頭就翻臉不認賬的有的是。就跟現在街坊鄰居換宅基地沒簽合同,回頭吵到居委會一個樣。
這時候,伯邑父就成了“西周居委會主任”。他具體官居幾品?從銅器銘文看,能跟榮伯、邢伯這些“伯爵”級大臣平起平坐,湊在一起斷案,八成是周共王身邊掌實權的“執政班子”成員,類似現在的“國務委員”,專管土地、司法這類民生事兒。
可怪就怪在,《史記》《尚書》翻破了,愣是沒提他一句。要不是那兩件銅器重見天日,這位“斷案高手”怕是要永遠埋在黃土里。
第一件銅器叫《裘衛盉》,是個調酒用的壺,1975年從陜西扶風窖藏里挖出來的。這壺肚子上刻著73個字,字字珠璣,記的是周共王三年三月的事兒,主角是個叫裘衛的人。
這裘衛是王室“皮草供應商”,管著宮里的皮衣皮帽,手頭有塊地在“堇”,想換點體面東西。換給誰?伯矩和榮伯,榮伯還是伯邑父的同僚呢。 您猜他換啥?不是金銀,是“瑾璋”(一種玉禮器)、“赤琥”(紅虎皮做的禮器)、“麋皮”(麋鹿皮),全是祭祀用的硬通貨。擱現在,就像拿一套房換了幾件古董字畫,夠新潮吧?
可這事兒不合規矩,得經官府點頭。于是裘衛找了中間人,把案子報到了伯邑父那兒。 那天朝堂上,伯邑父坐著主位,榮伯、邢伯、定伯、單伯、伯俗父幾位大臣分坐兩邊,跟現在的“合議庭”似的。
伯邑父先問伯矩:“裘衛想用堇地換你的玉器皮貨,你樂意不?”伯矩哪能不樂意?趕緊回話:“樂意!一百個樂意!”伯邑父又轉頭問裘衛:“你真愿意把地給伯矩?別后悔。”裘衛拍著胸脯保證:“絕不反悔!”
問清楚了,伯邑父當場拍板:“既都情愿,就辦手續!讓土地官、軍政官、工程官去劃地界,明明白白記下來,免得日后扯皮。”
周朝官員現場丈量土地
您瞧這流程,跟現在簽合同、辦過戶多像?銘文里“乃令三有司:司土微邑、司馬單旗、司工邑人服”,說的就是派這三位官員去現場,拿著繩子量地界,插上木牌做標記,比現在的不動產登記還認真。
這還不算完,兩年后的周共王五年正月,裘衛又找上門了,這次的官司更熱鬧。他想換“邦君厲”的地。
邦君厲是個小諸侯,家里剛辦了喪事,親娘沒了,手頭緊,急著用錢。他有塊叫“顏氏邑”的地,答應賣給裘衛,換“貝幣”(當時的錢)和“馬匹”當喪葬費。
可錢到手了,地卻遲遲不劃,典型的“耍無賴”。 裘衛沒轍,只能告到伯邑父案前。您猜伯邑父咋審?
他沒上來就拍桌子,先把邦君厲叫到跟前,慢悠悠問道:“你是不是收了裘衛的‘十朋貝’(一朋是五串貝,十朋就是五十串),還有‘四匹馬’?”邦君厲支支吾吾:“是……收了。”伯邑父又問:“那你是不是答應給人家‘顏氏邑’的地,還說地界到‘厲田’為止?”邦君厲臉漲得通紅,沒話說了。
伯邑父沉下臉
這時候伯邑父才沉下臉:“收了錢就得給地,哪能說話不算數?邦君也是君,得講信用!限你三天之內,把地劃給裘衛,再敢拖,休怪本官按律處置!”
這話可不是嚇唬人,西周的“律”雖沒寫成書,可“欺瞞交易”在當時就是大罪。 第二天,伯邑父直接派官兒去強制執行。
銘文里寫“乃使司徒邑人、司馬人、司空陶叔,率領厲人”,就是讓土地官、軍政官、工程官帶著邦君厲的手下,親眼看著地界劃給裘衛。
據傳說,劃完地,裘衛還挺會來事,送了伯邑父他們一片“林里”(小樹林)當謝禮,算是“辦事辛苦費”。您瞧,那會兒的人情世故,跟現在也差不離。
可能有看官要問:“伯邑父憑啥這么大權力?”您想啊,土地是西周的“命根子”,那會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私下交易本就犯忌諱。可王室沒錢沒兵,硬禁是禁不住的,只能退而求其次,讓交易合法化、規范化。
伯邑父這幫大臣,干的就是“給私下交易蓋公章”的活兒,既維護了王室面子,又讓老百姓別吵翻天,這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卻把規矩立眼前”。
伯邑父斷案
有野史傳聞,說伯邑父斷案時總帶著把銅尺,誰要是想多占半寸地,他當場就量,一點不含糊。有回一個大夫想把地界往鄰居家挪三尺,被他拿著尺子追得繞著柱子跑,最后乖乖認錯。這事兒沒銅器銘文佐證,八成是老百姓編的,可也說明他在后人眼里是個“較真兒官”。不像有些大臣,天天在朝堂上喊“禮義廉恥”,真碰到劃地界的小事兒,躲得比誰都快。
再說說那兩件銅器的下場。《裘衛盉》和《五祀衛鼎》,當年辦完官司,就成了裘衛家的“傳家寶”。他準是覺得這倆物件記著自個兒的地契,比啥都金貴,死了都得帶著走。
于是就有了后來的“窖藏”,不是故意埋的,八成是戰亂時來不及帶走,匆匆挖個坑埋了,一埋就是三千年。直到上世紀七十年代,陜西扶風的農民挖地基,“哐當”一聲刨到了硬東西,這才重見天日。 現在您去陜西歷史博物館,還能瞧見這兩件寶貝。
《裘衛盉》像個矮胖子,肚子圓滾滾的;《五祀衛鼎》方方正正,腿兒短短的。最要緊的是上面的字,刻得密密麻麻,連“三月既生霸壬寅”(農歷三月十六)這樣的日子都寫得明明白白,比現在的合同還嚴謹。考古專家說,這是中國最早的“官方土地交易文書”,伯邑父的名字就在那銘文里,筆畫剛硬,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勁兒。
有人說伯邑父是“小人物”,沒周公定禮樂的功勞,沒召公輔幼主的名氣。可您細想,西周能撐八百年,不就靠這些“小人物”嗎?周天子定大規矩,伯邑父們管小細節,土地交易有章法,老百姓才過得安穩。就像現在蓋大樓,梁柱要結實,可那些看不見的榫卯、釘子,少一個都可能塌。伯邑父就是西周制度里那顆結實的“釘子”。
周共王
周共王之后,西周的土地交易更沒譜了,到了厲王、幽王時期,連“債臺高筑”的典故都出來了:周赧王欠了一屁股債,躲在高臺上不敢下來。
可伯邑父那會兒定下的“交易要立契、糾紛找官府”的規矩,卻像顆種子扎了根。后來春秋的“初稅畝”,戰國的“廢井田”,追根溯源,都能從這兩件銅器上找到點影子。
伯邑父的故事講完了。一個沒在史書上留名的大臣,靠兩件銅器讓后人記住了他斷的兩場官司。這告訴咱們啥?歷史不光是帝王將相的豐功偉績,更多的是這些藏在青銅銹里的實在事兒。就像現在咱們記日子,不光記國家大事,也記街坊鄰居誰換了房、誰簽了合同,這些瑣碎才是真生活,真歷史。
那兩件銅器,現在還安安靜靜待在博物館里,綠銹一層層裹著,像給那段歷史蓋了層被子。您要是湊近了看,說不定能從那模糊的銘文里,瞧見伯邑父拍著桌子斷案的模樣,三千年前的公道,就這么安安穩穩傳了下來。
今兒就聊到這兒,咱們下期見。
參考資料:
《金文人名匯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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