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
每個人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有點嗜好,住在紐約市的霍克,嗜好卻很特別,對犯罪案非常癡迷,平時喜歡收集有關犯罪的資料。這個秘密,也就只有他的好朋友湯米知道。湯米讀高中時就和霍克是“死黨”,工作后,兩人還經常在一起喝酒聊天,無話不談。
這天晚上,湯米來到霍克家喝酒,酒酣耳熱之際,霍克不免又講起研究罪案的心得來:“湯米,大家都覺得、覺得我沒有本事,都看不起我,連老婆都離開了我。但其實我的頭腦并不比任何人……差!”湯米把酒杯一端,點頭道:“是啊,是啊,別人那是對你不、不了解。”
霍克搖頭晃腦地說:“根據我多年來的研究,一個案件,尤其是兇殺案,能不能偵破,關鍵就在殺人動機上。警方往往先根據動機來確定對象,然后再按線索展開搜查。所以,如果沒有作案動機,比如,殺掉一個跟你自己毫不相關的陌生人,警察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到你頭上的……”
湯米顯然也喝多了,用手指著霍克笑道:“這話我聽過許多遍了,你……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就做件案子來給我看,用……用事實來證明你的理論!光會說大話,無能……”
霍克被他一激,急了:“你……你才無能,我就做給你看!”他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電話旁邊,拿起一本厚厚的電話簿,扔給湯米,“你……你隨便找一個人吧!”
湯米拿起電話簿翻了幾頁,隨手一指:“就……就這個吧。”霍克說:“我看不清,你把它寫下來吧。”湯米看來也醉得不輕,真的把那人的地址、姓名寫到一張小紙條上,遞給霍克:“這人叫羅伯特,住在萊克鎮,坐上火車半天就到,跟咱們毫不相干……”“那好,明天正好休息,我就干——”霍克看著紙條醉醺醺地說。
第二天早上,霍克酒醒了,拿起桌上的小紙條若有所思,然后,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哈哈,不錯,我就是要真真正正做一件大事!我既然把罪案研究得這么透徹,為什么不去試一試呢?”于是說做就做,他略微改了裝束,一個人悄悄地坐上了火車,趕到了萊克鎮……按照小紙條上的地址,霍克找到了羅伯特的家。這是一幢獨立的兩層小樓,四周靜悄悄的,霍克假裝是一位快遞員,輕輕地敲了敲羅伯特家的門。門開了,出來一個中年人,接過快件,低頭在簽收單上簽名,就在這時,霍克悄悄抄出家伙朝羅伯特砸去,羅伯特悶哼一聲倒了下去……霍克掏出手帕,把可能留下指紋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四下里看看,然后裝作什么也沒有發生似的,趕緊離開這塊是非之地,坐上火車,神不知鬼不覺回到了紐約市……
動機
兩天后,霍克上網查案,果然發現有羅伯特兇殺案的新聞了,題目就是:好好先生羅伯特橫死家中!
新聞的前半段,描述了兇案的現場,對此,霍克當然了如指掌,可再往下看,卻看到了讓人吃驚的消息,根據對警方的采訪,此案最大的嫌疑人,竟然就是“家住紐約市的霍克”!
霍克揉了揉眼睛,繼續看下去,新聞說,羅伯特的妻子向警方提供了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羅伯特先生是當地有名的大好人,從未與人結怨,而且家中貴重財物絲毫未少,顯然也不是劫財,那么唯一可能的兇手,就是遠在紐約市的霍克先生,因為在最近兩個月中,霍克曾經給羅伯特夫人發過好幾條騷擾短信……霍克擦著冷汗,正在這時,湯米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臉上一副得意的樣子。霍克看到他,兩眼冒火,怒道:“湯米,你知道羅伯特的妻子是誰嗎?”湯米嘿嘿一笑,說:“知道,當然知道,羅伯特的妻子是你的前妻費安娜,這我早就知道了!”霍克氣憤地問:“湯米,我一直拿你當好朋友,既然你知道真相,你為什么說羅伯特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這明擺著是要設計害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是的,我承認,是我害了你,這一切都是我布的局!至于動機,”湯米輕描淡寫地說,“實話告訴你吧,是因為費安娜!”“因為費安娜?”“對,是因為她!”湯米繼續說道,“早在高中的時候,我就瘋狂地愛上了她,可是卻讓你搶先一步。自從你和她結了婚,我不知道有多恨你,可是我還是和你繼續做朋友,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通過你時常見到費安娜,名正言順地和她交往。”
霍克沒想到湯米為了費安娜竟暗中恨了他二十多年,喃喃說道:“那么,羅伯特呢?你為什么要害死他?”湯米咬牙切齒地說:“他也該死!三年前你跟費安娜離了婚,我以為自己有機會了,誰想到她竟嫁給了羅伯特!哼,本來我還有機會的,可是又被他給毀了,我不甘心!在那一刻,我就下定決心,要報復你們兩個毀了我一生幸福的人!”“所以那天晚上你把我灌醉了,然后慫恿我去殺人?”“不錯!你不是自以為殺羅伯特沒有任何動機嗎?卻不知我早已埋下了伏筆。我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用你的手機給她發騷擾短信。我深知她的性格,對這類短信她是聽之任之的。于是我的計劃得以順利進行,一步步地走到了現在!”
霍克長嘆了一口氣,說:“看來我是自作聰明了,真正的犯罪專家應該是你!好一個借刀殺人案,我不得不承認,的確是無懈可擊!”
湯米的聲音聽起來很得意:“不錯,我才是真正和羅伯特毫不相關的人,你將要為你的愚蠢付出生命的代價!”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湯米笑著說,“可能是警察來了,老朋友,再見了!哈哈哈哈……”
迷局
“不錯,對這么惡毒的朋友,霍克你早該和他再見了!”只聽湯米背后響起一聲冷冰冰的聲音。湯米吃驚地轉過身,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里廳走出來,是費安娜!他驚訝極了:“費安娜,你、你怎么在這里……”
費安娜冷冷說道:“哈哈,我怎么不能到這里?是霍克先生邀請我們夫妻來看一場免費的好戲,反正閑來無事,我們就從萊克鎮趕過來了。沒想到閣下果然演得精彩絕倫,我們總算不虛此行!”說完,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夫妻?”湯米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對,再朝費安娜身后望去,只見羅伯特精神抖擻地站在后面。湯米像是見到了鬼:“你、你不是死了嗎?”
“哈哈,我知道,那天霍克動手的時候,你就潛伏在附近,不過,你不用驚慌,我并沒有被殺死,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戲,而主角就是你!”羅伯特先生優雅地走了過來,彬彬有禮地向湯米笑道。
“還是我來解釋吧,”霍克趕緊過來解釋,“其實我和羅伯特先生早就認識了,雖然費安娜和我離了婚,嫁給了羅伯特先生,但我們一直都保持著不錯的關系。”
羅伯特不緊不慢接著說:“所以,當你用霍克的手機給費安娜發騷擾短信的時候,我們立刻聯系了霍克,經過我們三個人的分析,唯一有可能偷用霍克先生手機的人,就是你——霍克先生最親密的朋友——湯米!”
“后來果然如此。只是我們始終弄不清楚你動機何在?所以,決定先按兵不動,后面的事情,相信就不用我們再說了吧,你以為霍克中了你的圈套,其實是你中了我們三個人的大圈套。實話告訴你,我也是個喜歡研究犯罪的人!”這回輪到羅伯特先生得意洋洋了。
湯米用手指著電腦說:“等一等,那網上的新聞呢,上面對兇案寫得清清楚楚……”費安娜冷笑道:“你看看上面的日期!”湯米睜大了眼睛:“4月1日,今天是4月1日?”
“不錯,今天是愚人節,”費安娜輕松笑道,“網絡主編是羅伯特的老朋友,他正在為最有噱頭的愚人節玩笑傷腦筋,正好就碰上我們送給他這樣一個絕妙的點子。好了,戲已經演完了,我們都應該謝幕了。非常感謝你給我們創作了前半部的劇本,不過,我們擅自改寫了結局,我想這是你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吧?”
湯米辯解道:“費安娜,我之所以這么做,都是因為愛你啊……”
費安娜搖了搖頭:“不,你想錯了!真正的愛情,是讓人們的心靈高尚純潔,而卑鄙的行為,只會褻瀆了它的神圣。你的謀殺動機不是為了愛,而是為了報復!湯米,雖然法律并不能因此而制裁你,但你卻永遠失去了你二十多年的朋友,以后希望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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