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南昌解放西路的老王夫婦半夜跑了，留了張字條給35歲的雙胞胎子女。十五年前給兒子買婚房欠的債剛還清，現在女兒要彩禮又要三十萬。同小區劉阿姨說，老王退休工資卡還在女兒手上攥著。

這家人成了居委會的熟客。兒子王浩在樓道里吼他爸老不死的視頻傳遍社區群，有人聽見他嚷嚷著反正家里兩套房遲早歸我。街道辦李干事私下搖頭，說調解七八次了都白搭。

上海社科院去年公布的青年發展調研扎心了。30到34歲人群里，整整5.1%完全靠父母養。相當于一百個三十多歲的壯勞力里，有五個連自己飯錢都掏不出。抽樣調查顯示其中83%的人父母月退休金不足四千。

日本那邊更邪乎。他們叫8050問題——八十歲養五十歲。厚生勞動省報告說這種家庭全日本至少六十二萬戶。東京有位76歲的清潔工還在供52歲兒子打網游，被電視臺拍到在便利店里撿臨期飯團。

專家總說啃老是因為就業難。可朝陽區職業介紹所的數據啪啪打臉：去年四月招聘崗位比求職者還多出十二萬個。美團騎手里26歲到35歲的最多，占43.7%。這年紀本該是啃老重災區。

居委會趙大姐一針見血。上月我們接手的十八例調解案，十三家都是父母年輕時慣的。有個爹給三十歲兒子洗襪子被發現腳氣傳染，還在用2005年幼兒園獎勵的小紅花貼紙當鼓勵。

南昌那對龍鳳胎現在怎么樣了？網傳哥哥在洪城大廈送快遞，妹妹去了紅谷灘接客服熱線。社區陳主任的手機被打爆了，全國老頭老太都來問老王夫婦躲哪兒了。倒是催生新行當——老年離家出走咨詢。

去年天津發生個案子更絕。78歲張老漢把45歲兒子告了，法院判每月付贍養費800塊。判決書顯示那兒子十年沒工作，最后反倒要倒貼父母。現在老頭每周四準時去兒子家窗戶底下喊打錢。

家里有啃老族的其實最怕過年。年夜飯桌上筷子動得重點都被說虐待。廣州林阿姨去年躲到養老院過年，前臺說除夕夜接到五個電話要查入住記錄，全是子女找媽準備要壓歲錢。

民政局婚姻調解員講得更直接。二十來歲姑娘聽說男方家里供著個啃老大舅哥，彩禮當場翻倍。上月海淀區就有單婚事黃了，女方原話是怕嫁過去等于養兩個兒子。

昨天路過社區廣場，聽見幾個遛彎的老阿姨聊得火熱。穿紅馬甲那位嗓門最大：我要是老王早二十年就跑，家里那套拆遷房還能多收五年租。旁邊燙卷發的直拍大腿：寵廢了孩子該不該斷絕關系，這事你能聊三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