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6日清晨,日本福岡拘留所里,40歲的中國男子魏巍被法警執行絞刑。他是日本近半個世紀以來被執行死刑的第50名囚犯,也是第一個在日本走上絞刑架的中國公民。
當法務大臣森雅子簽署的死刑執行令最終生效時,這起持續了16年的跨國血案才真正畫上句點。消息傳回國內,網絡空間幾乎一邊倒地響起“活該”“罪有應得”的評論。
那么,這個叫魏巍的人,究竟做了什么?
時間回到2003年6月20日,日本博多灣的漁民在收網時發現兩具尸體: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個約10歲的女孩被手銬鎖在一起,男子脖子上緊緊纏著尼龍繩。兩人身上都綁著沉重的啞鈴,顯然是為了讓尸體沉入海底。
警方趕到后擴大搜索,在同一片海域又發現了一具女性和一名男童的尸體——四具尸體正是一周前被報告失蹤的松本真二郎一家四口。
慘案背后,三個中國留學生的身影浮現出來:魏巍、王亮和楊寧。魏巍來自河南新密,家境優越;王亮是吉林長春的富家子弟;楊寧則憑借父親在中日友好協會的職位來到日本留學。
三人在網吧相識,組成一個小團體。語言障礙和學業不順讓魏巍日漸消沉,而王亮和楊寧則因逃課、揮霍被學校開除,成了街頭混混。
他們從小偷小摸開始,偷過學生宿舍、楊寧打工的店鋪,甚至搶劫網吧里的中國留學生,累計盜取260多萬日元。2003年6月,當魏巍因父母破產打算回國時,三人決定在離開前“干一票大的”。
而松本一家成了他們的目標。6月19日深夜,三人潛入松本家中。當時松本尚未回家,他的妻子千加正在洗澡,兩個孩子則在玩耍。行動中孩子們被驚動,三人持刀威脅千加交出銀行卡密碼。遭到拒絕后,他們輪奸了千加,又用刀砍殺、鈍器猛擊其頭部,最后將她按進浴缸溺亡。
慘劇并未結束。三人留在現場,等到凌晨松本回家。魏巍用棍棒將松本打昏捆綁。蘇醒后的松本在浴室看到妻子的尸體和驚恐的女兒,為保全孩子性命說出所有財產信息。但得到密碼的三人毫無人性,竟用繩索先后勒死了松本和他年幼的女兒。
為掩蓋罪行,他們模仿日本黑幫的手法,將四具尸體銬上啞鈴沉入博多灣。事后統計,他們搶走的現金僅3.7萬日元(約合人民幣2300元)。
案發后,王亮和楊寧迅速逃回中國,魏巍則在日本被捕。2005年,中國遼寧法院判決此案:楊寧以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王亮因主動自首并協助抓捕楊寧,被判無期徒刑。魏巍在日本法庭上辯解自己“不是主觀殺人”,只是出于“哥們義氣”參與作案,請求免死。
但福岡地方法院在2005年5月判處其死刑,經上訴、復審,2011年日本最高法院維持原判。
日本死刑執行程序漫長而謹慎,魏巍從判決確定到最終行刑又度過了八年牢獄時光。2019年12月23日,法務大臣森雅子簽署命令時指出:“為自身利益而殺害了幸福生活的一家人,對遇害者及其遺屬來說是遺憾至極的案件?!?臨刑前,魏巍曾給家人寫過一封家書,偌大紙上只留下一個潦草的字:“悔”。
這起案件曾在日本社會激起復雜情緒。有日本網民直言:“死刑犯只有100人左右,中國人占了4個,比例實在很高。不希望中國人再來?!钡灿腥藢ξ何〉脑庥霰硎就椋骸瓣悾戆阜福┑钠迌阂苍獾綀髲?,實在讓人同情。這種事情日本也有。我還是愿意結識善良的中國人。”
而在中國,當魏巍伏法的消息傳來,網絡評論幾乎呈現一邊倒的叫好:“殺人償命,沒毛病”“在國內早打靶了,多活了十幾年”成為代表性聲音。
四條無辜生命,僅換來2300元贓款;三個本可擁有未來的青年,最終兩死一囚。當絞索落下時,沒有人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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