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到底玩了沒有?
無論是說“完了”的粉絲,還是說“沒完”的觀眾,其對立程度,都在新版《超人》上映之后,都達到了最高潮。
拋開喧囂,這部由詹姆斯·古恩掌舵的作品,試圖在DC長達八年的動蕩期后,為這個擁有八十年歷史的漫畫巨頭注入一劑強心針。
它選擇摒棄過往,以一場“童話”冒險開啟新紀元——只是這童話的底色,交織著現實政治的隱喻與難以忽視的簡單化處理。
所以今天就來聊聊這部——
《超人》
影片開篇即奠定了一個迥異的世界觀:
幾行簡潔的文字宣告,超人類的存在在地球上已有三百年歷史,超能力早已成為社會常態。
鏡頭旋即切入冰天雪地的南極,新版超人(大衛·克倫斯韋飾)正與猙獰的反派怪物殊死搏斗。
身負重傷的他墜入深雪,精疲力竭之際吹響口哨,召喚來他的氪星寵物狗“小氪”。
這只首次登陸大銀幕的萌寵將主人拖拽至氪星科技的結晶——孤獨堡壘。
在堡壘內,超人依靠照射黃色太陽光迅速恢復元氣。
隨后,故事舞臺轉向繁華的大都會市。
觀眾看到克拉克·肯特的日常生活:他是《星球日報》的記者,與同事吉米·奧爾森關系融洽,并與明星記者露易絲·萊恩秘密發展著戀情。
然而,平靜之下暗流涌動。富可敵國、極度自負的科技巨頭萊克斯·盧瑟(尼古拉斯·霍爾特飾),對超人享有的無上崇拜充滿嫉妒。
盧瑟無法在力量上擊敗超人,卻通過某種途徑獲取了一段令人震驚的氪星全息錄像——
錄像中,超人的生父母喬·艾爾與勞拉宣稱,卡爾·艾爾降臨地球的終極使命是奴役人類。
這段錄像的公之于眾,讓超人瞬間陷入巨大的輿論風暴。
從未知曉錄像存在的超人措手不及,公眾的信任頃刻崩塌。
為了平息恐慌,表明態度,超人選擇向盧瑟“投案自首”。
盧瑟將他囚禁于自己創造的、名為“口袋宇宙”的異次元監獄。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空間里,關押著形形色色被盧瑟視為“不合心意”的人,充斥著政客與資本家的扭曲欲望。
超人在此遇到了關鍵人物“元素人”,一個能徒手生成任何化學元素的超能力者。
盧瑟綁架了元素人的孩子作為要挾,強迫他制造出專門克制超人的致命武器——氪石。
在氪石的持續輻射下,超人遭受著非人的折磨,力量急劇衰減,瀕臨死亡。絕望之際,元素人目睹了盧瑟冷酷殺害一名無辜者的暴行,良知被喚醒。
他不再屈服于威脅,冒險運用能力干擾監獄系統,為超人創造了極其短暫的喘息之機。
與此同時,地球上的露易絲·萊恩并未放棄。
她設法聯系上了初具雛形的“正義幫”——成員包括綠燈俠、卓越先生和鷹女。
這支臨時組建的隊伍獲悉了超人的困境和口袋宇宙的坐標,展開了一場驚險的營救行動。
他們突破重重阻礙,成功將奄奄一息的超人從口袋宇宙中解救出來,并緊急轉移至他位于德克薩斯州的養父母家中休養。
然而,地球的危機并未解除。
盧瑟利用精心策劃的輿論戰和秘密行動,成功挑動了虛構國家博拉維亞對賈漢普的侵略戰爭,博拉維亞軍隊對賈漢普實施了殘酷的種族清洗。
更嚴重的是,失控的口袋宇宙開始侵蝕現實空間,巨大的時空裂縫在大都會上空猙獰張開,整個城市乃至美國本土都面臨被撕裂吞噬的危險。
世界各地戰火四起,天災人禍并行。
在賈漢普的廢墟上,飽受苦難的孩子們和幸存的成人,懷抱著最樸素的希望,高高舉起自制的超人旗幟,向著天空發出撕心裂肺的求救呼喚。
與此同時,超人感知到了另一場由盧瑟引發的、足以毀滅地球的維度級危機。
他沒有立刻響應賈漢普的呼喚,而是選擇優先處理這個更迫在眉睫的全球性災難。
在最終與盧瑟的終極對決中,盧瑟歇斯底里地控訴超人作為外星入侵者的“偽善”。
超人則堅定地回應了他貫穿全片的身份困境與信念:
“我不是神,也不是單純的氪星人,我是人。是人就會犯錯。但我的力量在于,我不畏懼犯錯。”
詹姆斯·古恩確實為超人帶來了久違的陽光與幽默感。
大衛·克倫斯韋版的超人更具親和力,更像一個樂于助人的鄰家大男孩,一掃DCEU時期亨利·卡維爾版超人身上的沉重陰郁與疏離感。
尼古拉斯·霍爾特演繹的盧瑟,將角色的極致自戀、因超人光芒而產生的扭曲嫉妒,以及自負掩蓋下的深層自卑,詮釋得層次分明,氣場強大。
影片在視覺呈現上,也刻意追求一種漫畫感和童話般的純粹:超人會在激烈的城市戰斗中,不厭其煩地救下一只小松鼠;
奔赴戰場時不忘帶上愛犬小氪;
逃難的老太太懷抱烏龜,在混亂中依舊慢條斯理地排隊登車;
盧瑟標志性的暴怒動作是反復掃落桌上的筆筒讓手下撿拾;
甚至最終挫敗盧瑟陰謀的關鍵一擊,竟來自小狗的撕咬,引得他的手下們紛紛露出嫌棄表情。
這些設計無疑增加了趣味性,試圖營造一種安全無害的童話氛圍。
然而,當影片試圖將博拉維亞與賈漢普的沖突,明確映射為現實中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的地緣政治悲劇時,其童話式的表達便顯得格外輕飄和力不從心。
盧瑟代表美國純粹攪亂世界以驗證“人類智慧高于超能力”的自私動機,超人則代表美國基于“樸素正義觀”的干預主義。
盧瑟撕裂大都會的時空裂縫與背后象征權貴欲望口袋宇宙的設定,直指現實社會的分裂與不公。
這些嚴肅甚至尖銳的政治隱喻,本應具有強烈的現實沖擊力。
但影片在處理這些沉重議題時,卻過度依賴童話邏輯的簡化:
群眾的立場轉變如兒戲般瞬間完成,僅憑盧瑟一則污蔑視頻就群情激憤向超人投擲垃圾,又僅憑一篇揭露報道就集體懺悔道歉;
元素人因目睹一次暴行就立刻大徹大悟、甘冒巨大風險倒戈;
人物塑造流于表面,轉變生硬缺乏說服力。
這種極致的簡化,使得影片顯得輕浮而缺乏真正的共情力量,政治隱喻的深度被童話形式嚴重消解。
影片節奏倉促盡顯,兩小時內塞入新宇宙觀鋪陳、雙線敘事等諸多龐雜內容。
新版《超人》作為DCU重啟首作,期望與壓力遠超普通超英電影。
它努力擺脫DCEU暗黑風格,擁抱光明幽默,觸碰現實政治議題。
大衛·克倫斯韋與尼古拉斯·霍爾特表演及部分童趣視覺設計是亮點。
但其在敘事野心與表達形式間存在巨大斷裂,用童話糖衣包裹殘酷現實,非但未升華主題,還凸顯表達輕佻、深度匱乏,如同討論成人話題的孩子,手法稚嫩,僅觸及現實皮毛。
對渴望DC深刻崛起的觀眾,它更像試水而非宣言。
其拉開DCU帷幕,但重啟之路能否擺脫混亂分裂宿命,避免在重啟怪圈中狂奔,尚需后續作品以扎實敘事、統一風格、真誠面對現實復雜性的勇氣來證明,畢竟王冠需匹配承重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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