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說,你媽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順眼了?”
那天,我站在廚房門口,滿臉通紅,眼眶也紅得像抹了辣椒油。
李強低頭剝蒜,一副“我聽不見”的模樣。
“李強,我問你話呢!”我聲音拔高,真是憋不住了。
“行了行了,小點聲,媽在屋里聽見了又要說你是個潑婦。”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沒抬一下。
“她說我是什么不重要,關鍵是你信不信。”我雙手叉腰,“你也不想想,結婚三年,我哪天讓你媽干過家務?我給她端茶送水,連襪子都幫她洗過,她怎么還說我‘娶個媳婦回來不如買個保姆’?”
李強還是沒說話。
我心里一涼。
我們結婚三年,從一開始的甜蜜到后來我成了“廚房保潔+洗衣工”,婆婆那張嘴真能毒死人。一口一個“我們家李強找你,是你賺了”,說得我好像從地里刨出來的似的。
有一次她還當著鄰居的面說:“你看看我家這兒媳婦,手腳麻利是麻利,就是嘴太硬,不像以前鄉下那些媳婦,聽話。”
聽話?她是想讓我當啞巴吧。
可這事我都忍了,想著一家人湊合著過日子,不容易。直到她明里暗里開始勸李強:“你還年輕,要不考慮考慮再找個干凈的,別老跟她吵。”
干凈的?我結婚前連手都沒讓他牽過,她倒好,張嘴就潑污水。
終于,那天晚上,她把我的枕頭、被子全拽去了陽臺,說什么:“我迷信,覺得你命硬,克我兒子,這床不能再合睡了。”
我當時炸了,“李強你管不管?”
他躲進衛生間,說“別吵了,媽就這性子”。
我徹底心死了,第二天收拾了幾件衣服,帶著我們兩歲的女兒回了娘家。
離婚我沒提,李強也沒來接我。我一度以為這段婚姻就這樣散了。
誰知半年后,一個電話讓我笑出了聲。
電話是鄰居張嬸打來的,她一邊笑一邊說:“哎呀,小穎你不知道,你前婆婆也有今天!”
我一下坐直了,“怎么了?”
“你李強再婚了,娶了個離過婚的,帶倆孩子。”
我嘴角抽了抽,“他媽肯定炸了吧?”
“炸了?哈哈,那可不是炸了,是被‘炸’得天天躲在屋里抹眼淚!”張嬸樂不可支,“新媳婦可不是你,脾氣比你還大!你前婆婆一說話,那女的就懟回去。上次說她孩子亂,她當著李強的面說‘你兒子怎么不教,那也是他的種’!”
我忍不住笑出聲:“這么剛?”
“可不嘛!還有一次,她婆婆拿她的洗發水洗衣服,那女的把洗衣粉全藏起來,指著她鼻子罵‘你要再碰我的東西,我就把你藏在床底下的壓歲錢全拿去捐寺廟’。你說這婆婆哪受得了這個氣?”
我聽著,心里五味雜陳。
李強一直想找個“聽話”的,結果找了個“大喇叭”。
“那李強咋樣?”我還是忍不住問。
“他啊?哪敢吱聲啊!那女人一發火,他就縮在廚房切菜,比你那時候還乖。”
掛了電話,我忍不住翻了翻他朋友圈,果然,頭像換成了他們一家四口的合照,看起來倒也其樂融融。
我媽坐在一旁織毛衣,一邊抬頭說:“你看,這種婆婆,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我笑了笑,心里竟然沒有太多怨氣了。
過了兩天,我去超市買菜,竟然在小區門口碰見了李強他媽,她瘦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都蔫了。
她一看到我,眼神躲閃,低頭快步走。
我忽然有點感慨。以前她走哪兒都挺著腰、仰著頭,像是皇太后下凡。現在像只落水狗。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聽說那女人有時候還逼著李強媽洗碗、拖地,理由是“你不動動,血壓高下不來”,李強媽敢怒不敢言,連我這種“命硬兒媳”都開始懷念了。
我沒說話,拎著菜往回走。樓下碰見鄰居老王,他邊抽煙邊笑,“小穎啊,你當年走得對。你那婆婆現在見誰都不敢吭聲。”
我點點頭,“她遇到克星了。”
“可不,”老王樂了,“以前她欺負你,現在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是啊,過去我覺得她就是命,她說什么我都忍。現在才明白,有些人不是不能對付,只是你太善良,她才騎到你頭上拉屎。
現在她知道了,有些媳婦不是忍讓的,她一撒潑,那媳婦能把她直接懟回老家。
惡人還真得惡人磨。
后來李強有一天發消息給我,說:“要是當初你也這么剛,我媽可能就收斂點了。”
我回了句:“你那時候要是有點立場,我也不至于走。”
我們就這樣,彼此戳破了那層過去。沒再繼續,也沒再恨了。
我過上了自己想過的日子,不再伺候誰的媽,也不再等一個連自己都不敢保護我的人。
日子雖然平淡,卻輕松自在。
偶爾路過他家小區,我也會笑著想——那個當年罵我“不中用”的婆婆,現在可能正在廚房洗碗,聽著她新兒媳婦在客廳吼:“你再啰嗦一句,我讓你明天去跳廣場舞戴口罩!”
唉,真是——做人,別太作。因為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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