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陪伴,我助他從窮小子到身價過億。
他卻在我以為苦盡甘來時,帶著懷孕的小三登堂入室。
“我們顧家,不能沒有后代。”他冰冷的話語,將我打入地獄。
我讓他凈身出戶,以為這是最好的報復。
可當我拿著自己的孕檢單,他卻告訴我他早已不育,并親手將刀刺向我……
1
他帶著那個女人回來的時候,我正在修剪花園里的薔薇。
“慕晚,她懷孕了。”
顧浩然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我握著花剪的手,沒有抖。
只是花枝斷裂的聲音,特別刺耳。
那個叫白夢瑤的女人,就躲在顧浩然的身后。
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肚子微微隆起。
臉上是那種我最熟悉不過的,柔弱又無辜的表情。
我看著她,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所以呢?”
我終于開了口,聲音像被砂紙磨過一樣。
顧浩然皺起了眉頭。
他似乎不滿意我的反應。
“她需要人照顧,你先讓她住下。”
這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笑了。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的家,我親手布置的每一個角落,現在要住進另一個女人。
一個懷著我丈夫孩子的女人。
“顧浩然,你憑什么?”
“憑她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
他回答得那么理直氣壯。
“我們顧家,不能沒有后代。”
白夢瑤從他身后探出頭來,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帶著一絲炫耀和挑釁。
我懂了。
這不是一場意外。
這是一場預謀。
我把手里的花剪,狠狠地插進了身旁的泥土里。
“好。”
我說。
“讓她住下。”
顧浩然松了一口氣。
白夢瑤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我轉身,看著他們。
就像看兩個小丑。
“但是顧浩然,你記住了。”
“從今天起,這個家,我說了算。”
我的心,在這一刻,死了。
死在了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面前。
也死在了我親手種下的這片薔薇花海里。
今晚的風,真冷啊。
2
夜里,我睡在客房。
主臥的床上,躺著我的丈夫,和另一個女人。
我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墻壁的隔音很好。
我什么也聽不見。
可我的腦子里,卻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都是過往。
十年前,我遇見顧浩然。
他還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
有夢想,有沖勁。
他說,慕晚,你等我,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相信了。
我拿出我所有的積蓄,陪著他一起創業。
住在十幾平米的出租屋里。
每天啃著饅頭,畫著一張又一張的設計圖。
公司最難的時候,我為了拉一個單子,陪客戶喝酒喝到胃出血。
他在醫院里抱著我哭。
他說,慕晚,這輩子,我再也不會讓你受這種苦。
后來,公司慢慢走上正軌。
我們買了房,買了車。
我們結婚了。
婚禮上,他給我戴上戒指,說,顧太太,余生請多指教。
我以為,苦盡甘來。
我以為,幸福真的來了。
婚后第三年,我懷孕了。
他高興得像個孩子,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捧到我面前。
可是,那孩子沒能留住。
一次意外,我摔倒了。
孩子沒了。
醫生還告訴我,我傷了身子,以后很難再懷孕了。
我躲在病房里哭。
他抱著我,一遍一遍地說,沒關系,慕晚,我只要你,我們不要孩子了。
我真的以為,他不在乎。
我真的以為,有沒有孩子,我們都能走到最后。
原來,都是假的。
男人的誓言,就像天邊的云。
風一吹,就散了。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變成了最鋒利的刀。
一刀一刀,扎在我的心上。
我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這里,曾經也有過一個生命。
我和他的孩子。
如果那個孩子還在,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可是,沒有如果。
天亮了。
我走出客房。
白夢瑤正坐在餐桌前,喝著我最喜歡的牌子的牛奶。
她看見我,對我甜甜一笑。
“姐姐,早上好。”
3
她叫我姐姐。
叫得那么親熱。
仿佛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我沒有理她。
徑直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
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才能讓我的頭腦保持清醒。
顧浩然從樓上下來了。
他換上了一身筆挺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他看見我手里的咖啡,皺了皺眉。
“早上不要喝這個,對胃不好。”
他的語氣,還和以前一樣。
充滿了關心。
多可笑。
他關心我的胃,卻不關心我的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冷冷地說。
他的臉色沉了下去。
白夢瑤趕緊站起來,走到他身邊。
“浩然,你別怪姐姐,都是我不好。”
她說著,眼圈就紅了。
“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吵架。”
顧浩然立刻摟住她,輕聲安慰。
“不關你的事,你別多想,好好養胎最重要。”
那畫面,刺得我眼睛疼。
我一口喝完杯子里的咖啡。
然后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演夠了嗎?”
他們同時看向我。
我走到白夢瑤面前,盯著她的眼睛。
“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態的把戲。”
“在我面前,你裝不了白蓮花。”
白夢瑤的臉色一白,身體搖搖欲墜。
“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當然知道。”我打斷她。
“你費盡心機爬上我丈夫的床,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顧太太的位置,你想要嗎?”
她的瞳孔猛地一縮。
顧浩然一把將我推開。
“慕晚!你鬧夠了沒有!”
他的力氣很大。
我后退了幾步,撞在了冰冷的墻壁上。
后背傳來一陣劇痛。
可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的萬分之一。
“她懷著孩子,你能不能講點道理!”他對我吼道。
講道理?
他跟我講道理?
全世界最沒資格跟我講道理的人,就是他顧浩然。
我看著他暴怒的臉。
突然覺得很陌生。
這個男人,真的是我愛了十年的人嗎?
我扶著墻,慢慢站直了身體。
“好,我不跟她計較。”
我說。
“但是,我有條件。”
顧浩然警惕地看著我。
“什么條件?”
“我要你手上百分之三十的公司股份。”
“轉到我的名下。”
4
顧浩然的臉色,瞬間變了。
“慕晚,你瘋了?”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貪得無厭的瘋子。
我笑了。
“我沒瘋。”
“這家公司,是我陪你一起打下來的。”
“我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有錯嗎?”
當年,為了讓他能絕對控股,我放棄了本該屬于我的那部分股權。
我以為,他的就是我的。
我們不分彼此。
現在想來,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給了你那么好的生活,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他質問道。
“別墅,豪車,用不完的錢,這些還不夠嗎?”
在他的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用錢來衡量。
我的愛情,我的青春,我的犧牲。
都只是他用來交換的籌碼。
“顧浩然,你以為我稀罕這些?”
我的聲音在發抖。
“我稀罕的,是你這個人。”
“是你當初對我許下的承諾。”
“可現在,你把這些都給了別人。”
“那么,我只能要點實際的東西了。”
白夢瑤在一旁,適時地開口了。
“姐姐,你怎么能這樣逼浩然呢?”
“錢真的那么重要嗎?”
“公司是浩然的心血,你怎么能忍心……”
“你閉嘴!”
我厲聲喝道。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她嚇得縮回了顧浩然的懷里。
顧浩然的眼神,愈發冰冷。
“百分之三十,不可能。”
“最多百分之十。”
他開始跟我討價還價了。
就像在菜市場買菜一樣。
我們的感情,在他心里,就只值百分之十的股份。
“好啊。”
我點頭。
“百分之十就百分之十。”
“但你得答應我,在我拿到股份之前,她,”我指著白夢瑤,“不能踏出這個家門一步。”
“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以后,必須記在我的名下。”
“他只能叫我一個人‘媽媽’。”
顧浩然和白夢瑤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白夢瑤的臉色慘白如紙。
她拼命地搖頭。
“不,浩然,不可以……”
孩子是她最大的籌碼。
她怎么可能輕易交出來。
顧浩然也陷入了沉默。
他看著我,眼神復雜。
像是在重新認識我。
我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
我知道,我在賭。
賭他在顧家的后代和他心愛的女人之間,會選擇哪一個。
良久。
他終于開口。
“好,我答應你。”
5
顧浩然答應了。
白夢瑤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她大概是沒想到,在顧浩然的心里,她和她的孩子,終究還是比不過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顧浩然把她抱回房間。
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
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卻沒有一絲溫度。
我贏了嗎?
好像是。
我拿到了股份,也得到了那個孩子的撫養權。
可為什么,我的心,還是空的。
像被挖走了一大塊。
冷風呼呼地往里灌。
接下來的日子,家里出奇地平靜。
顧浩然大概是跟白夢瑤談過了。
她不再出現在我面前。
每天都待在房間里,安安靜靜地養胎。
一日三餐,都有專門的保姆送到門口。
顧浩然也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不再晚歸。
每天準時下班回家,甚至會主動陪我吃飯。
飯桌上,他會像以前一樣,給我夾菜。
告訴我,哪個項目又有了新的進展。
仿佛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仿佛白夢瑤,只是一個借住在這里的遠房親戚。
可是,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
再也拼不回去了。
我看著他為我忙碌的身影。
心里,只有一片荒蕪。
我開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只能靠著藥物,才能勉強入睡。
我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臉色蒼白得像紙。
有一次,我在浴室里暈倒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顧浩然守在我的床邊。
他的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
看到我醒來,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慕晚,你嚇死我了。”
他的手,很溫暖。
可我的心,卻感覺不到。
醫生走了進來。
他拿著一份檢查報告,表情有些凝重。
“顧先生,顧太太。”
“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們。”
我的心,咯噔一下。
“顧太太,你懷孕了。”
醫生的話,像一顆炸雷。
在我的腦子里,轟然炸開。
我懷孕了?
怎么可能?
醫生明明說過,我很難再懷孕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顧浩然。
他的臉上,沒有我預想中的驚喜。
只有震驚。
和一絲……恐懼。
為什么?
他為什么會是這種表情?
難道,他不希望我懷孕嗎?
一個荒唐的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
我抓住了它。
“醫生,我丈夫他……”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還能懷孕?”
6
醫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顧浩然。
顧浩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慕晚,你別胡思亂想。”他急忙說。
“醫生怎么會知道這種事。”
他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我還能生。
但他等不及了。
他怕我生不出來。
所以,他找了白夢瑤。
找了一個可以為他傳宗接代的工具。
而我,從始至終,都被蒙在鼓里。
像一個傻子。
“顧浩然。”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
“你是不是早就給我找好了退路?”
“等白夢瑤生下孩子,你就一腳把我踢開?”
“然后,拿著我還能生育的診斷報告,去找一個更年輕、更漂亮的女人,繼續為你生兒育女?”
我的話,像一把刀子。
戳破了他所有的偽裝。
他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笑了。
笑得眼淚直流。
“你好狠的心啊,顧浩然。”
我掀開被子,從病床上下來。
他想來扶我,被我一把推開。
“別碰我!”
“我嫌你臟!”
我踉踉蹌蹌地走出病房。
外面的陽光,很刺眼。
我卻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我不知道我該去哪里。
這個城市這么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我回了娘家。
我爸媽看到我這個樣子,嚇壞了。
我撲進我媽的懷里,放聲大哭。
把這些天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了出。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
我爸氣得當場就要去找顧浩然算賬。
被我媽攔住了。
“現在去找他有什么用?”
“晚晚還懷著孩子,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媽抱著我,心疼得直掉眼淚。
“晚晚,忘了他吧。”
“這個孩子,我們自己養。”
“我們不要他了。”
是啊。
不要他了。
我還有我的孩子。
我還有我的爸媽。
我不能倒下。
我要為我的孩子,好好地活下去。
我決定了。
我要和顧浩然離婚。
我要讓他,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要讓他,一無所有。
7
我向法院提起了離婚訴訟。
并且,請了本市最好的律師。
律師告訴我,因為顧浩然存在過錯方。
在財產分割上,我會占有絕對的優勢。
再加上我手里的股權協議,和他婚內出軌的證據。
這場官司,我贏定了。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打官司和養胎上。
我開始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每天都會去公園里散步。
我能感覺到,肚子里的孩子,在一天天長大。
這種感覺,很奇妙。
給了我無窮的力量。
顧浩然來找過我幾次。
他站在我家樓下,一站就是一整天。
我爸媽不讓他進來。
我就在樓上,隔著窗戶,冷冷地看著他。
他瘦了,也憔悴了。
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
他求我,見他一面。
他說,他錯了。
他說,他不能沒有我。
多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沒有見他。
一次都沒有。
開庭那天,我在法院門口,看見了他。
也看見了白夢瑤。
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行動有些不便。
顧浩然小心翼翼地扶著她。
那畫面,依舊刺眼。
她看到我,眼神里充滿了怨毒。
她大概是恨我,搶走了本該屬于她的一切。
顧浩然也看到了我。
他的眼神,很復雜。
有愧疚,有悔恨,還有一絲……祈求。
我沒有理會他們。
徑直走進了法庭。
法庭上,我的律師,拿出了所有的證據。
顧浩然的律師,節節敗退。
最后,顧浩然放棄了掙扎。
他同意了我的所有條件。
凈身出戶。
公司,房子,車子,所有的財產,都歸我。
他什么都沒有了。
走出法院的時候,天很藍。
我深吸了一口氣。
感覺心里的那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一切,都結束了。
白夢瑤沖了過來,想要對我動手。
“你這個毒婦!”
“你毀了浩然的一切!”
顧浩然拉住了她。
“你別鬧了,是我們對不起她。”
他對我說。
“慕晚,祝你幸福。”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轉身,離開。
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我以為,我的新生活,就要開始了。
可是,我忘了。
命運的玩笑,從來都不會輕易結束。
8
離婚后的日子,很平靜。
我接手了公司。
一開始,有些手忙腳亂。
畢竟,我離開職場太久了。
好在,公司的底子是我和顧浩然一起打下的。
我對業務很熟悉。
很快,就上手了。
公司的元老們,也都很支持我。
他們知道,這家公司,有我一半的功勞。
我每天都很忙。
忙到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唯一的慰藉。
我每天都會跟他說話。
給他講故事,聽音樂。
我給他取了一個小名,叫安安。
我希望他,一輩子,平平安安。
我以為,我和顧浩然,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說,她是白夢瑤的鄰居。
她說,白夢瑤早產了。
大出血。
現在在醫院搶救。
她說,顧浩然到處借錢,都借不到。
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問我,能不能去看看。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去。
理智告訴我,我不該管。
他們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可是,我的腳,卻不聽使喚地,往醫院走去。
在醫院的走廊里,我看見了顧浩然。
他蹲在墻角,抱著頭。
渾身都在發抖。
像一條被拋棄的狗。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那么狼狽,那么無助。
他看見了我。
眼睛里,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
他沖過來,跪在了我的面前。
“慕晚,求求你。”
“求求你,救救她。”
“她快不行了。”
我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我問。
“孩子……孩子也沒了。”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絕望。
我閉上了眼睛。
那個孩子,雖然不是我的。
但終究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就這么沒了。
我拿出了手機,給我的助理打電話。
讓他,立刻往醫院的賬戶里,打一百萬。
“這是我最后一次幫你。”
我對顧浩然說。
“從此以后,我們兩不相欠。”
我轉身,想要離開。
他卻拉住了我的手。
“慕晚,我知道,我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們重新開始。”
我甩開了他的手。
“顧浩然,你不覺得惡心嗎?”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9
我離開了醫院。
心里,說不出的煩悶。
我以為,我已經放下了。
可是,再次見到他,我的心,還是會痛。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腦子里,亂糟糟的。
都是他和白夢瑤的事情。
我恨他們。
可是,我也知道。
再恨下去,也只是折磨我自己。
我需要向前看。
為了我的安安。
幾天后,我的律師找到了我。
他帶來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消息。
顧浩然,把白夢瑤告上了法庭。
理由是,詐騙。
原來,白夢瑤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顧浩然的。
她在遇到顧浩然之前,就已經懷孕了。
她只是想找一個“接盤俠”。
一個能讓她和她的孩子,過上好日子的男人。
而顧浩然,就是那個被選中的,倒霉蛋。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諷刺。
顧浩然為了一個所謂的“后代”,背叛了我,拋棄了我們的家。
到頭來,卻發現,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他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甚至可以想象,他知道真相時,是怎樣的一種崩潰。
律師問我,這件事,要不要對外公布。
如果公布,顧浩然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
“算了吧。”
“他已經夠慘了。”
我不想再在他的傷口上,撒一把鹽。
就當是,為我們逝去的愛情,保留最后一點體面。
也為我未出世的安安,積一點德。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可是,我低估了顧浩然的瘋狂。
他輸了官司,失去了孩子,變得一無所有。
他把所有的怨恨,都歸結到了我的身上。
他覺得,是我毀了他的一切。
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
從公司出來的時候,他攔住了我的去路。
他的眼睛,紅得嚇人。
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
“慕晚,你是不是很得意?”
他沖著我吼道。
“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很開心?”
我不想跟他糾纏。
“你讓開,我要回家了。”
“回家?”
他冷笑一聲。
“你還想回家?”
“我告訴你,今天,我們誰也別想走!”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刀。
一把閃著寒光的,水果刀。
10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顧浩然,你冷靜點!”
我一邊說,一邊悄悄地往后退。
“你把刀放下,我們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
他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
“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
“你把我害得這么慘,我今天就要跟你同歸于盡!”
他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了。
我知道,我說什么都沒用了。
我轉身就跑。
可是,我懷著孕,根本跑不快。
他很快就追了上來。
從背后,抓住了我的頭發。
我疼得尖叫起來。
他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鋒,貼著我的皮膚。
我嚇得渾身發抖。
“別動!”
他嘶吼著。
“再動一下,我就殺了你!”
我不敢動了。
我能感覺到,我的眼淚,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顧浩然,你放了我。”
我哭著求他。
“我肚子里,還有你的孩子啊。”
事到如今,我只能用孩子來賭一把。
賭他對這個親生骨肉,還有沒有一絲憐憫。
“我的孩子?”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你肚子里懷的,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我的心,猛地一涼。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他湊到我的耳邊,用一種魔鬼般的聲音說。
“你忘了,你跟我提離婚之前,我們在醫院的那次檢查嗎?”
“醫生不只告訴你,你懷孕了。”
“他還告訴我,我得了不育癥。”
“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不育癥?
顧浩然,得了不育癥?
那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是誰的?
“怎么,想不起來了嗎?”
他掐著我的脖子,力道越來越大。
“你這個賤人!”
“你跟那個奸夫,早就串通好了吧!”
“你們一起,給我設了這么大一個局!”
“就是想讓我,凈身出戶!”
我無法呼吸。
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奸夫?
誰是奸夫?
一個人的臉,突然從我的腦海里閃過。
何子軒。
顧浩然最好的兄弟。
也是我的,男閨蜜。
是他,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一直陪在我身邊。
是他,在我喝醉的那天晚上,送我回了家。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不……不是的……”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否認著。
“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是,他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的眼睛里,充滿了仇恨的火焰。
“去死吧!”
他舉起了手里的刀。
朝著我的肚子,狠狠地刺了下去。
11
我感覺不到疼痛。
只看到,鮮紅的血,從我的身下,不斷地涌出來。
染紅了我的白色長裙。
也染紅了,冰冷的地面。
我的安安……
我的孩子……
對不起。
媽媽,沒能保護好你。
我的意識,在一點一點地消散。
最后,我看到了顧浩然那張,扭曲而絕望的臉。
他好像,也愣住了。
他看著自己手里的刀,和滿地的鮮血。
“不……不……”
他扔掉刀,跪倒在我的身邊。
“慕晚……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越來越遠。
直到,徹底消失。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里。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墻壁。
還有,濃重的消毒水味。
我的父母,守在我的床邊。
他們的眼睛,又紅又腫。
我媽看到我醒了,撲過來,緊緊地抱住我。
“晚晚,你終于醒了。”
“你嚇死媽媽了。”
我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下意識地,去摸我的肚子。
那里,一片平坦。
我的心,空了。
“孩子……”
我用沙啞的聲音,問。
“我的孩子呢?”
我媽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她搖著頭,泣不成聲。
我爸別過臉去,用手擦了擦眼睛。
我什么都明白了。
我的安安,沒了。
我唯一的希望,沒了。
我的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無聲無息地,浸濕了枕頭。
我的世界,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而且這一次,可能再也亮不起來了。
警察來找我錄口供。
他們告訴我,顧浩然在刺傷我之后,就自首了。
他對我,供認不諱。
他將會,面臨法律的嚴懲。
警察還告訴我,何子軒也來了。
他一直守在手術室外。
直到我脫離危險,才肯離開。
警察問我,我和何子軒,是什么關系。
我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的記憶,在那天晚上,斷了片。
我不知道,我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我的孩子,已經沒了。
一切,都結束了。
12
我在醫院,住了一個月。
身體上的傷,在慢慢愈合。
可是,心里的傷,卻留下了一個永遠也填不滿的洞。
出院那天,何子軒來接我。
他瘦了很多,下巴上長滿了青色的胡茬。
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愧疚。
“慕晚,對不起。”
他說。
“都是我的錯。”
他承認了。
那天晚上,他趁我喝醉,對我做了不該做的事。
我看著他,心里,沒有任何波瀾。
不恨,也不愛。
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都過去了。”我說。
我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何子軒還想說什么。
我打斷了他。
“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生活。”
他看著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回到了那個,曾經被我稱為“家”的房子。
里面,還保留著我生活的痕跡。
可是,卻再也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我賣掉了公司。
也賣掉了房子。
我拿著所有的錢,離開了我座生活了十年的城市。
我去了很多地方。
看過很多風景。
但我的心,始終是空的。
我再也沒有笑過。
也再也沒有哭過。
我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在這個世界上,游蕩著。
有時候,我會在午夜夢回時,想起我的安安。
我會想象,如果他還在,現在會是什么樣子。
他會像我,還是像……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也會想起顧浩然。
聽說,他被判了十五年。
我不知道,當他從監獄里出來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但這,都與我無關了。
我的愛,我的恨,我的一切。
都隨著那片薔薇花的凋零,一起,埋葬在了那個冰冷的秋天。
我的人生,好像一場狗血的戲劇。
充滿了背叛,欺騙,和傷害。
而我,就是那個,從頭到尾,都輸得一敗涂地的,女主角。
沒有幸福的結局。
也沒有,重新開始的勇氣。
我只是,還活著。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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