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日,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抵達中國參加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外長理事會會議。
而在此之前,他才剛剛結束朝鮮之行,而且是馬不停蹄地趕往北京,只因有一件大事,必須要中俄面對面協商。
什么大事讓俄方如此迫不及待找到中國呢?
俄外長的穿梭外交
7月11日,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抵達朝鮮元山機場,12日與金正恩在游艇上會面。
而在朝鮮的三十多小時里,拉夫羅夫完成了兩件大事:與朝鮮外務相崔善姬舉行第二輪俄朝外長戰略對話,以及從金正恩本人那里獲得關鍵政治承諾。
金正恩明確表態:朝鮮愿無條件支持俄羅斯領導層“為解決烏克蘭事態根源采取的一切措施”。
韓國國防部在7月13日的通報中披露,朝鮮向俄羅斯提供的炮彈總量已突破1200萬發,這些軍火通過鐵路運輸,集裝箱數量高達2.8萬個。
烏克蘭軍事情報部門更是指出,朝鮮彈藥已占俄軍總需求的40%,過去三個月烏軍60%的傷亡由朝鮮炮彈造成。
當記者追問朝鮮是否將增派2.5萬至3萬名士兵赴烏作戰時,拉夫羅夫的回答意味深長:“朝鮮人民將自行決定如何履行與我們簽署的戰略伙伴關系協議。”
金正恩也在公開報道里表達了兩個極其重要的信息。
一是明確以“同盟關系”定位朝俄當前關系,這個表述在國際政治中相當敏感;二是再次重申對俄羅斯在烏克蘭行動的“無條件支持和聲援”。
與此同時,俄方高調宣布,包括恢復海上航線、推動雙邊旅游等一系列具體合作措施正在落實。
拉夫羅夫在結束訪朝前特意告知記者,這些事務是“和我們的中國朋友們討論過的”。
這就耐人尋味了,在風風火火趕來中國之前,俄方主動、明確地傳遞出一個信號:兄弟,你看,這事兒我跟你是通過氣的。
因為俄羅斯深知,無論它和朝鮮把雙邊關系“提純”到什么高度,旁邊這位東方伙伴的意見和關切,是整個棋局里絕對繞不開的關鍵變量。
所以,拉夫羅夫才馬不停蹄地奔向中國。
三邊關系如何平衡
拉夫羅夫一下飛機就直奔天津準備上合外長會議,明眼人都清楚,真正讓這趟行程火急火燎的核心動力,是朝鮮核問題。
在會談中,朝鮮半島問題被置于烏克蘭危機和伊朗核問題之前,成為首要議題。在俄朝關系的關鍵議題上,特別是涉及核問題及同盟協議時,莫斯科必須考慮北京的態度與立場。
中俄關系的基礎依然牢固,在7月10日的吉隆坡會晤中,王毅明確表示中方愿同俄方“全力落實兩國元首共識,不斷提升中俄戰略協作水平”。
拉夫羅夫則祝賀中國共產黨成立104周年,強調俄中協調配合體現了雙方關系的全球性和戰略性。
而經濟紐帶始終是中俄關系的壓艙石,2024年雙邊貿易額達2448.1億美元,中國保持俄羅斯最大貿易伙伴地位。
不過,中俄關系固然是“上不封頂”的戰略伙伴,但這個伙伴關系也講究個“邊界感”和舒適度——什么能做,什么盡量別碰,雙方心里得有本賬。
俄朝關系突飛猛進,特別是最近那個“同盟關系”的表述和金正恩對烏克蘭行動的“無條件支持”背書,如同往平靜的湖面扔了塊大石頭。
可在朝核問題這個一點就炸的禁區旁邊搞這些動作,中方的神經怎么可能不被觸動?
在技術層面,朝鮮的導彈能力正實現質的飛躍,朝鮮火星-19洲際導彈射程已突破1.5萬公里,足以覆蓋美國全境,在俄羅斯技術支持下,朝鮮正研發多彈頭分導技術,增強對美國本土的核威懾能力。
而俄羅斯在核不擴散領域的角色相當微妙。
按道理講,俄羅斯是核俱樂部VIP,也是《核不擴散條約》的重要安保委員,它本該是維持體系穩定的核心力量。
但俄烏沖突爆發后,俄方某些關于核威脅的表態甚至動用“核保護傘”的姿態,其實已經在無形中侵蝕了這一體系的威懾力。現在又跟一個頂著聯合國安理會制裁帽子、公然發展核武的朝鮮走得如此之近。
無論真相如何,俄這個行為本身就在為國際反核擴散努力制造尷尬處境。
而且,美韓的情報機器正全速運轉,緊盯著俄朝軍事技術交易,懷疑朝鮮是不是在拿炮彈換俄羅斯的核技術訣竅。
7月12日,美日韓三國在濟州島以南空域舉行聯合空軍演習,美軍派出B-52H戰略轟炸機飛抵韓國。這種武力展示意在向朝鮮施壓,卻間接推升了俄朝抱團的意愿。
同一天,拉夫羅夫公開宣稱:“俄羅斯理解并尊重朝鮮發展核武器的原因”。這標志著俄羅斯成為全球首個公開承認朝鮮擁核地位的國家,打破國際社會二十余年的不承認政策。
他還表示:“俄羅斯警告美國及其盟友不要對俄朝安全構成威脅”。
換句話說,美俄在朝鮮核問題已經成對立姿態,這個時候,如果后院起火,無論是烏克蘭戰場還是太平洋安全局面,都是莫斯科無法承受的劇變,所以需要中國在朝鮮核問題踩剎車。
打個比喻,朝鮮問題如同高壓鍋,沒有中國參與泄壓,單憑俄朝只會把蓋子崩飛。
所以拉夫羅夫此行肯定要重點談談半島局勢,試圖在三方互動和地區安全穩定之間找到平衡點。
但怎么談?如何在加深俄朝利益捆綁的同時,又能穩住半島核問題的局面,不讓它脫軌炸鍋?是對中俄如何在復雜多變的東亞棋局中協調立場的一次考驗。
兩國關系確實緊密,但在朝鮮這片險灘上行船,光靠“戰略互信”四個字,顯然難以避開所有的暗礁。
目前,普京總統的訪華行程已進入倒計時,據俄總統助理烏沙科夫透露,普京將于8月底在天津出席上合峰會,并參加9月3日的抗戰勝利80周年閱兵。
對普京而言,為期四天的外訪計劃“十分罕見”,屆時,朝核問題極大概率會成為中俄交談的主要議題。
我們期待著雙方能談出一個積極結果,為朝鮮半島降溫,繼續穩定中俄關系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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