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中國外交部網站消息,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外長理事會會議將于7月15日在天津舉行。應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外長王毅邀請,上合組織其他成員國外長和上合組織常設機構負責人將與會。其中,印度外長蘇杰生還將結合與會訪華。
這是自2020年加勒萬河谷沖突以來,印度外長首次訪華。分析人士指出,蘇杰生此訪主要為籌備上合峰會而來。這也表明,自去年10月中印領導人喀山會晤以來,兩國關系中合作與發展的需求在上升、安全防范因素的干擾在減少,呈現出回歸合作為主航道的趨勢。
自2020年加勒萬河谷沖突以來,印度外長首次訪華(資料圖)
一場“預熱會”
上合組織目前有10個成員國、2個觀察員國和14個對話伙伴。今年是中國時隔7年再次成為上合組織輪值主席國,肩負統籌協調重任。
在當前復雜的地區和國際形勢下,繼上月在青島舉行十國防長會和安全會議秘書會后,上合組織外長們將在天津聚首,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歐亞社會發展研究所副所長許濤指出,今年秋天,第25次上合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會議將在天津舉行。按慣例,每年峰會前,都會舉行三場重要會議:外長會、安全會議秘書會和防長會。其中,外長會是最重要的部長級工作會議,主要體現在議題準備和議程安排兩方面。
一方面,峰會擬通過的重要成果,通常會在外長會上提前討論并達成初步共識。另一方面,各國元首在峰會期間會有大范圍討論、小范圍會議和雙邊會談。相關安排往往會在外長會上敲定。
此外,與此前舉行的防長會、安全會議秘書會相似,外長會將為各國提供凝聚共識、縮小分歧的寬敞圓桌。
在今年以來上合組織所在地區事件頻發的背景下,許濤指出今年上合會議的幾方面看點。
其一,相關成員國(比如印度和巴基斯坦)會不會在上合平臺展開接觸,備受關注。
其二,上合組織走過近25年的發展,多次擴員帶來了更豐富的資源,但內部差異也隨之增大,問題變得更復雜。各國尋找共同發展話題的難度增加。如何鞏固上合組織的凝聚力與影響力,至關重要。
“習主席在去年的阿斯塔納峰會上提出,今年是上合組織可持續發展年的建議,就很有針對性。”許濤說,上合組織怎么解決平等和效率的關系問題,能否在合作議題、機制改革等方面實現一些突破,很受期待。比如,由于成員國間利益不一以及堅持協商一致原則,上合組織自由貿易區、上合組織發展銀行等議題長期停留在磋商博弈階段。未來是否可參考金磚國家議事原則,重大議題堅持協商一致,具體項目采取靈活的多數通過原則等。
延續與鋪路
上合外長會前一天,印度外長蘇杰生抵達北京。據新華社報道,14日,中國國家副主席韓正在北京會見蘇杰生。
7月14日,國家副主席韓正在北京會見印度外長蘇杰生(新華社記者 高潔 攝)
蘇杰生上次訪華是在2019年8月,那是他出任印度外長后的首次訪華。時隔近6年,蘇杰生再次敲開中國大門,并不讓人感到太多意外。
去年10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俄羅斯出席金磚峰會期間會見印度總理莫迪,雙方同意從戰略高度和長遠角度看待和處理中印關系。這場領導人會晤被視為自2020年加勒萬河谷沖突以來雙邊關系緩和的標志,并為兩國關系重啟再出發指引方向。
自那以來,中印恢復了邊境事務磋商協調機制。印度國家安全顧問、外交秘書、外交部聯合秘書等官員先后訪華。上月,印度防長辛格赴青島出席上合組織防長會議,成為加勒萬河谷沖突以來首位訪華的印度內閣部長。
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學術委員會副秘書長胡仕勝指出,蘇杰生此訪主要議程是參加上合組織外長會。這延續了印方高層近期頻繁訪華的態勢,填補了印度外長自2019年來未訪華的空白,最重要的是,他將為莫迪可能來華出席上合峰會進行磋商和協調。
莫迪去年10月與中國領導人會晤時曾表示,印方愿全力支持中方擔任上海合作組織輪值主席國工作。
與此同時,胡仕勝指出,印度外長此訪也釋放出印方希望推進中印關系發展、改善其整體外交環境的信號。
印度近期在大國外交、周邊外交方面遇到一些波折,國內逐漸認識到維持中印關系穩定的重要性,甚至出現“印度產業化發展離不開對華合作”的聲音。上月,印度國家安全顧問多瓦爾訪華時稱,兩國要聚焦“發展”這一共同的戰略目標。“這一表態在近年來印度高層中前所未有。”胡仕勝說。
參考近半年印度高官訪華所涉及議題,胡仕勝認為,蘇杰生訪華期間,中印主要聚焦幾方面議題。
其一,圍繞上合峰會展開討論,包括議程安排、議題探討和立場協調等。
其二,雙邊關系毫無疑問會成為重點,涵蓋多個層面:如何落實去年峰會共識,恢復高層對話的勢頭;是否重啟戰略經濟對話這一經濟合作戰略平臺,以及產供鏈、投資、技術等具體問題;如何加強人文合作,包括恢復直航、簽證便利等舉措。
其三,雙方還會談及地區問題和大國關系。其中包括中俄印關系,俄羅斯一直強調要恢復三邊機制;如何應對“特朗普沖擊”;上合組織和金磚國家機制如何運行等。
合作謀發展
置身印度外交布局的大棋盤里,一直以來,印度試圖“左右逢源”,在大國間、“東西方”間、“南北國家”間保持平衡。
但近年來,印度與美國、日本在“四方安全對話”“印太經濟框架”等“小圈子”里持續互動,并在科技、安全等領域試圖與西方形成戰略協同,外交路線愈發轉向“傾西方”。
站在中印建交75周年的特殊節點,蘇杰生此訪對于“龍象共舞”以及地區合作意味著什么?
胡仕勝指出,就中印關系而言,蘇杰生此訪不僅具有象征意義,也是一次實質性的雙邊交流。
中印去年已恢復邊境事務磋商協調機制,圖為兩國國旗(資料圖)
一方面,它標志著自喀山峰會以來,中印關系逐步走出低谷,正朝著恢復各項工作機制的方向邁進。當前中印設有約40個工作機制,但尚未全部恢復。雙方積攢了大量亟需溝通的議題,印度方面希望通過高層接觸以管控分歧、推動合作的訴求強烈。
另一方面,它表明中印關系中合作與發展的需求上升,安全防范因素(尤其是邊境問題)的干擾在相對減少。中印已在邊境問題上形成一套維護和平與穩定的新模式。
此外,從更寬闊的視角看,受“特朗普沖擊”以及印度對華“脫鉤”政策收效有限等因素影響,印度國內對華政策正經歷調整。兩國關系呈現出回歸務實合作主線的趨勢,正朝著更可預測和穩定的軌道邁進。
“當然,中印關系距離完全正常化還有一定距離,結構性問題依然存在。”胡仕勝說,但即便如此,這些分歧并沒有阻礙兩國關系在過去近30年里持續向前發展。
究其背后,胡仕勝指出,中印之間的核心國家利益,并非在于徹底解決結構性分歧,而在于如何通過合作實現共同發展。
正因如此,中方一直強調,中印關系的重要性遠超出雙邊范疇,展現出深遠的全球戰略意義,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中印擁有近30億人口,對全球發展格局影響巨大;二是兩國作為“全球南方”的代表,可推動世界經濟秩序朝著更加公平、合理的方向發展。
“只有中印雙方都將國家核心利益的重心放在共同發展上,雙邊關系才能真正實現穩定,也才能為地區和世界帶來更多積極影響。”胡仕勝說。
作者:解放日報 安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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