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存在,就是“還可以這么活”的證據!
去年,魯豫在第一季《脫口秀和 Ta 的朋友們》中說舞臺上的女性還是太少了,我們要先把數量搞起來。
今年,期待變成現實。兩檔節目相繼播出,女選手接連亮相、綻放,在各個社交平臺的熱搜上輪番轟炸。她們年齡不同,身份各異,除了好笑外還有一個共同特點:經歷獨特,內核強大。
她們都拿著舊腳本,活出了新人生。她們只是站在這里,意義即產生:女性的生存樣本更新——原來,我們還可以這么活!
她們,是女性生存新樣本。
小帕的舊腳本,關于有毒的原生家庭。原生家庭似乎是東亞人,尤其是東亞年輕人無法逃離的母題,面對有毒的原生家庭我們總是被動或主動地囿于其中,用“陰暗”“潮濕”形容家帶給我們的感受。
而形容小帕的家庭,“潮濕”遠遠不夠,“地獄”或許更恰如其分。
“我沒結過婚,我家的婚都讓我爸結了。”
“我跟他一塊出門,他要是走著走著,莫名其妙地掉頭了,我就知道,碰到前妻了,然而莫名其妙跟我說滾遠點,我就知道,ok,碰到未來可妻了。”
“給你生個弟弟,等你以后嫁人了,你老公打你的時候你弟弟可以保護你,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不一定會有男人愛我,但一定會有男人打我。”
短短幾個場景,勾勒出一個荒誕的父親,她的荒誕痛苦童年可以想象。
她在采訪中形容自己的父親像“某種災害”——永遠在一個無法被理解、無法被觀測的狀態,你不知道他會在哪個晚上喝多了鬧事,在家里罵人、打人、砸家具,也不知道哪一次你在家里老老實實坐著寫作業的時候,他會突然拿什么東西砸到你的腦袋上。
父親幾乎一輩子沒有上班,靠著爺爺奶奶養活,人生的主線就是不斷戀愛、結婚再離婚,像家里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哥哥。
小帕幼年照片?
或許因為求生的本能,或許是察覺出生活的荒謬,“逃出來”成為小帕從小埋在心底的欲望。幸好,她成功了。她考上了天津師范大學的俄語專業,終于走出來了。
她見到更廣闊的天地,回到家鄉看到大人們的人生軌跡,清晰地再次確認,這不是她要的。她唯一的牽掛是從小養她的奶奶,但她發現奶奶的愛依舊渾濁、纏繞,總想用“獻祭”她的方式讓爸爸開心。
縱使不舍,小帕還是斬斷了新生翅膀上纏繞的所有蜘蛛絲,飛出廢墟,不貪戀殘留的不健康的愛。
她在舞臺上講述著令人心疼又震撼的童年過往,但完全不是弱者姿態,她云淡風輕,擲地有聲。她不是訴苦,而是撕開有毒的父權制,展現、諷刺一切荒謬。
她讓人想起去年初登舞臺的Echo,她同樣臺風松弛,但說出的話觸目驚心又振奮人心。
她們都是沖破“原生家庭決定論”的人,不沉溺于受害者敘事,不強迫自己“和解”,而是把痛苦淬煉成反擊的武器。她的存在,就是告訴困在原生泥沼里的人:你有權轉身,切斷那根吸血的臍帶。
她們讓我們聯想到自己、身邊的姐姐、妹妹,某種程度上我們是幸運的,我們可以更早醒來,發現身處荒謬,既然醒來就不要再睡了,請像小帕與Echo一樣斬斷荊棘,飛走吧。
最震撼的聲音,來自50歲的“新人”房主任,這個來自山東臨沂農村的女性,用黑色幽默解構了30年的婚姻苦難。她的舊腳本,來自有毒的婚姻,來自千百年的性別規訓。
房主任的故事想必大家都已有所了解。
年輕時被父母嫁給一個1米55、95斤的男人,理由是:這個男人瘦小,不會像又高又壯的姐夫一樣家暴。
錯了,他不僅動手,還叫自己的父親一起動手,懶惰、耍錢敗家、出軌,樣樣都來。都這樣了,房主任的父母依舊不同意她離婚,因為:女人離婚會丟人,讓家族蒙羞。
很多母輩們的命運亦是如此:忍辱負重是“本分”,家暴,忍著,離婚,丟人。她們的青春就這樣無聲湮滅在“認命”二字里。
但不同的是,她熱愛文學,熱愛幽默。她從小愛讀書,甚至別人結婚讓男方買三金,她卻在圖書館大買特買。她每天都戴著耳機,從喜馬拉雅開始,聽相聲,聽脫口秀,就是這樣認識了挖掘她的老板——脫口秀演員李波。
“380的一排票太貴,我買了220的第二排,反正也能互動上。”就這樣,她們相遇、互動、出圈,就此,命運腳本開始改寫。
房主任在李波的鼓勵下簽約成為脫口秀演員,開放麥的第一年,“涼”透了。她多次想放棄,李波和俱樂部同事多次鼓勵,甚至為了讓她安心講脫口秀還幫她的女兒交了大學學費。她不敢來上海參加線上節目,李波只說:你就當去公費旅行了。她幫她卸下一切負擔,只想托舉這位無助而充滿生命力的中年女性,走得更遠一點。
房主任做到了,她一戰成名,釋放、給予了太多振奮人心的力量。
2023年4月8日,她簽約成為脫口秀演員,她把這天重新定義為自己的生日;
2024年4月8日,她帶著兩個女兒凈身出戶離婚成功,擺脫了30多年的枷鎖,更加自由;
2025年4月8日,什么都沒有發生,她度過了平靜而幸福的一天。
她讓無數人看到了母輩們的另一種可能。嘉賓、選手、觀眾的眼淚,女兒那句“她不是沒見識的婦女”,都在宣告:覺醒與勇氣,從不分年齡、地域與階層。 50歲沒關系、身處山村沒關系、婚姻30年沒關系,只要你愿意砸碎枷鎖,人生下半場才真正開始。
媽媽們,姨姨們,姑姑們,只要你們想,就都可以迎來屬于自己的“新生日”。
房主任在節目最后說:“我要講脫口秀給我女兒托底,她說‘媽,他’我說離!”這是一個媽媽要守護女兒的決心。
奇妙般的,45歲的王小利似乎就是被這樣守護的。她被“女人不結婚不行”“大齡剩女”的社會時鐘舊腳本攻擊,卻因為濃郁的被愛與自愛,根本沒有入戲。
“女人可以如何生活”年輕群體侃侃而談但也心懷疑惑憂慮:我現在所堅定的生活幻想,可以成真嗎?不結婚生子真的會后悔嗎?我是否會無奈“屈服”于主流生活?
王小利站在這里,就是證據——“女性不結婚也不會怎樣”的證據。
她沒有苦大仇深,沒有刻意標榜,只是平靜地展示了中年女性的另一種活法:自洽、豐盈、不被婚育定義價值。當她笑著說“我是很多人的榜樣”,臺下掌聲雷動——那是無數女性對單一人生腳本的集體松綁。
人生沒有必選項,也沒有封閉選擇題,我們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除了以上三位典型的拿到舊腳本,寫出新故事的生存樣本,也有像嘻哈這種“高能量女俠”讓人意識到抗爭的意義,主體性的意義;王越以月經不調展開的討論;黃一瑾用“176個哈”防守職場騷擾困境……
當影視劇還在批量生產懸浮的“大女主”和刻板的“浪漫愛”,脫口秀這片土壤,為何能滋養出這么多真實、粗糲、充滿生命力的“新樣本”?
受眾是天然的土壤。行業數據顯示,脫口秀觀眾中女性占比超過60%,且以一、二線高知群體為主。這種觀眾結構使女性話題天然容易引發共鳴,它承擔得起沉重與辛辣。
女性長期被壓抑的表達欲正在爆發。她們登臺,講述自我,輻射她人,代表的不是個體,而是千萬被噤聲的人。這是一個成本小,輻射廣的發聲舞臺,被壓抑太久的聲音找到了出口,爆發。
希望已有的新樣本可以給人力量,更多的新樣本可以誕生,在更多更大的舞臺和載體上,映射,照耀我們,告訴我們——你可以這樣活。
編輯:Nagasaki
撰文:Miao
排版:Cecilia
設計:Lidianer
圖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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