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任桂珍,這位老一輩歌唱家,很多上了年紀的人一準兒還記得她那清亮的嗓音。她1933年出生在山東臨沂,從小就跟父親搬到濟南生活。父親是地下工作者,這讓她早早接觸到革命氛圍。15歲那年,也就是1948年,她加入南下干部縱隊第三小隊文工團。那時候部隊南下,她跟著隊伍從微山湖出發,一路步行到上海,中間解放揚州、江陰等地。文工團的工作就是給戰士們鼓勁,她唱歌、打快板,幫大家提神。
1952年,任桂珍調入上海歌劇院。那會兒她沒受過正規音樂教育,單位安排她去音樂學院進修。她靠聽唱片練基本功,很快就上手了。1953年,院里排《小二黑結婚》,她演“小芹”,這是她第一個歌劇角色。公演后,專家和觀眾都認可她的唱腔。緊接著,她在《紅霞》里挑大梁,演女主角。劇組沿長江巡演,到武漢、常州等地,觀眾反響熱烈,很多中學還設“紅霞班”來紀念這個角色。這讓她在全國范圍內小有名氣。
后來,任桂珍主演了《紅珊瑚》《劉三姐》《櫻海情絲》等歌劇,成為上海歌劇院的骨干。她的聲音純凈圓潤,吐字清晰,行腔流暢,媒體常把她和郭蘭英并提,一南一北。1962年,她為電影《紅日》唱主題歌《誰不說俺家鄉好》,融合民族和西洋唱法,歌曲一出就火遍全國。1963年,她首唱《唱支山歌給黨聽》,準備時間短,但演出效果好,后來讓給才旦卓瑪演唱,成為對方的代表作。
1959年,排《劉三姐》時,任桂珍遇到了饒余鑒。他1937年出生在廣東大埔,比她小4歲,長得濃眉大眼,在劇中演男主角。兩人排練時接觸多,漸漸相戀。戀情公開后,周遭反對聲不少,主要是年齡差和她當時已成名,而他只是普通演員。領導勸她分手,她覺得饒余鑒合適,堅持下來。父母從山東趕來,本想勸阻,反被她說服。1961年,兩人在上海結婚。
婚后,任桂珍事業繼續上升。1965年,她生下大女兒饒蕾。一個多月后,院里排《江姐》,她演主角,成為上海版第一代“江姐”。她去北京看空政版,回來一人唱全場,公演后影響很大。1968年,生下小女兒。她在家帶孩子,同時堅持聲樂練習。
1976年,任桂珍43歲,重返舞臺,復排《江姐》,還指導年輕演員。大女兒饒蕾遺傳藝術基因,從小學聲樂,但身體弱,患嚴重哮喘。夫婦倆帶她四處求醫,花了不少精力。1981年,饒余鑒被公派到意大利米蘭威爾第音樂學院和斯卡拉歌劇中心深造,學歌劇和聲樂。他在那兒待了15年,研究意大利歌曲和歌劇藝術。
任桂珍留在上海,獨自帶兩個女兒4年。大女兒哮喘反復,一度病重,她處理家事,從不讓丈夫分心。1985年,她帶女兒們去米蘭團聚。為了養家,她開了一家川菜館,賣傳統川菜。館子在當地華人圈受歡迎,意大利人也來嘗鮮。她注重用料和火候,選精肉做菜,調料配比講究。生意穩下來后,全家適應了異國生活。
饒余鑒1986年拿下諾瓦拉國際聲樂比賽第一名,外媒夸他“比意大利人更意大利化”。他還參加了巴西作曲家戈麥斯150周年演唱比賽,獲大獎。大女兒在米蘭音樂界發展,小女兒幫母親管館子。
他們在意大利住了10年,任桂珍管館子,饒余鑒教聲樂和演出。1996年,夫婦倆關了館子,回上海。兩個女兒留在意大利?;貒?,任桂珍轉做教學,幫青年演員成長。她指導過第六代“江姐”何曉楠和周琛,常教她們唱段技巧。饒余鑒也教書,學生包括何輝、廖昌永、孫礫等知名歌手。夫婦倆互相學習,他強于民族唱法,她擅長美聲。
2004年,任桂珍突發腦溢血,生命垂危,饒余鑒及時送醫,她才撿回一條命。出院后,他放棄不少演出機會,在家照顧她康復。2010年3月,77歲的她加入中國共產黨,算是圓了心愿。2013年,上海歌劇院復排《江姐》,她幫忙指導,公演成功。2017年,夫婦倆在上海同臺,唱意大利歌劇和中國民歌片段,算是藝術生涯的回顧。
2019年12月,任桂珍腦溢血復發,被搶救過來。大女兒從米蘭趕回,和父親一起照顧10個月,期間兩次病危。小女兒也回來陪伴。2020年10月10日,任桂珍在上海華東醫院去世,享年88歲。她的離世對饒余鑒打擊大,他身體每況愈下。2021年4月12日,饒余鑒在瑞金醫院去世,享年84歲。兩人相伴60多年,離世只隔半年。
任桂珍的藝術生涯跨度長,從文工團起步,到歌劇舞臺成名,再到海外開館養家,顯示出她的韌勁。她唱的歌如《誰不說俺家鄉好》《鐵蹄下的歌女》,至今有人傳唱。她演的角色,如江姐、白毛女,影響了幾代人。饒余鑒作為男高音,也培養了不少人才,兩人合力推動聲樂教育。
在意大利那十年,不是什么浪漫故事,而是實打實的謀生。開川菜館得早起采購,晚上收攤,累是肯定的。但這也讓她接觸不同文化,饒余鑒的留學經歷幫他拿國際獎,夫婦倆的經歷成了后輩的榜樣?;貒?,他們沒閑著,繼續教學生,傳承技藝。這對夫婦的婚姻基礎是共同追求藝術,不是外界想的年齡或地位問題。
任桂珍從小受父親影響,參加革命,早早投身文藝工作。她15歲進文工團,冒槍林彈雨唱歌鼓勁,那時候部隊條件苦,飯里有沙子,身上長虱子,但她堅持下來。進上海歌劇院后,她從基礎學起,沒正規教育卻靠自學成才。她的成功不是天上掉的,而是一步步練出來的。
饒余鑒1960年從上海音樂學院畢業,進歌劇院當獨唱演員。1963年演《蝴蝶夫人》男主角,1979年跟小澤征爾合作貝多芬第九交響曲。他去意大利是文化部首批公派,學了正宗美聲。獲獎后,他在歐洲辦獨唱會,推廣中國聲音。
夫婦倆的女兒們,一個在音樂界,一個幫過館子,現在定居意大利。饒蕾小時候哮喘重,任桂珍夫婦費心治療。這家人經歷過分離和病痛,但總能扛過去。任桂珍2004年腦溢血后,饒余鑒貼身照顧,顯示出他們的感情深厚。
任桂珍的歌劇作品包括《洪湖赤衛隊》《紅珊瑚》《天門島》,她是民族歌劇的代表人物。她的唱法結合中西,吐字真切,感染力強。饒余鑒專攻意大利歌劇,教學生時強調基礎和情感表達。兩人晚年同臺演出,融合兩國元素,觀眾反饋好。
2020年任桂珍走后,饒余鑒一度失落,但學生們常來看他。半年后他也離世,許多人說這是追隨而去。他們的故事提醒大家,藝術生涯背后是普通人的酸甜苦辣。開川菜館那段,體現出適應力和責任感,不是什么傳奇,就是生活本來的樣子。
任桂珍留下的遺產不止歌曲,還有對后輩的指導。她教何曉楠她們時,注重細節,從發聲到臺步,一點不馬虎。饒余鑒的學生如今活躍在舞臺上,延續他們的技藝。這對夫婦的影響還在樂壇回蕩。
總的來說,任桂珍從山東農村走到上海舞臺,再到米蘭街頭,最后回歸教學,一生沒白過。她的經歷接地氣,告訴我們成功靠堅持,家庭靠互助。半年內夫婦相繼離世,讓人感慨生命無常,但他們的貢獻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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