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說點兒正事:寶璣最近發布了新表, Marine航海系列5557 Hora Mundi世界時腕表, 結合著當下世界的大環境來看,我甚至覺得這成為帶有某種無可奈何反諷意味的行為藝術。
豈止是寶璣,早在今年過年前就為這個春天布置好詳盡市場計劃、打算好好支棱一番的手表&時裝品牌們,因為某些眾所周知的“不可抗因素”,心思統統打了水漂。此刻集體處于有勁兒使不上、總部素材隨便發發的佛性躺平狀態,索性連朋友圈廣告的錢都省下來過冬了。
我的觀察:疫情這幾年行業有兩大并行趨勢 ,一是往更貴更離譜上鉚勁兒, 這部分跟咱就關系不大了,基本上是沖著“數量變得更少但與此同時更有錢了”的那些人去的。我身邊有不少朋友覺得“被品牌放棄”很不爽,其實仔細想想人家方向也沒啥錯的,因為本身對于硬奢品牌而言, 不上不下的市場定位就是誰的好都討不到。
你把入門坎重新調高,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回歸奢侈品初心了,買得起的大佬們依然花錢不眨眼、還不用擔心有人跟他們搶身份象征,平心而論是雙贏的。
那第二,就是往更實用這條路上奔了。 整個手表行業的氛圍是雖貴但相對而言更樸實無華單純些,給人的感覺是傻傻土土的但都想要努力變得潮流那種氣質(瑞士人跟法國人的區別);基于此整個行業都處在親切和善的、“想要有更多客人、特別是識貨客人”的發展階段。所以哪怕是頂級時裝屋想要好好發展手表業務,也 多少會遵循基本法:少整虛頭巴腦的,好看也要務實,實用耐造禁得住戴才是王道。
斯沃琪集團在手表行業內一向被視作實誠界的扛把子,被專業人士和購表者所推崇的,就是整個集團都不怎么善于搞咋咋呼呼虛把式的做派;特別是這幾年,更加關閉噪音、潛心專注在手表經典耐看的外形和提升機芯素質上。我將這種行為視作一個為奢侈品行業敲響的無聲警鐘: 在浮躁年代,哪些人只想拼湊出一個干癟失序的狂歡局面;哪些人還在以精神上的認同引領創作。
我們受眾者需要從中獲得的, 到底是源于共鳴而生出的正向力量,還是因為焦慮而噴射出的負面情緒?
在亂花漸欲迷人眼的當下, 寶璣作為集團頂級品牌之一,行進方向是標桿式的 :我認同他們一直在設計上守護住古典時代榮光的苦心,也欽佩他們愿意在新時代探索出理性改變空間的勇氣,對比一些可以被稱為“純粹妥協”的舉動,寶璣的每一次嘗試都極富創新的活力。
比如Marine航海系列在疫情環境下屢次三番成為挺身而出代表自己的作品。
了解的人都知道,寶璣常駐的幾個系列都十分古典,是制表天才也是創始人阿伯拉罕·路易·寶璣先生在幾百年前就頭頂爆星星、噴射出思想火花的創意神作。 這些美麗干凈的作品一直被延續至今:
其中 經典系列 脫胎于新古典時期沉靜而優雅的古董懷表; 傳世系列 天生反骨、渾身上下布滿了寶璣在第一個巔峰時期的設計語言,是幫助品牌從法國大革命廢墟上站起來的單指針懷表的現代演繹;還有 那不勒斯王后系列 ,不 但是這個世界第一只可以佩戴在手腕上的腕表,更有拿破侖最小的妹妹、那不勒斯王后卡洛琳·繆拉的審美加持,自帶雍容華貴的皇室氣場。
傳世系列、經典系列、航海系列、那不勒斯王后系列
在后續幾百年中, 這幾個系列很少被刻意拉高腔調、做大刀闊斧的改變, 而是被較為冷靜地保持住了歷史原貌:新古典主義風格的設計、優雅纖細的寶璣數字和指針、柔和的鵝蛋形表殼、歷久彌新的琺瑯材質表盤和機鏤刻花等等。
能感覺到無論數字化新時代和社交媒體蓬勃到什么地步,寶璣都想要盡力守護住這些在歷史進程中留有耀眼光芒的“爆款”式設計。 但Marine航海系列在我心中略有不同:
從源頭上來看, 這個系列跟寶璣在1810年代拿下法國皇家海軍鐘表制造商的榮耀頗有淵源,但這個淵源又不像上面三個系列那樣,有非常具體的歷史款式或古董作品可以去追溯比對、精準考古,而是基于一個相對而言更抽象的身份,或者,至多是以統稱為航海鐘的古早版gps為模本創造的。 這種寬泛的靈感源頭反倒在新時代為它在創作上保留有更自由的空間,成為很好的“再創作”對象。也顯然是寶璣在當下更為推崇的品牌哲學:To innovate, We have to bring the best from past to the future.
僅僅通過歷年我拍攝的照片就能看出,從寶璣決心要將航海系列發展成“新”航海系列起, 它就擁有了更多變閃耀、與其他系列略有時空割裂感的現代外形。 畢竟,在古老而傳統的手表品牌也要集體思考如何跳水轉型的今天,一些脫離于古典文化和歷史內涵之外的、更直觀的尺寸、顏色、精致細節和閃亮鉆石,或許更容易為品牌帶去更年輕的客群。
所以我會用 “更現代摩登的奢華運動表” 來定義Marine航海系列。
它既有萌芽于古典年代的前塵往事,更在今天隨時代變遷而流動,以輕松卻無畏的姿態來支撐住我們想要沖破噪音、追求寧靜出世的精神世界。畢竟,在社交媒體疊涌而來的信息和資訊越來越荒謬難料、每個人都超疲憊卻依舊機械乏力地保持高聲歡呼叫囂的今天,誰不想隨時在這樣的產品設計中獲得難能可貴的、撫順身心的喘息機會呢。
2019年時的Marine航海系列
2020年最難時,剛面世不久的新航海系列“素”面朝天,以鉆石表圈和滿盤精致的潮汐紋/海浪紋給黯淡生活打一束光;2022年最難時,新航海系列又來了,它的運氣就總是這么背得讓人心疼:但這次寶璣反而沒在保守低調, 以復雜卻浪漫的世界時腕表描繪出我們日思夜想的、對世界的向往。
硅質擒縱結構、高振頻、漂亮的機芯布局早是高素質標配;在所有頂級手表品牌中, 我最為欣賞寶璣的色彩,特別是皇家藍、東方紅以及一些出人意料的明亮顏色。
歷史上寶璣先生不但將制表工坊選址在巴黎的鐘表堤岸,更在往后的兒孫年代還曾與巴黎某殿堂級珠寶品牌有過同出一門的短暫重疊。仔細看,他們的作品帶有高度相似的氣質: 顏色精致微妙絕不流俗,輕盈、藝術,同時總有一種昂起頭顱不容侵犯的正義感。
世界時腕表隨著商用客機和商務出行的興起被催生出來,那時盛行西裝革履、都市、低調優雅的著裝語言,都潛移默化地塑造了鐘表廠商的正統審美。 在倫敦金融界,直到今天,細條紋套裝都是從業者身份的標簽 ;再配上世界時,一個穿梭于不同金融市場中的專業人士形象鮮活逼真起來。
但我喜歡寶璣這只世界時恰恰因為它并不固守規則,而是以表盤為畫布,勾畫出磅礴的世界版圖和日夜星辰轉換。抬起手腕就能欣賞到的那副深邃絕美的星空大海圖, 像詩人一樣將人心中自怨自艾的小情緒趕走、胸懷陡然開闊寬廣起來。我好怕它會丟掉這樣的氣質啊。
浪漫的表盤倚靠的是輕度磨砂處理潤飾等多種復雜奢華工藝的加持,時區轉換的專利技術更是頂級品牌從不會輕視實用層面的佐證
今天,品牌因為焦慮恐慌而催生出的胡亂轉型比比皆是,刻意輕視歷史的變化成了某種理所當然的正確和酷,而變通的堅守反倒會被淺薄之人嘲笑為過時的行為。但我更欣賞這種心里還裝有整個宇宙的“過時”, 無論時代運轉至何時,好的品牌和杰出的設計永遠不會只讓大眾的眼光停留在物質表層,而是以產品為載體、在精神上引領人們向內去尋找認同和滿足。
這樣的觀點,在標桿式設計書籍—— Paul Graham的《黑客與畫家》和Robert Grudin的《設計與真理》 ——中,都被反復提及。
上周群里有人不辭辛苦地幾經輾轉、在特殊時期背著構成未來生活的全部家當從上海出發前往倫敦工作。群里的大伙兒除了盯緊她報平安,叮囑萬萬不可真的放開、口罩該戴戴之余, 更流動暗涌著許多羨慕的情緒: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我們才可以在重新復位的世界中隨意飛行、去見心里記掛著的風景和故人?
實話實話,世界時對我來說真算不上什么不可割舍的腕表必備功能,畢竟手機查時區那么方便,吹一個功能也要顧著點兒基本法。我喜歡它是因為世界時十分浪漫(遠超月相),我們之所以要在手機中添加不同城市、將腕表的時區對準某個焦點,說別的都是虛的, 就是因為這個地方有我們惦記的人、不想要忘卻的往事和向往的山海,它們一起構成我們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心和想象力。
沒有了這些,世界將會是何其的黯淡無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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