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5201室門打開的時候,我著實被嚇了一跳。好大的酒氣!開門的是個女人,還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身上是幾乎透明的浴袍,被頭上滴下的水浸濕后隱約能看到“三點”。
原來客戶在洗澡,我這敲門真不是時候。
我不禁從心底埋怨:這人真笨,自己不方便,為啥不叫我把快遞放豐巢呢?還非要求我送到樓上來?真是讓人尷尬到了極點。
我趕忙低下頭,嘴里機械地說著:“徐雅妮小姐嗎?請簽收您的快遞。”
那女子一口酒氣噴到我臉上,嗲嗲地說:“謝謝小哥辛苦了,天熱,要不要進屋喝口水呢?”在簽收快遞的同時,還順勢用她綿柔的小手捏了我一下。
這個酒鬼想占我便宜?我的大腦閃過這樣的念頭。不禁抬頭看了她一眼。
就在那一瞬間,我想,即便是被占便宜我也認了——只見對面的女子杏眼迷離,兩頰緋紅,正滿面含春地看著我。嘴角一顆米粒大小的美人痣,更增添了幾絲迷人的風韻。
迷離的美女(網(wǎng)絡圖片)
我只覺一股電流瞬間流遍全身,直接沖擊到身體的某個地方。
“花癡!”我嚇得落荒而逃,身后是一串挑逗的笑聲……
該不會是碰上精神病了吧?要不就真是“花癡”。我一邊開車一邊想:對,一定是精神有問題,否則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會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
接下來我的眼前總閃現(xiàn)不該出現(xiàn)的畫面,開車不免分神,好幾次都差點闖紅燈。心里總想著那若隱若現(xiàn)的“三點”,難道這就是人們所說的酒后亂性?
我今年24歲,還是個“雛兒”,哪經(jīng)歷過這樣的刺激?直到夜深人靜,我的身體還久久不能平靜,有個地方漲得實在難受,只好求助五姑娘。
接連幾天我都心不在焉,這天路過一個路口時,本來都已經(jīng)是黃燈了,可我還在“放飛思緒”,大腦短路的結果就是我來不及踩剎車,和前車來了個親密接觸。
就在兩車碰撞的那一刻,我瞬間清醒。完了!這個月的貨白送了,等我看清楚對方的車標后,我知道,別說這個月白干,可能我一輩子白干也賠不起。
對方是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前段時間聽說有個同行為了趕時間撞了一輛庫里南,傾家蕩產(chǎn)賠了兩百多萬,大家私下議論時我還說:“誰叫他不小心?活該!”誰知道今天我就碰上這倒霉事!可見報應不爽,以后我再也不敢在背后褒貶人了。
這時車上下來一男一女,男的五十多歲,有些禿頭,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大老板,此刻他正在查看車損。我湊上去一瞧,媽呀!車尾竟被我撞出了一塊白斑。
甭問,肯定是這豪車質量好,只傷到了車漆。那涂裝怎么也得十萬以上。想到這里我雙膝一軟,人就堆萎了。完嘍,一年的工作白干了。
快遞小哥追尾豪車(網(wǎng)絡圖片)
交警判定是我全責。我懊悔萬分,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這時里三圈外三圈地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交警忙著在疏散交通。我一邊哭泣一邊想車主會叫我賠償多少。這時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算了,正事要緊,我們還要趕時間呢。”
聽聲音怎么有些耳熟?我抬頭一看,天啊!竟然是徐雅妮。就沖她嘴角那顆迷人的美人痣,我絕對不會認錯!
禿頭緊鎖眉頭,似乎在思考。我忙不迭地給他賠禮道歉,態(tài)度誠懇至極。徐雅妮也在一旁勸說:“快走吧,你也不差那十萬八萬的小錢兒。要是耽誤了簽單,那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說完她看了我一眼,我想,她一定也認出了我。
我還在懇請禿頭原諒:修車的費用我不會賴賬,只請求他寬限我時日……
或許是我的態(tài)度誠懇,他大人有大量;亦或許是徐雅妮的勸說起了作用,那禿頭胖男人最終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絲毫不理會交警提醒他可以報車險的提議,駕車帶著徐雅妮揚長而去。
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里想著,徐雅妮替我解決了這么大一個麻煩,我總得表示感謝才對。
于是我在快遞單上查到她的手機號,試著給她發(fā)了一則短信:白天多謝你幫忙,等有能力一定償還。落款是“快遞哥”。
沒想到她回復我了:小事一樁,莫記在心。
正當我高興的時候,第二條短信又到了:抱歉。上次我酒后失態(tài),也是情非得已,請勿外傳。
哦,原來她也記得這事呀。想必誰都有傷心事,更何況還是借酒澆愁,算了,我不會往外說,也不會再想那些不該想的畫面。
從這以后,時不時就有徐雅妮的快遞,她依舊叫我送貨上樓。偶爾我也會進屋喝上一杯水,說上一兩句話,一個月后,我們也算是熟識了。
都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覺得徐雅妮應該就是這樣的人。雖然她住豪宅、開豪車,還可以天天買快遞,可我覺得她并不快樂。
這天我給她送完快件,在她簽收的那一刻,我看到她手腕上有淤青。
我問她怎么弄的,她慘笑一下:“老公打的。”
我已經(jīng)知道那天那個禿頭就是她嘴里的“老公”,而她,不過是老公豢養(yǎng)的“金絲雀”。
她絲毫不避諱自己的二奶身份,她曾說過,誰知道自己到底是二奶還是三奶?抑或是四奶或五奶?反正就是那么回事,男人養(yǎng)她及她家人,她出賣青春和肉體,各取所需。
徐雅妮父親癱瘓,母親身體也不好,還有一個上大學的弟弟。她大學沒畢業(yè)就被這個老男人包養(yǎng)了。
“為什么不自己找份工作?好歹你也是大學生啊。不像我,高中畢業(yè)只能送快遞。”我調侃自己:“哎,‘上學不努力,長大送快遞。’”
徐雅妮苦笑了一下:“上了大學又有何用?每年畢業(yè)求職的大學生多如過江之鯽。我上的是普通學校,就算我念到畢業(yè),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不如早些嫁人,還能貼補家用。”
“嫁人?你家人知道你嫁的是這樣的人嗎?”
徐雅妮眉頭皺了一下。我知道自己問也是白問,誰會告訴家人這些不光彩的事呢?
兩天后再看到徐雅妮時,她又喝酒了,緋紅的臉頰猶如一朵艷麗的桃花。溫熱的小手直把我往屋里拽。
為避免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只好隨她來到屋內。
徐雅妮滾燙的身體直往我身上貼,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吻我,吻我……”
我呆若木雞,或許說是被她嚇傻了。我長這么大,還沒跟女人這樣親近過。
酒氣、香水氣,還有女人特有的氣息……各種氣息充斥著我的大腦,刺激著我的身體,激起了最原始的欲望。我有點兒飄飄然了,感覺自己也在膨脹……膨脹……突然,我意識到不對勁兒,徐雅妮不正常!
我推開徐雅妮,拿起桌上的水淋在她頭上。當然,也澆在我心頭。
冷靜下來的徐雅妮失聲痛哭,原來她真的被老男人下了藥。
原來那個禿頭心理變態(tài),房事自己不行,卻喜歡折磨徐雅妮,給她吃性藥。他說,就喜歡看她發(fā)騷、發(fā)浪、卻又求之不得的樣子。
在我來之前的兩個小時,那個男人剛剛離開,而徐雅妮藥勁兒還沒過,這才有了這出鬧劇,還好我理智占據(jù)了上風,沒釀成大錯。
哭泣的美女(網(wǎng)絡圖片)
那天,徐雅妮趴在我肩頭哭了很久,把我的快遞服都弄濕了。算了,但愿我單薄的肩膀能給她一些依靠。從那一刻起,我突然有了要保護她的欲望。
發(fā)泄完情緒,徐雅妮哭著說起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她同樣被禿頭下藥折磨,饑渴難耐的她就想找個人發(fā)泄一下。她說她也痛恨自己“墮落”,可在藥物作用之下的人簡直是“饑不擇食”,不管是誰,只要是個男的她就想拉上床。
還好她的“瘋癲”嚇壞了我,這才“懸崖勒馬”。
傾訴完心中的秘密,我們的關系似乎又近了一層。每天她都會給我發(fā)信息,有時僅僅是一聲問候,或是囑咐我開車小心。我也抽空回復她,說白了都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誰都不容易,不過是抱團取暖罷了。
心中有愛,眼中有光。這些天我工作起來格外賣力,嘴里不自覺地哼著小調,渾身上下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兒。同事們都問我是不是談戀愛了。
怎么說呢?我不知這種感覺算不算戀愛,我也知道自己不該和徐雅妮這樣的人談戀愛,畢竟她“名花有主”。可我就是不自覺地會想她,同時也渴望被她關懷、被她惦記。
徐雅妮買快遞的節(jié)奏明顯增多,基本天天都有。這樣我們就能天天見面,哪怕只是一聲“嗨”,我也覺得滿足。有一次她嬌嗔著說讓我“每天想她半小時。”天啊,我怎么感覺我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呢?
每當我拿著快遞上樓,不用敲門,徐雅妮就能及時把門打開。我懷疑她每天都在貓眼里觀望,盼著我來呢。
可今天有些意外,我敲了半天門也沒開。難道沒在家?我又給她打電話,鈴聲響了好久,徐雅妮才開門。我嚇了一跳,只見她滿面淚痕,左手臂一條條血痕觸目驚心,右手還握著一把壁紙刀。
她在自殘!
我顧不上詢問原因,掏出手機就要撥打“120”。
徐雅妮制止了我。她哭著說:“我沒事兒,都是表皮傷,隨便纏點繃帶就好了。我不想讓醫(yī)生知道我被下藥。”
她的話提醒了我,是呀,這事是見不得光的。
那天,我陪了她好久好久。原來是早晨老男人走后,徐雅妮無法消除自己的性癮,情急之中竟然想到了自殘。只有肌膚的傷痛能讓她忘掉那些骯臟的思想。
我摟著傷痕累累的她,心痛不已。
徐雅妮眉頭緊鎖,白嫩的臉龐不時地泛起潮紅,藥勁兒還沒過,她在用毅力頑強抵抗……
就在她舉刀想再次傷害自己的時候,我的唇輕輕覆蓋上她的,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吧,該發(fā)生的總歸會發(fā)生……
情侶親熱(網(wǎng)絡圖片)
愛情是治愈一切傷痛的良藥,自從那天開始,徐雅妮像換了個人一樣,心情開朗了許多。她不再自殘,因為有我這個“療傷人”。
快樂的日子總是很短暫,分明已經(jīng)待了兩三個小時,我卻感覺像只有幾分鐘。要不是她催著我離開,我真想睡在她懷里,永不醒過來……
直到有一天,我去給她送快遞,敲門不開,手機關機,我正疑惑,鄰居出來一位大娘,得知我是找徐雅妮,就說,你把快遞放豐巢吧,她住院了。
啊?我吃了一驚。脫口而出:“她受傷了嗎?”
“是呀,被她老公打住院了。”大娘跟我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不知為什么兩口子打了一夜,今早徐雅妮就被‘120’拉走了。”
還好大娘記得“120”是哪家醫(yī)院的車。我著急忙慌地趕到地方,找到了徐雅妮的病房,是個單間。門口有兩個小護士在議論:“怪不得她老公說她嗑藥,原來這女人有性癮呀。人長得像朵花似的,思想怎么這么骯臟?”
“是的呢,”另一個護士說:“還好她老公是個好人,交足了住院費,還囑咐我們好生照料。看他樣子是個大老板,一定很忙……”
我觀察了一下,確定徐雅妮沒有別的陪護才敢進去。
她的左眼眶高高腫起,眼睛只剩下一條縫隙。嘴角的美人痣也黯淡了顏色,胳膊腿上都是淤青,手臂上又添了新的割痕。面對傷痕累累的愛人,我的心在滴血。
徐雅妮苦笑,說:“他已經(jīng)懷疑我了。這些天,我是太高興了,不知道隱藏自己的感情,被他發(fā)現(xiàn)了端倪。他逼問我是不是外面有人,我死活不承認,他就把我打成這樣。還威脅說,要是讓他查出來,一定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然后她追問我一句:“你怕了嗎?”
“不怕!”我斬釘截鐵地回答。“我要帶你走,以后你再也別跟那個老男人了,我養(yǎng)你!”
徐雅妮慘然一笑:“你拿什么養(yǎng)我?還有我的家人。”
我說,我努力掙錢,掙的錢都給你,我一分也不花。
“錢這個東西,只要不花, 肯定是夠花。”
她被我逗笑了。牽扯到受傷的眼睛,不由疼得咧嘴。
“可我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什么事情都不會做呀。”她說。
我給她支招,不會做可以從最簡單的做起,比如做個保姆什么的,至少家務活你還是會的。“只要肯吃苦,總有辦法養(yǎng)活自己。”我對她說。“等你做了保姆,我就到你那個小區(qū)應聘保安。以后你每天出門買菜就從我身邊經(jīng)過,這樣我們就都能天天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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