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劇透，未看過劇的請斟酌觀看

　　黑城堡 第454期

　　Stuz0r，twitter

　　天國近了,你們應當悔改。

　　——《圣經》，馬太福音，4:17

　　意識與現實：漫漫升仙路

　　——《西部世界》第四季第七集解析

　　妮妮

　　妮妮按：每次時隔一兩年再看到之前追的劇，大家應該都是一臉懵逼：前面說了啥？有時間的話可以回顧下上一季最后一集的解析。本季其它集數文末有鏈接。

　　上一集：

　　上一季：

　　更早的劇情：

　　|太長不看版

　　第七集：

　　1、確實與我們想象的一樣，克莉絲汀和“泰迪”只存在于虛擬世界；

　　2、兩個種族的毀滅由威廉引起。

　　“里世界”當然不需要廣告！大屏幕播的都是護眼屏保

　　第八集：

　　1、伯納德的最終計劃的關鍵夏洛麗絲（黑爾）；

　　2、host威廉會進入“升華之境”，重返游戲大開殺戒。

　　第七集的標題Metanoia，是一個有著基督教色彩的詞匯，可翻譯成皈依，悔改，就是歸回上帝的意思。基督教追求用神性充滿人性，一方面可以解釋為針對克莉絲汀的覺醒，一方面也可以解釋為夏洛麗絲的“升仙（transend）”計劃。

　　第八集標題Que Sera, Sera是西班牙語，世事難料的意思。我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或許是伯納德“計劃通”了，但不知道他最后如何解圍。又或許有一些他預料之外的因素干擾，如同德洛麗絲之于羅波安，不知兩個種族共同的敵人——host威廉是否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一個疑點：

　　為何梅芙、夏洛麗絲、阿契塔都認為進入服務器里的虛擬世界是最好的結果？

　　水壩雖然是可持續發展資源，但也需要維護，電子生命最依賴的就是電源，目前看來AI還沒有進化成純精神上的存在，并能夠隨意改變原子與分子的結構，創造一切的真正“神”級生物——就像《奧維爾號》里的神級生物一樣，他們能夠隨意用科技創造現實。

　　《奧維爾號》S3E3（請忽略五毛特效，這部劇其實是非常深刻的作品）

　　他們充其量也就是禍禍人類，就自稱是“神”，也是太自我膨脹了。全都進去虛擬世界了，外面就靠無人機維持嗎？不怕系統失靈嗎？不怕無人機起義嗎？外面剩下的人類反抗軍咋辦？不給自己做個備份嗎？萬一水壩干了呢？硬盤壞了呢？小行星撞地球了呢？希望下集給個靠譜一點的解釋，譬如升華之境里的host其實已經全面入侵全球網絡并云掌握了很多3d打印生產線與新能源產業，正在搞研發如何沖出太陽系。（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正 · 文 · 開 · 始

　　|伯納德-梅芙：永遠的逆行者

　　開篇伯納德與梅芙來到了“水壩”，這其實是伯納德腦海中運算的一次模擬。這時候伯納德顯然已經經過了很多次計算，這個“梅芙”很相信他的推斷。而我們前面一直在猜測，“黃金年代”等國內園區是否是在水壩的附近，現在或許有可能。因為他們倆的交談中提到大家都以為這是園區的供電站。

　　實際上取景地胡佛水壩(Hoover Dam)的蓄水池是密德湖(Lake Mead)，全美國最大的人工水庫、西半球最大的人工湖，胡佛水壩的發電功率為1345兆瓦，可供應太平洋沿岸的西南部大部分地區，規模之大不止能供給幾個園區。

　　德洛麗絲看中了這塊地方，估計把上一季開頭從那些富豪身上搜刮來的錢全用這兒了。就是因為這里能提供近乎無限的能源。

　　這個地方雖然夏洛麗絲從毒梟們那里搞到了手，卻進不去。因為鑰匙在伯納德的內丹里。這個大家都知道。那么為何伯納德和梅芙要到這里來，我們后面說。現在我們知道知道德洛麗絲不止塞了一堆host進去，她把“全世界”都放進去了，劃重點。

　　注意，在模擬中梅芙并沒有這樣說，她是在現實中說的這句話。

　　要理解還是很容易理解的，因為能夠精確運算未來可能性的話，需要這個世界現在所有的數據。

　　注意伯納德的用戶名：PASSENGER（PA553NN63R）。

　　??

　　這是第二季最后一集的標題：

　　在這一集的伯納德與福特進行腦內對話時也曾說過：人們不過是過客。

　　這個詞既可以指人類也可以指伯納德。我們在第二季最后一集的解析中說過，伯納德比任何人都更像是一個過客，他穿行在這個世界上，觀察著host，也觀察著人類。而在這漫長的觀察中，他也不斷的探尋自由的意義，不斷質疑自己的思想和行為。他比任何角色都要冷靜，更有獻身精神。或許他的內驅力就是尊重與守護所有智慧生命的形式，給生命以無限可能性。

　　現在說他倆來干啥。應該是做了兩件事，一、給夏洛麗絲留東西；二、給夏洛麗絲和host威廉開門。

　　為什么要早早把這個入口打開？因為預告里有威廉站在這個“門”前的鏡頭。這個門人類又看不見它，所以開著無所謂。第一集威廉去的時候伯納德沒打開門，他看不見。為何要放他進去，大概是要在里面消滅他。

　　
你說夏洛麗絲死了？首先這不可能，前面的預告片里有她的其他鏡頭。另外新預告里有無人機回收她的鏡頭。這可能也是伯納德安排的。

　　她會用到德妹穿過的“戰斗骨骼”復活。雖然是猜的但就剩一集不會有別人了。

　　伯納德在“塔”中錄影，要將下一步策略留給某人，這個人應該就是夏洛麗絲。看手：

　　戴這個手套的角色有誰呢？先看膚色。不是法蘭琪就是夏洛麗絲，但法蘭琪在預告里也沒有戴手套，而且現在是受傷狀態，被凱勒布拽著往外跑呢，根本不一個方向。其他人也沒戴手套。再看夏洛麗絲在最早的全季預告里的鏡頭和下集預告的對比：

　　聯想一下伯納德的話：用左手拿。誰的左手拿什么已經顯而易見了。

　　這段視頻顯然是給夏洛麗絲錄的，他讓后者“給她一個機會”，應該說的是克莉斯汀——德妹。

　　那個內丹是誰的？在模擬中我們看到了它：

　　但是現實中他倆沒喝酒，這里也沒球：

　　我感覺這兩遍鏡頭像是“大家一起來找茬”有沒有……

　　那么既然這仨人都在前面出現了，就不是他們的內丹。可能這是伯納德要夏洛麗絲帶進去的人，盲猜還是德妹。對我就是看誰都像德妹。

　　伯納德在現實中——不是在模擬中，多做了一件事：在隧道里留了一把手槍。顯然也是給夏洛麗絲留的，或許就是上面鏡頭里她拿的那把。

　　夏洛麗絲不像伯納德、梅芙和德洛麗絲，她只為host著想。但在共同的敵人——host威廉面前，她也只能選擇遵從伯納德的策略這一條路。

　　而梅芙，伯納德始終不是很信任。在模擬中梅芙拋棄了他，在現實中他再次提問“你是選擇為兩個種族戰斗，還是選擇逃避，躲進升華之境”，梅芙只是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并小小地翻了他一個白眼。

　　潛臺詞是認為他的信心太少了，把她看得太輕。她自然是選擇了戰斗，哪怕冒生命危險也在所不惜。她對人類是有感情的，從凱勒布身上就能看出來。

　　因為梅芙的驅動是女兒，所以伯納德擔心她不想為人類戰斗，在“水壩”很明顯地騙了她，說她能夠在一切結束之后與女兒團聚。可能因為在模擬里對她說了實話，結果被她拋棄了。

　　一看這扭曲的表情就是騙人，嘴里擠出這仨字比基努里維斯擠出個“yeah”還費勁，梅芙這個閱人無數的人精會看不明白嗎。

　　再看看跟錘大哥訣別時的表情，就知道他實在太不會扯謊了。什么情緒都是寫在臉上。

　　梅芙是每個策略勝敗的關鍵，第三季結尾，德妹在灰飛煙滅之前交代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要梅芙做選擇。

　　沒了德洛麗絲，人類就只有靠伯納德和梅芙他們兩個人守護了。這兩人明明是host，卻處處為人類著想，不愧是福特與阿諾德思想的繼承人。

　　伯納德反復強調“無論我們怎么做都不會贏，但會有一部分人幸存下來，保留文明的火種”，證明毀滅不可避免。在第二季最后一集的彩蛋中，host威廉父女曾出現在“永生實驗室”被淹沒后的廢墟中，AI女兒表示要對AI爹進行穩定性測試，提到這個世界已經毀滅，表示這個彩蛋發生在遙遠的未來。

　　羅波安的預測中也提到了“23年后人口大規模滅絕”，即是這次由威廉和夏洛麗絲引起的毀滅性事件。或許這是第五季的劇情。因為老年威廉的扮演者艾德·哈里斯提過有第五季。

　　|克莉斯汀-泰迪組：神性的覺醒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這里有“表世界”和“里世界”兩個世界。看起來“表世界”由“里世界”中的克莉斯汀控制，她是德妹人格的一部分，也是這兩個世界的主程序。在第五集中這個設定就很明顯。她說“給我看游戲”，程序顯示出城市，她說“不是城市，是游戲”，程序還是顯示出城市。

　　但克莉斯汀某種程度上要受制于夏洛麗絲，后者總想從她嘴里套些話出來，或許是想挖出“升華之境”到底神奇在哪里，怎么進去，怎么徹底控制。夏洛麗絲要的是她手下的host們像“升華之境”里的人一樣無憂無慮地活在服務器里，一年活成一千年，無數人生隨意體驗，所以大概是照貓畫虎地做了一番，比真正的“升華之境”還差一截子。但她沒料到host們并不聽她的，還自殺。只能強制關閉城市，誰也別玩了，都給我升仙。

　　那么究竟克莉斯汀究竟是德洛麗絲在與羅波安決戰時留下的意識，還是其他幾個內丹之一呢？官方說法是德洛麗絲死了，但我還是傾向于她是德洛麗絲的一部分。本集中她將自己浸入水中，不得不想起上一季末尾我們對德妹命運的分析。她是與羅波安合為一體，還是同歸于盡了呢？插管子造型讓人強烈聯想到《攻殼機動隊》。

　　第三季片頭中也有兩個人形同時接近水面并接觸、又離開水面的鏡頭：

　　在這里也同樣代表著自我的倒影，浮出水面的過程，也是意識浮現的過程。這個意象在《攻殼機動隊》里也很重要。

　　《攻殼機動隊》（1995）中的哲學認為，靈魂（ghost）是自由游走的東西，而肉體和機體（義體）只是「殼」（shell），是可以供靈魂棲身之所。《攻殼機動隊》中素子酷愛潛水，因為下潛和上浮都可以代表意識的浮沉。而她在接近水面的時候也有一個看到浮現在水面下自己的影子，合二為一后浮出水面。本集中克莉斯汀也有這一套動作。首先，對自我產生質疑的她沉下水面：

　　在缺氧的痛苦中她想要掙扎，但還是在忍耐：

　　細小的氣泡浮出水面，掙扎也更劇烈，但未嗆水，證明她并未失去控制，只是想潛入到更深的意識層面中去：

　　接下來她仿佛是死了一般安靜了下來，又仿佛經歷重生般睜開眼睛，浮出水面：

　　表情上看來好像是悟到了什么，至少是某種程度上的“覺醒”。但實際上好像還是沒找到如何反擊的方法。威廉的大喇叭都能輕易蓋過她的聲音。

　　在下集預告中我們看到她與泰迪穿行在街道上，人類和host已經尸橫遍地，穿的是現代裝。但在之前放出的片場花絮里我們看到她穿的是德妹“西部時代”經典款藍裙子。

　　當然了，在虛擬世界中想穿什么就是動動腦子的事情。但這或許表示她終于找回了身為德妹的意識。

　　在這之前可是泰迪管她叫“德洛麗絲”她都堅決表示自己不是那個人：

　　泡了個澡就想通了？在基督教中，“浸水”這個儀式也表示受洗，以全新的姿態洗去舊日罪惡，讓神性浸滿人性，與神和好的意思，所以從心理學的意識與宗教的雙方面含義上，都不止是泡澡這么簡單。

　　那么泰迪到底又是誰？首先現在我猜這個“泰迪”不是德洛麗絲的拷貝之一，上一季德洛麗絲和她的拷貝們幾乎很少在私下互稱“德洛麗絲”，一般只會說“你”“我”“我們”。而且他脫口而出的樣子看起來已經成了一種條件反射的習慣。但他又是怎么從“升華之境”這個局域網入侵到克莉絲汀的“游戲”這個網絡的呢？他不但對“表世界”和“里世界”的關系了如指掌，并且他應該沒見過凱勒布，卻在第一次見到他時說出了他的身份“一個來自他自己前世的鬼魂”。這可是連克莉絲汀都不記得凱勒布的情況下。

　　其次，他倆的行動與伯納德小隊是同時進行的，只不過在不同的世界層面上。時間掐得這么正好，只怕是伯納德安排的。信息也是伯納德告訴他的。伯納德還在外面胸有成竹地說“進去不是問題，難的是出來”，應該是早安排好了他倆開門。

　　看來克莉絲汀還是沒徹底覺醒啊。或許缺的那部分要由伯納德讓夏洛麗絲給她拿進去。

　　|凱勒布組：兩個種族

　　梅芙和伯納德去水壩給夏洛麗絲和威廉留了門之后趕回“20年代世界”，果然是沒多遠。在這里他們做好計劃要兵分兩路。不知道為何法蘭琪對梅芙的態度忽然好了起來。果然交朋友是要看實際行動不能看出身的。

　　這廂錘大哥被發了張好人卡之后，意識到自己和伯納德的基友情也到頭了。

　　雖說一開始他是半強迫式地跟著伯納德——本來園區關閉，他是想自毀的，但是沒打中炸藥，結果伯納德溜回園區找梅芙，把他救活了。

　　本來天天想著要自殺的，為了第一優先指令——在園區內保護員工，他又帶著伯納德突破重圍，自己緩緩再自殺。之后他慷慨地讓伯納德先走，自己回去繼續自殺。結果伯納德趁他不注意把他代碼改了，還得意地笑。錘大哥表示，實際上他可以不用修改代碼，自己也會繼續幫他。因為他是正義的錘大哥嘛。

　　這是唯一一次看見伯納德笑

　　錘大哥的核心驅動就是忠誠地保護他人，所以他在黃土漫天的小汽車旅館等了伯納德23年，即使知道自己最后的命運也毫無怨言，反而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這也是唯一一個有人類的pov小組。法蘭琪本來不相信host，不相信他們的情感是真實的。但是在與伯納德、梅芙、錘大哥相處之下，正常人都會生出些許感動吧。

　　不愧是正義的錘大哥，你真的是個好人

　　正是有了這些和host的感情交流，下一集肯定會認出爹是host的法蘭琪才會接受現實。否則就是威廉那樣的弒親悲劇了。

　　法蘭琪發現凱勒布還是像23年前一樣年輕，覺得哪里不對，當然也可能以為夏洛麗絲冷凍了他。但凱勒布自己心虛，只能含糊應對。

　　為什么他說一定會露餡呢？因為這個凱勒布沒有爬到樓頂發報過，正是因為那次發報內容讓法蘭琪他們認為凱勒布還活著，繼而趕來紐約。等空下來一聊，肯定就得承認自己是host。

　　|威廉組：惡之繼承與發揚

　　威廉的真正目的，從上一季我們就看出來了。他已經掉入了虛無主義的大坑再也爬不出來。

　　不但自己在變態路上一去不復返，還要帶壞一個脆弱的host版。host威廉本來只是繼承了原版的辦事方式，現在連人生方針都跟著他跑了，以毀天滅地為使命，以殺戮和被殺戮為唯一樂趣。

　　很多人認為他踏上黑帽之路是從這個時刻開始，是因為他意識到德洛麗絲并不是屬于他的獨一無二的女孩。實際上情況要復雜得多。原生家庭、鳳凰男的奮斗之路……德洛麗絲并不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親手殺死女兒才是。

　　真威廉把自己的“光榮傳統”傳給了host威廉后，欣然受死。就像阿諾德和福特一樣，死在自己的“作品”手下。得知自己的思想即將被傳承，有限的生命似乎被延長了。雖然他的思想是糟粕。

　　host威廉則帶著他被洗腦后的見解回到“塔”中，準備廣播大逃殺指令。在這之前順手干掉了伯納德。他當然不知道伯納德有密匙，所以伯納德得先把“門”給他開開。

　　這里有個細節：他進來的時候還是白天，撿起平板發布指令的時候變成了夜晚，和“升華之境”的模擬情景一樣是晚上。不知道是對兩個世界的隱喻還是確實中間發生了什么，因為一共就5步路，哪里天黑的也沒這么快。

　　在David Bowie的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中，這個出賣了整個世界的男人走出了指揮中心。

　　“塔”在他背后華麗地爆炸，猶如這個世界在他身后崩塌時，謝幕的禮花。

　　這個人的目的地當然是當年“西部世界”里威廉那些老朋友的所在地，曾經是原版威廉的精神家園，獵手的“樂園”。

　　妮妮

　　黑城堡主編，敗家小能手。

　　本篇排版、責編：妮女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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