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個機會，猜猜我是哪人，謎面：中國青稞酒之鄉？

猜對了嗎？我是青海省互助土族自治縣丹麻鎮土族女生，叫楊鳳，今年24歲。

都說漢人情感世界錯綜復雜，實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的婚姻也是狗血一片，丈夫刁貴全不成器，除喝酒外還搞還搞封建迷信活動。一氣之下，我自己走出家門四處跑，隨遇而安的在紅塵中掙扎也淪落著……

01

土族與漢人生活習慣差不多，愛吃豬肉愛喝酒，具體屬于蒙古人分支還是吐谷渾后裔說法很多。歷史變遷中，各民族大融合一直沒斷過，即便北方漢人也歷經過南北朝與五代十國變遷。

我的家鄉還有個標簽是窮，是我國十大貧困縣之一。雖說2019年摘了帽子，但摘了帽子馬甲不換還是不行，習總2019年考察的五十鎮班彥村，也是扶貧搬遷到新農村后才通了自來水……

這些本沒什么，再窮的地方只要好好干總有一線希望，可在我的男人身上根本看不到希望。我不是嫌他掙錢少，是他對上進完全免疫，典型的爛泥扶不上墻。

我倆2018年閃婚，當時的他眉清目秀，言談舉止得體，給我的印象很好，這副靠譜的假像最終給了我離譜的愛情與婚姻，真應了那句話：人生如戲，全憑演技。

兩家都窮，沒有誰挑誰的，羊頭與麻哈方子（方墩豬肉）一吃，隨著鞭炮響起，我就從二八就變成了三八。

02

婚后，這貨原形畢露，對我們組建的新家既沒有一個具體規劃，也不愿外出打工。菜自己可以種，柴米油鹽則靠他在縣城附近打三個月工解決。

他每年只打三個月工，仿佛這是他的底線，解決完柴米油鹽后再不愿干活，天天與村里懶漢們扎堆一起，你10塊我8塊的湊一瓶酒錢在乙醇中混日子。冬天，則瞇著眼蹲在墻角曬太陽、唱花兒（青海甘肅地方小調），我手機的小賬本上，2018年結婚當年，他共掙了9500元。

未被消耗的體力則都用在了我身上，每晚9點就哄我睡覺，美其名曰“養成良好作息習慣”。睡這么早干嘛？肯定是pp，躺夏后各種花樣輪番上陣，一弄三四個小時，興趣來了，還逼我穿上多多買的肚兜，嘴里噙上假yang具……這個農村二流子的性經驗都來自于手機里兩個交流群。

真沒見過這種人，人家交流是財務自由后的情趣分享，他一個d絲也混入其中。

好吃懶做不愿干活，卻又異想天開過上好日子，因此供養了一個“貓鬼神”。這種貓gui神七八十年代青海河湟地區供養的人較多，如今還搞這種封建迷信活動的或許只有他。

03

什么叫貓gui神呢？簡單給大家普及下：

就是找一只貓作為宿主，據說好吃好喝供養七七49天后，貓就可以成神。這種民間文化古埃及也有，古埃及文化中，貓是人和神之間的媒介，狗頭人身的狼人則是法老護衛。

養貓gui神干什么呢？信徒們為了讓其幫自己偷東西，民間傳說貓gui神不但會偷東西，還能幫供養人尋回來丟失的孩子與牲畜，但帶公章的東西偷不了，也背不動錢，主要是偷糧食。

都說貓gui神小氣，如供奉不到位或拿走給她供奉的食物，貓gui神就會上門找麻煩，即便是供養人也會遭到報復，逢年過節，供品要更豐盛一些，不能怠慢。

自從供養起貓鬼神，我們家每一碗飯每一塊肉都是貓先吃，貓愛吃魚，自己舍不得吃，每次買半斤魚做熟供養貓……給并不寬裕的家庭帶來了很大負擔。

我在家中地位急劇下降，幾乎淪為了黑貓的奴仆。我真就搞不懂，這種和云南巫蠱并列的迷信活動竟能讓一個人如此癡迷，貓是祖宗嗎？

04

2019年7月一天，我從地里回來，干了一早上活又熱又累又渴，回家先抱著水管子咕嘟咕嘟狂飲一通，然后把早上剩飯吃了，接著又蜷稱竹節蝦在炕上睡著了，一覺就到了下午。

男人從外面浪回來，進門就問我“老人家（貓）飯吃了莫？”

我這才想起來忘供奉“先人”了，忙告訴刁男，今天太累了，忘了。

男人眼珠子紅了，哆哆嗦嗦指著我：“你這個賊皮婆娘，竟敢對神不敬，辛辛苦苦供養了41天，眼看再有8天成神了，你把希望全毀了，我把你皮打麻……”說著說著，在我臉上就是兩巴掌。

所有委屈與與怒火在這一刻都被點燃，我瘋了般奔進里屋的廚房里抓起菜刀，沖出來后，先一腳踹翻了神壇，接著就去追男人，這貨飆到院子里也拿起頂門木棍……

我倆角斗士般打斗在一起，我破口大罵：“你這啥本事沒有的窩縮，光陰（錢）拿不回來，就會窩里橫，貓娃子是你先人，不是我的……”

刁男氣得渾身發抖，半天，嘴皮子哆嗦著沖著我大吼：“滾，滾出我家，家里風水就是讓你這個潑婦敗壞的……”
我才不稀罕這個破家……我沖他豎起中指，跑進屋胡亂收拾了點東西，背著包就走。

我沒回娘家，直接去縣城找弟弟楊帆了，一路上心情超級好，有種鳥入深林的爽亮。

05

楊帆是互助酒廠一名實習技術員，在鼓樓附近租了間民房。見到我，他喜出望外，接過我手上東西高興地問：“阿姐你咋來了？”

“想你了，就來看你唄！”我像小時候般戳戳他額頭。楊帆4歲時過繼到了我們家，比我小一歲，和親弟弟沒區別。

七月的互助縣城熱鬧非凡，南大街、東河路、振興大道等主干道掛滿了五顏六色的民族飾品，彩虹故鄉吸引來大批游客。土家風情園里，衣著艷麗的女孩用舞蹈秋千等民俗活動展示著能歌善舞地民族底蘊。

土谷渾酒家里，弟弟帶我品嘗著名的八眉肉，我們倆大快朵頤，幾乎消滅了一斤半鹵肉，又喝了一斤青稞酩餾，直到臉上掛起落霞，這才盡興而歸。

楊帆租的房子只有一張床，他讓我睡床上，自己睡沙發。我笑了，讓他也到床上睡，姐弟倆睡一張床有啥呢？

我倆躺在床上拉著家常，楊帆告訴我，我出嫁后那幾天他難過了很長時間……

瞬間心波泛瀾，我撫摸著他臉頰柔聲問：“告訴姐，你難過什么？”

“我心愛女人從此成為了別人新娘，這種心情比針扎還疼。”

“姐大了肯定要嫁人，又不能給你當婆娘”

“為什么不能呢？我一直愛你，從4歲起……”

楊帆越說越來勁，我忙捂住他的嘴：“千萬別胡傳，我是你姐，咱倆咋能相愛呢？”

“為什么不能呢？我們并沒有血緣關系，我倆相愛既不違反人倫，也在法律允許之內，要是咱倆能在一起更親上加親，難道姐不愛我嗎？我要守護你一輩子，誰照顧你我都不放心。你和那個不珍惜你的球兒離了吧，我疼你后半輩子……”

他的話讓我既感動又心亂，覺得也沒說錯什么。

“睡吧，明天你還要上班……”我熄滅了臺燈。

第2天整整一天我都在想這事，我們姐弟感情非常好，楊帆的優點很多，聰明勤奮熱情執著，但以前只是發乎情止于禮的親情之愛，如今突然質變為男女眷戀，一時半會真邁不過這道坎……

但反過來想想，真有這樣的男人愛自己何嘗不是一種幸福？我們又沒有血緣關系……心煩意亂中，我告訴自己隨緣吧！

第2天的被窩危險熾熱，楊帆再次向我示愛，黑亮的眸子里燃燒著誠摯與渴望，滴答滴答地融化了人倫堅冰……

我不敢注視他的眼睛，心怦怦亂跳，當男人的唇落在我嘴上，丁香舌情不自禁吞吐起舞，大口的喘著粗氣，靈魂都在顫栗……

我無力抗拒，在男人一輪又一輪進攻下，淪陷得徹底純粹……

06

性是男女分水嶺，一但突破這層桎梏，關系要么被熔斷，要么從此魚水情濃，我們屬于后者。

我就像楊帆的女人般每天做好飯等他回來，期待熱吻儀式開啟，然后邊吃飯邊對著他撒嬌，最后嘛，就是你現在想法……

八月的青藏高原，薄寒微卷，街燈下，楊帆摟著我細數著人行道……

彼此怎樣才能長相廝守？同樣的問號號交織成兩條平行線拷問著我們姐弟：那個二流子好說，主要是阿大阿媽這一關難過。

“楊鳳，爬到我背上，我背你，咱倆疊在一起辦法就有了……”楊帆調皮地躬下腰，我把柔軟身軀貼了上去。

我們決定發起攤牌行動，但行動還沒展開就被刁貴全和他的發小逮住了，我倆爭相保護對方，絲毫不懼闖入房間的男人。

刁貴全連挖苦帶惡心：“沒見過你倆這種皮臉不要姐弟，能好到一張床上？尕鳳啊，你給我戴的不是帽子，是鋼盔啊，這世界上有誰敢沒離婚就和弟弟睡一起？也就你楊鳳，你讓不讓你阿大和阿媽在莊子里活人了？”

事到如今，我也破罐子破摔了：“你說對了，我倆就是睡在一起了，現在睡，以后還要睡。咋了？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就是不想和你這個封建殘渣余孽過了……你還我自由，我要和你離婚，至于我阿大阿媽咋活人，和你沒關系……”

“想離婚，門也沒有，我不會讓你們這對gou男女如愿以償！”刁男恨的咬牙切齒……

又過了一個月，我發現例假沒來，頓時慌了，醫院一檢查，果然中鏢了。

這事不能再拖了，9月中旬，我和楊帆一起回了老家家，告訴阿大阿媽我們要在一起，我已懷孕了。

兩個老人心臟病差點犯了，粗糙的漢語言滾滾而來：孽障啊……我咋養了你兩個牲口……

07

阿媽干脆拿來瓶百草枯，勇士炸碉堡般鏗鏘而言：你兩要是不分開，我就和它團聚。

揚帆于心不忍，跪下表示自己錯了，愿意和我分手……我眼中泛出朦朧淚光，面對全世界背叛，我應該恨誰？
我的焦頭爛額讓刁男幸災樂禍，胡蘿卜加大棒：乖乖回來吧，我對曾經的一切既往不咎……

渣男心思我當然清楚，我在，他起碼有泄欲工具和做飯的仆人；我走了，以他的家境很難找到女人。

他不離婚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他好過……我告訴刁男，想讓你我回去伺候你的貓先人也死了這條心。你不嫌帽子多，我就找一堆環衛工人在你頭上植樹造林，還要把視頻發給你。

08

打掉孩子后，我漫無目的地漂泊到了省會西寧，找了份超市收銀員工作，每月2500元。

盡管西寧只屬于三線城市，但畢竟是省會，現代化程度與內地基本同步。快節奏都市里，我既開拓了眼界也豐滿了心靈，給自己定位，以后也要住在城市里。

我和民和縣赴寧打工的同事蔣欣以每月1000元價格AA了套1室1廳小公寓，效仿西寧女生穿著打扮，把玩稱“嗨皮”，豎起剪刀指聊騷男生“素炮還是葷炮……”

燈火璀璨的都市里，我以放縱透支青春，先后與60多個男人上過床，但不是雞，男人硬給錢當然要，但絕不會主動向誰張口。

歲末時，經人介紹，我結識了房地產公司的周正，我倆情侶般逛街吃飯，人前他稱我女票，但從未將我帶到他家里。

他第1次嘿嘿我是2019年10月，大眾影院包廂里，我們像老練的游擊隊員在銀屏配合下深入淺出。隨后，又在我租住的小公寓里、他的車中多次深入交流。

但這種關系僅維持了一個半月，他就越來越看不起我，嫌我沒文化，嫌我臉上有農村妹子的高原紅……我咋沒文化，我沒讀過初中嗎？

有次他朋友請我倆到一家叫“……妒僺”的餐廳吃飯，由于不認識前面兩個字，我隨口贊嘆“這家驢操飯館菜還真不錯。”他頓時滿臉通紅，馬上對我說你先回去，我和李杰（朋友）要商量點正事。

還有次他加班，我給他送飯，隔著門就聽見他和女同事調笑聲，戴眼鏡女同事笑著貶他：“你長得這么讓人心碎，誰會喜歡？”他竟答：“我長得是有點委屈，但只要和那個村姑在一起，信心瞬間爆棚”。

最讓我氣憤是有次他問我：“你對房市怎么看”。我以為他說的是“房事”，不假思索回答：“這東西不能太頻繁，一周兩三次就行……”他的臉陰了下來，大聲揶揄我“你能不能別那么下流……”

夠了！誰沒有自尊？我舔狗般舔了一個半月，免費讓他快樂，在他心里竟一文不值。我氣得在屋里踱步，毫不猶豫將他托我養的金毛送到了狗肉館。

看來知識儲備少了真不行，我開始放棄小視頻用業余時間讀書，努力讓自己成為胸藏錦繡的淑女。

我想找一位文化人填補寂寞，覺得文化人善解人意，不像寫字樓那些人，明明屬于月薪三四千元的打工族，卻外處以“職場”自居，假清高的人很難相處。

09

中文網站上，我添加了一個叫做“古今哥”的同城作者，又加了微，聊了一周后。約著在人民公園的植物園見面。

古今哥真名叫李昌玉，是個單親爸爸，看起來斯斯文文，顏值有點像麻花滕，說話很有條理……聊了一個多小時后，我約他到我住的小公寓去進一步交流。

不知道是不是做單身狗時間太長，還沒開始實操就射了，我冷漠他了很長時間，直到第2次表現突出。

我們以情人自居，有時間則卿卿我我相約到青海湖、坎布拉、貴德等地方浪，我倆都沒車，盡管出門一路大巴相伴，但甜甜蜜蜜很愜意。

我拍了很多私密照片和視頻發給刁貴全，還在底下備注——雞鳴三省，還是這男人舒坦。

但無論戀愛還是幽會都會產生費用，我月薪2500，交過房費就剩1500了，李昌玉正規職業是文化館干事，每月5500還要養孩子，比我還緊張。

他雖在互聯網上兼職創業，但敲鍵盤兩年了才積累起588個粉絲，6200多個作品中閱讀量最多的4700多人/次，還一直深耕不輟。

他的作品，主要以文言文為主，艱澀難懂，也缺少創造性見解，閱讀體驗極差，根本不適合碎片化時間閱讀。

但在他看來，自己文章才是真正的藝術，具有非常高的文學價值和普世功能，不被接受，主要因為當下世風浮躁，才導致急功近利的流量文一飛沖天。他篤信，只要自己堅持就能與石悅一樣寫出《明朝那些事》，賣三四千萬版權費。

但隨著時間伸延，房貸、生活費、孩子學雜費等開銷層層疊疊涌來，讓30歲的眼鏡男焦頭爛額。

曾經的溫文儒雅與善解人意越來越少，隨之而來是無休止抱怨和牢騷，讓我們的感情蒙上極大陰霾。

每次看到他這樣子都讓人覺得別扭，總想起雪萊的一句話：“痛恨叢林法則的往往是一些低能兒。”

10

2020年4月，當他又一次在我面前發牢騷時，我勸他：“不行咱就試著換個領域或創作風格，搞小視頻也行，如今做自媒體的人越來越多，這樣下去白浪費時間和精力，現在疫情結束了，娃開學啥的都要錢……”

我的話戳到了文化人軟肋，眼鏡男力迅速向我開炮：“錢錢錢，又是錢，杜甫在長安時有錢嗎？魯迅清貧中怎樣吶喊的……奶大腦小，婦人之見……”

我也急了，“杜甫的娃沒錢看病餓死了；魯迅在北大當教授時每月350塊大洋，能在當時的北京買套房：白居易寫“綠蟻新培酒，紅衣小火爐”寫時任蘇州刺史……你用啥和別人比？迂腐……”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迂腐！”

“那我就讓你看看啥叫開放……”話音未落，文質彬彬的教授秒變禽獸，一手箍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扒掉了我褲子，狠狠……

我不住掙扎，越掙扎男人力氣越大，干脆將我推到鏡子前蹂躪。

我當著他面拉黑了他所有聯系方式，告訴他一切結束了。

11

4月的西寧喚醒了春天，小區里、公路兩旁綠化帶上，性子急躁的綠植呼朋引伴地擎起翠芽，飽滿出滿目新綠。

正上班中突然接到電話，刁貴全打來的，表示愿意離婚，前提是我必須凈身出戶。

真是笑死人了，我們難道還有巨額存款不成，我以勝利者姿態諷刺：“別急呀，我把娃還沒抱回去呢”

“你到底離不離，我告訴你，機會只有一次……”男人很不耐煩。

這貨咋突然轉變思想了？我給楊帆打電話詢問。他告訴我，我在西寧的桃色八卦讓這貨父母幾近崩潰，前面走，后面就有人戳著脊梁骨竊竊私語……

回互助離婚后，我沒有再回西寧，轉身南下去了寧波。打工期間患上了婦科病，看病過程中，在海曙區結識一名中醫，也就是我現在的丈夫喬建北。

喬建北大我16歲，有過一次婚史，我倆之所以一拍即合，完全是因為他老家也是青海人，老鄉見老鄉，拍拖儀式自然說開始就開始。

隨后，在我勸說下他從醫院辭職，我倆開了一家盲人按摩，也就是大家熟悉的康復理療診所，門面很小，只有三個盲人，但對我們來說已足夠大。

如今，我的孩子快一歲了，撫今追昔，不堪回首的曾經讓我感慨，但更多的是份感恩。此去的路是什么樣子？或許沒有人知道，但我認為，任何時候不服輸才有成為贏家可能，請別說這個世界難，再苦再難都得走。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人活于世，拼命是剛需！

口述：楊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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