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妖嬈,輕舞蹁躚,一杯描畫著和風朗月的清茶,從纖纖素手中遞到客人面前。人美,茶絕,一縷幽香仿若穿越了千年的歲月,悄然而至。至此,您還會問,這盞茶湯價值幾何嗎?
如今的《夢華錄》,已成現象級熱劇,女主那一句“我趙盼兒,今生永不為妾”的決絕耳語,讓多少女孩兒心潮澎湃,爽到極致。這,才是女人該有的樣子。
綠水行舟,江南煙雨,花草相依,韻味悠長。趙盼兒的點茶,孫三娘的廚藝,宋引章的一首明妃曲,便是展現在人們面前,一副風情萬千的北宋民俗畫。
1.商業繁榮,夜市興盛
初至東京,夜幕降臨,讓前來的趙盼兒姐妹花了眼,這里燈火通明,煙花璀璨。販夫走卒,雜耍藝人的招攬聲此起彼伏。大街小巷,人頭攢動,好一派富貴迷人之景象。
引章感慨:“東京真是個好地方,人們舍得花錢,又無宵禁,大大小小的商業上萬家,百行百業齊全備至?!贝笏畏睒s之象,躍然于眼前。
這也引起了人們對于宋代商業文化的好奇。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以農耕社會為主,重農抑商的基本國策,貫穿了整個封建社會。士農工商的社會等級,也讓商人的地位極為低下,這就大大抑制了商業活動的發展。
兼之為了更好的管理百姓,防止叛亂發生,歷朝歷代的君王,也會嚴格的執行宵禁制度。然而,夜市這種商業形式,不僅要求商家要在晚上開門營業,更是需要整個國家和社會,有一個商業繁榮,自由出行的大環境。
那么,宋朝為何會有這樣規模龐大,且榮盛至極的夜市呢?其實,“夜市”一詞,早在漢代就已經出現了,桓譚的《新論》中,就提到了“其民有會日,以相與夜市”的說法,這里的夜市,就是指夜間的集市貿易。只不過在漢代,夜市并未普及,不僅有著地域限制,更是與宗教有著某種密不可分的聯系。
在繁盛的大唐,隨著城市規模的擴大,商業也得以迅猛發展,全國各大城鎮都出現了夜市,其中,以長安最為繁華??纱筇频囊故?,并非天天都有。宵禁嚴格的長安,除了達官貴人可以夜夜笙歌之外,普通的平民百姓就只能在上元節這一天,被允許漏夜出門,盡情游玩。
然而,到了宋朝,宵禁制度卻幾乎被解除了。倒不是說宋朝不怕叛亂,而是其開國皇帝趙匡胤出身草莽,混跡于坊間市井,他本人就非常喜愛夜生活。趙匡胤登基后,便將宵禁時間推遲到了三更天,并且,在五更天就解除了。每天宵禁時間只有短短兩個時辰,也算可有可無了。
及至宋朝末年,宵禁干脆名存實亡了,這時的夜市,才真正成了平民的天堂,盛況空前。不僅有夜市,還有鬼市,甚至中間還夾雜著跳蚤市場。
南宋吳自牧的《夢梁錄》中記載,夜市有衣帽扇帳、盆景花卉、時令果子、糕點蜜餞、鮮魚豬羊等等,應有盡有,不勝枚數。更有勾欄畫船,百種戲曲,果真是“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宋朝夜市的合法化,是中國封建社會商品經濟,快速發展的重要標志。商業的自由度與它的繁榮程度緊密相連。在商業自由的帶動下,各行各業均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景象。無論是豐富多彩的娛樂活動,還是多種多樣的美食,都向我們展示出了真實鮮活的北宋夜生活畫卷。
2.女子無才便是德?
如果說宋朝對于商業發展的支持,是世所罕見的,那么,宋人對女子教育的重視程度,更是亙古未有。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樣的觀點,在宋人眼里,簡直荒謬。
宋高宗曾說:“讀書一事,并非只有男子不讀不可,女子也是一樣。讀書明理,女子也可以從讀書中找到自己能為國家做的事?!本瓦B司馬光也說:“人都不可以不學習,男子與女子又有什么區別呢?”
在重文輕武,開放自由的風氣中,宋代女子既可以去私塾讀書,也可以在自己家開辦的家族學堂中學習?!吨瘛分?,盛家女兒們就跟著哥哥們一起,在學堂中跟著老先生學習歷史,策論和詩詞歌賦。
不僅如此,盛家祖母還為女孩子們請了宮中資歷年久的教養嬤嬤,教授女孩子們《孝經》、《女誡》、《烈女傳》乃至刺繡、點茶、插花等各項技藝。不同的家庭也有不同的教養方法,有的側重婦德,有的看重詩詞歌賦。
但無論側重什么,宋代的女子,都有良好的學習氛圍。尤其是士族人家,更是重視女兒的教育。這個時期的女才子,層出不窮,最有名的就是享譽古今的女詞人李清照,她的詞清新雋永,流傳古今。
宋文獻中就有記載:“近世婦女多能詩,往往有臻古人者。”說明了宋代女詩人非常多,水平高,不亞于古人者亦不在少數。而且,出身士家的女子,若受過良好的教育,便可覓得佳婿。尤其是富庶的商賈人家女兒,更是可以憑借自身的才情,與士家結親,以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
不止是士族女子,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也是十分注重技能和文化的培養。女孩子到了一定年紀,家中父母便張羅著找師傅為女兒開門。除了必要的識文斷字之外,還根據女孩子的天分,修習一門或若干門才藝。比如茶藝師,針線人,琴童,棋童等等,若學得出色,便會被很多大戶人家聘為自家女兒的伴讀。不僅體面,收入更是豐厚。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讓人羨慕的,最令人瞠目結舌的,當屬宋代的科舉考試不限制女人參加。曾有一女子入科場應試,結果還真得中進士,本該有自己的一番作為,可當時有的大臣認為,若議論國事時,站著一群涂脂抹粉的女人,未免有失體統,因此,女子入朝為官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能讓女子參加科考,也足可見宋朝對待女子受教育的態度,有多么寬容了。
3.與眾不同的婚姻觀
宋代對女子在教育上的重視,讓她們有了不同于其他時代的愛情觀和婚姻觀。在封建社會中,老人對于子女的婚姻,講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稍谒未嘤H卻成了一種風俗。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了自己的選擇權。媒人說親后,男女可以約定一個地點,雙方見面,聊天。若雙方滿意,男子則送給女子一枚金釵,并插在女子頭上,叫做“插釵”,這就說明牽手成功。若一方不滿意,男子也要送上禮品,叫“壓驚”,意味著自己很抱歉,禮物用來給女子補償精神損失。
定親成功后,女方在婚帖中,要一絲不茍地羅列出新娘的嫁妝,比如,銀票多少張,金銀多少兩,田產多少畝,房屋商鋪多少套。女子嫁妝通常十分豐厚,也間接地告訴男方,這些都是我從娘家帶來的財產。
財產雖然帶到夫家,可所有權仍舊在女方手里。若丈夫想要動用妻子的嫁妝,就會被所有人瞧不起。如果夫妻二人離婚,或者丈夫過世,女子的嫁妝也是要一分不少地帶走。
可正因為厚嫁之風盛行,嫁女兒拼的是爹和家中資產,因此,貧苦人家的女兒,會因為沒有嫁妝而無人愿娶,從而淪為大齡剩女甚至終身不嫁。
而且,在宋朝,女子還可以提前離婚,改嫁之風也很盛行。大宋還把女子的離婚和改嫁,寫進了法律。
甚至《陽谷漫錄》中還記載了,中產階級的宋人,以生女兒為尊,大家都希望可以生出女兒,有的人家生了兒子,連抱都不愿意抱一下。
在這樣社會風氣的影響下,宋朝女子的貞潔觀也被重新定義。男人不再要求女子從一而終,也允許她們再嫁,若夫妻之間出了問題,女子有權提出離婚。女性提出離婚,被稱為“求離”,也叫“求去”。
大宋王朝中,有好幾任皇后,就是通過改嫁才成為皇后的,公主們也有過多次改嫁的經歷。宋朝皇室身體力行地支持了女性追求個人幸福的自由。
與歷朝歷代有所不同的是,宋朝的夫妻離婚,非常平和安寧,沒有爭吵打罵與憤懣怨懟,在“放妻書”中,我們可以看到,丈夫對請求和離的妻子,非常尊重?!耙粍e兩寬,各生歡喜”、“愿妻再嫁,富貴得高”,都是丈夫寫給即將離去的妻子的美好祝愿。宋人的得體與修養,躍然紙上。
法律的支持,與各階層的寬容,讓宋朝女子擁有了強大的底氣,宋人對女子的尊重,放眼整個封建社會,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曾經,宋仁宗的一個宮女,在皇家儀仗隊的車中,看到了當時名動京城的才子宋祁,因愛慕他的才華,便小聲喊了一聲“小宋”。
宋祁瞥見車中的如花女子,心動不已,回家便寫詩一首:“畫轂雕鞍狹路逢,一聲腸斷繡簾中。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金作屋,玉為籠,車如流水馬游龍。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幾萬重?!?/p>
誰知,這首詩因太多人抄錄,沒多久就傳到了仁宗耳朵里。他找到那名小宮女,詢問事情經過,得知二人相互愛慕,便將宮女賜給了宋祁,還笑著打趣:“蓬山不遠矣”。
相比于封建王朝幾千年來對女子的壓抑,宋朝簡直可以算得上是一股清流。它極大地賦予了女子自由選擇幸福的權利。正因為宋代女子在社會中,有一定的地位,所以,所以宋代女性才可以在歷史長河中占領一席之地,為后世做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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