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頭條/溫州

沒有不被水流過的土地

沒有不被商業塑造的城

【注意她身邊這男人，千萬不能讓他跑了|來自截圖】

吾球商業地理：

不懂就問，為什么通緝緬北電詐家族的是溫州？而不是云南瑞麗、芒市、騰沖或昆明？這背后，也許跟這個叫曹強力的溫州男人有關。不管如何，因改革而倍受矚目的溫州，在今天需要再提升，再進步，再借改革重塑形象，讓自己不再草莽生長。

采寫+主編/王千馬

圖片/綜合；編制/大腰精+牛兒響叮當+喲嚯

不懂就問，為什么通緝緬北電詐家族的是溫州？而不是云南瑞麗、芒市、騰沖或昆明？這次打擊緬北電詐比戰狼還精彩，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但具體到這件事上，又跟溫州有什么關系？

在吾球商業地理特約觀察員周為筠為此替大家向浙江省廳領導請教之前，大家肯定會有這樣一個感覺，那就是溫州這幾年存在感太強，去年成功破獲跨境賭博大案，抓了澳門小賭王“洗米華”周焯華。洗米華的落馬說明上方對地下錢莊洗錢出境已全面清理，比特幣和地下賭場、地下錢莊路子都被堵死。

開始正文之前，必須得給溫州點個贊！這些年來溫州在各種改革各種實驗上都走在了全國的前列，充滿著一種來自民間的活力！

前兩天飛杭州，和著名財經作家也是澎湃新聞副總編輯胡宏偉有個對話！胡老師還有個特別的身份，那就是浙江民營經濟的觀察者，和推動者！自從進入新華社工作之后，他就將目光鎖定在浙江民營企業乃至整個區域經濟的發展上！湊巧的是，他的目光是從溫州身上漾開的！在他看來，中國的改革開放其實是分成兩個部分，一個是以深圳為代表的開放，另一個則是以溫州、蘇南等地為代表的改革！但和蘇南模式還有些不同的是，溫州之所以成功，其本質是確立產權私有的民營企業的出現，進而推動以民營經濟為重要組成部分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建立，正是這兩點的結合，調動了千百萬人民的積極性。

某種意義上，所有制問題是中國改革的命門，而溫州比大集體經濟的蘇南模式來得更徹底，也更民間！

【浙江省圖，溫州在浙東南|來自“星球研究所”】

同時，相比開放是“拿來主義”，較容易，改革卻是牽一發動全身，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甚至是意識形態，想想當年溫州的六大王，就知道改革是最難的！

所以，在經濟體制改革上率先破冰的溫州，盡管在今天的城市Gdp上遠遠落后深圳，也比深圳偉大那么一些！

問題是，為啥在計劃經濟年代，是溫州而不是別的城市能走出來，通過雞毛換糖等一系列方式，出現在時代的舞臺上？！

我說這是窮則思變，但胡老師說他有個更絕妙的好詞，那就是“從貧困出發的絕地反擊”！但不管如何，這個靠近福建、位于甌江的下游，但沒有天然的大型港口、沒有大面積的沖刷平原，七山二水一分田的地方，是個地理條件極其不好的地方！而且，由于遠離江浙政治中心，溫州得到的政策照顧和外來資本的光顧也是極其少的，有人就指出，看溫州的機場、動車站甚至大學都是集資修建就可以得知！但是，為了生存，這里的人民不得不窮極辦法，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哪里有機會，甚至是哪里有夾縫，就往哪里擠！

胡老師對浙江還有一個著名的概念，那就是南浙江和北浙江！一條自西北而東南的錢塘江基本上將浙江分成了東、西，也分成了南浙江和北浙江！北浙江靠近蘇州，擁有杭嘉湖平原大片腹地，所以在改革開放前后走的是蘇南模式，是大集體經濟，按照胡老師的說法，那就是有米有綢的地方不會有太大的改革沖動！而在南浙江，則多為山區！和福建更為相似！所以北浙江還帶著吳儂軟語，南浙江如溫州、臺州、麗水、義烏更相信“愛拼才會贏”！

當然，南浙江中也有像桐廬、富陽這樣的好地方，因為它們靠近錢塘江，而錢塘江在它們這段則稱為“富春江”，是適合農耕的地方，所以出生于此的郁達夫，才能寫出“春風沉醉的夜晚”！此外，我們也可以將錢塘江南邊的寧紹平原視為北浙江！

也正是身兼“南”“北”兩種屬性，浙江才更具有改革的層次性和豐富性！與此同時，也正因為在南北之間，義烏才會脫穎而出！同理的是，由于是在灘涂上所興之地，慈溪這個杭州灣南側的城市，既接受發達地區的輻射，自身又有改變困局的迫切愿望！在胡老師看來，慈溪無疑是“浙北的小溫州”，所以溫州闖出來了，慈溪也不在話下，率先在鄉鎮企業的發展上引領寧波，甚至浙江！

胡老師最近出了本魯冠球的書，但在慈溪發展的那些年，魯冠球還經常跑到慈溪，向慈溪“五只羊”之一的陸漢振取經！

不過，從貧困出發的絕地反擊，讓溫州以及小溫州們一度改變了自己，但也因為野性難馴，造成了很多問題！我在寫作《盤活：中國民間金融百年風云》時，就注意到溫州的“抬會”——這個來自民間的、類似于民間集資的金融組織形式，一度給了娘不疼爺也不愛的溫州民營經濟生長的機會，但也因為缺乏監管而成了社會問題之源！

事實上，最近我在慈溪調研時，采訪一些八九十年代崛起的企業家，就發現有些企業家在發展過程中曾“打過冷顫”，一度停止過腳步，原因就是深陷當年的擔保鏈或者三角債之中！

對溫州最深刻的印象，也許還是在2000年之后中國房地產進入黃金期，產業未能及時轉型但手握一把鈔票的溫州人，組成炒房團，將中國的房地產市場折騰得天翻地覆！弄得大家都對溫州人一度敬而遠之！

【這大概是最著名的“溫州人”了|來自網絡】

某種意義上，正是因為自身的草莽性質，讓溫州有意無意和賭博疊碼仔、電詐頭目交織在一起！根據周為筠的打聽，得到了這樣一個讓人吃驚的答案，那就是緬北電詐軍閥白所成女婿曹強力正是溫州人，“這小子孤身跑到緬甸混，別人跑到緬北被割腰子，他跑到緬北割別人腰子，靠著黑錢迅速積累了上億身家，并迎娶了白所成小女兒白應改，成為白家女婿的經歷比黑幫電影還狗血。”所以，溫州在這一波打擊電詐的熱浪中頻出重拳，也是理所應當！

說起來，既得改革紅利又有野性的溫州，近些年來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像2012年成立金融改革綜合實驗區，就是對自身金融亂象的一種糾偏，和需求的一種回應。再到近年來，溫州又牢牢把握為全國全省改革探路的要求，搶抓時代大勢、勇于塑造變革，除以數促改，力塑“數字化改革先行市”，還集中發力，繪寫“新時代溫州創新史”！“站在新起點，溫州將錨定‘鍛造改革開放長板’工作目標，持續深化‘營商環境一號改革工程’，以改革助力‘四大振興’，加快形成‘深化改革看溫州’陣勢，為建設更具活力的‘千年商港、幸福溫州’貢獻更多改革力量。”（來自溫州市政府官網）

總而言之，曾因改革而起的溫州，將“改革”二字更深刻地雕鏤于城市肌理，在推進其繼續前行的同時，也讓溫州更有愛，有戲，也更講規則！

想起和胡宏偉對話到最后，他提到的對浙商（包括今天的浙二代）的期望，一是對過去的創業歷史不要輕易否定，唯有歷史照亮的未來，才是真的未來。唯有尊重歷史，才有未來。

二是我們的浙商大多是商人，在時代的夾縫中通過流通或者生意，讓自己發家，讓城市進步，但這里面的投機主義色彩重，是“賣”出來的，“闖”出來的，不是“創”出來的，所以這也導致我們的城市缺乏科技發展的土壤，缺乏企業家的長期主義精神。所以，希望新的一代年輕企業家在這一點上有所改變。

三是當我們的企業家群體開始增多后，希望他們能從企業家進化成科學家型企業家，像馬斯克那樣能為全人類造福！

最后就是，人的現代化，才是這個國家真正意義上的現代化！按照我的理解，就是希望我們今天的企業家，不要動不動以賺了多少、市值炒到了多少為驕傲，而是以推動整體社會進步，給社會帶來更多福祉而自豪！

所以，像曹強力這樣的人，在財富上再成功也是卑鄙的，可恥的！

附件

《城市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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