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在陜西省寶雞市寶雞縣賈村鎮,出土了一件紋飾精美的青銅器。經考古人員確認,這件青銅器鑄造于西周早期時,是一個名叫何的西周宗室貴族所作的祭器,因此它被命名為“何尊”。尊內底部,鑄有12行銘文,其中“宅茲中國”這句話,成為“中國”一詞的最早文字記載。
著名歷史學家楊念群先生在其新作《問道》一書中,對“中國”的地理概念和文化概念,都做出了深刻的解答。作為一部思想史方面的大眾讀物,《問道》這本書不再局限于關注具體的人物和事件,而是從中國思想史上的六個重要主題切入,為讀者解答與之相關的重點問題。
諸如,儒家思想與法家思想之間的互補性,以及道家“無為至上”的處世態度到底是積極還是消極。楊念群從全新視角出發,對中國思想文化進行詮釋與解讀,在兼顧通俗性與專業性的同時,還特別注重趣味性。
楊念群將文化探索的觸角向中華文明歷史的縱深處伸展,但他的最終落腳點,卻是我們的現實人生。我們只有理清過往的歷史發展進程,才能看清楚未來的文化發展走向。《問道》討論的話題極為廣泛,但是在討論某些話題時,也不乏一定的深度。
比如,皇帝立正統的規矩,在宋代以后發生了改變。以往,文人們以“五德終始說”來解釋歷史變遷、王朝興衰。到了宋代,歐陽修發現“五德終始說”存在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他認為,統治者要獲得“正統”,就需要具備“居天下之正”和“合天下于一”這樣兩條標準。并且宋代文人更加注重倫理道德的重要性。
在分析這一話題時,楊念群指出這其實是一種“文化心理補償機制”。為何楊念群先生會提出這樣一個說法呢?這其實恰恰是他從兩宋時期的歷史語境出發,提出的一種解讀方式。
兩宋時期在軍事方面連續受挫,這使得士大夫階層始終有一種失落心態。而心理補償機制,則是人們在面對挫折和困境時,采取心理上的安慰方式,以彌補失落心態。這種“文化心理補償機制”,是兩宋時期面對連續挫折時才會出現的一種“國民心態”。
由此可見,楊念群先生解讀中國傳統文化,卻并沒有局限于中國思想史的范疇,而是從多學科、多領域的角度出發,對中國思想文化的發展進行全新闡釋。于是,我們在這本書中就能夠看到不同學科視角下的,中國思想發展進程。
此外,楊念群先生在書中拋出了很多十分新穎的觀點,極其具有挑戰性。比如,在談到“公”“私”界限劃分的問題時,本書作者楊念群認為,在晚清時期,通過剝奪皇帝個人私有權力,并不足以給個體民眾帶來真正的個人權利。而在人們的通常認識中認為,只要剝奪了皇帝的個人權力,就意味著個體民眾擁有了自由和權利。很顯然,楊念群并不認同這種觀點。
對于“個人”“私有”等維護個人權益的現代價值觀,楊念群有著自己的獨特理解。他在剖析中國傳統思想文化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將現代價值理念與傳統價值理念進行對比。在這種傳統與現代的對比中,我們對中國傳統思想文化會產生更加深刻的印象。
作為一本通識讀物,《問道》幫助讀者實現了對于中國傳統文化的認知升級。這一點鮮明地體現在,現代人對于傳統思想的誤解,楊念群在書中進行了一定的厘清。
就像《論語》中的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就經常飽受現代人的“詬病”,認為這句話歧視女性。楊念群指出,我們理解傳統經典中的某一句話、某段文字,應當將其放置在當時的社會背景和文化語境之下。
再比如,人們以為法家儒家這兩派的學說思想毫無關系,實際上二者聯系非常緊密。法家代表人物韓非的恩師,正是儒家學者荀子。并且,韓非的某些觀點與荀子存在近似之處。
那么,為什么人們會存在這樣的誤解呢?這是因為我們在面對中國歷史與傳統文化時,只是把它們看做了獨立事件,而并沒有根據文化語境將它們聯系起來。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我們對于中國傳統文化思想的認知并不完整。
楊念群先生的這本《問道》,便是以六大主題為經,以思想史上的重要概念為緯,將傳統文化思想的發展脈絡清晰地呈現出來,同時還將文化發展過程中的人物和現象聯系起來。引導讀者以整體的視角去看待中國傳統文化思想,這正是《問道》一書的最大亮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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