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8月4日,程潛、陳明仁宣布脫離國民黨政府,率部起義投入人民懷抱,解放軍兵不血刃拿下長沙。
長沙的和平解放,讓國民黨震驚一時,隨著程潛、陳明仁的投誠,湖南各地的湘軍自知抵抗毫無意義,8月5日,唐智生等140余名在湘軍官分別發(fā)表通電,響應(yīng)起義,至此,湖南全境解放,當?shù)匕傩諝g欣鼓舞。
長沙縣70多歲的老農(nóng)許子貴聽到這個消息,是開懷大笑,可笑著笑著,他的眼角就泛出了淚花,因為他的五伢子,也曾是一位共產(chǎn)黨員,也曾為窮苦百姓的翻身,東奔西走。
可惜20年前,他被反動派給殺了,連尸首都沒能找到,也沒能看到湖南解放的這一天。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當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勝利,饒是已經(jīng)70多歲高齡,可在湖南解放后,許子貴依舊覺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兒,整日在田間地頭忙碌。
某日,許子貴在地里干了一陣活兒,來到地頭休息,發(fā)現(xiàn)扔著一張報紙,就拿起來翻看。
他沒讀過書,目不識丁,看報紙也只能看看上面的配圖,看看報紙上那些人們的笑臉,當作消遣而已。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隨意一翻,竟讓他驚詫不已,一位穿著軍裝的“大人物”,竟然長的跟自己的五伢子特別像。
難道當年五伢子沒死?許子貴心怦怦跳,他立馬起身,拿著報紙,去找識字的鄉(xiāng)親們看看上面寫的什么。
當?shù)弥獔蠹埳系娜嗣性S光達,時任第一野戰(zhàn)軍第二兵團司令員,之所以登上報紙,是因為他在解放蘭州立了大功,許子貴失望了,他的五伢子叫許德華,不叫許光達……
心情低落的許子貴,本欲轉(zhuǎn)身離開,可圍著看報紙的幾個人卻說,這個許光達跟許德華,確實長的十分像。
姓許,又長的像,難道是五伢子為躲避反動派追捕,改了個名兒?許子貴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可當年,國民黨報紙上言之鑿鑿說,擊斃了許德華,難道還有錯?
思慮良久,許子貴做了個大膽決定,那就是去找自己的五伢子!
他拄著木棍,顫顫巍巍來到長沙縣,在縣里一邊走一邊問,在路人的指引下,來到了解放軍的軍管會辦公樓前,跟警衛(wèi)詢問認不認識自己的五伢子許德華。
解放軍幾百萬人,單說一個名字,誰認識?好在一點,許子貴把報紙?zhí)土顺鰜恚o這個警衛(wèi)看,幸運的是,這個警衛(wèi)識字,知道了老農(nóng)找的是誰,他感覺事情不簡單,立馬上報給了時任解放軍第十二兵團司令員肖勁光。
這位肖勁光,也是湖南長沙人,雖是老鄉(xiāng),但由于種種原因,跟許光達并沒有太多交集,對于許光達的家世,也不甚了解,可聽完許子貴的訴說,也覺得許光達是許德華的可能性極大,于是立馬聯(lián)系中央軍委,讓他們幫忙核實。
很快,中央軍委就做出了反饋,許光達的本名,確實叫許德華,乳名也叫五伢子,他的父親叫許子貴!
聽到這個消息,許子貴是開心不已,自己失蹤20年的五伢子,真的活著!
身在蘭州的許光達,得知父親來找自己,同樣百感交集,老天待自己不薄啊,10年前,讓他跟妻子團聚,10年后,又讓他得到了老父親的消息!
許光達,湖南省長沙縣東鄉(xiāng)蘿卜沖人,出生當?shù)刎毧噢r(nóng)家,兄弟姐妹7個,他排行老五。
蘿卜沖是個小山村,土地貧瘠,這里的百姓,一年四季都生活在貧苦之中,有7個孩子的許家更是如此,從記事起,許光達就在給地主家放牛,動輒遭受打罵。
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做出改變,他想去上學,可又不敢去跟父親許子貴說。
因為當時的他家窮困潦倒,連吃飯都是問題,因為他的四個兄長,沒一個被父親送進學堂,因為他的母親去世了,父親又當?shù)之攱專呀?jīng)不堪重負。
窮困,并未成了許德華成長路上的絆腳石,沒錢進學堂讀書,他就偷偷躲到學堂窗外偷偷聽老師講課。
在許光達7歲那年某個下雪的冬日,被餓的瘦骨嶙峋,穿著破衣爛衫的他,又跑去學堂外聽課,饑寒交迫下暈倒在了窗外,被學堂里的師生發(fā)現(xiàn)。
當時,授課的先生名叫鄒希魯,見許光達向?qū)W之心如此強烈,就破例不收學費,讓他來學堂讀書。
經(jīng)歷過艱辛,許光達自然知道自己上學的機會來之不易,因此,他特別珍惜在課堂上的每一分鐘,再加上肯動腦,肯下苦,很快便成為鄒希魯?shù)牡靡忾T生。
除了愛文,許光達還“喜武”,他時常鍛煉身體,不是打拳就是練跳高,一躍而起,能摸到自家屋檐,而且還有一手百發(fā)百中的彈弓絕技,這些技能,讓他贏得了同齡人的信服,成了村子里的孩子王。
因為鄒希魯?shù)纳菩模S光達順利讀完了高小,考入了長沙師范學院。
就在許光達為學費發(fā)愁之際,鄒希魯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他成了長沙師范學院的老師,而且還會繼續(xù)資助他!
就在許光達進入長沙師范學院這一年,鄒希魯家突逢變故,先是大洪水沖走了他的父父母,緊接著哥哥上吊,妻子自縊,他的親人,只剩下3個女兒。
當時,鄒希魯大女兒桂妹子已經(jīng)出嫁,他就把尚在襁褓的小女兒杏妹子交給大女兒撫養(yǎng),而9歲的二女兒桃妹子的去處,則成了鄒希魯發(fā)愁的問題,這時候,就有人勸鄒希魯給桃妹子找個婆家,把她早點嫁出去算了。
在那個年代,早婚并不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鄒希魯同意了,可接連找了幾個婆家,鄒希魯都不滿意,這時候,他想到了自己的學生許光達,并親自跑到許家去說親。
鄒希魯資助了許光達這么多年,而且對許光達有授業(yè)之恩,如今還要把女兒嫁給他,許子貴是開心不已,想都不想,一口便答應(yīng)了下來。
雖是包辦婚姻,但得知此事后,許光達卻一點兒也不反感,桃妹子比他小5歲,在鄒先生家,他們沒少接觸,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在長沙師范學校,許光達接觸到了紅色思想,開始將目光放在國家大事上,積極參加學生運動,并于1925年9月,成為一名共產(chǎn)黨員。
畢業(yè)后,許光達在黨組織的安排下,考入了黃埔軍校炮兵科,在加入國民革命軍第4軍后,做到了炮兵營見習排長。
1927年,蔣介石、汪精衛(wèi)相繼背叛革命,開始大肆屠殺共產(chǎn)黨人,革命形勢十分嚴峻,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光達奉命進入張發(fā)奎的部隊,積蓄革命力量。
到張發(fā)奎部僅僅1個禮拜,許光達便接到命令,讓他跟同志們“開小差”,帶著部隊奔赴南昌參加起義。
可惜,他到晚了一步,等他趕到南昌,起義部隊已經(jīng)撤離,許光達他們星夜追趕,半個多月后,才趕上大部隊,安排許光達當了排長。
跟大部隊回合僅僅半個月,許光達便在攻打會昌的戰(zhàn)斗中立下大功,被晉升為連長。
可惜,當時起義軍的力量十分弱小,只能在反動派的追剿下邊戰(zhàn)邊退。
1927年9月20日,國民黨錢大鈞率2萬余人,來圍追起義軍,起義軍決定,由朱德指揮,在三河壩打垮這支追軍,許光達也參加了這場戰(zhàn)役,不幸被敵人的炮彈擊中頭部,昏迷不醒,戰(zhàn)友們只能把他留在老鄉(xiāng)家養(yǎng)傷。
好的差不多后,許光達來到南昌找同志,經(jīng)研究,上級決定讓他和其余6名同志,去西北軍馮玉祥部展開工作,途徑家鄉(xiāng)時,他請了個假,回去跟家人告別,隨后再去馮玉祥部。
許光達到家,已是半夜,父兄見他回來,都很是開心,圍著他問長問短,期間,許子貴拿出了一封信給許光達看。
信是鄒希魯寫的,他說自己時常外出講學,沒法把桃妹子帶在身邊,她現(xiàn)在也十五六歲了,如果許光達回來,就安排他們成婚。
對此,許光達并無意見,只是當時的他正在鬧革命,朝不保夕,而且還是個“通緝犯”,即便是結(jié)了婚,桃妹子也是獨守空房,于是便想要推后。
可父親許子貴不同意,他拿出了做父親的架勢:“八月二十是個好日子,就這天成親!”,許光達是個孝子,拗不過老父親,只能無奈同意。
果然如許光達所料,即便跟桃妹子結(jié)婚了,他也無法給她一個安穩(wěn)的生活,成婚僅僅10天,桃妹子的姐夫,在長沙警備局工作的謝立仁,便跑來報信,說武漢發(fā)來密電,許光達已被人供出,警察要抓捕他!
收到消息后,家里立馬安排他“跑路”,收拾東西的時候,他的新婚妻子忍不住掉眼淚,許光達也是感慨萬千,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多保重,我會回來的!”。
因為許光達的這句承諾,桃妹子就一直等著他,一等就是10年。
在許光達離開的第二天,警察便上門了,逼著他的父親許子貴交人,不交就賴著不走!
面對如惡狗般的反動派,許子貴態(tài)度很強硬,一口咬定許光達就沒回來過,警察頭子見抓不到人,就開始訛詐,直到許子貴拿出100塊大洋,他們才“鳴金收兵”。
事情并沒有就此結(jié)束,沒抓到許光達,警察局感覺出了內(nèi)鬼,最終查到了姐夫謝立仁的頭上,謝立仁慘遭暗殺。
謝立仁的死,讓他的家人開始埋怨許光達,桃妹子和姐姐桂妹子處境有多尷尬,可想而知。
自從許光達離開后,桃妹子就整日以淚洗面,為許光達擔憂,父親鄒希魯害怕女兒悲傷過度,就把她接回了身邊照顧。
沒等桃妹子從悲傷中走出,她又收到了一個驚天噩耗,報紙上說殺了一批革命者,其中就有個名字“許德華”!
一時無法接受的桃妹子,跑出去想要上吊殉情,幸虧被父親發(fā)現(xiàn),這才被救下。
從悲傷中走出后,桃妹子就一直待在家中,陪伴父親左右。
而逃離家鄉(xiāng)的許光達,并沒有如組織安排的那樣,去馮玉祥部隊開展工作,因為他擔心自己“通緝犯”的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經(jīng)過深思熟慮,他輾轉(zhuǎn)來到上海,并與周恩來接上了頭,在上海學習一個來月后,被分配到了賀龍領(lǐng)導的湘鄂西根據(jù)地,也是在這里,他把名字改為了許光達。
跟著賀龍,許光達成長極快,1930年2月,紅六軍成立,他被任命為參謀,長,同年7月,紅二軍團成立,他被任命為十七師師長。
若是照此發(fā)展下去,許光達必定早早在紅軍中揚名,可惜,在1932年的一場戰(zhàn)斗中,許光達受傷了,子彈離心臟特別近,如不及時手術(shù),可能性命不保。
賀龍對許光達很看重,因為根據(jù)地醫(yī)療條件有限,就安排他去上海做手術(shù)。
可剛剛躺進手術(shù)室,一位女同志就闖了進來,說手術(shù)先不做了,帶著許光達就要“回家”。
原來,上海的組織出了叛徒,許光達在醫(yī)院的事情被供了出來。
上海不能做手術(shù)怎么辦?恰巧當時,有一批同志要被送去蘇聯(lián)學習,受傷的許光達,也跟著一起去了蘇聯(lián)治療。
在蘇聯(lián)一待,許光達一待就是6年,不是他不想回國,而是王明不讓,他先是把他安排到莫斯科國際列寧學院學習,這一學就是4年。
1936年,許光達再次要求回國,王明還是不讓,又把他安排到了汽車訓練班學習,這一學,又是1年半。
直到1938年初,許光達才在王稼祥等人的幫助下,回到國內(nèi)。
6年的缺席,讓許光達處境有些尷尬,若在軍中給他個職位,讓他繼續(xù)帶兵打戰(zhàn),他不了解國內(nèi)的戰(zhàn)斗方式,讓他去干別的,又屈才了,怎么搞?
最終,許光達進了抗日大學,一面研究國內(nèi)的戰(zhàn)況,探索抗日經(jīng)驗,一面為國家培養(yǎng)軍政干部,因為貢獻突出,沒多長時間,許光達便取代了劉亞樓,成了抗大教育長。
也是在這里,他跟自己分別10年的妻子桃妹子重逢了!
對于桃妹子,許光達感情很深,當年分別后,許光達曾多次寫信,想要跟桃妹子取得聯(lián)系,但都石沉大海。
雖然生死不知,但許光達并未因此移情別戀,有無數(shù)人給他說媒,也有許多女同志自高奮勇跟他表白,但都被許光達拒絕了。
而桃妹子,也是個重情義的人,自許光達“死后”,她也沒有改嫁,而是決定獻身中國革命事業(yè)。
1938年,鄒希魯好友徐特立來到長沙工作,桃妹子就懇求徐伯伯把她送去革命圣地延安學習,徐特立同意了,并給她取名鄒靖華,跟她一起去的,還有她的姐姐桂妹子。
在途徑西安時,鄒靖華姐妹受到了林伯渠的熱情接待,林伯渠是許光達紅軍時期好友,知道許光達在家鄉(xiāng)的事情。
談話中,他敏銳的感覺,這位鄒靖華,可能就是許光達的妻子,可他又不敢確定,也不知道從蘇聯(lián)回來的許光達有沒有再娶,于是,在鄒靖華離開后,就給許光達拍了封電報。
收到電報的許光達欣喜不已,立馬去查新到延安,名叫鄒靖華的女同志。
二人見面,是在晚上,在微弱的燈光下,最先認出許光達的,是桂妹子,一聲“五哥”,讓許光達激動不已。
而桃妹子鄒靖華則呆立當場,她不是沒認出許光達,而是不敢相信,10年前就被殺掉的許光達,會好端端的站在這里!
這次相聚,許光達和鄒靖華就沒有分開,他們一起為中國的革命事業(yè)奮斗,1939年5月,他們有了愛情結(jié)晶,兒子許延濱出身,緊接著,又生育1女玲玲。
1941年,許光達再次率兵,開始當任中央軍委參謀部部長兼延安交通司令、防空司令、衛(wèi)戍司令,1942年,他到達山西,擔任八路軍第120師獨立第2旅旅長兼晉綏軍區(qū)第2分區(qū)司令員,與日寇展開戰(zhàn)斗,并很快適應(yīng)中國戰(zhàn)場。
在隨后的戰(zhàn)斗中,許光達越戰(zhàn)越勇,職位也越來越高,這才有了1949年,帶兵解放蘭州的事情。
與妻子團聚后,他也曾多次嘗試聯(lián)系家鄉(xiāng)的父兄,但都沒有回信,因為戰(zhàn)事忙碌,他只能暫時放下對父兄的思念。
令他沒想到的是,目不識丁的父親竟然會“看報”,還認出了報紙上20年未見的兒子。
因為戰(zhàn)事尚未結(jié)束,許光達還抽不開身,他只能先給老父親寫封信,訴說思念之情,直到1950年,他才抽出時間,回鄉(xiāng)看望自己的老父親。
對于許光達取得的成就,他的父兄們驕傲不已,作為“老一輩人”,他們認為,許光達“得道”了,他們一家,也馬上就要雞犬升天。
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許家人,是一點兒光也沾不上!
就在許光達回去探親這次,就有家人提出,要跟著他去北京,讓許光達給安排工作,許光達是一口回絕,這讓他的家人很不滿,好在一點,老父親許子貴理解兒子,并未因此怪罪他。
轉(zhuǎn)眼時間來到1957年,老邁的許子貴離開了人世,許光達的哥哥們,通知了許光達,讓他回去主持葬禮。
驟聞老父離世,許光達悲痛至極,自從去長沙求學之后,他待在家里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盡孝更是幾乎沒有。
按理說,老父離世,他該立馬回去奔喪,然而,他卻做了個令人匪夷所思的決定,那就是不回去了,這是為什么呢?
原來,當時的湖南地區(qū)流行“厚葬”,身為大官之父,許光達的哥哥們認為,父親的葬禮必須大辦,而且能辦多大辦多大!
在電報里,許光達的哥哥們,光白布就讓他往回帶幾十匹,足見他們要搞多大排場!
對于這個事情,許光達是打心底里排斥,而且當時中央也有號召,要移風易俗,喪葬從簡。
回去,他未必拗得過哥哥們,不回去,會遺憾一輩子,怎么選?
最終,他還是決定不回去,由一位熟悉湖南風俗的干事,代他去主持父親的葬禮。
果然如他所料,當?shù)弥墒轮粠Я?00塊錢回來,他的哥哥們是大發(fā)雷霆,問許光達為什么不回來。
在這位干事的耐心解釋下,許光達的哥哥們,無奈接受現(xiàn)實,整個葬禮,僅僅花費150元,相當于想在的4萬來塊錢……
父親喪事之后,許光達的哥哥們對他意見很大,再加上家里有孩子給他寫信,想讓叔叔幫忙找工作,都被許光達拒絕,因此,好長一段時間沒理他。
直到1960年遭受大饑荒,四哥和六弟才來北京找他。
大場大災(zāi)難,了解的人都知道,許多人真的是沒吃沒喝,許光達的兄弟來,是準備長期在他這里吃喝的。
然而,當時部隊有規(guī)定,要求有困難的親屬不要來北京,即便是來了,也要他們盡快回去,如果是探親,只允許住3天!
對于自家兄弟的遭遇,許光達是同情的,可當時部隊也極其困難,而且他是裝甲兵部隊的領(lǐng)導,無數(shù)雙眼睛看著,怎能徇私?
在兄弟兩個住了3天之后,許光達便讓妻子鄒靖華去做他們的思想工作。
聽聞許光達要趕他們走,兄弟兩個怒不可遏,對許光達怒吼道:“這個地方你官大,你不發(fā)話,誰敢趕我們走?”。
說罷,還賭氣般的拉開了許光達他們家的櫥柜找吃的,結(jié)果除了養(yǎng)在水缸里的一團球藻,啥也沒找到。
這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將軍家里,也沒有吃的!
最終,在許光達夫婦的勸說下,兄弟兩個踏上了回鄉(xiāng)的火車,在回去的留上,六弟許德強離世了,解剖發(fā)現(xiàn),許德強的胃已經(jīng)完全萎縮,是被活活餓死的。
看著弟弟的尸體,許光達沉默無言,他何嘗不想幫自己的兄弟?可身居要職,他破壞了規(guī)矩,后果難料啊……
“當了司令,卻餓死弟弟”,這個事情,在他的家鄉(xiāng)流傳了很長一段時間,許多百姓都不解,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
他們不知道的是,當時的部隊也是困難至極,即便是司令員家里,也沒有余糧……
許光達不僅對兄弟姐妹們嚴格,對于妻兒同樣如此,他不準兒子打牌,不準兒子搞特殊,不準兒子在外面提他……
1969年,許光達離開人世,年僅61歲。
在許光達離世后,妻兒恪守他的準則,清白傳家。
1979年的自衛(wèi)反擊戰(zhàn),許延濱爭先報名,前往前線參戰(zhàn),還在戰(zhàn)斗中光榮負傷。
2004年,許光達的妻子鄒靖華離世,臨終前,留下三條“遺囑”,第一,不要麻煩國家和部隊,第二,不要搞儀式打擾別人,第三,2.5萬的存款,1萬交黨費,剩下的,一部分用來刊印100本許光達文章,送給老朋友們留作紀念。
“不要人夸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或許,就是對許光達夫婦,最好的寫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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