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西部菌
重大項目建設,一直是“兩會”期間,各地重點關注和爭取的事項。
最近,為了增加一條新的開放通道,四川和重慶再次聯手,由兩地代表團聯合建議:全面提升長江上游航運能力。
其中一個非常矚目的具體措施是:
建議國家有關部委加快推進三峽樞紐水運新通道工程前期工作,確保在“十四五”期間盡早開工建設,根本解決三峽船閘通過能力不足問題。
這意味著,長期困擾包括重慶、四川等多省市在內的長江航道“梗阻”問題,終于要迎來根本性的解決。也預示著,繼西部陸海新通道之后,川渝又要新增(擴能)一條大通道。
01
眾所周知,水運具有運載量大、成本低、節能等多重優勢。也因此,海運、河運的便利性,對于一地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對四川、重慶等中西部內陸地區來說,挖掘水運方面的潛力,可以說是一直以來在彌補的“短板”。這其中,充分發揮好長江這條黃金水道的作用,當是重中之重。
比如,早在2021年,四川、重慶兩地代表團就曾聯合提出“關于加強長江上游航運能力建設 助推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發展的建議”。
2022年7月,重慶、四川兩地聯合印發實施《共建長江上游航運中心實施方案》,提出以長江、嘉陵江、烏江、渠江、涪江、金沙江、岷江等為主骨架的航道網絡和以重慶果園港、新田港、龍頭港,四川瀘州港、宜賓港等為核心的現代化港口集群建設。
2023年,長江上游地區港口吞吐能力達到3.2億噸520萬標箱左右,完成水路貨運量約2.9億噸、貨物周轉量約2800億噸公里、港口貨物吞吐量約2.6億噸160萬標箱。
其中,重慶90%以上的外貿物資運輸依靠內河航運,60%以上的社會運輸周轉量依賴水運完成,45%的港口貨物吞吐量為周邊省市貨物中轉。
但是,要繼續挖掘長江水運之于重慶、四川等上游地區的價值,必須要突破的一個關鍵點,就是提升船舶在三峽的過閘效率。
根據設計方案,三峽船閘在2030年才會飽和。然而,過閘吞吐量在2011年就已突破了“雙向”1億噸的設計標準。
所以,上游地區的長江水運多年來都面臨一個非?,F實的問題——“堵船”。
數據顯示,2023年,船舶在三峽平均待閘時間達到12天。這就大大削弱了水運之于上游地區的成本優勢,也客觀上影響到了四川、重慶、貴州、云南等上游西南地區通江達海的效率。
因此,提升長江上游航運能力,這個“堵點”必須解除。
02
這方面的建議其實早就提上議程。但多年來,盡管“堵船”時間越來越長,并未取得實質性進展。
這里面涉及方方面面的因素。比如,到底通過怎樣的方式來解決“堵船”的問題,不同地方就有不一樣的方案。
如在湖北和宜昌方面,相當長時間里都是傾向于“翻壩”方案。
簡單說就是在三峽樞紐附近修建新的陸路貨運中轉站,通過“水運—陸運—水運”的方式來解決過度依賴船只直接過閘的方式。
但是,相對于直接讓船只過閘,這種方案不僅需要經歷卸貨、裝貨等多重繁復程序,而且時間也較長,自然在成本上優勢不足。
因此,重慶、四川等上游地區傾向于開辟第二通道,也即在三峽樞紐建設新的過閘通道。
經過多年的論證、博弈,現在來看,已基本確定是第二種方案。
有幾個標志性信息,值得注意。
一是,去年的全國兩會上,湖北代表團建議,實施三峽樞紐水運新通道、荊漢運河工程,有效解決三峽樞紐“卡脖子”和長江中游荊江河段礙航的問題。
懇請國家相關部門加快推進三峽樞紐水運新通道工程前期工作,促進項目盡早開工。
這意味著,在解決三峽樞紐“卡脖子”問題的方案上,至少湖北、重慶、四川等已經達成了共識。
二是,今年初,重要領導在宜昌考察時,聽取了三峽水運新通道和荊漢運河規劃等情況匯報。并強調,尊重科學規律,聽取各方意見,加快規劃論證和項目推進。
三峽水運新通道線路比選示意圖
這意味著,這一超級工程,已正式進入國家層面的考量。
而隨著今年四川、重慶將此工程作為全團建議提出,相信項目的推進節奏將加快。
比如,重慶方面就有代表進一步建議,將扎實推進三峽水運新通道建設表述為更具體、更細化的階段性工作,設定年度工作進度。
這或不排除相關工作在今年內或就將迎來實質性進展。
03
據介紹,三峽樞紐水運新通道工程由三峽水利樞紐水運新通道和葛洲壩水利樞紐航運擴能工程兩部分組成,匡算總投資491億元。
可以說,無論從投資額度,還是從意義和影響來看,都是一個超級工程。
眾所周知,這樣的超級工程建設,從來就不僅僅只是某個地方的事,從設想到規劃,再到正式建設,背后必然有一套復雜的宏觀層面的考量。
縱觀目前我們所熟知的一些超級工程,無論是三峽工程,南水北調,還是港珠澳大橋、川藏鐵路等,都無不如此。而它們背后都離不開一個關鍵因素——戰略意義。
三峽樞紐水運新通道工程在此時的加速,同樣如此。
這層戰略意義,不僅是指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已上升為國家戰略,更是指四川、重慶所承載的另一個重要角色——國家發展戰略腹地。
去年12月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首次提出“優化重大生產力布局,加強國家戰略腹地建設”。
兩個月后公布的由國務院批復的《四川省國土空間規劃(2021—2035年)》,明確“四川省地處長江上游、西南內陸,是我國發展的戰略腹地,是支撐新時代西部大開發、長江經濟帶發展等國家戰略實施的重要地區?!?/p>
明確為“戰略腹地”,這一定位,從各地已公開的批復規劃來看,目前還僅此一例。
此次政府工作報告中再提“優化重大生產力布局,加強國家戰略腹地建設”。并強調,完善區域協調發展體制機制,在落實區域重大戰略方面推出一批新舉措,實施一批重大項目。
在此背景下,三峽樞紐水運新通道工程建設的優先級,顯然進一步突顯出來。
其實,近現代以來,在國家的戰略版圖上,川渝一直扮演著“大后方”的角色,“戰略腹地”的定位與此可謂一脈相承。
當然,這種角色,在不同的時期所承擔的分量會有所差異。而于當前的內外部發展環境下,“戰略腹地”所承載的作用和價值,明顯再度上升。
可以預期,三峽樞紐水運新通道工程的加速推進,只會是這一新變化的注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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