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爺爺,房本給你。你放心,你的房子我們不要。”
從小到大,顧茉莉追求的無外乎體面二字。公公朱大力拿房子壓她,她恨得牙癢癢。
顧茉莉丈夫朱勁草的家境放在老家算不錯的,朱大力退休前是個小中層,慣會在家頤指氣使。
朱家設宴款待朱勁草的表哥汪凌霄和表弟黃牽牛,朱大力要求顧茉莉下廚。顧茉莉工作孩子兩頭顧,無奈之下點了外賣卻被朱大力撞破。
當著客人的面,朱大力搬出朱氏家規羞辱顧茉莉。無論何時,只要朱勁草膽敢維護妻子,朱大力就會拿他們住的房子說事。
婚前,顧茉莉的父母本想給女兒和女婿買套大房,但朱大力和妻子張善亞堅決不同意,轉而購入一套小屋。
婚后,朱大力和張善亞借口老家的空調壞了,大包小包地和顧茉莉一家三口住在了一起。顧茉莉和朱勁草兩口子別說同床共枕了,睡的竟是上下鋪。
在家里,顧茉莉是沒有發言權的。只要她有不同意見,朱大力就會大聲呵斥:
“女人不要說話!”
張善亞動輒就找顧茉莉的母親吳玉蘭告狀,指責兒媳不惜福不知足。
表面上看,張善亞和朱大力夫唱婦隨,聯合起來為難兒媳,直到朱大力去世,他們婚姻不堪的一面才顯露人前。
顧茉莉和朱勁草計劃生二胎。張善亞偷翻顧茉莉的包看到酒店單據,氣勢洶洶地跑去找吳玉蘭。
吳玉蘭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嘲諷張善亞當初耍心眼防著將來離婚顧茉莉分房產,奈何能力不足只買得起五十平米的小房子。
張善亞梗著脖子糾正是五十七點二平米。她如此計較,把面積精確到小數點,在乎的其實是自己半輩子的付出。
朱大力性子暴烈,長期家暴張善亞,她想離但離不起。
離婚就意味著錢財分流,張善亞還指望朱勁草給她養老,自是要守著朱大力讓朱勁草成家立業買房。
為了共同的利益,張善亞沒有離開朱大力,她堅持獨資買房就是不想讓自己的付出打折扣。
朱大力走得突然,等張善亞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心臟病去世了。
葬禮當天,張善亞哭得昏天暗地,有作秀的成分,也有熬出頭了的暢快。
朱大力死后,顧茉莉跟吳玉蘭商量過怎么安頓張善亞。吳玉蘭教顧茉莉,說張善亞如今脆弱無助又只有朱勁草一個兒子,顧茉莉不能置若罔聞。
這些話吳玉蘭不說,顧茉莉也明白自己若主動提還能在丈夫那兒賣個人情。誰料還沒來得及開口,朱勁草就先發制人聊起了張善亞的去向問題。
朱勁草給張善亞另租了個房,平時各過各的日子,張善亞偶爾負責接送孫女可可。
張善亞沒有自己的事業和興趣愛好,丈夫去世后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兒子身上。她開始纏著朱勁草,更過分的是,禮拜天她和兒子帶可可出去玩,只有顧茉莉被排除在外。
黃牽牛帶女友到張善亞家吃飯,朱勁草給顧茉莉打電話讓她務必參加。他要面子,在表弟面前希望自己的小家庭看上去是和睦溫馨的。
顧茉莉看到張善亞的手機放在洗衣機上,還在通話狀態。她拿起來一聽,電話那頭是朱勁草的小叔,朱大力的弟弟。
當年,朱家兄弟拉煤為生,朱大力曾說過如果出事,張善亞就交給弟弟照顧。
顧茉莉愣在當場,張善亞推門而入,抓起手機狠狠瞪了顧茉莉一眼,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整個晚飯時段,窺探到了婆婆秘密的顧茉莉都是手足無措的,張善亞則鎮定自若,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過,根本不怕顧茉莉在朱勁草面前學舌。
如果說婚內出軌的張善亞是一攤地溝油,那么朱勁草就是融在里面的一粒油珠子,誰也不比誰干凈。
顧茉莉偷看過朱勁草的手機,聊天記錄已經被清空,突然兩條消息躍了出來,發信人的頭像是一朵月季花,問朱勁草睡沒睡。
確認可可睡熟后,顧茉莉的眼淚從女兒臥室走到主臥門口時已經干透了。
她打開燈,讓朱勁草看手機。朱勁草點開消息后立刻又鎖上了,求饒地表示自己只是壓力太大,無聊而已。
朱勁草勾搭上了一個二十多歲的銷售并把自己出軌的理由歸結為顧茉莉忙于帶孩子,疏忽了他的心情,沒有盡到妻子應盡的義務。
顧茉莉通過轉賬功能查到對方的名字最后一個字是偉。
她先是冒充朱勁草約對方見面,朱勁草則坐在離她較遠的斜對面,誰知對方并不上當,反而把朱勁草拉黑了。
顧茉莉以為對方是男人,跑去找朱勁草的大學同學兼好友王藝凱打聽。
王藝凱是朱勁草的室友,曾經向朱勁草表白過。他否認了顧茉莉的猜想。
不久,顧茉莉逮到高夏菁在偷拍她。
高夏菁八字眼,濃妝艷抹時強勢凌厲,洗盡鉛華后又是一副很能討得男人歡心的可憐樣。
可可和高夏菁的兒子果果是同學,兩個孩子能玩到一塊,常去接孩子的朱勁草自然也和高夏菁走得近,因為同樣的原因,高夏菁和張善亞私交也不錯。
張善亞撿了流浪貓回家,顧茉莉有顧慮,高夏菁知道后迅速表示自己愿意收養,讓家里的貓多個伴。
送貓那天,顧茉莉精心打扮,她想打敗這個臆想中的情敵,但門打開的一瞬間,顧茉莉的敵意消失了。
高夏菁的家境不好,父母都指望她接濟。她和兒子租住的房子總共就一個開間,素顏待客的她全無平時烈焰紅唇的殺氣,家門口除了孩子的鞋,沒有男人的鞋,高跟鞋也只有那么幾雙。
養尊處優慣了的顧茉莉發自內心地可憐高夏菁,她想這樣一個女人,自己如果再踩上一腳,就有點不地道了。
顧茉莉請高夏菁喝酒,兩人掏心窩子說了不少話。高夏菁說起前夫聯合第三者對付她,她恨得抓破了那個女人的臉,獨自撫養孩子長大。
高夏菁的經歷打動了顧茉莉。她把自己的前男友江海濤介紹給了高夏菁。
當初,江海濤一邊跟顧茉莉好著,一邊傍上富家女結了婚。
再見面,江海濤已是單身,名下三套房產,事業風生水起,和高夏菁根本就不在一個層級。
婚姻市場也是市場,二婚的高夏菁自知沒有任何優勢,以孩子為借口婉拒與江海濤進一步接觸,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顧茉莉以為和高夏菁處成了朋友,誰知高夏菁以修水管為由把朱勁草叫去,關上廚房門后將朱勁草撲倒,報警稱朱勁草對她動手動腳。
無論是偷拍顧茉莉和江海濤并發給朱勁草以挑撥離間,還是設局陷害朱勁草非禮,高夏菁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促成顧茉莉和朱勁草離婚。
朱勁草雖然因為證據不足被放,但他并不無辜。他謊稱自己是去送可可不要的玩具,其實就是想和高夏菁單獨相處。
自始至終,朱勁草都是一只喜歡偷腥的貓。
高夏菁一事,張善亞也提供了證詞。她一改往日激動跋扈的性情,態度冷靜客觀,甚至有點大義滅親的意思。
張善亞是想借此順水推舟地讓兒子和顧茉莉離婚。她們婆媳間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而張善亞要的是兒子拋妻棄子,安安分分給她養老送終。
顧茉莉笑張善亞癡心妄想,以朱勁草的性子,前腳離婚后腳就能另娶,二婚再找的媳婦怕是連顧茉莉的后腳跟都夠不著。
一肚子壞水的張善亞得了胃癌。出于膈應顧茉莉,她堅決要求死在自己買的房子里,哪怕那本應該是朱勁草和顧茉莉的婚房。
張善亞死后,朱勁草開始冷暴力顧茉莉,對可可也比過去更嚴厲,動不動就不耐煩地沖女兒發火,但無論朱勁草怎么過分,顧茉莉都決定往后余生不離不棄。
《小日子》的結局有人歡喜有人愁。
朱勁草又去找了那個女銷售,顧茉莉抱著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痛苦浮沉。
過去,顧茉莉以為兩個人相愛到了一定階段走入婚姻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她對朱勁草一見鐘情,便一廂情愿地認為朱勁草也會從一而終。
說到底,婚姻的本質是交換,顧茉莉圖朱勁草的賣相,朱勁草圖顧茉莉家境好。他們會過不好,是因為朱勁草的父母太貪心,既想要自尊又想兒媳俯首聽命,天下沒有這么好的事。
相比顧茉莉和朱勁草的糾結,黃牽牛和表哥汪凌霄的婚姻就簡單多了。
黃牽牛和朱勁草一樣,靠著父母的幫扶勉強能在大城市立足,但不同的是,同樣是出于愧疚之心,黃牽牛最終擺脫了母親的控制,而朱勁草則始終是個不愿意長大的孩子。
汪凌霄和顧茉莉的閨蜜沈榴榴協議離婚,兩人各取所需,至少沒有紅過臉。
自以為幸福美滿的顧茉莉從來不是人生贏家,她的婚姻千瘡百孔,而這一切都始于她當初識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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