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天,我和幾名昔日的大學(xué)好友相約聚會,我們沒有選擇飯館聚餐,而是坐車來到了一處山脈之中。
這里人煙稀少,青山聳立,綠水潺潺。
我們的目的地,是坐落在山頂?shù)膭e墅。
我們幾個是第一批上山的人,來到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別墅主人只是簡單和我們寒暄了幾句,隨即和司機(jī)一起,去接還在山下等待的其他人。
坐了一天的車,我們一行人都有些疲憊,很快就走進(jìn)各自的房間里歇息。
我洗了一個熱水澡,從浴室走出,看到男友望著一張照片出神。
“你在看什么呢?”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就算此行要跟你的老同學(xué)敘舊,也沒必要拿上你的畢業(yè)合影啊,多羞恥!”
我愣了一下。
我根本就沒有帶這玩意。
更何況,我的大學(xué)畢業(yè)合影早在一年前就不知所蹤了。
“你是在哪找到這東西的?”
“就在你包里,你拉鏈沒拉好,照片的一角都露出來了。”
我想起自己在路上打了一個小時的盹。
當(dāng)時很多人都在車上,顯然有人動過我的皮包。
我快速查看了一下皮包,發(fā)現(xiàn)除了那張多出的照片,什么東西都沒有丟失。
“可我明明不記得我?guī)狭诉@張照片啊?”
男友聽罷噗嗤一笑。
“依你的意思,這張照片是別人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放在里面的啊,那這個人還真好心,擔(dān)心你叫不出來昔日同學(xué)的名字,特地為你準(zhǔn)備了這個。”
“話說,這個女孩長得比周婷還漂亮,怎么沒聽你提起過她?”
周婷是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我們都是影視專業(yè)出身,她進(jìn)入演藝圈后一度紅得發(fā)紫。
“你說的是哪個?”
“就是站在你身后的這個啊。”
男友嘴里說著,將畢業(yè)照翻了過來,緩緩的讀出她的名字。
“林美美...”
我心中一顫,眉頭皺成了一團(tuán)。
男友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合影上,若有所思的嘀咕著。
“她站在你身后,一只手還搭在了你的肩膀,你倆當(dāng)初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錯吧?”
“少騙我,拿來我看!!”
我一把奪過了照片,簡單的看了一眼后,倒吸了一口寒氣。
這確實(shí)是林美美!!
在她的襯托下,我的臉蛋顯得十分平庸。
但這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因?yàn)樵缭诋厴I(yè)前的一個月,她就已經(jīng)死了!
合影中的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直視著前方,嘴角劃出了一個詭異的弧線。
她的下巴左側(cè),有一顆讓我十分熟悉的美人痣。
此時此刻,我和照片中的她四目相對,額頭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
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她的鬼魂留戀人世,附在了照片之上?
又或者,這是某人的惡作劇?
我將照片重新塞進(jìn)了皮包,沖著男友擠出了一絲十分勉強(qiáng)的微笑。
“我跟她不怎么熟悉,早點(diǎn)睡吧,明天我們還要游山呢。”
“你不會是見我夸她,心里吃醋了吧?”
“哎呀,我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嗎,睡吧!”
我關(guān)上了屋里的燈,并用被子蒙住了頭,閉上了眼睛。
我不想回憶兩年前的那件事。
但她卻不打算讓我安寧。
我看到了她,她在白色的花叢中奔跑著,純潔的笑容在絕美的臉龐上綻放。
她的一只手,還拉著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年。
少年摘下了一朵小花遞給了她。
她滿心歡喜的伸手去接,那朵花卻變成了黑色的手槍。
下一秒,槍響了,花叢變成了血色的地獄。
子彈穿透了她的腦門,她無可挑剔的五官隨著黑血的流淌而漸漸溶解。
我發(fā)出了一聲尖叫,她卻猛然扭頭看向我,嘴唇蠕動著。
“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很快,她的雙目只剩眼白,嘴角裂開到耳根,伸出血淋淋的手臂,向我撲來。
我喊不出任何聲音,雙腿也不聽使喚。
在她掐住我脖頸的瞬間,周邊的場景再次變換。
她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尸體,四周擠滿了圍觀的人群。
“死的太慘了,還這么年輕...”
“聽說她不但是表演系的高材生,還很有作曲的天賦呢...”
“長得那么漂亮,太可惜了,嘖嘖嘖。”
我猛然睜開雙眼。
還好,這只是一場夢。
現(xiàn)在是午夜十二點(diǎn)整,別墅周邊的樹木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隱約傳來陣陣?yán)茁暋?/p>
很快,雨滴拍打在窗戶上,一場暴風(fēng)雨不期而至。
我想要起身喝口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里,似乎有一個東西壓在我的身上。
我隱隱感覺,一個黑影此刻在距離我的臉近在咫尺的地方,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想要叫醒男友,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是鬼壓床!!
林美美來找我了!
我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臉頰感到一陣發(fā)癢。
床頭燈突然自己亮了,我看到了垂直而下的長發(fā)...
和一雙無神且血紅的眼睛!!
02
我的尖叫聲打破了別墅的寧靜,甚至驚動了窗外的老鴉。
男友嚇得猛然坐起,一把摟住了我。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就在這時,驚魂未定的我看清了一旁的人。
剛才的我有多害怕,現(xiàn)在就有多生氣。
“周婷,你神經(jīng)病吧,大半夜的想要嚇?biāo)牢遥浚 ?/p>
她沒有理會我的怒罵,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眼睛十分不安的看向四周。
“我在冰箱里....看見了一個東西!!”
“什么東西?”
“一顆人頭!!!”
說完這句話,她拼命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太陽穴處的青筋根根凸起。
人頭?
我和男友對視了一眼,無可奈何地?fù)u了搖頭。
周婷確實(shí)在演藝圈紅了兩年,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氣了。
因?yàn)槌惺懿涣司薮蟮穆洳睿木癯霈F(xiàn)了一些問題,時常看到幻覺。
這些事,都是爆炸頭告訴我的。
爆炸頭本名叫吳天,是周婷的第三任男友,也是一個圈外人,他這個人的氣質(zhì)其實(shí)還算不錯,屬于男人味很足的痞子長相,但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燙了一個亂如雞窩的爆炸頭,將整個人襯托得不倫不類的。
“吳天呢,她沒陪你一起睡么?”
“吳天...他不知道去哪了,其他人的房間都上了鎖...只有你倆的房間沒有,我...我實(shí)在是太害怕了,就只能來這里了...”
都這么晚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能去哪呢?
男友在意的東西和我截然不同,他打了一個哈欠,小聲抱怨道。
“我記得鎖門了啊,真倒霉....”
周婷的一只手死死的抓著洋娃娃,情緒愈發(fā)的激動。
“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有一個人頭,被血染成了紅色,一直在瞪著我啊!”
我輕輕嘆了口氣。
“我扶你回房間吧,吳天找不到你一定會著急的。”
“我不要!!”
她尖叫著,一把打開了我的手臂,眼神中充滿了幽怨。
“你不相信我,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男友湊到了我的耳邊。
“看來不陪她去看看的話,我們后半夜就別想睡覺了。”
我只好輕撫著她的后背。
“我相信你說的,我們跟你一起去看看,可以么?”
話雖這么說,我和男友還是先來到了她的房間。
看著呈現(xiàn)大字型睡姿,在床上打著呼嚕的爆炸頭,我轉(zhuǎn)頭看向周婷。
“看吧,你男友睡得好好的。”
看來她的精神疾病,比我想象中要嚴(yán)重許多。
爆炸頭被我的話語吵醒,睡眼稀松的看向床邊。
“是你們啊....她是不是吵你們睡覺了?”
男友搶過了話頭。
“她非說冰箱里有個人頭,還說你大半夜失蹤了。”
“我怎么可能會失蹤呢....這件事怪我,睡覺前忘記讓她吃藥了...”
爆炸頭嘴里嘟囔著,開始翻找起包里的藥物。
不一會,他手里就多出了一把花花綠綠的膠囊和藥片,硬塞進(jìn)周婷嘴里。
周婷將那些藥片全部吐出,發(fā)出尖銳的叫喊。
“我真的看到了,我沒有犯病!”
“那個人頭里面還有腦漿,順著眼珠子流出來,流得到處都是!!”
爆炸頭的房間位于別墅的中心,周婷這一喊,將其余房間里的人全部吵醒。
他們很快圍了過來,向我和男友詢問著情況。
周婷的女助理也從房間走出,她輕輕的拍打著周婷后背,動作和語氣十分嫻熟。
“婷姐,吃藥吧,吃了藥才能有戲拍,才不會看到那些幻覺。”
“我不要你管!!”
周婷惡狠狠的將她推到一邊,依舊在叫喊著瘋言瘋語。
跟我同一屆的胖子突然開了口。
“她非說冰箱里有人頭,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他扔下我們,頭也不回下了樓。
“你們也下樓看看吧,我和天哥收拾一下她吐出來的東西。”
聽到女助理的話,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和其他人一樣跟了過去。
下樓的過程中,一名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嫵媚氣息的女人和我并肩,她將滑落的睡裙肩帶緩緩拉起,嘴里還不停的抱怨著。
“明明精神都出問題了,還非要跟來,害的大家都不得安生!”
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她叫王嬌,在大學(xué)的時候一直是周婷的小跟班,周婷畢業(yè)后更是為周婷鞍前馬后,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周婷的正牌助理,她最后成功結(jié)識了一名圈里的投資人,幾年后二人離了婚,她分得了一大筆財(cái)產(chǎn),過起了衣食無憂的自在日子。
我一直對她沒什么好感,在我看來她就是典型的利己主義者,那場離婚也在她的計(jì)劃之中。
總之,王嬌和周婷的關(guān)系有些微妙。
胖子一直走在最前面,不知不覺已經(jīng)來到了冰箱跟前。
我看見他打開柜門,身子抖了一下,像是看到十分可怕的東西一樣,向后退了好幾步。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整棟別墅,只能聽到周婷凄厲的哭泣聲。
03
胖子肥大的身軀遮住了所有人直視冰箱的視線,他一時半會沒吱聲,因此我們只能猜測。
王嬌攏了攏睡裙,聲音有些微微發(fā)顫。
“不會真的有吧?”
男友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尋常,緊緊摟住了我的肩膀。
在發(fā)出一聲慘叫后,胖子猛然轉(zhuǎn)過了頭。
“哈哈哈,我逗你們玩呢,哪有什么人頭啊,都洗洗睡吧啊!”
他側(cè)過身子,看著冰箱里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雞尾酒和水果罐頭,我松了口氣。
而王嬌哼唧了一聲,追打著胖子。
胖子十分受用的躲閃著,倆人嬉笑著邁上了臺階。
周婷一只手拽了拽我的衣角,另一只手朝著冰箱下層指了指。
我領(lǐng)會了她的意思,同時也露出無奈的神情。
“我說,冷凍室還沒看吧?”
二人停止了打鬧,王嬌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你再去看一眼唄。”
“去就去,反正今天晚上也睡不著了!”
胖子擼起袖子,快步走下了臺階。
冷凍室第一層,里面放著一些蔬菜,沒什么特別的。
第二層只有一些冰碴,空空如也。
第三層,也是最后一層,他看到了一個東西,轉(zhuǎn)頭對我們說道。
“這里有個紅色的袋子,里面不知道放的什么玩意!”
男友湊近了冰箱,將手感冰涼的袋子拿了出來,放在了一樓客廳的桌子上。
袋子不透明,但形狀倒是十分明顯。
圓的,大小和人頭相仿。
我們幾個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解開袋子。
王嬌給胖子拋了一個風(fēng)情萬種的白眼。
“你去呀。”
胖子十分僵硬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深吸一口氣后,猛然將袋口撕開。
這是一個白色的豬頭,耳朵、眼睛、鼻子全部不見了蹤影。
它的嘴微微張開,舌頭伸出半截,仿佛在嘲笑我們的大驚小怪。
王嬌的神態(tài)徹底放松了下來。
“我就知道,傻子的話不能信!”
此刻的我心中卻泛起了幾分困惑。
這種紅色袋子應(yīng)該早就被政府禁止了,說是工業(yè)染料會污染食物。
為什么還要將豬頭存放在這里呢?
周婷不知什么時候停止了哭泣,她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捏住了我的肩膀,并且抵住了我的額頭,我清楚的看到,她整過容的眼角呈現(xiàn)出詭異的下垂,滿是血絲的眼珠子幾乎快要從眼眶里滑出,直勾勾的看著我。
“她是來找我們每一個人的,我們所有人都會遭到報應(yīng)的,哈哈哈哈哈!!”
我的脊背感到了強(qiáng)烈的涼意,在不知不覺中攥緊了拳頭。
周婷的嘴角泛起一絲古怪的笑容。
“我能看到她,她的下巴長著一顆美人痣!!”
我一把掙脫了周婷的束縛,躲在了男友身后,同時看向一旁的王嬌和胖子。
王嬌的雙腿微微發(fā)抖,胖子在不停的擦去后腦勺的汗珠。
男友一臉不解的看著懷里的我。
“她指的是誰?”
是啊,她指的是誰呢?
她指的到底是誰!!
我努力克制著內(nèi)心的恐懼,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
“不知道,她應(yīng)該又在說胡話了。”
周婷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隨后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
她拽起胖子的衣領(lǐng),目光看向身邊的王嬌,一臉的猙獰。
“你們呢,你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胖子用力將周婷推向一邊,和王嬌一樣,他沒有吭聲。
男友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沖著二樓叫喊起來。
“你們快點(diǎn)下來吧,她現(xiàn)在需要休息!”
于是爆炸頭和助理十分默契的一左一右,將周婷強(qiáng)行帶回了房間。
四周安靜下來后,男友卻沒有上樓的意思。
“要不,我們還是看一眼監(jiān)控吧。”
王嬌的桃花眼瞪得滾圓。
“什么?你愿意相信一個傻子的話,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我不相信她,但為了讓大伙徹底安心,看一下也沒什么。”
周婷的胡鬧讓胖子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他看了我一眼,默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男友帶路,我跟在男友身后,隊(duì)伍最后是王嬌和胖子,四人先后走進(jìn)了監(jiān)控室。
男友調(diào)出了晚上十點(diǎn)到凌晨兩點(diǎn)這個時間段的錄像。
十分鐘過去了,并沒有看到什么異常,于是男友啟動了多倍速播放。
錄像時間很快來到了十二點(diǎn),一樓大廳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是周婷,她大概是餓了,在冰箱里翻找著食物。
打開冷凍室的一瞬間,她嚇得癱坐在地上,身體劇烈地起伏著。
很快,她大張著嘴巴,連滾帶爬地上了樓。
男友暫停了錄像。
“她當(dāng)時應(yīng)該在尖叫,有人聽到么?”
我們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我在做噩夢,而他們都睡得很香。
可是她到底是怎么進(jìn)來的,我和男友都記得睡前是鎖了門的啊?
王嬌露出不屑的神情。
“看一個瘋子表演,你現(xiàn)在是在浪費(fèi)我的時間。”
但很快,她的神態(tài)凝固了。
監(jiān)控里閃過了一道黑影,速度極快,讓人根本來不及分辨。
男友將播放速度減慢,但依舊看不清那個東西的全貌。
王嬌有些緊張。
“那難道是...人?”
我緊鎖眉頭,人會有那么快的速度么?
突然,錄像中出現(xiàn)了雪花白點(diǎn),很快又恢復(fù)如初。
下一秒,我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一個披頭散發(fā)且身穿紅裙的女人,出現(xiàn)在一樓大廳。
像是察覺到攝像頭的存在,她緩緩地轉(zhuǎn)頭看向這邊。
突然,她的臉占據(jù)了整個屏幕!!
這是一張陰深駭人的臉,嘴角的裂縫一直延伸到脖頸后方,慘白的眼珠子里淌出黑白相間的液體,眉毛中間有一個漆黑的血洞,血洞周圍爬滿了黃色的蛆蟲。
除此之外....
她的下巴上,還有一顆美人痣!!!
胖子嚇得大叫了一聲,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板上。
與此同時,我眼前一黑。
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停電!!
身邊傳來了歇斯底里的尖叫聲,是王嬌發(fā)出的。
男友不假思索的摟住了我,利用手機(jī)的光亮看向昏暗的四周。
黃豆般大小的汗珠順著脖頸緩緩流下,我此刻只想將頭埋得更深一點(diǎn)。
黑暗中,我再次聽到了王嬌的聲音。
“是她,她來找我們了,周婷說的都是真的!!!”
“你們口中的那個她,難道指的是林美美?”
04
事已至此,我只得開口承認(rèn)。
“是的....”
“她是怎么死的?”
“因?yàn)橐黄?..意外。”
胖子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用力將我和男友分開,嘴里罵罵咧咧的。
“他媽的,老子不信邪,這一定是早就設(shè)定好的惡作劇,有人在算計(jì)我們!”
“你覺得是誰?”
“那還用說嘛,肯定是麻子干的,這小子一天天都沒個正形!”
他口中的麻子,是這棟別墅的主人,也是本次同學(xué)聚會的發(fā)起者。
在來到這里之前,我不知道麻子居然這么有錢。
我隨即意識到一件事。
麻子自從送我們上山,又下山接其他人之后,一直都沒回來。
王嬌神情古怪的瞥了胖子一眼,像是要說什么。
但她的嘴唇只是蠕動了一下,便被突如其來的慘叫聲打斷。
是二樓傳來的!!!
當(dāng)我們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地上,嘴里發(fā)出語無倫次的呻吟。
我們順著她的視線緩緩看去...
窗外雷聲大作,周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由于嘴巴的過度張開,原本高挺的鼻梁呈現(xiàn)怪異的扭曲,她的眼睛依舊睜開著,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東西。
男友將食指放到周婷的鼻子下方,臉色瞬間鐵青。
“她...死了。”
我打了一個寒顫。
周婷看樣子連呼救聲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她是被活活嚇?biāo)赖模。?/p>
身后傳來王嬌恐懼的叫喊。
“啊,快看,你們快看!!!!”
我們順著她的手指,看到了周婷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個洋娃娃。
粗略一看,似乎和之前沒有什么兩樣...
但我很快發(fā)現(xiàn),那個洋娃娃的下巴,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顆美人痣!!
王嬌嚇得泣不成聲。
“林美美,她真的回來了,嗚嗚嗚....”
“別哭了!!”
男友很少發(fā)火,眼前的一切已然讓他十分煩躁,隨后他看了一眼被嚇傻的胖子。
“事已至此,報警吧。”
胖子拿出手機(jī)的瞬間,我猛然想到了一個人。
“話說,爆炸頭哪去了?”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搖了搖頭。
胖子此時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真倒霉,手機(jī)沒信號。”
我心中一沉。
先是奇怪的錄像,然后又突然停電,現(xiàn)在信號又被阻斷...
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人為?
王嬌拼命搖晃著胖子的胳膊。
“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胖子不為所動。
“我們換個房間試一試,說不定就有信號了。”
胖子和王嬌離開后,男友看向瑟瑟發(fā)抖的助理。
“你應(yīng)該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周婷尸體的人吧?”
“是的...我花了很多時間才讓婷姐冷靜了下來,隨后我?guī)退w好被子,回到了自己房間,剛剛醞釀出幾分睡意,就聽到了一聲慘叫,出來一看,婷姐她.....”
“你走進(jìn)周婷房間的時候,爆炸頭在哪里?”
“不知道,當(dāng)時除了婷姐,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
說到這里,助手早已泣不成聲。
我問男友。
“難道爆炸頭發(fā)現(xiàn)了兇手的行蹤,前去追趕了?”
男友回答。
“你說的有道理,但還有一種可能...”
“爆炸頭本人就是真正的兇手。”
助理突然抬起頭,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不可能,天哥和婷姐一直都十分恩愛,婷姐精神出現(xiàn)問題后,他一直不離不棄地守在婷姐身邊,這些我都看在眼里!”
我咬了一下嘴唇,沒有吱聲。
助理每天都待在周婷身邊,她的話確實(shí)有一定的說服力、
但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shí)。
周婷在福利院長大,依靠政府救助才考上了大學(xué),身邊一直都沒有任何親人。
周婷死后,她的財(cái)產(chǎn)就會順理成章的落到爆炸頭名下。
雖然周婷早已過氣,但在紅的那幾年里積累下的資產(chǎn),足夠爆炸頭吃一輩子了!
但不管怎么猜測,這事只有依靠警察才能見分曉,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離開這里。
于是我拽住男友的手臂。
“我們快走吧,待在這里太危險了!”
男友露出了一絲苦笑。
“你以為我不想么,可是我們怎么走?”
他說的沒錯,我們沒有任何交通工具,外面是漆黑的山林,還下著暴雨,隨時都有發(fā)生泥石流的可能,這個時候下山簡直是異想天開。
“可是,我們也不能在這里白白浪費(fèi)時間啊!”
“你忘了,山下還有人沒被接上來呢,他們聯(lián)系不上我們,一定會報警的。”
有道理啊!
看著表情堅(jiān)定的男友,我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些。
這時,樓下傳來了敲門聲。
難道是麻子回來了?
我很快否定了這一想法。
麻子有房門鑰匙,哪有進(jìn)自己家還要敲門的道理啊!
如果真的是他,門口肯定還站著一群人,就像我們剛來這里一樣,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別墅的豪華。
可現(xiàn)在,窗外除了雷聲和雨聲,什么都沒有。
我拽了拽男友的袖口。
“你聽到了么?”
他給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樓梯口。
敲門聲愈發(fā)清晰,我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
男友示意我站在原地不要動,他要趴在門縫處一探究竟。
吱拉——
門卻在這時,被推開了。
我和男友同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居然真的是麻子!
他手里拿著一根木棍,渾身沾滿了泥污,前腳剛邁進(jìn)屋,整個人便跌倒在地。
我和男友將他扶到沙發(fā)上,助理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
麻子氣喘吁吁的看著我們。
“報...報警!”
“嗯....試過了,沒信號。”
麻子瞬間漲紅了臉。
“他媽的,什么邪門事都讓老子碰上了!”
“為什么不開燈?”
“一小時前停電了。”
這句話說完話,男友努力摁住抓狂的麻子。
“你冷靜一下,我還沒去檢查配電室,說不定是電路下雨受潮了呢。”
“那你們呢,大半夜的站在大廳干嘛?”
我將現(xiàn)在的情況給麻子講述了一遍,并告訴他,眼下只有等待山下的人報警了。
他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接受了殘酷的事實(shí)。
隨后,麻子講出了他在這幾個小時里的遭遇。
在將我們送上山后,他和司機(jī)轉(zhuǎn)頭就去接下一批人,就像上山的時候一樣,他負(fù)責(zé)指路,司機(jī)負(fù)責(zé)轉(zhuǎn)動方向盤,走到半路的時候下起了雨,道路十分濕滑,司機(jī)轉(zhuǎn)彎的速度慢了一拍,車子先是撞上了樹干,隨后又不受控制地滑下了山坡。
他醒來看到的第一個東西,是司機(jī)的尸體。
“我剛從車子里爬出來,車子就爆炸了,隨身物品全沒了。”
“上山的距離遠(yuǎn)比下山要近,于是我一咬牙,冒著大雨一步一步的走到這里,先是敲了幾下門,見里面沒有動靜,我撿起了一根粗壯的木棍,使出渾身力氣撞了進(jìn)來,幸虧我還沒來得及修理門框,這門不夠結(jié)實(shí),反而幫了我一把。”
男友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試探性的問道。
“對了,房間里的監(jiān)控....”
“監(jiān)控?不是停電了么?”
“沒什么...”
看他的反應(yīng),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盡管又多了一名幫手,可我的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
既然錄像不是他所為,那到底是誰藏在幕后?
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噩夢中的場景。
難道真讓王嬌說對了?
這一切都是周婷的冤魂作祟?!
男友察覺到我的情緒,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別怕,世界上是沒有鬼的,再說了,我們又沒做什么虧心事。”
是嗎.....
可我怎么越來越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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