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shù)貢r間4月21日夜,中國著名鋼琴家李云迪在維也納金色大廳奏響《黃河頌》。維也納不過是他歐巡的其中一站,《黃河頌》只是他安可的其中一首,但場面卻十分帶感,可謂:琴聲、掌聲、啜泣聲,聲聲入耳!
琴聲
李云迪從去年10月開始就正式復(fù)出巡演,曲目是莫扎特K310、K331、K475、K457。他在他的新專輯視頻中,這樣描述:
“對很多人來說,莫扎特的音樂是天真、快樂、純潔,但對我來說,是關(guān)于人生和許多人性化的感悟。音樂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它敏感而深邃,一開始是黑暗的,帶著許多疑問。但同時,莫扎特的音樂也充滿了希望?!?br/>
所以,李云迪的莫扎特不是少年人的莫扎特,而是在經(jīng)歷了人生的歡樂、大眾的追捧,欣欣向榮后又被命運折磨,飽受打擊和磨礪后的更加成熟的莫扎特。這或許就是莫扎特的音樂真正的意境,也是李云迪想要表達(dá)的莫扎特。
無怪乎,在弗萊堡首演的時候,白發(fā)蒼蒼的歐洲老太太,一邊聽李云迪的演奏,一邊抹眼淚。她大概是受到了感染,在李云迪的指尖回顧了自己的人生。
而《黃河頌》更是中國人的樂曲,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屈不撓的基因。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鄉(xiāng)音是最好的精神慰問品。想起那一年,霍洛維茨回到闊別已久的莫斯科,演奏舒曼的《夢幻曲》。那深沉的基調(diào),濃得化不開的思緒,讓無數(shù)在場聽眾潸然淚下。
時間、空間、人、事、物都可以改變,而記憶永存,內(nèi)心的情感,永存。
《夢幻曲》還有一個名字叫“童年”。
掌聲
4月21日的金色大廳,因為有李云迪的琴聲,所以換來了千名觀眾的掌聲和歡呼聲。
視頻中,李云迪返場,掌聲雷動,據(jù)現(xiàn)場樂迷的反饋,其實上半場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雷動過一次又一次了?!袄钤频夏愫冒?!”、“Bravo、Bravo!”不絕于耳。
女生們顧不得矜持,男生們扯著嗓子,年老的一邊鼓掌,一邊報以“姨母笑”。一樓的起立,二樓的扒欄桿。坐得近的,伸胳膊獻(xiàn)花;坐的遠(yuǎn)的,探著身子調(diào)節(jié)焦距。場面之熱烈,滿屏傾瀉、溢屏而出。
向來靦腆的李云迪,只能用微笑報以感謝,嘴里似乎念念有詞,不知道是不是在說“謝謝”。鮮花多到他拿不下,不得不接過來放在地上,在經(jīng)歷了N次“深蹲運動”后,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當(dāng)然不是金色大廳才有的待遇。
早在弗萊堡,熱情的觀眾在李云迪安可完畢以后,掌聲和歡呼還起碼持續(xù)了3分鐘。再往前,在去年的悉尼,2000多名觀眾,在李云迪謝幕、返場、安可,甚至,折返拿走遺忘在鋼琴上的鮮花時都報以熱烈的掌聲。有樂迷甚至用李云迪來來回回的步履,鞠躬、落座、起身,用純粹的掌聲和歡呼聲剪了一個三分多鐘的視頻。
此情此景,我仿佛又看到了當(dāng)年國內(nèi)媒體報道中的李云迪:中國著名鋼琴家李云迪,在國外受到了長達(dá)十分鐘的掌聲。肖賽現(xiàn)場,李云迪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后,遲遲不肯離去的觀眾和破例起身為一個十八歲的選手鼓掌的評委。當(dāng)然,還有那個傲嬌的“小王子”在自己的微博上這樣寫道:“昨晚慕尼黑演出結(jié)束!巴伐利亞的觀眾很專業(yè)很冷靜,但是謝了10次幕~”
啜泣聲
是的,從歐巡第一場開始,就有觀眾哭了,昨天的金廳尤甚。
李云迪說:
“在莫扎特的音樂之后,我將演繹一首中國樂曲——《黃河》。這首曲子屬于我們每一個中國人。讓我們在這首樂曲中一起感受炎黃子孫在困境中對祖國的熱愛,和對光明未來的期待。我相信這是首偉大的作品,深刻而感動?!?br/>
根據(jù)現(xiàn)場樂迷的反饋,當(dāng)時啜泣聲此起彼伏,在網(wǎng)上傳播的視頻中,更有樂迷泣不成聲。
我是這么來理解這些哭泣和感動的。
人在異鄉(xiāng),在逐漸習(xí)慣了歐洲的空曠和冷靜,突然聽到來自中國的聲音,所有的情緒一涌而上,情難自禁。
人離鄉(xiāng)賤,華人在異國他鄉(xiāng),或許只有拼搏成一個個非常優(yōu)秀的個體,才能更好地融入那個本不屬于自己的主體?!饵S河》則是最能代表中國人在艱難苦困中,不斷奮進(jìn),不屈不撓,頑強求生的精神的一首樂曲。
當(dāng)然,這些啜泣聲中,還因為演奏者是李云迪。
這3年來,李云迪自身不也是在艱難苦困中苦苦求生?從天之驕子、高嶺之花,一下子跌落泥潭,被加以“自作孽、不可活”的判詞。好一張“中國名片”,卻不得不流落異鄉(xiāng),經(jīng)歷人情冷暖,人生的大起大落不過如此。而他的樂迷思之、念之、盼之,最后不得不千里奔赴,當(dāng)然,感同身受。
而他在如受黥刑、游街示眾后,愣是一聲不吭,默默觸底反彈,以涅槃之勢回歸。更難得的是,他的眼神依然純真,他的笑容依然使人如沐春風(fēng),他依然對他的祖國有最深沉的愛,仿佛這幾年加諸他身上的都不曾發(fā)生。
從南半球的春天到北半球的春天,他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都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可誰又曾想,他是如何獨自熬過了最寒冷的冬天。沒有所謂的“黑化逆襲”,不曾見眼角眉梢勾畫的印記,他只是說了一句:“現(xiàn)在,我更懂成年人的音樂了~”
據(jù)說,金廳散場后,男女老少、中國迷妹和歐洲大個子男,幾十號人一起在凌晨的維也納街頭,追了他三條街,要簽名、要合影,送禮物、送祝福。這是古典音樂圈不曾有,也難以復(fù)制的“活久見”。這是李云迪的魅力,也或許是李云迪的“不幸”,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懷璧其罪。
去年澳巡的時候,據(jù)主辦方說,后期可能會安排北美;今年,歐巡的視頻里,李云迪提到了自己后續(xù)的安排,清晰地吐出一個詞——Asia。只是不知道這個“Asia”,包不包括中國,或者是中國大陸。如果包括,那是何時,又將是什么樣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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