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哥把我們的愛愛視頻發到了網上。
一夜之間,我的賬號漲了五萬粉。
我借著這股流量,開直播、賣貨。
對于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充耳不聞。
前夫哥惱羞成怒:“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1
“溥詩,你今天要是敢分手,我就把你的視頻發出去!”
殷西揚著手里的手機,一字一頓地警告我。
“你發唄,誰怕誰啊!”
我抬了抬頭,白了他一眼,身高比不過,嗓門還比不過嗎!
就算發出去丟人的也不是我,老娘身材那么好,放在國產區里不得爆火。
“好好好,你說的啊!”
殷西放完狠話,似乎想到什么,冷笑了一聲。
笑毛啊!
該說不說,殷西的執行力果然驚人。
夜晚我剛躺下,手機就響個不停。
我一看,我的賬號下面全是買賣視頻的。
還有人直接私信我,問我要視頻。
“不好意思呢親親,我沒有哦!”
發完直接拉黑。
短短半個小時,我已經漲了五千個粉絲了。
嘖嘖嘖,這么多水軍,殷西是真有錢。
我沒再理會網上那些評論,手機一關機,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詩詩,你沒事吧?”
一大早,我的好姐妹慕葉提著水果和小蛋糕來看我。
“我能有什么事呀,也不看看我是誰!”
“共產黨的接班人怎么能倒下呢!”
我坐在床上吃著小蛋糕,捋了捋毛躁的頭發。
慕葉小心翼翼:“詩詩,要不咱們報警吧,不能讓視頻繼續傳播了,那個渣男太不是人了……”
慕葉看了看我,聲音越來越小。
我往她嘴里塞了一個洗好的草莓:“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視頻里面的我多好看吶,隨便他們看。”
慕葉還想說什么,被我搶先一步打斷。
“放心啦!我有分寸!”
她還要去工作,沒有陪我待多久。
慕葉前腳剛走,后腳殷西就來敲我的門。
“你只要同意咱倆復合,我立馬聯系人全網刪除視頻,保證不留一點痕跡。”
殷西透過門縫往屋里喊。
“復合你媽。”
我打開門,把吃剩的小蛋糕扔在他身上。
“溥!詩!”
殷西咬牙切齒,死死地瞪著我。
“我在!”
我笑了笑,隨手關門,上鎖。
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物業嗎?有人要殺我,我好怕怕呀。”
“7棟502。”
“你們快來哦,我怕神經病咬我。”
掛斷。
這年頭,神經病太多了,太嚇人了。
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隨后登錄了我的短視頻賬號。
好家伙,一夜之間漲了五萬粉。
潑天的富貴終于輪到我了。
俗話說得好,黑紅也是紅。
我看了一眼私信,夾雜著污言碎語的列表,還有幾個MCN機構也聯系我了。
你們也真是餓了。
我隨著官方的指引,一步步開通了直播帶貨權限。
又去幾個大直播間摘抄了幾段直播話術。
聯系了幾個商家寄了些樣品給我。
大功告成。
三天后,我如期開始了我的直播帶貨生涯。
晚八點,我開啟了自己的首場直播。
我看著直播間右上角跳動的數字,蹭蹭蹭漲到了一萬人。
小黃車的商品沒一會就賣斷貨了。
“你怎么做到的啊!”
被我請過來當臨時助理的慕葉些許吃驚。
我閉著眼搖頭晃腦:“天機不可泄露。”
慕葉拿起我桌子上的手辦,在手里玩弄。
“你說,我要是一不小心手滑?”
我直接滑跪。
“我在直播間說,只要賣斷貨,就給他們講八卦。”
“沒想到他們購買力這么猛,不到一小時就賣完了。”
慕葉挑了挑眉,放下了我的孩子。
我心疼地抱起逃離慕葉魔爪的手辦,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嗚嗚嗚。
2
次日晚,我再次開啟了直播。
不過這次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直播間多了很多水軍。
有的說我腳踏兩只船。
有的說我勾搭男朋友的兄弟。
更有甚者,說我從小就是賣的。
網暴果然可怕。
即使我一直解釋這些我都沒做。
但一人難敵眾口。
我在正義使者的舉報下,封號七天。
封號的這些日子里,我接到了任教學校的通知。
我申請支教的請求獲批了。
辦公室里。
“詩詩啊,你可以撤銷申請的,這些日子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年級主任拿著我的申請書,遞給我。
“不用的李老師,我已經適應了外界的干擾,不會打斷我去支教的計劃。”
我沒有接。
李老師嘆了口氣,給我的申請書上蓋了章。
出來后,門里傳來聲音:“可惜了這么好的姑娘。”
可惜嗎?
我從知名師范大學畢業。
直聘到我曾經的母校。
和曾經的老師成了同事。
又因夢想申請支教山區。
得到了學校的特批。
我的人生已經比很多人順利了。
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可悲。
只不過遇到了渣男而已,又不是天塌了。
校園里。
我又遇到了殷西。
碼垛,這神經病陰魂不散。
“別跑嘛,好歹男女朋友一場,聊聊天吧!”
殷西攔住我的去路。
拉著我走向教學樓。
可惡,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早就把你千刀萬剮了!
此時正值暑假,校園內只有零零星星幾人。
“還記得嗎?我高中就坐在你后面。”
殷西透過窗戶望向落灰的座位,眼里流露出絲絲溫情。
“不記得。”
逼逼賴賴,老娘沒空聽你回憶!
殷西突然禁錮住我的胳膊,逼我跟他對視。
“你為什么……為什么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那么愛你……”
我聽到這話笑出了聲。
“深情哥,還演呢?”我毫不留情。
“你都把咱倆愛愛的視頻發網上了,你說愛我不覺得膈應嗎?”
我想,應該沒有一個男人愿意別的男人看光自己的女朋友。
“我只是……想讓你回到我身邊……”
殷西低了低頭,臉頰滑落一滴淚水。
曾經,我們又何嘗不相愛呢?
高考完后你就迫不及待和我表白。
你說你暗戀我整整三年。
我拒絕了你。
于是你以高我五十分的成績和我來到了同一所大學。
你媽媽告訴我后,我覺得我像個罪人。
你說你要考雅思,你要到國外留學。
我很開心。
也怕耽誤你學習。
就越來越疏遠你。
整整四年。
你每天都向我告白。
我卻一直都不敢回應。
直到你接到錄取通知書。
我才對這段關系點了頭。
3
可是世事無常。
就在你出國的前一天晚上。
我發現了你隱藏相冊里的照片。
整整六十七個。
大學四年你約過六十七個。
有學生妹、有少婦、還有男的……
你把這些人分門別類,甚至床上的細節都留了備注。
你從浴室出來笑著問我怎么了。
瞄到手機屏幕的你徑直跪下。
“寶寶你聽我解釋,這些不是我約的,是我兄弟發我的照片。”
“我兄弟,就是挺會打籃球那個。”
殷西殷切地看著我,見我不說話急得快哭出來了。
我走得很決絕。
醫院里,直到拿到檢查單我才松了口氣。
還好,沒染上病。
那天后,你放棄了去國外留學的機會。
你媽媽知道后希望我去勸勸你。
她不想她的兒子就這么一蹶不振。
我勸了,但你以復合要挾我。
我覺得你瘋了。
之后,繼承了你的家業。
你媽氣急敗壞,對我張口就罵。
說我是個禍害。
害你不能去留學,害你斷送前程。
你兒子不想去關我屁事!
我回過神。
掙開束縛。
“我們不是一路人,你別再糾纏我了。”
我急匆匆離開了。
回到小區,門口用紅漆噴出兩個大字:“婊子。”
周圍還有零零散散的一些臟話。
“去死吧!”
“滾出小區!”
看來我都火到家喻戶曉了呢。
撥出電話,物業急匆匆趕來。
“很抱歉,女士,發生這樣的事我們也很抱歉。”
“您放心,今晚之前肯定清理干凈!”
我也不是為難人的主兒,應了聲就關門了。
隔著防盜門,外面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我的耳朵里:“真騷。”
是剛才來的物業負責人。
我虛脫般窩在床上,看來這里不能待了。
聯系了慕葉,打算明天就搬過去。
【好!我明天去幫你一起搬家!】
得到回答,我緩緩睡去。
夢里,我似乎感覺什么東西鉆我被窩。
可是我太困了,就算是鬼也懶得起床了。
清晨,叫醒我的是一陣陣飯香。
好香,太陽灑在臉上也好溫暖。
這么美好,是天堂嗎?
我睜開眼,適應了陽光。
媽媽掂著一個小桌子進來。
“乖乖,醒了呀!我去把飯菜端過來,媽媽今天親自下廚,你可得吃完啊!”
媽媽笑著替我擺好桌子,一趟又一趟端進來飯菜。
爸爸這時也提著水果回來。
笑呵呵地給我削蘋果。
“乖女兒,爸爸媽媽已經處理好了,寶貝女兒以后不會有煩心事咯。”
我這一天仿佛做夢一般。
直到下午在機場送別爸媽才緩過來。
“我和你爸準備去北極,已經規劃好路線了。”
登機口,我媽拉著手和我道別。
我嗔怪道:“我又成留守兒童了,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呀!”
倆人立馬圍過來哄我。
爸媽的愛情是我羨慕不來的。
就因為我媽說想去環游世界。
我爸就果斷辭職,陪我媽踏上了世界之旅。
至今,他們已經走過了二十多個國家。
每到一處,就會和我發合照。
美其名曰,“報備。”
我看吶!就是秀恩愛!
飛機起飛后,我才明白他們為何專門跑回來一趟。
殷西因傳播色情、散布謠言被拘留15日。
慕葉幫我搬完家后,又陪我去了監獄。
監獄內,殷西穿著囚服坐在我面前。
他的頭發梳的發亮,臉上看不出一絲窘迫。
該說不說,他一向很注重形象管理。
“看到我這副樣子,你開心了?”
殷西抬了抬手上的銀鐲子。
“別再針對我了,不想互相傷害了。”
我抬眼看著他。
殷西冷笑了一聲。
“你現在的樣子真讓人惡心,跟個婊子似的。”說著向我吐了口唾沫。
可惜有玻璃隔著。
“等我出去我弄死你。”
“好,我奉陪到底。”
出來后慕葉一直挽著我的胳膊。
“嘻嘻!我沒事的!”
我給她做了個鬼臉。
4
九月的大山熱得緊。
我下了火車就直奔小學。
來之前慕葉給我送行,哭的跟個淚人似的。
“你這小身板,受不了就回來吧!”
我握了握拳:“我肯定可以的。”
山路并不好走,剛換的運動鞋沾上了不少泥巴。
不少路人熱情地跟我打招呼。
“姑娘是來教學生的吧!”
“誒呦,好姑娘,我們這山窩窩委屈姑娘了。”
還有大叔專門從家里開出來三輪車送我。
我把行李放在車簍里:“謝謝大叔。”
大叔往車簍搬了個凳子:“不用不用,我們還得謝謝您嘞。”
“我們這窮山溝,嚇跑了好幾位老師了。”
“沒想到,還有老師來這兒。”
我陪了笑。
來之前就聽說這里是方圓幾百里最窮的山溝。
盡管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巨大的落差還是讓我不太適應。
我到學校后整理了自己的住處。
是由教室隔開分成的老師宿舍。
沒有配備浴室,只能去學生家里面洗。
既來之,則安之。
我很快熟悉了這里的生活。
也開始了學生們的課程。
只有我一個老師,語文老師數學老師都是我。
“老師,三年級不是該學習英語了嗎?”
課后,一個學生紅著臉問我。
“小乖想學嗎?”
我揉了揉他的臉。
涼涼的,有些粗糙。
“想!”
一同回答我的還有其他學生。
那天,我教給了他們一個單詞:“love。”
“愛”是全世界的通用語言。
晚上,我又開啟了直播。
并掛起了為貧困山區捐款的鏈接。
“鏈接一眼假,肯定是她用來圈錢的!”
“就是就是,還說自己是人民教師,別來沾邊OK?”
“怎么是沒錢花了嗎?陪哥一晚,哥給你一萬。”
“哎!說陪的那個不要太惡心。”
一晚上,沒有等來一筆捐款。
第二天,我換上了吊帶,穿上短裙,調了一個流行音樂。
“不是吧,熱舞!!”
“我滴媽,好看愛看天天看!”
我從小學習跳舞,流行舞自然不在話下。
還得是擦邊舞才能留住人。
我看著直播間的十萬人,以及時不時飄過的嘉年華。
心中莫名的開心。
即便彈幕時不時飄過水軍的詆毀,也影響不了榜一刷禮物的速度。
“謝謝榜一大哥!祝大哥財源滾滾!”
一晚上,我賺了五萬塊錢。
看著賬戶里的數字,不禁有些心動。
雖然我家不窮吧,但是一天賺五萬確實有些難度。
放學,我去山上溜達。
這里雖然窮困,但是風景挺好的。
山上的微風撩動著我的裙擺。
我的眼突然被晃了一下。
這光,好像是閃光燈。
遠處草叢里,露出的一只腳縮了回去。
付費截斷
我隨手撿起石子砸了一下。
那個人跑了。
我認得他,是山村里的王光棍。
我不敢久待,從另一條小路下了山。
直播結束,我收拾屋子。
一向警惕的我總感覺有什么在看著我。
我拿了一個趁手的木棍,關了燈,躺在床上。
外面的蟬聲滋滋作響。
宿舍是木門,僅有一個橫木條。
黑暗中,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我感覺黑暗中的人離我越來越近。
我扛起木棍就打上去。
那人嗷嗷叫。
不一會,村里來人了,同行的還有幾個學生。
“老師,真對不住啊……”
為首的村支書向我道歉。
他看著年紀不大,約莫是響應國家號召來的。
被綁在地上的王光棍一臉不服氣。
“她就是個婊子,你們也不怕她教壞你們娃!”
村民們低著頭,沒有吭聲。
末了,幾個學生家長幫我收拾完混亂的宿舍后,圍坐在我身旁。
“這些孩子都是苦命的娃,只有學習才能考出大山。”
“娃她媽跟別人跑了,娃他爸也出去打工了……”
“不怪孩他媽,是這小山村沒有養活人家姑娘的能力。”
他們無一人求證王光棍說的是否真實。
也許是怕我這唯一的老師也離開這里。
次日,家長們送了很多農產品給我。
我一一收下。
一同交給我的,還有那些娃娃的命運。
5
#舞蹈主播陪睡榜一視頻流出
#舞蹈主播明碼標價陪睡價格
幾個詞條接連被頂上熱搜。
“溥詩,我說過會弄死你!”
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短信。
不用想,肯定是殷西這個狗男人。
“里面的飯菜好吃嗎?要不要再體驗一次?”
發送完成,拉黑!
我估摸了日子,殷西已經拘留結束了。
這狗男人,就該一輩子在里面待著。
我點進去最熱的一個詞條。
營銷號繪聲繪色地講述了我是如何如何約榜一。
配的視頻是打了碼的我的直播片段。
額……怎么感覺打完碼有點色情……
我翻了幾條評論。
無一例外,都是罵我的,還有買賣小視頻的。
我加了他,付了錢。
畫面拍攝的角度很刁鉆。
明顯是偷拍的。
女主是我,男主嘛……是被打碼的殷西。
“你這資源也不保真啊……”
我發給小販。
【消息已被拒收。】
好好好,這樣玩。
伴隨著一片罵聲,我又開啟了直播。
“我沒看錯吧?還敢開直播!”
“想錢想瘋了吧!”
我沒搭理,繼續我的舞蹈。
在一眾詆毀中,一個神秘人騰空而出。
連送幾十個穿云箭干到了榜一。
“這個神秘人真是不挑……”
“大佬是不是沒看今天熱搜啊!”
“老板大氣!第一次看見這么壯觀的場景!”
直播間有詆毀的、有吃瓜的、也有猜測我和神秘人關系的……
網友的想象力挺豐富的。
到下播,我賺了十一萬多。
單單神秘人就貢獻了十萬的流水。
我點開私信對話框。
“老板,我這邊賣藝不賣身哦!”
已讀,不回。
我扯了下嘴角,關掉了手機。
那天后,我就再也沒有點開大佬的對話框。
也沒收到大佬的消息。
但他每天打卡般給我刷幾十個穿云箭。
大佬的心思真難猜。
一向作妖的殷西也安靜了不少。
沒再找我麻煩。
四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寒假來臨。
我坐火車回到了城市。
“嗚嗚嗚,你怎么這么滄桑啊!”
“你看你,都瘦了這么多!”
慕葉拎著我的行李,趁著等車的空隙委委屈屈地倚著我。
“老板!”
司機是個年輕的小伙子。
我在兩人之間來回觀察。
“你包養小白臉了?”
“去去去,我呀!賺錢了!”
我是不信的,直到慕葉把股份轉讓合同書擺在我面前。
“自從你上次說通過講八卦賣貨,我就著手準備了!”
“反響特別好!”
“跟我一起干吧!股份分你一半!”
我天,這哪是閨蜜啊!這簡直我的再生父母!
我抱著慕葉一把鼻涕一把淚,流的鼻涕全抹在慕葉的襯衫上。
“溥詩,你惡不惡心啊!”
“不惡心!”
6
“見個面?”
神秘人給我發來信息。
我愣神了幾秒,大佬怎么突然給我發消息。
我本想拒絕,但礙于他給我刷了幾百萬,所以答應了。
慕葉勸我不要去,怕我有什么不測。
我給她再三保證,我會保護好自己,并且在口袋里塞了一把刀。
她才放我離開。
路上,我在另一個平臺開啟了直播。
【約見榜一大哥】
如此吸引人的標題為我貢獻了不少流量。
人氣迅速攀升。
有人認出來了我。
就在彈幕里講我的“戰績”。
“真看不出來啊!這么好看的姑娘卻如此不自愛!”
“能拿自己的身體博流量也是無敵了。”
評論區你一句我一句,很快我已經成了人人唾棄的老鼠。
隨著夜幕的臨近,直播間人數更多了。
月黑風高夜。
誰也不知會發生什么,卻又期待會發生點什么。
我來到和神秘人約定的公園。
坐在長椅上等待。
手機支在長椅對面。
正好照著我的全身。
不久,一個男人闖入鏡頭。
我沒法看彈幕,不過據后來的營銷號報道。
那天晚上的直播人數突破了一百萬人。
也是這一百萬人,共同見證了我被殷西捅刀。
殷西將刀子送入我的腹部。
溫熱的鮮血在我手上蔓延開。
“我……我不是故意的……”
殷西松開了刀子,嚇得癱坐在地上。
我流血的模樣出現在直播間畫面上。
僅三秒,直播關閉,賬戶封號。
救護車到來,將我拉走,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
失血后頭很暈,卻又疼得清醒。
我漸漸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醫院。
爸爸媽媽圍著我忙活。
“為什么要傷害自己呢?你從未這么不理智過。”
“還好沒傷到要害!萬一真出點什么事怎么辦!”
“你還笑!”
媽媽皺著眉頭給我夾菜。
看來是瞞不住了。
殷西是我故意激怒的,刀子也是故意換了個玩具刀的殼子。
“不為什么,他該死而已。”我冷靜道。
媽媽拍了一下我爸的后背,氣呼呼扭過頭去。
爸爸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媽媽的袖子。
“老婆放心吧!我不會讓咱女兒受委屈的!”
媽媽哼了一聲,甩開爸爸的手。
女兒都躺醫院了,你們還在打情罵俏!
不行!一定要做親子鑒定!
慕葉得知我住院后,馬不停蹄跑來問我的罪。
“詩!詩!你怎么跟我保證的!”
慕葉臉都氣紅了。
蒙到眼睛的被子一把被慕葉掀開。
我訕訕地笑了笑。
醫院的飯很難吃,不過還好有爸媽和朋友陪。
僅僅半月,我的傷就好的差不多了。
出院的那天,我開啟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場直播。
7
經過那件事,網絡上一時間少了很多罵聲。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殷西被關押,沒法作妖了。
我穿著病號服,一臉素顏出現在鏡頭前。
“哈嘍,好久不見。”
身為惡性事件的當事人、受害者。
官方給我推了很多流量。
直播間人數居高不下。
那天,我從頭到尾講述了我和殷西之間發生的事。
直播間的彈幕也變成了支持我、心疼我一類的話。
“還好全網黑時我沒說話。【狗頭】”
“姐姐太慘了吧,遇人不淑啊……”
當我談到去山區支教,不少人去找我掛的山區捐款鏈接,紛紛獻上愛心。
下播后,我把賬戶里的錢全部提了出來。
將近一千萬。
打給了一個陌生賬戶。
并備注:【希望小學,開工吧!】
許久,對方發來短信。
【感謝您為孩子們做的一切。】
做完這一切,我關閉了賬號的直播權限。
換了個太陽的頭像。
做不了眾人的太陽,那就做自己的太陽。
一個月后,我對殷西提起了上訴。
殷西因故意傷人罪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溥詩!是你害我!”
殷西對我張牙舞爪,還好有獄警按著他。
“是你太蠢!”
我沒有逗留,直接離開。
事后,我從新聞上得知,殷西因貪污公款判處終身監禁。
【乖女兒,爸爸給你出氣了!】
爸爸的消息來得很是時候。
我就知道!爸爸媽媽還是愛我的!
8
春天,萬物復蘇。
我回到山區繼續我的教學生涯。
村支書陪著我一起去看希望小學的選址。
是山區里為數不多的一片平地。
“我替孩子們謝謝你!”
林平緩緩開口。
從開學至今,我已經聽了無數遍感謝的話。
我們坐在田地的壩上,聊人生、聊理想。
林平來這已經三年了。
他原以為只要自己為人民辦實事,就會帶領人們致富。
可惜現實很殘酷。
這里的青壯年早就出去打工了。
跟年過半百的人講發展沒用。
山區里,唯一能帶來希望的,就是正在成長的娃娃們。
即使再苦再難,也得把孩子們送出去。
我輕輕擦了擦林平臉頰上的淚痕。
“我們一起努力如何。”
我望著遠方的山脈,扭頭朝林平笑了笑。
建設期間,林平整天都來幫忙,也時不時給我帶些水果。
山里的老人們為我們創造獨處的條件。
想促成這段姻緣。
我也覺得林平確實是個好男人。
也并不反感老人們的游說。
但林平沒張嘴,我也不好主動提。
時隔半年,希望小學終于落地了。
優秀的宿舍條件留住了不少支教的老師。
我也從老師,轉變成了學校的校長。
任職時,母校的李老師也來和我道賀。
“可以呀!現在官都比我大了!”
李老師調侃道。
我把李老師請進屋:“哪有呀!我走到哪都是您的學生!”
山村里的人們給我送了一筐又一筐果蔬。
這次我沒敢要。
“收下就屬于貪污了!”
村民們沒有繼續要求,原路搬來的東西又搬回家去。
他們走后,我收到了郵差送來的兩封信。
一封是爸媽寄來的。
他們去了冰島,給我拍了很多照片。
媽媽笑得很開心。
另一封是殷西寄來的。
他說,他想見我。
信里懺悔了他做的所有錯事。
背面寫了一頁的對不起。
紙張上殘留著水痕。
是哭了嗎?
我淡淡的看著滿頁道歉。
對不起?晚了。
一整晚,我翻來覆去沒有睡著。
次日,我買了最早的火車票。
林平騎著摩托來送我。
“走這么早,什么事這么急?”
我回道:“去見前男友。”
林平沒有說話。
慕葉站在火車站出站口,舉著接機的牌子。
“電話里怎么回事,你真的要去見殷西?”
慕葉陪我坐在后座。
主駕上是慕葉的司機。
不過現在已經榮升為了男朋友。
我越看越不順眼。
他根本配不上慕葉好吧!
但我沒敢在她面前說。
“有些事情,也該說清了,是時候做個了斷了!”我擠出一個笑臉。
慕葉抱了抱我。
9
監獄內。
殷西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風采。
胡子留了很長,略顯邋遢。
剛見到我就淚流滿面。
說自己不該傷害我。
真可笑,該做的事一件不落,到頭來卻要求得原諒。
“對不起,詩詩。”
“我就是太愛你了,我不是真心想傷害你的。”
我皺了皺眉。
狗男人,直到現在還在裝深情。
我沒回話,殷西也知趣地沒有繼續追問。
“你是怎么知道榜一的神秘人就是我的?”
殷西換了個話題,又對著我生硬的笑了下。
還不如不笑。
和殷西認識了這么久,他的性格早就摸得透透的。
戀愛那會,只要我生氣,他就會開個新的賬號給我轉錢。
每轉一筆我就會拉黑他一個賬號。
但他依舊樂此不憊。
他的生活費有限,但對我從不吝嗇。
有次給我轉來的全部的生活費。
自己卻靠著朋友的接濟度日。
吃了好幾天泡面。
我知道后把他罵的好慘。
但他一直沒改。
殷西低頭輕笑了下:“原來這么多破綻啊……”
“可以多陪我一會兒嗎?我想多看看你。”
到底是心軟,我陪他待了一下午。
直到獄警催促我離開。
走之前。
殷西交代給我了一處房產。
讓我變現,錢留給我。
我拒絕。
我們已經分手這么久,拿他錢不合適。
“那可以幫我捐給山區的孩子嗎?”
殷西有些著急,手上的鐲子叮當作響。
我停下了腳步。
他總算干了一件好事。
出來后。
我遇見了殷西的父母。
我走小路想繞開他們,他們卻追了上來。
“詩詩,沒想到你能來看他……”
“我替殷西向你道歉,真的很對不起。”
對于他們的態度我很詫異,殷西的媽媽一向強勢,能對我道歉是我沒想到的。
我點了點頭,沒回話,因為我沒辦法原諒。
傷害過我的事不能“沒關系”。
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了我和榜一大哥“殷西”見面的那天。
我從長椅上站起,向殷西發泄著所有的委屈。
向他大吼大叫。
他不敢相信平時跟個沒事人的我,竟然恨著他這么久。
他傻眼了。
我一步步向他逼近。
手從兜里掏出了帶著玩具刀鞘的水果刀。
他一急,奪過刀子,把刀子插在了我的腹部。
我忍著疼痛擠出一個冷笑。
“你毀了我,我也要毀了你。”
我趴在他耳邊輕聲說。
真是可笑。
就因為我在視頻瘋傳的網上如魚得水,就可以忽略我受到的傷害嗎?
憑什么?
傷害就是傷害,再怎么修飾地天花亂墜也是犯罪!
回過神,我抬頭望了望太陽。
好刺眼。
臉頰不自覺劃過兩行清淚。
10
山區。
我拍了希望小學的照片發在了賬號上。
照片中,我穿著普普通通的襯衫和牛仔褲,同學生們一起合影。
手里拿著我的捐贈書。
與之前的擦邊視頻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一時間,又上了熱搜。
曾經被造謠的過往也拉了出來鞭笞。
出現了好幾個版本。
其中最火的就是:擦邊女賺錢只為建小學。
營銷號抓住熱度,又瘋狂營銷我被前男友背刺的過往。
當然少不了添油加醋。
我沒再管這些。
網絡上真真假假,又與我何關。
他們討論的只是網絡上的我。
與現實中的我有何關系。
手機一關網一斷,愛誰誰!
“詩詩,我要走了。”
林平被調回了城里。
這次專門來向我告別。
“詩詩,我喜歡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去?咱們會過上好的生活!”
“我會對你千倍萬倍的好。”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風和日麗。
連陽光都為林平鍍上金光。
“很抱歉。”
我拒絕了他。
也許,我們選擇的路不同。
他想回到大城市。
而我相反。
林平走的那天,我沒有去送行。
聽學生說,他三步一回頭。
往我住的學校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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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山里出了第一個大學生。
我坐在希望小學的花壇前。
越來越多的綠芽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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