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的雨,無外乎是瓢潑大雨、豆大的雨點、牛毛般細雨,但有個人說,只是下雨多無聊,什么都掉才熱鬧!于是,他讓世界下了一場聲勢浩大、稀奇古怪的雨!
這樣的怪雨屬于兒童,屬于詩歌,屬于天馬行空的想象和胡說八道的樂趣。撰寫這些奇思妙想的人叫杰克·普魯斯基,美國有史以來第一位童詩桂冠詩人。
他說:“我喜歡寫孩子們關心的東西,那些動物、食物,生活中的人和事,在大人看來無關緊要的事,在孩子心目中最為要緊。當我為孩子們寫作時,我從不刻意簡化。當我為孩子寫詩時,我心里想著文字,也想著孩子,包括我自己內(nèi)心的孩子。”
杰克·普魯斯基的詩帶給孩子的最深的影響或許是自由寫作的可能性。無限地打開思路,生活里各種小事都有可寫的空間。
左右滑動,讀一讀小朋友們的詩歌吧
命運齒輪其妙地轉(zhuǎn)動了
在美國,杰克·普魯斯基是與謝爾·希爾弗斯坦齊名的幽默童詩作家(在美國,他的童詩銷量僅次于謝爾·希爾弗斯),北美幾乎每一座圖書館里,都有普里拉斯基的詩集;幾乎每一本兒童英詩名家選集里,都會收錄普里拉斯基的詩歌。
杰克·普魯斯基出生于1940年,他的人生經(jīng)歷和希爾弗斯坦一樣豐富。他曾當過出租車司機、業(yè)務員、攝影師、搬家工人、歌劇演員。
20多歲時,他夢想成為一名插畫家。
他沒事時就喜歡畫一些自己想象出來的動物,比如一種四條腿的生物,它其中一邊的兩條腿比另一邊的兩條腿短。這種生物生活在山下,永遠只能朝一個方向行走,它的身體結(jié)構(gòu)非常好地適應了他生存的環(huán)境。還有一種小鳥,它們住在一種30米高的樹上。這種鳥不會飛,但它活得好好的,因為它有一個31米長的喙,它從地上吃東西。它的日常就是等待,等著什么東西爬進它的進食圈。
他花了6個月,畫了大約24種這樣的生物。某天晚上,他坐在桌旁看著它們,心想,“好吧,我可以為它們配點詩什么的。”普魯斯基說他也不知道這個想法從何而來,也許是擔心看到畫作的人無法理解這些生物。直到那時,他從未寫過詩。
那天晚上,他花了2個多小時,為這些小畫配了24首詩。命運的齒輪就此轉(zhuǎn)動。
一個出版過幾本兒童書籍的朋友看到他的作品,鼓勵他投稿。
他把作品投稿給傳奇編輯蘇珊·赫希曼后(赫希曼曾經(jīng)是著名童書編輯厄蘇拉·諾德斯特姆的助手,后來執(zhí)掌麥克米倫童書部,挖掘了創(chuàng)作《母雞蘿絲去散步》的佩特·哈群斯),收到了赫希曼的反饋,她說要出版他的作品。
普魯斯基不敢相信,他向赫希曼確認:真的嗎,你喜歡我的畫嗎?赫希曼說,開什么玩笑,在插畫方面,你絕對是我們見過的最差的,但顯然,你有寫詩的天賦。那以后,赫希曼出版了他的書,并一直擔任他的編輯,直到37年后她退休。
普魯斯基在采訪中回答“如何成為詩人”時說:“當我開始做詩人后,就從未停止過。詩人不是你可以變成的,詩人就是你(所擁有的特質(zhì)),就像你生來就是一個人類一樣。只是我并不總是知道自己是個詩人。”
“杰克永遠是不可預測的。他的詩新奇、令人驚訝、與眾不同,”在評價普魯斯基時,赫希曼說,“ 他總是富有原創(chuàng)性,從不重復自己。他就像一個海灘,海浪每天會到來,把之前的一切都沖刷干凈。 ”
從想成為插畫家到成為詩人,身份的轉(zhuǎn)變讓普魯斯基對人生的走向有了更深的理解。他曾在采訪中說,生活中許多美好的事物都是被發(fā)現(xiàn)的,我通過機緣巧合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天賦。 但我之所以能被發(fā)現(xiàn)寫詩的能力,是因為我一直在堅持自己畫插畫的夢想。一件事可能會導向另一件事,但首先你得先去做第一件事。
寫給孩子和心里的孩子
普魯斯基小時候不喜歡詩歌,他覺得那些老師在課上教給他們的詩都太枯燥、嚴肅、無趣。他覺得給孩子的詩里應該有一些孩子感興趣的東西,更有趣一些。于是,他寫下了自己兒時希望看到的詩,同時也寫下了許許多多孩子希望看到的詩。
普魯斯基喜歡在詩的最后一行使用反轉(zhuǎn),他將之稱為給孩子們的驚喜小禮物。這個技巧應該是跟歐·享利學的,有一次他接受采訪時說,他小時候讀歐·亨利的故事,總會在結(jié)果處感到驚喜。
看看評論家用來描述他詩歌特點的詞匯:滑稽、迷人、哥特式、半開玩笑、超現(xiàn)實、豐富、多樣、令人發(fā)癢、冒傻氣的、頑皮的、古怪的、有創(chuàng)造力的、異想天開的、荒謬的、熱鬧的和純粹的、有趣的。以及最顯而易見的——奇特和非常奇特!
還有評論家和采訪者對杰克·普魯斯基本人的評價:一個成年人身體里的孩子,一個永遠長不大的男孩。
如同這些評價所說,杰克·普魯斯基寫的是孩子們喜歡的東西,無論是關于兄弟姐妹和父母,又或是巨魔和妖怪,他是一位真正的兒童詩人。普魯斯基說:“當我為孩子寫詩時,我心里有文字,但也想著孩子,包括我內(nèi)心的孩子。”
他寫孩子敲門的怪現(xiàn)象:全身都瘦,但敲門的聲響震天動地。
一看到這首詩,你的腦子里是不是馬上能想到一個孩子砰砰砰恍若拆門一樣的敲門現(xiàn)場。感覺每個小區(qū)每戶有小孩的人家門上都可以貼一個標示:注意,本單元有一只不敲則已大怪獸。
每個人在兒時都挑過食,但長大以后很多家長都忘記了這種感覺,但是普魯斯基還記得:你不能逼我吃那玩意兒,一眼都不想見!一想到就全身發(fā)抖,嘗一口肯定馬上斃命……每個挑食的孩子讀到這首詩,應該都會狠狠點頭,恨不得全文朗讀且背誦。
他寫孩子和成人世界的沖突:我被罰站在墻角,媽媽火氣真不小。想不通真是想不通,媽媽怎么火氣這么大。一個超級搗蛋卻一臉無辜的孩子形象躍然紙上,讓孩子們大笑,讓成人恨得牙癢癢,卻只得苦笑。
他形容學數(shù)學的孩子:木頭木腦的駝鹿想不明白又滿是困惑,受夠了算術,簡直要氣哭。誰還忍心對這樣覺得自己不伶俐又不聰明的駝鹿發(fā)火,只想摸摸它們的大鹿角,好好鼓勵它們一番。
他寫孩子眼中奇奇怪怪的成人世界:在冰箱的角落里總有一份過期的食物,但又沒有久到一看就不能吃的樣子。于是大人們總說“我覺得可以再放一陣子, 還沒到扔的時候。”當食物終于變成了一坨惡心的爛泥,才一面說著“嗯,是時候了”,一面把它它扔進垃圾桶,然后又把新的食物挪了過去,放上一陣等過期。
普魯斯基把詩當作他的游樂場,他在詩里爬上星星、建造迷宮、扔回旋鏢、把自己縮小。他不只用詩去構(gòu)筑畫面,他甚至把形成詩的文字也變成畫面的一部分。每個進入游樂場的讀者不斷發(fā)出驚嘆:原來詩還可以這樣寫?
他把詩的邊界打碎,他寫日常的生活,寫孩子的雄心壯志、奇思妙想,也寫那些百無聊賴的時刻,他把我們腦海里一閃而過的、失落的、困惑的、沮喪的、害怕的、喜悅的各種情緒都記了下來,把它們變成一首又一首詩。
每一個平凡的日子,每一件普通的小事,在一個有趣的靈魂看來,都有值得留念的地方。在這些詩里,我們看見自己,想起那些不為人知,也無法向他人訴說的孤寂時刻,也知道了,世界上至少還有一個人和自己一樣。
“我不孤獨”是普魯斯基的詩給孩子最大的安慰——你經(jīng)歷的我也經(jīng)歷過,你思考的我也思考過,你不想做的也正是我不想做的。
他寫孩子想象中的隱形朋友,“別人看不見,也未必相信……我倆本該一生相伴,可惜萬事都有盡頭,奶奶往沙發(fā)上一屁股坐,壓扁了我那隱形的朋友”。
他為孩子過完生日以后的失落情緒找到了解決辦法:為什么一定得“是生日”才能慶祝,我偏要慶祝“不是生日”日。他在《明天是我的“不是生日”》里寫,“這樣的日子每天都有一個,每天都值得慶賀。昨天剛過完一個,今天的還在繼續(xù),明天又是‘不是生日’”。
他寫什么都不想做的孩子,沒有原因,我就是不想,這也不想那也不想,而且,我不想停止“我不想”…… 我就要這樣過一天。誰來勸我也沒有用。我就是只想“我不想”。
除了孩子的“我不想”,他也寫“我就是要”:“這事兒我也說不清,就是心里樂開了花”,你說的做法不是不行,但我這么做就是更快樂。
孩子讀了這詩,也許會笑;而成人讀了這詩,也許也會笑,但那笑里似乎還會升騰起一絲從兒時就埋在心中的委屈,原來可以“不想”,也可以“就要”,這釋然又轉(zhuǎn)變成了對現(xiàn)在的孩子的理解。
比起“我不想”和“我就要”,這首《耷拉·多》對情緒的體察又達到了一個新高度:“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啥事都不想做……想去哪里都為難。不如就待在這里,什么念頭也不想。對著空氣發(fā)發(fā)呆……”
這首詩能打動的應該是全年齡段的人類了吧。我們總會經(jīng)歷這樣的狀態(tài),對一切都什么都提不起勁,誰勸也不想動,話也不想多說一句。很多時候人們總會對正在經(jīng)歷這樣狀態(tài)的人說:快樂起來,嗨起來,動起來就好了。但普魯斯基只是寫:只求耳根清凈,沒人找我。
詩歌,或者說文字、記錄,一直被認為對心靈有撫慰的作用。它幫我們理清自己的想法,在記錄的同時,這些情緒先從自我的角度被看見,被確認,被釋放,從而有了被放下的可能。
作家的存在就是他們總能替我們寫出那些無法宣之于口的想法,我們在看見他們寫下的文字的同時,內(nèi)心的情緒獲得了標識和認可,從而得到“因理解而產(chǎn)生的治愈感”。
在亞馬遜的讀者評價里,杰克·普魯斯基的讀者群體常常橫跨一個家庭中的三代人,有很多人將它作為送給孩子的禮物,孩子讀它時發(fā)出的笑聲又變成了給饋贈者的回禮。
給孩子的寫作建議
作為一位受歡迎的童詩作家,杰克·普魯斯基經(jīng)常被問詢?nèi)绾螌懽鳌⑷绾蝿?chuàng)作詩歌。
在接受采訪時他說,“創(chuàng)意無處不在,我所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可以成為一首詩。我工作室里的幾個玩具已經(jīng)變成了詩。我小時候發(fā)生的事情,或者我喜歡或不喜歡的事情。”
“一切”顯然太龐雜了,普魯斯基的秘訣之一就是把想法隨時記下來。他總是隨身攜帶筆記本和筆。衛(wèi)生間是他的高效筆記產(chǎn)地之一,他的床頭也總是擺著紙和筆,去記錄夢中發(fā)生的“精彩絕倫的東西”。
他形容他的夢像一張巨大的黃色的會飛的魔椅,帶著他環(huán)游世界,他從這張黃色魔椅上看到各種各樣的東西。他會在剛醒來的時候馬上把記得的內(nèi)容寫下來,哪怕清醒以后發(fā)現(xiàn)絕大多數(shù)信息都派不上用場,但總有一定的概率能在里面找到一些不錯的主意。
有一次他寫一首詩,始終不滿意。他在洗澡的時候,在辦公桌前,在火車、汽車、飛機上嘗試寫完它,但總覺得不對。直到一個星期天的早晨,他滿足地醒來在筆記本上記下這首詩。他說他在夢中“看到了”整首詩。
除了記筆記外,他的另一個秘訣是睜大眼睛、豎起耳朵、敞開心扉,了解周圍發(fā)生的事情。
杰克·普魯斯基記得童年是什么樣,以及孩子們的喜惡(動物、食人魔、家庭、學校、朋友、恐龍),他從家庭、學校的平凡日常取材并加以夸大,盡管看上去很荒謬,但孩子們很快就能將詩和自己聯(lián)系起來。它們幾乎總是發(fā)生在他們或他們的朋友身上。
在《憑啥要我掃房間》里他寫了一個房間亂糟糟卻又對此視而不見的孩子。
在《有個聲音》里,他寫孩子學樂器時發(fā)出的恐怖聲響。
而每一個曾經(jīng)覺得自己的聲音沒有被聽到,自己的呼喊沒有被回應的孩子也許都能讀懂《有人嗎?再見!》。
杰克·普魯斯基說,兒童和成人的主要區(qū)別在于,兒童的經(jīng)歷比成人少——這只是因為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比成人短而已,但孩子們學東西很快。所以當他為孩子們寫詩時,他從不會故意把詩寫得更簡單。
幽默的詩歌常常被嚴重低估。讀者很容易用笑來回應幽默,但往往沒有意識到詩人為了引起這種反應投入的精力和技巧。
在為作家寫的一篇文章中,杰克·普魯斯基認為,寫幽默詩是件苦差事。要使幽默成立,詩的每一部分都必須恰到好處,它需要精細的技巧。如果詩人下手太重,詩就超越了滑稽,變成了令人不安甚至怪異的東西。相反地,如果詩人沒有把這個想法推進得足夠遠,那些本該使詩歌滑稽的地方又會繞過讀者。
普魯斯基在談到天賦和努力時說,也許他有一些語言天賦,但即使是那些聽起來很簡單的寫作也需要大量的工作。有些詩看起來很容易就寫完了,但他會不斷回看,對一些詞進行調(diào)整。而有些詩要不斷重寫,重寫十次、三十次、五十次才能寫對。他可以為一首詩工作好幾個星期。所有的技巧都是為了讓詩 看起來很簡單 , 簡單到讓讀到的孩子覺得“我也可以寫出這樣的詩來”。
在談到孩子的興趣和家長的希望之間的沖突時,普魯斯基用詩闡釋了他的人生哲學,他說,他相信機緣巧合。就像他原以為自己會成為一個插畫家,結(jié)果卻成了一名童詩作家。但他的寫詩天賦能被發(fā)現(xiàn),是因為他沒有停止自己對夢想的嘗試。
對孩子來說也是一樣,當家長叫他們做某件事,他們很可能會自顧自去做另一件事,但有時他們自己的嘗試比家長原本要求他們達成的事更好。
就好像杰克的媽媽本來只是讓杰克去賣奶牛,但杰克卻換回了魔豆,開啟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副本。
好的詩、好的書、好的作者,對讀者最好的影響也許就是打開了關于人生的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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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下豬下面條》
[美] 杰克·普魯斯基 著
[美] 詹姆斯·史蒂文森 繪
陳小齊 劉曉晨 譯
《下雨下豬下面條》是一本充滿幽默、童趣和想象力的繪本詩集,好讀、好看,讓人笑翻,且令人難忘。
詩集包括《下雨下豬下面條》《翻山越嶺追火龍》《公主的怨念》《是時候了》《牛皮糖來襲》等106首童詩。
杰克·普魯斯基是一位文字魔術師,在美國,他是與謝爾·希爾弗斯坦齊名的幽默童詩作家。他的詩充滿了雙關語、玩笑話、俏皮話和圖形游戲,融合了機智、搞怪、嘻鬧和歡樂,炫目得讓讀者目接不暇。
他說:“我喜歡寫孩子們關心的東西,那些動物、食物,生活中的人和事,在大人看來無關緊要的事,在孩子心目中最為要緊。當我為孩子們寫作時,我從不刻意簡化。當我為孩子寫詩時,我心里想著文字,也想著孩子,包括我自己內(nèi)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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