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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第四十三期（總第813期）

馬上就要高考了。最近，在刷短視頻時，時不常看到各地高三畢業生“喊樓”的短視頻。從這些短視頻中可以看到青春的浪漫，一種在考試重壓下的釋放，哪怕我這個已經是三十年前的高考生，看過之后，也覺得熱血澎湃，充滿力量。

然而，昨天突然刷到這樣一個短視頻，某地某中學的高三學生自發組織“喊樓”活動，結果卻被學校老師把音箱拖走，老師砸碎了喇叭，并用言語侮辱學生。看了這個視頻，我的感受最初是驚愕，怎么會這樣？繼而是憤怒，怎么可以這樣？最后是忍不住想要說一說，為什么不能這樣？

“喊樓”最初在各高校流行，每逢畢業季，同學相約到宿舍樓下大聲叫出心中的不舍與祝福。后來，這個活動“傳染”到中學，很多地方學校的高三學生為了緩解考前壓力，也為了向母校道別，向青春道別，他們自發地或者在學校的組織之下舉行“喊樓”活動。

“喊樓”活動一般以南方學校居多，這大約和南北方的教學樓設計有關。南方教學樓大多有寬敞的陽臺，而北方則大多沒有。不過北方也有北方的各種活動，諸如百日誓師，師弟師妹在高三學長最后一次晚自習后夾道合唱相送等。在這些活動中，到處可以看到朝氣蓬勃的身影，激情的吶喊，匯聚成一段人生中最難以忘懷的有關青春的記憶。

然而，就是這樣的活動，居然有人想要阻止。他們為什么想要阻止呢？我想起了契訶夫短篇小說中的人物別里科夫的一句口頭禪：“千萬別鬧出什么亂子來”。如今，別里科夫式的人物越來越多了，他們因為怕鬧出什么亂子來，然后就這也禁止，那也不許。不就是喊個樓嗎？至于非要禁止嗎？是人會瞎，還是樓會塌？

一所學校，如果一面號稱要培養學生獨立自主的人格，要培養創新人才，另一面，卻要千方百計通過各種近乎嚴苛的規定，把一個個學生規訓成乖乖的小綿羊，絕不敢越雷池半步，那這不是左右互搏嗎？這難道是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嗎？

實際上禁止“喊樓”只是一系列禁止行為的縮影而已。是否容許“喊樓”這一類的行為發生，是判斷一所學校是在做真教育還是在做假教育的一把標尺。有些時候，看似禁止學生的某些行動，是在提前消弭某種風險，但在消弭風險的同時，其實也是在徹底毀掉寶貴的教育契機。

梁啟超先生在他的名篇《少年中國說》中這樣講：

欲言國之老少，請先言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戀心；惟思將來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戀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進取。惟保守也，故永舊；惟進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經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將來也，事事皆其所未經者，故常敢破格。……

為了少年的健康成長，為了實現“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于歐洲則國勝于歐洲，少年雄于地球則國雄于地球”的教育理想，真心希望所有學校中的教育管理者和一線老師，都能夠少一些別里科夫式的人物，不要總是擔心出什么亂子，而要成為青年人的堅實后盾，為了他們的茁壯成長，放他們勇敢去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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