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 / 姜天涯 顧 箏
不止一次采訪中,聽到年輕人感慨,上海的爺叔阿姨好愛喝咖啡。 但當(dāng)我們走進(jìn)星巴克采訪時,才發(fā)現(xiàn)他們喝的也許不是咖啡。 而是消逝的弄堂時光,以及由死亡迫近帶來的人生觀改變——“想穿點”。
01
選擇星巴克采訪,因為它數(shù)量足夠多,在上海擁有超1000家店。而且走進(jìn)去,總能輕易地見到合適的采訪對象。
早上,星巴克里不乏對著電腦、開著晨會的打工人。
但是到了下午,在那些已經(jīng)開了10年朝上的星巴克里,大概率會遇到幾桌爺叔阿姨。
有爺叔單吊,獨(dú)自玩著手機(jī)斗地主;
也有爺叔不停換位置,在星巴克一坐大半天,不玩手機(jī)就望野眼;
還有兩個小姐妹閑聊天氣、聊兒子晚上來不來吃飯,感慨工作日咖啡館里“人也嘎多”。
新世界商場內(nèi)的星巴克,點評上已收錄17年,環(huán)境是開放式的。
某個周五下午,兩個阿姨閑適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像姐妹,卻是兩代人。
“伊是我阿姨,今年68,比我大10歲,是姆媽最小的阿妹,伊幫我?guī)∴镆坏莱鰜戆紫唷!崩畎⒁蹋ɑ┑耐鈱O2歲不到,正是精力充沛,需要到處放電的時候。
“阿拉浦東過來,到處白相,走到哪里算哪里。”李阿姨她們這一天先在張園兜了一圈,又來到人民廣場的上海博物館,孩子覺得黑黢黢,不感興趣。于是一行人,轉(zhuǎn)戰(zhàn)到了新世界。
新世界的星巴克
說是帶小孩,但小孩此時并沒有在她們身邊,她們倆篤篤悠悠地喝完了星冰樂,在刷短視頻。
“阿拉沒事體做。小囡?伊要乘電梯,乘著乘著就能睡著,我姨夫帶著呢。”李阿姨的阿姨在旁邊點頭,“對,我老公帶。”
李阿姨對星巴克很熟悉,“以前工作時談事情常常會約在星巴克。”她對于咖啡館的要求是環(huán)境好一點,凳子坐著舒服點就行。
而一些年輕人對星巴克“味道淡,像飲料”的吐槽,反而是李阿姨選擇的原因:“這邊的咖啡味道阿拉吃得慣,有的牌子的咖啡味道澀,吃不來。”
以前點咖啡都是原價,但自從女兒告訴她們有優(yōu)惠券后,她們常常在平臺上用優(yōu)惠券點單,“用三杯或四杯的那種券,我們有時會和舅媽一起出來,大家分一分。”
李阿姨家顯然是緊密型家族,正說著話,集合全家力量帶的小孩,奔跑著沖過來,一把拿起桌上的空杯嗦一嗦。
“沒了沒了。”李阿姨忙著阻止,給他遞上水杯。
和80、90后的童年不同,這一代的小孩還未識字,就知道品牌。
“小孩經(jīng)過星巴克、肯德基,都知道是干什么的。阿拉說要去咖啡館,他就往里面跑。”
網(wǎng)友也發(fā)現(xiàn)上海咖啡館里
坐著不少爺叔阿姨
來自大眾點評
李阿姨的背后,坐著76歲的汪阿姨。
汪阿姨是和女兒一起來的,當(dāng)天在附近辦事,汪阿姨走累了,兩人就近找了家店坐下。
“今朝正好走到這里,走累了。星巴克也好,不是星巴克也好,可能都會坐下來。”
汪家女兒平常咖啡喝得不多,汪阿姨更是極少碰咖啡,因為曾經(jīng)有過喝了睡不著的經(jīng)歷。
對汪家母女來說,此時喝的不是咖啡,而是“歇腳”,但不點飲料是不好意思的。
女兒用優(yōu)惠券花49元買下了3杯熱飲,“我給她吃拿鐵,我吃卡布奇諾。還有一杯帶回去。”
汪阿姨才正式退休6年。她40多歲的時候,進(jìn)入外企工作。退休后在另一家外企又工作了十幾年,2018年才第二次退休。
汪阿姨不是《繁花》電視劇里的汪小姐,但同樣見證了1990年代上海的變化。她講述自己如何在不會英文的情況下在外企生存,她說:“人生沒有躺平的。”
90年代汪阿姨所在的公司就有咖啡供應(yīng),“那里的頭都是海歸,伊拉要吃的”。但20多年下來,汪阿姨還是沒有養(yǎng)成喝咖啡的習(xí)慣。
02
人民公園邊上的星巴克,點評收入18年。
64歲的干先生和小他一輪的朋友虞先生,正從店里走出來吃香煙。
“儂猜猜我?guī)讱q?”因為被叫了爺叔,虞先生有點不服氣。
“50幾歲總歸有了。”
“50幾歲才好叫爺叔,我40幾歲呀。”
“坍上海人招勢(坍招勢:丟臉),40幾歲長噶老。”干先生打趣道。
一段熟悉的弄堂海派清口。
兩人確實是弄堂時代認(rèn)識的朋友。干先生介紹:“格位是我老早打乒乓球的朋友,伊現(xiàn)在日本回來了。回來后,阿拉出來吃咖啡。”
星巴克人民公園店
時間一晃,虞先生出國已經(jīng)20多年。再回上海,很多地方他都不認(rèn)識了。
“我本來盧灣區(qū)出來的,巨鹿路,屋里住在婦女用品商店那塊,現(xiàn)在啥地方都不認(rèn)識了。”虞先生感慨。
“儂(老早)蹲巨鹿路,現(xiàn)在到莘莊了;我本來在四川路,現(xiàn)在到三林了。但是我感覺,格高樓大廈不好看,太多。”干先生感慨。
“懷念老底子哦。老早子好白相,弄堂好白相。阿姨媽媽一叫就好搓麻將了,現(xiàn)在叫也叫不著。”
干先生2017年搬到蘆恒路,但“到現(xiàn)在隔壁人家姓啥也不曉得”。
“所以現(xiàn)在要出來呀。老朋友聚聚,就是格道理。如果現(xiàn)在蹲在弄堂里,要聚啥聚啦?”
20多年前,兩人碰頭去的是四川路上的夜排擋。
“格辰光阿拉夜里講好吃排擋去,吃小龍蝦,螺螄嗦嗦。現(xiàn)在沒排檔了。”
“為啥道理?四川路人也沒了,四川路夜道去看,像鬼城一樣的。都是office,夜里下班了,人沒了,居民沒了呀。”
人民公園星巴克內(nèi)
好似一語道破天機(jī)。兩人一來一去的回憶,在時間和空間維度上,給出了爺叔阿姨坐進(jìn)咖啡館的終極理由——弄堂沒了,大排檔沒了。
咖啡館就是新的弄堂,新的大排檔。
而微信群是新的虛擬弄堂。4年前退休,干先生就開啟了咖啡館聚會之旅。
“阿拉現(xiàn)在有群的,基本上一個禮拜自家報名,2點鐘吃咖啡,個末大家OK、OK、OK,不強(qiáng)求的。”
群有很多,有前同事、同學(xué)、打球的朋友。城市越來越大,大家居住得越來越散。聚會的場所多半在市中心,虹口的今潮8弄選擇頻率最高,因為那是干先生的故土。
“格地方像老土地,因為我老早學(xué)堂,(就在)中州路那邊,同學(xué)(很多)就在格塊。”
“現(xiàn)在到星巴克,到外頭吃咖啡,并不是講歡喜吃咖啡。就等于有這樣一個地方聚會,不點物事總歸勿來賽的。”
今潮8弄的星巴克
座椅寬適
咖啡館只是場所,喝的不是咖啡,是往日情誼,是里弄生氣,所以什么咖啡館是無所謂的。“只要是環(huán)境好的地方,隨機(jī)的。圓明園路68塊(的咖啡)也喝過的。退休工資有八千,沒啥不良嗜好,夠用了。”
而且干先生不用優(yōu)惠券,只用現(xiàn)金。口袋里放3000元,用了多少一目了然。
聚會一周一次,2點喝咖啡喝到5點,再找個飯店吃飯,實行AA制。
“基本上(聚會)在10個人左右,因為夜里向一桌臺子么,正好。”
“AA制,但是有個人負(fù)責(zé)的,伊去買單,大家掃一掃。為啥道理?格能沒有負(fù)擔(dān),能夠長久活動下去。”
群聚會還有一條規(guī)矩,桌上只有2瓶啤酒,不吃“硬貨”白酒。
“現(xiàn)在老酒基本不吃了,最多兩瓶啤酒。”
“大家吃的前頭都講好的,(也要)幫老婆講好。儂萬一場面上吃得太多,啥人送你回去啊?畢竟都六十多歲了,萬一發(fā)生啥(講不清)。”
“儂要吃硬貨,下趟叫儂老婆來。”
03
眷戀弄堂的還有69歲的張阿姨和66歲的周阿姨。
兩人工作日下午在瑞金二路、復(fù)興中路轉(zhuǎn)角處的星巴克室外坐著喝飲料。這家店點評收入18年。
張阿姨和周阿姨用原價
買了菠蘿檸力生咖
她們曾經(jīng)都住在不遠(yuǎn)處的高福里,2年多前弄堂動遷,張阿姨搬去了新靜安,周阿姨搬去了普陀宜川。
分的房子在嘉定、松江,她們覺得“老遠(yuǎn)的”、“遠(yuǎn)得唻”。于是拿了錢,買到了現(xiàn)在的居所。
周阿姨從小住在高福里,張阿姨是從順昌路嫁進(jìn)來的。一個住街面房子,一個住弄堂里,互不相識。“本身不認(rèn)得的,遛遛狗么就認(rèn)得了。”
“遛狗辰光不吃咖啡的,遛狗么外頭吃吃茶、外頭坐脫歇。咖啡館阿拉不大來的,儂不要看阿拉住在此地哦,這里阿拉老早不大來的。”遛狗時期,他們歇腳喜歡去的是“老早長樂路、重慶路的85度C”。這家店,點評上現(xiàn)在找不到了。
她們現(xiàn)在的聚會活動不是遛狗,而是去地段醫(yī)院,還是原來那家。
“阿拉開藥還是到陜西路地段醫(yī)院,長樂路地段醫(yī)院。”瑞金二路地段醫(yī)院總院在陜西南路,分院在長樂路。
周阿姨坐41路來,張阿姨坐地鐵1號線來。
長樂路上的高福里
拍攝于2022年7月1日
之所以專門跑回原來的地段醫(yī)院,一是有簽約的家庭醫(yī)生,二是故土難離。
“真的老不舍得的。有辰光阿拉過來,淮海路總歸要兜一圈。不舍得,真的不舍得。”
不舍得里有生活了幾十年的弄堂,也有人情。
“弄堂里好,開出門就是茄山河(上海話,聊天)。一幢房子里跑出跑進(jìn),都打招的。”
“格辰光有勁,搬到新工房,赤佬也沒一個的,沒人講話的,大家門關(guān)緊。”
當(dāng)天配完藥,兩人“吃飽飯沒事體做”,逛到了這家星巴克,“順便吃吃”。
這頓咖啡的時間,兩姐妹還敲定了兩周后的農(nóng)家樂之行,“大概8個人,待10天,前兩天剛剛長興回來。”
瑞金二路星巴克
在說完這些令人羨慕的退休生活后,兩個人發(fā)出了感慨。
“老唻,沒人講話么,只好出來講講。”周阿姨道。
“個末年齡也不對了呀。開心點對伐,都毛70歲的人了。”張阿姨感慨的不僅是衰老本身。
“趁現(xiàn)在腳還走得動,出來走走。走不動么,也不出去了。”
“到底歲數(shù)上去了,有辰光想想很害怕的。老早歲數(shù)沒上去,一點不覺著。自從爺娘跑脫(指去世)了,老明顯覺著,接下去就挨到阿拉了。”
“阿拉爺要跑脫10年了,阿拉媽也跑脫好幾年了,毛8年了。”
“接下來不是挨到阿拉了嘛,儂講嚇人伐啦?”
“沒辦法,想穿點。”
04
不是每杯咖啡都會喝出“故土難離”的追憶,起碼75歲的老胡不是。
他喝咖啡喝的是當(dāng)下,要接孫子。
同樣是瑞金二路的星巴克,老胡一個人坐在室外刷手機(jī),面前是一杯熱拿鐵,原價33元買的。每周他來兩三次,一杯是支付寶送的。“哦,你們沒有對吧,大概是賬戶里要有鈔票,可能50萬以上。”
老胡坐在室外
消磨時間
老胡隨身還有一個買菜神器小拖車。
拿著小拖車,就說明當(dāng)天是他“上班”的日子。
“今朝輪到我接小孩,時間還早,就坐一會,看看手機(jī),捱辰光。”今天出來早的秘密都在拖車?yán)铮拔译娨暲锟吹浇榻B,五里橋那邊長者食堂的菜燒得蠻好的,腳爪、大排骨、帶魚……我乘公交車過去,多買幾只菜,夜里向省得燒了,兒子第二天還要帶飯。”
不同于為照顧第三代,老人和孩子一直同住的模式,“阿拉是到兒子屋里向上班。阿拉上三天,親家上兩天,排好班頭的。”
老胡覺得這種模式不吃力,而那種一個月一換的,時間太長,不自由。老胡需要自由,需要休息天出去白相相。
老胡的小拖車
除了像這樣在“上班”路上,孫子學(xué)校旁邊的咖啡館坐下來喝一杯之外,老胡和朋友們在外面白相,也總要去喝咖啡。
“老朋友們出來聚,飯吃好,還不肯馬上回去,總歸商場里要找個咖啡館。1點多吃咖啡,4點多回去。晚飯不吃的,年紀(jì)大了,晚上回去危險巴拉的。”
到了老胡的歲數(shù),人總有一種緊迫感。
“我已經(jīng)75歲了,老朋友們再不碰碰,不跑跑,勿來賽了,跑不動就結(jié)束了。”
“像阿拉一道白相的人,也有摔了一跤就出不來的。阿拉越來越勿來賽了,同學(xué)之間聚會也越來越少了。”
05
一窗之隔,這家星巴克的室內(nèi)坐進(jìn)了兩個阿姨,正在對著一張100元人民幣推搡。
“儂不要煩了,我請儂吃呀。”身著黑色連衣裙,配紅色櫻桃耳環(huán),紅色皮鞋的王阿姨對小姐妹朱阿姨說。
她們倆是初中同學(xué),“認(rèn)識幾十年了,現(xiàn)在都70歲了”。原本都住在附近。
朱阿姨家動遷后搬去了閔行,王阿姨還住在附近。
朱阿姨是來找王阿姨玩的。兩人先一起去瑞福園吃飯,吃完一路走走逛逛。
“喏,伊走不動了,所以進(jìn)來坐坐。否則星巴克我不要吃的。”
“外國人的咖啡都老小杯的,伊不曉得哪能會搞得像缸子一樣(大)。”
下午的星巴克里
總不乏爺叔阿姨的身影
圖為人民公園星巴克
和朱阿姨因為心臟不好不喝咖啡不同,王阿姨是咖啡愛好者,“一個月外面吃咖啡,開銷大概1000塊”。
“伊講伊退休工資吃不脫用不脫。”朱阿姨來“揭底”。
“我不夠用,我還想撿只皮夾子呢。”
王阿姨最喜歡去的是襄陽北路的摩卡站,“只有那里是正宗的,杯子用過之后專門放一只‘房間’蒸汽消毒,別的地方咖啡館再小資,我也不去的,我講衛(wèi)生的。”因為去得多,王阿姨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送了優(yōu)惠券。
“摩卡站最小一杯29元,但有積分的,可是我也沒會員,不曉得是我經(jīng)常去攝像頭看到還是啥,送色拉、送雞尾酒。我剛還在問伊,儂雞尾酒會吃伐?”
王阿姨最喜歡的咖啡店
摩卡站在襄陽北路上
王阿姨和朱阿姨年輕時都去安徽插隊落戶,“18歲到農(nóng)村,一下子上海戶口沒了,白天還蠻好的,晚上變成(鄉(xiāng)下)煤油燈了。”
等到回到上海工作,妹妹先去了澳洲,王阿姨辦了探親隨后也去了。“1990年代去澳洲,隨便走到哪里,都有一個很大的咖啡機(jī),杯子、糖、奶都有,你可以自己去沖,當(dāng)時一次性杯子我們在上海都沒看到過呢。”
王阿姨趁著探親的時間打工掙錢,帶回了上海,當(dāng)時單位同事都有點意外。“他們沒想到我按時回來了,說我一塵不染。”
或許因為這段經(jīng)歷,所以她現(xiàn)在每天都要喝幾杯咖啡。
“一天喝3杯,咖啡是美容,減脂的。”
王阿姨每天早上在家喝一杯膠囊咖啡,然后兜出門,再喝一杯。
她像一個社會觀察家一樣,喜歡觀察什么樣的人歡喜排隊進(jìn)光明邨,什么樣的人在豐裕生煎聚會。
下午4、5點她會去淮海中路755號的Manner喝一杯。
“(咖啡師)小鬼頭和我講,阿姨,儂帶只杯子來,好便宜5元。我想,這不是變零拷麥乳精了嘛。”
王阿姨比較懂經(jīng),“咖啡不好等,等一歇,油脂就‘嘩’一記下去,賽過插隊落戶時姆媽給我?guī)У柠溔榫!?/p>
06
在星巴克喝下數(shù)杯咖啡后,我們大致對阿姨爺叔喜歡什么樣的咖啡館有了點了解。
頂頂重要的是環(huán)境寬敞、座椅舒適。到了退休的年紀(jì),身上都有了歲月的痕跡。像局促的梧桐區(qū)小咖啡館、戶外椅是不行的,每次起身都形同一次深蹲,考驗核心力量。
在這一條大前提下,其余的都不太重要。
因為他們是來聚會、歇腳的。
他們習(xí)慣看著菜單原價買,因為很多人都表示搞不懂優(yōu)惠券,年紀(jì)大了手機(jī)看著吃力。而作為一周一次的聚會,30多元的咖啡在可以承受的范圍內(nèi)。
戶外椅并不適合爺叔阿姨
拍攝于南昌路
他們不用像年輕人那樣,匆匆拿走一杯咖啡,為一天的打工續(xù)命。
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場所,見見老友。
只是他們曾經(jīng)習(xí)慣的環(huán)境不再有。
結(jié)束這一次的采訪,我們有一種模糊的感覺,習(xí)慣是被培養(yǎng)的。當(dāng)城市變遷,商業(yè)繁榮,最終不一定是人愛喝咖啡,而是人被“擠”到了咖啡館。這是一個很宏大的、我們無法駕馭的問題——關(guān)于城市空間的變化對人的影響。
醉翁之意不在咖啡。
說起來還是城市的變化,和一代人對過往生活方式的另類沿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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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稿子:姜天涯 顧 箏/
編稿子:小泥巴/
拍照片:姜天涯 顧 箏/
畫圖做圖:二 黑/
寫毛筆:楊 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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