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明意——什么是大兵團作戰?
《維基百科》注釋:一次戰役雙方投入兵力總計超過百萬規模,稱為大兵團作戰。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美軍將領愛森豪威爾、蘇軍將領朱可夫、德軍將領曼施坦因都指揮過這樣的大兵團作戰。
如果以此為標準來界定大兵團作戰的規模,那么共和國將帥里真正指揮過大兵團作戰的,唯有彭德懷、劉伯承、林彪3位元帥,以及粟裕大將。
以上4位將帥在解放戰爭時期,彭德懷、劉伯承、林彪分別擔任第一野戰軍(西野)、第二野戰軍(中野)、第四野戰軍(東野)司令員,粟裕則是第三野戰軍(華野)副司令員。
之所以未將第三野戰軍司令員陳毅列入其中,是因其政治才干優于軍事才干,且于解放戰爭后期調入中野擔任第一副司令員,雖仍兼任華野司令員、政治委員,但直接指揮華野作戰的卻是代司令員粟裕。
本篇從第一野戰軍司令員彭德懷說起
早在1937年8月,紅軍主力部隊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時,彭德懷就是八路軍的副總指揮,實際上全權負責整個八路軍的具體作戰指揮。
當然,彼時的八路軍在員額上遠遠達不到大兵團作戰的兵力規模,編制上僅為3個師約4.5萬人,另有3.5萬人因受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掣肘限編,只得另行編為獨立旅、獨立團等名義上的地方部隊,根本就沒有載入國民政府軍政部的編制名錄。但以上兩大塊加起來,也就只有8萬余人。
至1940年8月,八路軍經過3年的艱苦發展,彭德懷發起百團大戰時,參戰的105個團以及地方部隊如縣大隊、區小隊等等都算上,我軍投入戰場的部隊總計也只20余萬人馬。
百團大戰是以破襲戰、反掃蕩為主的分散作戰,雖雙方兵力達不到百萬規模,卻是我軍首次組織的大型戰役,彭德懷由此成為我黨我軍指揮大型會戰的第一人。
解放戰爭初期,西北野戰兵團(西北野戰軍前身)組建之初兵力約為2.8萬人。至全盛時期(1948年底),西北野戰軍總兵力也僅為8萬余人,遠不及華野和東野,只與中野旗鼓相當。
這一時期,彭德懷以解放軍總參謀長兼任西野司令員,指揮西野部隊在西北地區所經歷的各次戰役從人數上尚且談不上大兵團作戰。
1949年2月,西北野戰軍改稱第一野戰軍,全軍約15萬人。
至1949年4月,太原戰役結束后,華北軍區第18兵團和第19兵團編入第一野戰軍。12月,在新疆起義的陶峙岳部編為第22兵團劃歸第一野戰軍建制之后,第一野戰軍終于也兵強馬壯了,擁兵近50萬。
但是,此時新中國已經成立,除了東南沿海仍在進行島嶼作戰外,全國都已解放。第一野戰軍雖然擁兵50萬,卻也沒有什么大仗可打了。
直到1950年10月,中國人民志愿軍入朝作戰,彭德懷出任志愿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起,橫刀立馬的彭大將軍這才算是真正開始指揮百萬規模的大兵團作戰。
原志愿軍參謀長解方晚年回憶彭德懷的指揮風格時,說道:
“彭總非常重視利用各種手段進行周密的偵察,有時親自察看地形,聽取對戰俘的審問,對各方面的情況進行綜合分析,作出正確的判斷和部署。
1950年10月19月,彭總率總部先遣組首先入朝,要迅速與已經撤出平壤的金日成取得聯系。進入朝鮮5小時后,志愿軍第38、39、40、42軍及炮兵部隊共25萬人馬才陸續跨過鴨綠江進入朝鮮。
夜里,彭總與一支南朝鮮的先頭部隊險些遭遇。敵人做夢也不會想到,中國人民志愿軍的司令員幾乎是單槍匹馬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斜穿而過?!?br/>
原志愿軍副司令員洪學智在《跨過鴨綠江——洪學智朝鮮戰爭紀實》中寫道:
“彭總要求各級指揮員的位置必須盡量靠前,他自己的指揮所也設在距前線很近的地方。
在主要作戰方向上,彭總還多次派出前進指揮所,鄧華、韓先楚兩位副司令員都多次隨他到過最前沿去察看地形,指揮部隊?!?br/>
原志愿軍第一副司令員鄧華回憶彭德懷:
“彭總性格剛直,在作戰指揮上大開大合,堅定果斷,訓人不講情面。
十位元帥里,一個朱老總,一個彭總,在軍內的地位與其他元帥是不同的,長期都是他們的上級。”
鄧華的這段話,背后是有故事的——
第一次戰役38軍沒打好,彭德懷在會上嚴厲批評軍長梁興初:
“別人都說你梁興初是一員虎將,我看是鼠將,一個子虛烏有的黑人團,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什么主力王牌軍,狗屁。我老彭別的本事沒有,斬馬謖的本事還是有的!”
這幾句話,實則把四野捎帶著一起“罵”了。這還不算完,沒過多久,二野也被“罵”了。
第5次戰役,3兵團60軍180師在回撤途中被美軍包了餃子,造成嚴重損失。
志司戰評會議上,王近山(3兵團代司令員)、杜義德(3兵團政治委員)有了梁興初的前車之鑒,不敢到會。劉有光(3兵團政治部主任)和韋杰(3兵團第60軍軍長)只好硬著頭皮去參會。
彭德懷首先在會上做了自我批評,然后話鋒一轉,對韋杰喝道:
“劉伯承是軍事理論權威嘛,咱是丘八,你們是劉伯承帶出來的兵,劉伯承不是講戰術嗎?你們怎么不講戰術?”
韋杰是二野將領,老首長劉伯承的名字在二野那是神一樣的存在,而在這里卻被隨口揶揄,當時就把韋杰怔在會場上講不出話來。
其實,類似這樣不留情面的批評,早在1947年就在西北野戰軍發生過,挨批的是賀龍的老部隊。
西北野戰兵團組建之初(西北野戰軍前身),大部分官兵都是120師的老班底,這些部隊原本隸屬陜甘寧晉綏聯防軍,一直都是由聯防軍司令員賀龍指揮。
因賀龍多在晉綏指揮作戰,距延安較遠,位于陜北的部分部隊實際上是由中央直接掌握的。
于是,彭德懷主動向中央請纓:
“賀龍同志忙于晉綏事務,遠離延安,陜北現有的幾個旅,加上后勤部隊也就兩萬多人,是否由我暫時指揮?”
主席思慮再三后,同意了彭德懷的請求,決定以陜甘寧晉綏聯防軍司令員賀龍所轄的野戰部隊為基礎,組建西北野戰兵團,部隊指揮權交給了彭德懷。
中央明確分工:彭德懷主掌前線作戰,賀龍主管陜北戰場后方工作。
1947年8月,1縱司令員賀炳炎、政治委員廖漢生奉命攻打榆林,攻城兩天沒能得手。眼見胡宗南的36師已在馳援榆林的路上,為避免腹背受敵,二人只得下令部隊回撤。
獲知1縱擅自撤退,彭德懷氣不打一處來,電話馬上就打到了前線。
彭德懷在電話里喝道:
“一縱是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賀龍的臉都讓你們丟光了!”
電話是廖漢生接的,仗打得不順,心情本就很糟,被彭德懷一罵,火氣也就上來了,直接在那頭摔了電話。
1947年10月,1縱和3縱攻打清澗,遭到國軍廖昂部的頑強抵抗,部隊久攻不下,傷亡較大,就連一縱716團團長儲漢元也在戰斗中犧牲了。
這時候彭德懷的電話又打過來了,這次接電話的是賀炳炎,電話剛接通,話筒里就傳來彭德懷的怒吼:
“為什么還沒有打下來?我命令你趕快給我拿下耙子山!”
性烈如火的獨臂將軍賀炳炎遇上同樣性格剛烈的彭德懷,難免會碰撞出一些火花。
賀炳炎瞬間也來了情緒:
“部隊傷亡大,有困難!”
說完又是“啪”地一聲,賀炳炎也把電話給掛了,接著繼續指揮戰斗,最終把耙子山攻了下來。
接連兩次被部下摔電話,在彭德懷二十幾年的軍旅生涯中這還是頭一次遇到。
哪怕當年關家垴戰役失利,彭德懷在電話里對129師師長劉伯承大吼:
“撤你的番號,殺頭不論大?。 ?br/>
有著“黨內孫武”之稱的劉伯承,這位曾經的紅軍總參謀長,那時候也不曾摔了彭德懷的電話。
于是,清澗戰斗結束后,1縱在大會小會上挨的批評就多了去了。
1縱政治委員廖漢生當時雖是政工干部,但性格卻是耿直剛毅。在一次會議上,1縱再次挨批,廖漢生終于忍不住了,站起來申辯:
“你越過兩級指揮直接給團里下命令,還是口頭命令,事后也不通知,這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要是信不過我們縱隊領導,干脆以后把我們和旅都取消吧!你直接去指揮團好了!我不干了!”
賀炳炎也站起來說道:
“對也罵,錯也罵,就你一個人最正確!我也不干了!”
會議開不下去了,就這樣僵住了……
事情傳到了賀龍的耳中,于是不遠千里,從晉綏遠赴西北,到彭德懷軍中調處將帥矛盾。
賀龍嚴厲告誡1縱全體縱隊領導:
“軍隊是黨的軍隊,不是我賀龍個人的。我帶的軍隊,別人也能帶。軍隊要聽黨指揮嘛!我帶的部隊,如果別人不能指揮,那就說明我賀龍黨性不強。
你們跟彭總頂牛,要檢討。彭總說了就是命令,必須堅決執行,不管有什么理由,有多大困難,都必須堅決執行,沒有價錢可講!”
至此,賀炳炎、廖漢生向彭德懷作了檢討,并在賀龍的監督下向彭德懷進行道歉。
話題再回到朝鮮戰爭,入朝參戰的部隊來自全軍,將領們更是出自各個系統,各個野戰軍,代表著各個“山頭”,這其中還包括原國軍起義將領和起義部隊。
中國人民志愿軍第50軍,原是遼沈戰役中于長春起義的國民黨軍第60軍,軍長曾澤生原是國軍60軍中將軍長。
曾澤生率50軍入朝參戰以來,第一次戰役、第二次戰役都沒有打好,由于穿插不到位,兩次放跑了敵人,但彭德懷就從沒“罵”過曾澤生。
戰爭年代,仗沒打好挨首長“罵”是很正常的,領導罵你說明對你還有期望。
這就好比在學校里,班主任對中等生和差生一般是不罵的,只有對好學生才比較嚴厲,盡管你一向成績優秀,但只要有一次考不好,仍是要向你興師問罪。
就如彭德懷對38軍軍長梁興初發的那一通脾氣一樣。
而彭德懷不“罵”曾澤生,不“罵”50軍,這就讓曾澤生心里更加難受了,覺得自己是起義將領,帶的是起義部隊,低人一等,仗沒打好連挨罵的資格都沒有了。
曾澤生很郁悶,集合全軍放狠話:
“下一仗,50軍要是再打不好,自己這個軍長就不當了,情愿去38軍當伙夫。”
直到漢江南岸阻擊戰,50個晝夜,將士血染漢江紅,50軍以巨大的犧牲圓滿完成阻擊任務一戰成名,從入朝時全軍33000人,到撤回國內整補時,減員共計10033人。
彭德懷為此對曾澤生溫言安撫道:
“只要有我彭德懷在,50軍絕不撤番號,而且優先換發新裝備?!?br/>
朝鮮戰爭歷時3年,中國軍隊赴朝參戰部隊先后達200余萬人。彭德懷率中朝軍隊歷經5次戰役,隨后又粉粹了敵人的“夏季攻勢”、“秋季攻勢”,最終迫使“聯合國軍”第3任總司令克拉克上將在停戰協定上簽字,并親口承認:
這是一場無法打贏的戰爭!
抗美援朝戰爭的勝利,徹底終結了“西方侵略者幾百年來只要在東方一個海岸上架起幾尊大炮就可霸占一個國家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今天的任何帝國主義的侵略都是可以依靠人民的力量擊敗的!
從以上諸多事例上看,橫刀立馬的彭大將軍能打仗,能打大仗,能打大勝仗是毋庸置疑的。但其秉性剛烈,動輒易怒的性格卻為日后的蒙冤落難埋下了伏筆。
1954年9月,彭德懷出任國務院副總理兼國防部長、國防委員會副主席。
任上不辭辛勞登海島,進坑道,從北到南,從東到西走遍了數萬公里的一線部隊和邊、海防線。
彭德懷對軍隊在和平時期的編制體系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組建了技術兵種,首次使中國人民解放軍實現了從單一的陸軍向諸兵種合成軍隊的跨越和轉變。
1955年9月,彭德懷被授予共和國元帥軍銜,并獲頒一級八一勛章、一級獨立自由勛章、一級解放勛章。
彭德懷參加革命早,自平江起義率部上到井岡山之后,從紅3軍團軍團長直至八路軍副總指揮,更從西北野戰軍開始,直至抗美援朝結束,一直都是軍政一肩挑,軍中的威望僅次于主席和朱總司令。
但是由于個性太過剛烈,又不擅長人際關系,因此執掌兵權雖然長達30年,卻從來不成派系,更沒有所謂的“嫡系”,這也是后來落難時除了一個黃克誠,再無旁人幫其說話的原因之一。
1959年的廬山會議成為彭德懷命運的轉折點,在這次會議上,為人剛正,寧折不彎的彭大將軍,洋洋灑灑的一份敢于直言的“萬言書”使得氣氛輕松的“神仙會”瞬間風向突變,從原先的“糾左”變成了對準彭德懷的“猛烈開炮”。
平日里性格上看似不顯眼的瑕疵,卻在此時使得彭德懷在廬山上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不僅無人幫其說話,更有不少人對其落井下石,盡管這其中的很多人從心底里都對這份“萬言書”深表贊同。
隨著會上對彭德懷的批評和“揭發”,一些“陳年舊賬”也被一一翻了出來。最終,彭德懷在廬山上被解除了國防部長的職務。
據主席的衛士長李銀橋回憶錄《歷史的真言》所述:
會議結束后眾人陸續走到外面的庭院,當彭德懷經過身邊,主席輕輕喊了一聲“老彭”,似乎想叫他留下來單獨溝通一下,但彭德懷竟頭也不回便徑直離去。
1959年9月18日,從九江飛回北京的飛機上,之前和彭德懷同機飛來九江的若干首長們卻再也不見了蹤影,他們迅速和彭德懷劃清了界線,換乘其他首長的飛機返回北京。
回到北京的彭德懷給中辦主任楊尚昆打去電話:
“我不是國防部長了,不適合再住在中南海,請中央辦公廳在外面給我找個房子住吧!”
9月21日,彭德懷又給中央辦公廳寫了一封信,信中寫道:
“……我已向中央申請,去工廠當工人,或者去公社做社員,可以一邊勞動,一邊學習。但中央安排我去中央黨校學習,我現在唯一的工作就是學習,再住在中南海顯然是不合適的,請求中辦管理處給我在西苑附近找所房子,沒有任何要求,能住人就行……”
9月26日,中辦管理處在西苑找到了一處宅院,叫做吳家花園,位于中央黨校的東面。中辦主任楊尚昆親自去看過,覺得還不錯,就給彭德懷打來電話,約時間看房子。
彭德懷在電話里說:
“不用看了,就這吧!這里位置正好,既遠離鬧市,又靠近黨校,我收拾一下,過兩天就搬過去,謝謝你了,老伙計!”
彭德懷掛掉電話后,楊尚昆手拿話筒,獨自黯然神傷。
9月29日上午,設于中南海永福堂西廂的彭德懷辦公室正式撤銷,秘書、警衛、護士、公務員與彭德懷依依惜別。
彭德懷身邊僅留下警衛參謀景希珍和一名廚師、一名司機,以及斯大林送的那臺吉姆車。
9月29日下午,當警衛參謀景希珍在永福堂東廂的彭德懷臥室內,正準備將那套元帥禮服放進皮箱時,彭德懷說道:
“景參謀,這套衣服就不要帶走了,和這些留下來的文件資料一齊上交吧,以后都用不到了!”
彭德懷一邊說,一邊把已經裝入箱中的照像機、長筒皮靴、元帥制式呢子大衣、還有金日成將軍親自頒授給他的“金星獎章”和“一級國旗勛章”都拿了出來。
彭德懷把兩枚勛章拿在手里端詳良久后,放到了桌上,說道:
“這些東西也不要帶走了,統統上交吧!”
景希珍指著掛在墻上的獵槍問道:
“那這把槍呢?”
彭德懷回過頭看了一眼說道:
“1944年包瑞德送過我一支同樣的槍,我知道賀胡子愛打獵,轉身就送給他了。這支是1938年衛立煌訪問延安時送給我的,我一直留著做紀念,我現在這個身份,就算送人,別人也不敢要啊,也上交吧!”
彭德懷說完獵槍,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
“景參謀,書桌抽屜里的那個鐵盒子,你收到哪里去了?”
景希珍連忙從另一個皮箱里把鐵盒子找了出來,遞到彭德懷手上。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把用紅綢包起來的左輪手槍,那是抗戰時期,彭德懷擔任八路軍副總指揮時使用的佩槍。
紅綢包裹著的左輪手槍旁邊,有一個已經泛黃的牛皮紙袋,紙袋里裝著8塊銀元。
那是從紅軍時期就保留下來的,部隊分伙食尾子的個人津貼,一直舍不得用,珍藏了幾十年,留下來做為紀念的。
彭德懷又是凝視良久,把盒子也放到了桌上,把桌上金日成將軍頒授的那兩枚勛章拿起來擺在鐵盒上,淡淡的說道:
“景參謀,這些東西就都一齊上交了吧!”
1959年9月29日,彭德懷元帥搬離居住了七年之久的中南海永福堂,離去時僅帶走六只皮箱,里面裝的除了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外,剩下的全是書籍。
自此,彭德懷元帥再未回到過永福堂!
1974年11月29日,彭德懷元帥去世,終年76歲。
——因篇幅有限,本篇為“第一野戰軍彭德懷篇”,“第二野戰軍劉伯承篇”,“第三野戰軍粟裕篇”,“第四野戰軍林彪篇”將在后續陸續發布,文章正在更新中。
本文資料引自:
1、《跨過鴨綠江——洪學智朝鮮戰爭紀實》,人民出版社2020年12月版。
2、《在志愿軍司令部的歲月里:鮮為人知的真情實況》,解放軍出版社2008年9月版。
3、《賀龍傳》,當代中國出版社2015年7月版。
4、《彭德懷自述》,人民出版社2007年7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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