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個在人生列車上
不斷換乘的冒險家
在朝向熱愛的持續(xù)重啟中
開掘出生命的多重面相
采寫:董洺辰
圖片提供:云峰
編輯:TT
一個將海洋垃圾披掛于身,“化身”為瀕危動物的行為藝術家,與一個活躍在時尚潮流前沿,被眾多明星欽點的知名妝發(fā)造型師,這兩種看似截然不同的身份,卻在萬云峰身上實現(xiàn)了奇妙的統(tǒng)一。
萬云峰擁有曲折而豐富的履歷。出生于東北一個偏遠農(nóng)村的他,在畢業(yè)后入職縣水利局的第三天,就放棄了這份安穩(wěn)的工作,前往沈陽學習美容美發(fā)技術。此后,他又拋下了在東北打拼的一切,孤身一人來到北京,成為了“北漂”。在最落魄的時候,他曾住過火車站的地下通道,甚至睡過橋洞。但在數(shù)十年的時間里,他卻迅速成長為許多明星御用的妝造設計師,更成為中國首位登上國際版《VOGUE》的環(huán)保行為藝術家。
這些頗具傳奇性的經(jīng)歷,似乎可以拼湊出一份從底層奮斗的勵志樣本。然而,萬云峰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并非這些具體的遭際,而是他始終如一不斷“重啟”的精神。在某個剛剛抵達安穩(wěn)的當口,他總會決然地掉頭轉(zhuǎn)向,拋下過往,漂泊輾轉(zhuǎn)地踏上另一條全然未卜的人生賽道。不禁令人疑惑,這種“重啟人生”的勇氣,究竟來自何方?
面對這個問題,談吐隨意而又幽默的萬云峰,給出的回答卻是“沒想過”。
但隨著交談的深入,他這種貌似的“無知者無畏”,也逐漸褪顯出深層的本質(zhì)。從根本上,他從未主動把自己嵌套進既定的世界秩序之內(nèi),故能葆有對人生最純粹的認知和最決絕的行動力。因此,他能夠敏銳地辨識出熱愛,然后不惜一切地追隨它。
而現(xiàn)在,他既能讓明星們在時尚秀場和綜藝舞臺上熠熠閃光,也能不畏艱險地奔赴極地,通過化身海洋動物來實踐環(huán)保行為藝術。他就像一個在人生列車上不斷換乘的冒險家,在朝向熱愛的持續(xù)重啟中,開掘出生命的多重面相。
#Section One
登陸南極
在酒店大堂見到萬云峰,他比約定時間早了十分鐘到。與大眾認知中個性孤傲的先鋒藝術家形象不同,萬云峰的眼神里總是帶著溫柔的光,嘴角也掛著和善的笑意,待人接物都謙謙有禮。或許豐富的人生經(jīng)歷和多重的職業(yè)身份,令他磨煉出了一種更具圓融度的處事原則。
酒店走廊上陳列的油畫,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走近畫作,仔細端詳那一團團或濃麗或明亮的色彩,若有所思。開始訪談后,他便拿出手機,向我展示他近期創(chuàng)作的架上油畫作品。這些畫作以飽蘸情感的筆觸,描繪了企鵝、虎鯨、海豹等南極動物在冰川消融時的絕望處境,在6月29日開幕的“2024冰封之藍 海洋公益影像展”的展覽中,與他的三組行為藝術作品相互映襯,共同傳達出呼吁環(huán)保的主題。
↑ 云峰創(chuàng)作的“保護海洋-消融”系列油畫作品
這些年,萬云峰一直從事以“環(huán)境保護”為主題的行為藝術,被稱為“把垃圾設計成高級時裝的中國藝術家”。他的造型設計大多取材自海洋垃圾,廢棄的繩索、碎裂的漁網(wǎng)、破舊的玩偶,都是他創(chuàng)作的一手材料。
今年,作為環(huán)保行為藝術家的代表,萬云峰參與了一個南極考察的活動。去南極探險,聽起來刺激有趣,然而這次旅程卻遠比他想象中艱難。出行前,他花了幾個月時間準備御寒的衣物、救急的藥品以及拍攝的工具,裝滿了整整兩個大行李箱。
而前往南極所要經(jīng)歷的舟車輾轉(zhuǎn)的漫長過程,則更為驚人。“一共在路上走了88個小時。”他加重了語氣,說出這個令他記憶猶新的數(shù)字。“從北京坐飛機出發(fā),先到非洲,然后轉(zhuǎn)機到阿根廷,再降落到一座小島上,最后才能坐上去南極的郵輪。”
坐上郵輪之后,還有兩天兩夜的航行在等待著他。海峽風浪很大,浪頭最高的時候接近十米,船艙東倒西歪,睡覺時都要扶住床沿才不致跌落,還需要天天服藥來緩解暈船癥狀。最后,在歷經(jīng)88個小時的驚險跋涉之后,他終于抵達了這片未經(jīng)開發(fā)的大陸。
雙腳踏上南極的土地時,萬云峰產(chǎn)生了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這種感覺,部分來自漫長旅程帶來的不適與暈眩,但更多的源于南極美景帶來的震撼。“真的美到爆炸,空氣也太干凈了,干凈得你都不適應。”
雖然旅途奔波勞碌,但萬云峰覺得來南極這一趟值得。“之前都是靠想象,但身臨其境地感受之后,又會增添許多更真實的東西。”圍繞著南極的所見所想,萬云峰創(chuàng)作了五幅油畫,以及三組以“消融”為主題的表現(xiàn)南極動物的行為藝術作品。
云峰創(chuàng)作的“保護海洋-消融”系列行為藝術作品
在《保護海洋:消融》系列作品中,萬云峰佇立在冰天雪地之中,全身涂滿了彩繪,披掛著漁網(wǎng)、塑料瓶、煤油燈等海洋垃圾,懷抱著虎鯨、企鵝、海豹等經(jīng)過改造的動物玩偶。從頭上淋下的顏料,象征著逐漸融化的冰川;從眼角流下的紅色淚水,則傳達出了瀕危動物猶如泣血般的微弱吶喊。他用堅毅憂傷的神情,以及在地上艱難掙扎的動作,形象地演繹出了動物面臨死亡前的絕望。
在創(chuàng)作以企鵝為主角的行為藝術作品時,他需要趴在一塊浮冰上面,象征著氣候變暖、冰川融化之后,即將失去家園的企鵝的生存處境。拍攝過程持續(xù)了18個小時,身下的冰塊都被他的體溫所暖化,四肢也傳來一陣陣鉆心的疼痛。但他依舊咬牙堅持著,因為“不能影響攝影師”。
↑ 云峰創(chuàng)作的“保護海洋-消融”系列行為藝術作品
為了呈現(xiàn)出更好的拍攝效果,他還會在拍攝時忍饑挨餓,旨在更接近動物臨終前的樣子。而許多化學制劑的使用,也會對人體造成危害,流入眼睛的顏料,導致他的眼睛發(fā)炎了好幾天;而涂抹在身上的人工色素,則讓他的皮膚產(chǎn)生了過敏反應。
對萬云峰來說,更大的考驗還來自于“化身”為動物,沉浸式地體驗動物的感受時所經(jīng)歷的情緒崩潰與內(nèi)心煎熬。拍攝時,他像一個情感飽滿的演員一樣,全身心地投入到即將失去生命的動物的角色中,以至于拍攝結(jié)束,情緒都難以抽離。“動物不會像人一樣,能夠撕心裂肺地痛哭流涕,但我要用人的方式去為它們發(fā)聲,從人能夠理解的角度刺激觀眾,才會引發(fā)共情。”正如他為《保護海洋:消融》系列短視頻所配的文案一樣:“動物不會說話沒關系,我替它們說!”
↑ 云峰創(chuàng)作的“保護海洋-消融”系列行為藝術作品
在妝容方面,萬云峰也經(jīng)過了一番精心的設計,將色彩搭配和造型元素與表達主題統(tǒng)一起來,比如企鵝是橘黃色,虎鯨是黑白色,既符合動物本身特性,又增添了視覺的豐富性。“我想和大片進行某種程度上的抗衡。”他興致勃勃地表達了自己的“野心”,“我希望我的作品是很時尚的,能有大片的質(zhì)感。”
談到這里,他身上的另一個標簽——時尚造型設計師,才開始浮現(xiàn)出來。
#Section Two
服務型人格
在明星妝造的圈子里,許多人都很熟悉云峰這個名字。他曾為許多明星打造時裝周造型,也曾擔任《聲生不息》《乘風》《披荊斬棘》等眾多熱播綜藝的明星妝造設計師。然而,這些看起來光鮮亮麗的頭銜背后,也深藏著他從偏遠閉塞的東北農(nóng)村一路走來的艱辛足跡。
萬云峰從小的家庭條件不算富裕,生長于東北的山鄉(xiāng)一隅,父母以務農(nóng)為生。從小喜歡畫畫的他,并沒有機會去培養(yǎng)自己的愛好,而是按部就班地上了容易就業(yè)的中專,讀的是電力工程專業(yè)。畢業(yè)之后,他入職縣里的水利局。在當時看來,這是一份穩(wěn)定且豐足的工作。但入職之后,他很快就覺得“非常不適應”。“或許有‘藝術體質(zhì)’的人,就是無法適應體制內(nèi)的氛圍。”他調(diào)侃道。
不顧家里人的強烈反對,他毅然地踏上了離鄉(xiāng)之路,奔赴沈陽學習美容美發(fā)。由于初次來到大城市,他出了火車站,連過馬路都不會,就直接從柵欄上跳了過去,還差點被車撞到。到了發(fā)廊,他又發(fā)現(xiàn),與他年齡相仿的理發(fā)師傅早已經(jīng)是熟練的“成手”,而零基礎的他卻還要從學徒做起,壓力瞬間陡增。
在壓力之下,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輸?shù)膭蓬^也隨之蘇醒。為了打磨基本功,他勤學苦練,連午休和下班后的時間都不放過,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迅速掌握了理發(fā)技巧,正式成為獨立的理發(fā)師。
然而,當生活剛剛有了一些著落,他的興趣點卻又開始轉(zhuǎn)移。由于接觸了更多新鮮資訊,也看了許多影視作品,他漸漸愛上了表演。于是他又辭掉了發(fā)廊的工作,拎著兩個破袋子來到北京,追尋表演之夢。
“北漂”的過程并不順利。雖然考上了成人表演培訓班,但高昂的學費卻令他望而生畏。迷茫之時,他在北影廠門口閑逛,發(fā)現(xiàn)有許多群眾演員在“蹲坑”,這無疑為他打開了另一扇門。于是他便開啟了“跑龍?zhí)住钡纳模刻?0塊錢的工資,讓他的生活難以為繼。那段時間,他住在北京南站的地下室里,后來甚至連每月150元的房租也交不起,只能寄居在右安門的橋洞下。
無奈之際,他只好操起老本行,回到發(fā)廊工作。不過命運的轉(zhuǎn)機也由此到來。一位名叫劉艷秋的雜志編輯,是發(fā)廊的常客。有一次理發(fā)的時候,劉艷秋突然問他:你會化妝嗎?他說,我學過。劉艷秋便給他介紹了一個替雜志模特化妝的活兒,為了賺錢,他一口答應下來。
但沒想到,這次的機緣巧合卻把他引向了未來的職業(yè)道路。當他第一次來到雜志大片拍攝現(xiàn)場,便被如此新鮮的工作氛圍深深吸引了。模特們精致的妝容,頻閃的攝影機,華麗的視覺效果,都仿佛詮釋著一種關于“美”的理想。他也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以來苦苦尋覓的東西,原來就是對于“美”的追求。
此后,更多時尚雜志開始向他發(fā)出邀約,而他來者不拒,就像學習理發(fā)時一樣勤奮。最多的時候,他一天要為十幾個人化妝,累得幾乎癱軟。而他也快速從為普通模特化妝升級到了為明星設計妝發(fā)造型的階段。
從模特到明星,妝造思路有所不同。模特的職業(yè)素養(yǎng)在于展示,所以不會對妝造提出自己的要求。但明星的妝造卻必須符合其個性特點,根據(jù)其需求進行量身打造。因此,化妝師需要提前做好功課,在了解明星風格的基礎上設計,有時還會在造型中融入明星近期通告和播出作品的元素,并與明星及其團隊緊密地溝通合作。
萬云峰哈哈地笑著說,自己的優(yōu)點就是“膽子大”,“沒有不敢接的活兒”。現(xiàn)在的萬云峰已經(jīng)是眾多明星的“御用妝發(fā)造型師”,與許多藝人都建立了長期的合作關系。這幾年,由于要為參加《乘風》《披荊斬棘》等熱門綜藝的藝人設計妝發(fā),他幾乎常駐長沙。《乘風》第一季的金莎、第二季的李菲兒、弦子,第三季的毛俊杰,以及第四季的許靖韻和第五季的陳昊宇,他都參與了塑造。
這種高強度的競技類節(jié)目,不僅對于選手來說是一種艱巨的挑戰(zhàn),而且也考驗著舞臺導演、妝發(fā)師、服裝師等幕后人員的專業(yè)技術、應變能力與合作水平。“現(xiàn)場的工作非常緊張,藝人們訓練很辛苦,如果造型做得好,會給藝人加分的。所以我們每一次都是精心設計,每一次也都是驚心動魄,最后終于呈現(xiàn)出讓大家都滿意的樣子。”萬云峰感慨說。
在錄制《披荊斬棘》時,萬云峰再次與老朋友陸毅見面。他與陸毅和鮑蕾夫婦因拍攝雜志結(jié)識,就一直合作至今,彼此間有充分的默契。“和像陸毅老師這樣好的藝人合作,是完全能夠‘耍得開’的。我有什么建議都可以和他溝通,他也很信任我。”萬云峰坦言。
于是,在看過“第一公”的曲目風格之后,萬云峰希望能將造型做得“靈動和大膽一些”,“我就與陸毅老師商量,將他的頭發(fā)梳成豎起來向上的感覺,再搭配西裝和金絲眼鏡……后來這個造型在網(wǎng)絡上引起了一波‘回憶殺’”。
但對于創(chuàng)新的嘗試,萬云峰也會把握一個“度”。“我不會讓藝人做一些太天馬行空的東西,和他的人設相差太遠,反而適得其反。”他非常清醒地認識到自己本職工作的范圍,“妝發(fā)只是整個工作中的一部分,只能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我也不是神筆馬良。還是要以服務者的心態(tài),傾聽對方的需求,尊重別人的意見,這樣才能事半功倍。”
萬云峰笑言自己是“利他”的“服務型人格”,總是替別人想的多一點。因此,他非常能夠理解藝人所要面臨的壓力。“藝人在娛樂圈工作容易焦慮,獲得安全感是很重要的。而一個特別合適的造型會讓他變得自信,在接下來的工作中,無論是演戲、拍照還是采訪,他們都能發(fā)揮得更好。”
↑ 云峰與合作的藝人合影
作為藝人身邊較為貼近的工作人員,他也會以聊天的方式緩解藝人的緊張情緒。與此同時,他也十分擅長換位思考,扮演著團隊中“情感撫慰者”的角色。“工作時大家的情緒都很緊繃,可能會有爆發(fā)的時候。那我就會去安撫一下,或者去幫個忙。比如助理來不及的話,我就會幫著拿東西,或者提一下鞋什么的。這樣大家就可以開開心心、更順利地完成工作了。”
除了“好人緣”之外,萬云峰的專業(yè)功底也是為人稱道的。在二十年的時間里,時尚界風起云涌,技術風向瞬息萬變。和萬云峰一起出道的化妝師大多慢慢退出了時尚圈,而他卻仍然能做到“屹立不倒”。歸其原因,大抵是他始終不懈的學習精神。
“之前流行濃妝,現(xiàn)在都是淡妝或者裸妝,眼妝的變化也有很多。因此,必須要不停地學習,才能跟得上時代的潮流,不至于被淘汰。”他不無感嘆地說道。
#Section Three
以自己為載體
為明星設計妝發(fā),與萬云峰后期從事的行為藝術,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領域。在行為藝術中,他不必再去“服務于人”,而是可以不受限制地肆意發(fā)揮。
在正式踏上行為藝術道路之前,萬云峰也經(jīng)歷了一段醞釀和探索期。最初,當他在網(wǎng)絡上看到關于海洋污染的觸目驚心的圖片時,就萌生了“做點什么”的念頭,但沒有尋找到合適的入口。后來,他嘗試穿著自己用垃圾和廢品設計制作的衣服走到馬路上,以前衛(wèi)夸張的形式進行展示,并將照片和視頻發(fā)在各類自媒體平臺上,引起了大眾的圍觀和熱議。
“當時大家罵聲一片,但我挺樂觀的。”他呵呵笑著說。被罵上幾回熱搜之后,有一些媒體關注到了他,就邀約他進行拍攝。后來,國際版《Vogue》雜志的總攝影師也發(fā)現(xiàn)了這位特立獨行的中國行為藝術家,正好雜志要拍攝與此相關的主題,于是萬云峰就受邀為國際版《Vogue》雜志拍了一組大片。在同期登上該雜志的名人中,有兩位獲得的網(wǎng)絡評論最多,一位是麥當娜,而另一位就是萬云峰。
↑ 云峰為國際版《Vogue》雜志拍攝的環(huán)保藝術大片
對于為何要選擇行為藝術這一方式來號召環(huán)保,萬云峰有著自己的考慮。“我覺得視覺化的作品更能讓人感同身受,以我自己為載體,力量也會更大。”
在他看來,行為藝術,最重要的是“行為”。因此,他從不提前做設計稿,而是選擇自己親自去海邊撿垃圾,親眼見到的形態(tài)各異的垃圾會激發(fā)出他的藝術靈感。他將這種創(chuàng)作體驗形容為“開盲盒”,雖然靈感無法預期,但他堅持這種創(chuàng)作方式:“親身參與的作品,就像一個親生的孩子,你對他的愛是豐滿的。這樣才能有更好的藝術效果,才能影響更多的人。”
在拍攝時,他也是親力親為,一人擔任服裝設計、服裝制作、造型、妝發(fā)設計以及模特。有一次他穿著垃圾制成的服裝拍攝時,那些垃圾就像鋒利的釘子一樣,將他割得遍體鱗傷。結(jié)束后助理幫他粗略地數(shù)了一下,一共有126處流血的傷口。
在室外進行實景拍攝時,則會遇到更危險的狀況。有一次,他曾連續(xù)在海里拍攝了三天三夜,在沒有防護措施的情況下,他需要裹在一條纏繞的漁網(wǎng)里面,下到很深的水域。而漁網(wǎng)一旦將他卷入漩渦,后果不堪設想。于是他便讓助理藏在攝影機看不到的角落,如果看到他沉下去,就趕緊把漁網(wǎng)往上拽。就是在這樣近乎原始的拍攝條件下,他完成了一件件極具震撼力和沖擊感的行為藝術作品。
↑ 云峰創(chuàng)作的“保護海洋-消融”系列行為藝術作品
與設計明星妝發(fā)不同,萬云峰并不想通過做行為藝術來盈利。他自嘲地說,有時候都要“燒錢”來拍片子。在他心里,環(huán)保是一種公益事業(yè),目的在于通過個體的行為,讓環(huán)境越來越好。但與此同時,行為藝術也在藝術造詣的層面回饋于他,讓他獲得了藝術上的發(fā)散與升華。
談到環(huán)保,萬云峰總會變得嚴肅起來,侃侃而談。“我認為任何一種污染都不應該存在。它勢必會破壞自然環(huán)境,破壞人和動物生存的空間。大家都認為現(xiàn)代社會變得‘發(fā)達’了,但我覺得這個詞并不準確,應該是變得‘便捷’了。真正發(fā)達和高級的社會應該是以健康為基礎的。環(huán)保是一個全球性的問題,需要大家共同努力。”
完成“保護南極”系列之后,萬云峰還將前往北極,繼續(xù)深入展現(xiàn)“極地保護”的主題。他還構(gòu)想了許多未來的創(chuàng)作計劃,但始終如一的目的是呼吁環(huán)保。正如他在各大媒體平臺使用的名字一樣,“萬云峰字福祿”,其中寄托著他對于美好環(huán)境和幸福安康的期許。
在他的生活中,綠色和環(huán)保的理念也已經(jīng)滲透到方方面面。作為一位走在國際潮流前沿的造型設計師,他卻很少買衣服,因為他覺得時尚行業(yè)造成了許多不必要的浪費和污染。為了更加親近大自然,他在北京郊區(qū)租了一座小院,作為他日常的工作室。關起門來,避開喧囂,他會獨自度過有聲有色的一天。在工作的間隙,他還在院子里種了許多瓜果蔬菜,澆水、松土、施肥,忙得不行。
但他卻說:“只要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不會感到累,反而會覺得愉悅。”
他一路走來的經(jīng)歷,也確實印證了這一點。正是因為熱愛,才有了拋棄過往和重啟人生的勇氣。而執(zhí)著的奔走與尋找,也終于讓他抵達了熱愛的彼岸,并將行至更深遠的境界。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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