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對民國歷史感興趣的朋友都知道冰心在1933年寫過一篇小說《我們太太的客廳》諷刺林徽因是個交際花,兩人因為這件事還絕交了,但沒幾個人知道冰心整這出還不是頭一回。明明都是民國時期有名的才女,在各自的領域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怎么就互相看不慣了呢?
1931年,那個時候林徽因和梁思成已經結婚并且回國了,期間梁思成留在東北大學任教,林徽因獨自回北京養病,在此期間,徐志摩常去探望她,兩人都是妥妥的文藝青年,時常對詩歌創作進行交流探討,也是從這時起林徽因開始寫詩。
這兩位的愛人陸小曼和梁思成還沒說什么,冰心開始憤憤不平了,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可是林徽因的好閨蜜,她們同是福建人,在美國留學時認識,又前后腳回國,關系并不差,以我們一個現代人的角度來看,如果自己的好閨蜜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勸兩句其實也是沒什么的,可冰心是怎么勸的呢?
她公開發表了一首詩,名叫《我勸你》,在這篇詩中,冰心妥妥是一個操心受累老嫂子的形象,詩中第一段她寫道“只有女人的話你不愛聽”,然后又在后面寫道“別忘了他是個浪漫的詩人”,這意思就是說,你別聽我說話難聽,徐志摩不過只是一個滿口謊話的騙子。
而且這首詩被她公開發表到了報刊上,這就很居心不良了,私下勸一下閨蜜還沒什么,將這首詩公之于眾,生怕別人不知道有些什么。據說這首詩還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沈從文特地拿給徐志摩看過。
這首詩發表沒過多久,徐志摩就去世了,即使這樣冰心也沒放過他,在那篇《我們太太的客廳》里,和太太最不清不楚的客人是一位“白祫凌風,天然瘦削”的詩人。小說里,冰心把太太作為交際花如何貪慕虛榮,如何矯揉造作,怎么把各位男性賓客輕松拿捏于股掌之間,又怎么把自己的老公哄得服服帖帖的“綠茶感”描寫得入木三分。相信要是不了解這篇小說創作背景的人,看了之后,一定都會對這一客廳的人嗤之以鼻。
更諷刺的是,這篇小說被發表在《大公報》的文藝副刊,那期報紙的排版被冰心這篇小說簇擁在中間的正是林徽因的一首詩《微光》,這是一首同情底層民眾很溫暖有力量的新詩,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說里有個情節就是為了突出詩人和太太的不清不楚。
詩人在其他客人都走了之后,在昏暗的爐火邊獨自坐在太太的身邊說道“這微光,這你,這一切又是一首詩”。雖然說這兩個微光是個巧合,但整個排版足夠意味深長。
當然,冰心的這部小說也不是空穴來風,林徽因時常和丈夫在家里舉辦文化沙龍,匯聚當時北平的文化精英,但冰心是從來沒被邀請過的,換作你我,也不會請這樣一個動不動就要在報紙上“勸”我的人來家里玩。或許是因為沒去過,所以她就把正常的文化社交聚會寫成了交際花招蜂引蝶的名利場。
那這位冰心筆下的交際花實際上是個怎樣的人呢?在這部小說發表時,林徽因剛剛結束了中國營造學社的第一次山西之旅返回北平,營造學社是中國第1個研究和保護古建筑的民間學術團體,那一代學者為了研究古建筑,走過了艱辛且漫長的一路。
當時,林徽因和梁思成去山西,就是為了反駁日本建筑史學家伊東忠太“中國已經沒有千年以上木構建筑”的觀點。以林徽因為代表的建筑學家風餐露宿走出書房,用雙手雙腳去丈量和探訪。
在第一次山西之旅中,他們雖然沒能找到唐代木構,但是遼金時代的華嚴寺和善化寺已經讓他們嘆為觀止,信心倍增,期間林徽因自己返回北平,而梁思成也就是小說里那個“猥瑣且世俗的先生”繼續前往山西應縣尋找應縣木塔。
當他懷著滿滿的收獲想和愛人分享時,就看到了冰心的這篇小說,但他們夫婦并沒有給予反擊,而是在10天之后,《大公報》上發表了一篇《閑談關于古代建筑的一點消息》講述了自己在山西途中的見聞,其中有一段是“當時有幾個死心眼兒的建筑師放棄了他們蓋洋房的好機會,卷了鋪蓋到處測繪幾百年前的偉大建筑物”。
其實死心眼的又何止是建筑師,當時“太太的客廳”里匯集的便是各個領域的“死心眼”,他們便是中國科學發展之路上的奠基人,是在槍聲炮火中仍然筆耕不輟的文壇先師。
當然這篇文章也算不得實打實的回應,林徽因回來之后給冰心送上一壇山西特產的老陳醋,不知冰心女士看到這壇老陳醋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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