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國慶節(jié)小長假出去玩,回來的高速公路上,我老公邊開車,邊說,老二嘴唇上的那個白色疤痕還記得吧?長了快10年才長好。
我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本能地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老二。雙眼像是掃描儀一般,在她下嘴唇留疤的位置停留了好幾秒。
現(xiàn)在那個疤痕基本長好了,看不出來了。
疤痕是肉色的,嘴唇是紅色的,顏色一淺一深,混合到一起,在這么強烈的對比下,它顯得特別的白,特別地顯眼。
面積不大,大概有一顆綠豆那么大,因為在臉部,位置特殊,存在感十分強烈。
那些年,每個第一次見到老二的人,都會本能地問一句,她的嘴唇怎么了?
我會用非常無奈的語氣說,摔的。
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要不是我老公突然提起這茬兒,我都完全忘記這事兒了。
看到我的反應,他講起了事情的經(jīng)過。
當時,老二一歲多一點兒,剛學會走路,走得不是特別穩(wěn)。他加班很晚回家,去洗澡前,發(fā)現(xiàn)老二尿在地板上了。
他讓我拿拖把把地拖一下,我在那兒玩手機,不肯動。老二走過去,滑了一下,嘴唇磕到椅子腳上去了,流了很多血。
02
過了一段時間,我們一家四口去廣州的花城廣場看燈光秀,我逗老二開心,在廣場上和她相互追逐。
正高興的時候,老二摔了一跤,嘴唇再次流血了,且流了很多。她疼得哇哇大哭,連旁邊的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而且是差不多同樣的位置,舊疤添新傷,導致老二留疤了,還留了這么多年。
當時的她,連母乳都吃不了了,停了一個多星期。
這些你都忘了吧?你還以為,你把孩子帶得很好啊?
他這句反問的潛臺詞是,我一點兒都不會帶孩子,且孩子帶得并不好。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讓孩子受了這么嚴重的傷,是重大失誤,不可原諒。
聽他說這些的時候,我在自己的腦海里搜索著事情發(fā)生時的場景。我記憶中的場景,跟他講得怎么有些不一樣啊?
老二摔跤時,是上午,他休息,剛在家里拖過地。地還沒完全干,老二晃晃悠悠地在家里走路,一不小心尿了,尿在地板上了。
地板上一大灘尿,還沒來得及拖地,她踩到上面。接著,傳來了她的哭聲。
當時我在干什么?我想不起來了。
是不是在看手機?我也不確定。
那陣兒,我確實特別喜歡看霸總小說。孩子玩,我就在旁邊捧著手機看小說,十分投入和著迷。
03
花城廣場摔跤,是流血了,但肯定沒有我老公說的這么嚴重。
我想和他辯解,孩子摔跤他都在場,為什么現(xiàn)在都變成我一個人的責任了?
孩子是專屬于我一個人的嗎?
就因為當時我是全職媽媽,不用上班,專門照顧孩子,責任就全都歸我了嗎?
越是這么想著,心里那股子不舒服的勁兒,越積越多,越想越不服氣,憑什么?
我要和他好好理論理論,掰扯掰扯。
可轉頭看到他在開車,又是在高速上,火氣迅速偃旗息鼓了。
開車吵架這事兒可做不得,生命安全要緊。
想了又想,忍了又忍,總算把心里的那股火氣強行摁下去了。
人在描述一件事情時,會本能地朝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去說,這是由人性決定的。
要不然,怎么甩鍋,推卸責任呢?
等到家了,我一定要和他說叨一番。
我回想了一下,他說這話之前,我們聊的話題,和這個根本不沾邊兒。他莫名其妙地提起這事兒,是想表達什么?
還是心里有氣,沒地方撒?我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到就不想了,我不想折騰我自己。
當我在電腦上,敲下這些字的時候,突然福至心靈,難道是跟我們午飯吃了1072塊錢的天價海鮮有關。
04
出去玩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頓飯,我們是去大排檔吃的。
結賬時,當他聽到一頓飯吃了1072塊錢的數(shù)字,臉黑得能擰出黑色的墨汁來。
這頓飯的價錢,遠遠超出了我們平時在外面吃飯的消費水平。
從店里出來后,他拿著賬單跟孩子們講,這頓飯吃得太貴了,點東西要看價錢等等之類的。
海鮮是孩子們點名要吃的,撈海鮮是店員做的,重量是根據(jù)人口數(shù)量決定的。店員稱重時,我確認了一下數(shù)量而已。
反正沒說我,我就假裝跟我沒關系。
想是這么想,可我心里清楚,我是這頓飯點菜的主要參與者,決定權在我。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我怎么可能逃得過他的批評呢?
或早或晚,只是時間點不同罷了。
后來的事實證明,他不是不想批評我,只是礙于當時沒找到合適的突破口而已。
這也不能怪我,平時出去吃飯,都是他主動點菜,確認點了哪些菜。
這次,他竟然在餐桌上坐著,屁股都不挪一下。嘴上說著讓我們去點菜,其實,是怕面對那令人肉疼的價錢吧?
他當然知道吃海鮮貴呀,只要不是他點的,他這個付錢的人,就有充足的理由去責怪任何人。
理,都在他那一邊呀。
寫到這里,我非常不厚道地笑了。
05
再說說回家后,我非常直接明了地跟他說,我不翻舊賬,也不喜歡翻舊賬,有事兒說事兒。如果那件事對你和老二造成了傷害,我跟你們道歉,說對不起。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無法改變,也改變不了,再去說這些沒什么意義。要往前看,不能一直停留在過去。
彼時,沒什么安全隱患存在,我正兒八經(jīng)地跟他說這個事。
我老公對此卻是躲閃的態(tài)度,顧左右而言他,不肯明說事情的起因,轉而說起了其它。他說,論生活經(jīng)驗,你至少要跟我再學個10~15年。
還說,我?guī)Ш⒆訋У牟缓茫粫Ш⒆印?/p>
我請他舉例說明,我?guī)У暮⒆幽男┓矫娌缓谩?/p>
他閉嘴,不吭聲了。
我也懶得再去和他爭論了,論生氣,誰不會呀。就此,我們倆進入冷戰(zhàn)期,我不搭理他,他也不搭理我。
第二天起床后,他若無其事地和我說話,我借坡下驢,也不拿喬。
在我看來,他主動跟我說話,已經(jīng)算是在示弱,道歉了,雖然那句對不起沒有明說。
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吵架,沒有發(fā)生雙方正面剛的場景,我都覺得不算是吵架。
要說沒吵架吧,我跟我老公也冷戰(zhàn)了一個晚上。
因此,感覺好像吵了,又好像沒吵。
第一次發(fā)現(xiàn),我老公是個嘴硬的主兒,哈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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