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從前,南皮縣有個名叫王二的小伙子。此人天生好吃懶做,一心幻想著能找到一份既無需辛勞付出,又可整日吃香喝辣的美差事。偶然間,他聽聞南山里有一位得道的真仙,箭術超凡入圣。這消息如同黑暗中的一絲曙光,瞬間點燃了王二的希望,他毅然決然地踏上了前往南山學藝的征程 。
初入南山,師傅并未直接傳授他射箭的技藝,而是安排他進行一些看似簡單,實則極為考驗臂力的練習,諸如盤杠子、解繩子扣之類。頭幾天,王二宛如打了雞血一般,練得格外起勁。然而,他本就是那種“高粱葉子烤火——熱哄一陣”的性子,沒過上幾天,便沒了當初的勁頭 。師傅讓他繼續盤杠子,他卻趁著師傅不注意,偷偷跑去玩樂;師傅吩咐他解繩子扣,他干脆往地上一躺,呼呼大睡起來。就這樣,一個多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可師傅依舊沒有要教他射箭的跡象。王二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厭煩,竟趁著夜色,偷走師傅的弓和箭,來了個“鲇魚扎猛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
逃下山后的王二,在路上迎面碰到了三位女子。她們正是前往廟里上香的趙村趙員外家的千金小姐以及兩名丫鬟。王二抬眼望去,只見那小姐美得如同天上的仙子,簡直傾國傾城,剎那間,他的心里就像有只小兔子在亂撞,生出了許多不該有的念頭。經過一番打聽,得知這女子正是趙村趙員外的掌上明珠。自那以后,王二就如同被魔怔了一般,滿腦子都想著如何把這位小姐弄到手。雖說他也明白自己這般想法無異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心中那股不甘心的勁兒卻愈發強烈,很快,他便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荒唐至極的餿主意 。
恰逢某天舉辦大集,王二特意買了一只大雁。他將箭偷偷插進大雁的屁股,隨后趁著沒人注意,從趙員外家的墻外,把大雁用力扔進了后花園。緊接著,他故意在園外跑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這才裝作匆忙的樣子上前敲門。趙員外聽到敲門聲,領他走進院里查看。果然,那只大雁屁股上正插著兩支箭。王二見此情景,借機開始吹噓起來:“不瞞員外說,我其實就是南山真仙的高徒。不管是天上飛的鳥兒,還是地上跑的野獸,只要我箭一出,必定手到擒來,而且我專門能射中它們的要害部位!”
趙員外一聽王二竟是南山真仙的徒弟,心中頓時對他肅然起敬。再看王二眉清目秀、年輕力壯,心里更是喜歡得不得了。正巧趙員外一直想要找個武藝高強的人來為自家看家護院,當下就把這個想法與王二一說。王二對此求之不得,就這樣,他順理成章地成為了趙家的鏢師 。別看這王二平日里嘴饞又手懶,可那張嘴甜得像抹了蜜一般,哄得老員外滿心歡喜,對他言聽計從。沒過多久,王二竟真的如愿以償,娶了趙小姐。
平靜的日子并未持續太久,西山上突然出現了一只兇猛異常的老虎,已經傷害了好些無辜百姓的性命。官府為了除掉這一禍患,特意張貼出一道醒目告示:誰要是能成功捕到這只老虎,想要官職就給官職,想要錢財便給錢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正巧這天趙員外進城,看到告示上如此豐厚的賞賜,頓時心動不已。當下,他大步向前,毫不猶豫地撕下告示,轉身便向官府舉薦了自家的鏢師——王二 。
王二得知此事后,嚇得魂飛魄散,內心叫苦不迭:“娘哎,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嗎!我這兩下子,就那點本事,怎么可能對付得了老虎!這不是自尋死路嘛。”然而事已至此,他已然沒有了回頭路,去也得去,不去更不行。無奈之下,王二只得硬著頭皮,背起彎弓,挎上箭壺,膽戰心驚地朝著西山進發。一路上,他嘴里嘟囔個不停,不停地咒罵著丈人多事 。
好不容易哆哆嗦嗦地爬上了山,王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突然一聲震天動地的虎嘯傳來,那只惡虎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他猛撲過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王二骨頭都酥了,雙腿發軟,連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一棵樹上。這是一棵歪脖樹,恰巧還帶著樹杈。老虎來到樹下,張開血盆大口,圍著樹不停地轉圈。此時的老虎早已餓得兩眼發藍,看到眼前的“食物”卻吃不到嘴,不由得暴躁發狂,一次次用力往樹上躥。也是巧了,就在老虎又一次縱身躍起時,竟出現了“芝麻粒兒掉進針鼻兒里——巧煞了”的一幕,它的腦袋剛好卡在了樹杈中間,無論怎么掙扎蹬腿,都掙脫不出來 。
王二見狀,瞬間來了精神,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急忙脫下鞋底子,拼盡全力照著虎頭一頓猛砸,那瘋狂的老虎還沒來得及逃脫,就被王二生生打斷了氣兒。王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癱軟在樹上。歇了一會兒,他緩緩地從樹上下來,把老虎從樹權上弄下來,隨后又拔出兩支箭,用力插進了老虎的屁股里。他心里想著:這下得應驗我那“專射肛門”的大名啊!
打這之后,王二“專射肛門”的名號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揚開來。
趙員外家原本家境就十分殷實,如今王二又因射死老虎得了五百兩銀子,更是富得流油。這富裕的趙家便如同一塊香噴噴的肥肉,引得周邊的小毛賊們垂涎欲滴。只是他們忌憚王二那“專射肛門”的箭術,一直不敢輕易動手。不過,賊心不死的小毛賊們聚在一起,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自認為萬無一失的辦法——他們每人弄來一塊犁鏵片子,用繩子緊緊綁在屁股上,企圖以此當作抵擋箭矢的盾牌 。
在一個狂風呼嘯的夜里,趁著夜色的掩護,小毛賊們偷偷爬上了趙家大院的墻頭。進入大院后,他們并未立刻動手,而是小心翼翼地摸到了王二的窗臺底下,想要先聽聽屋內的動靜 。可巧的是,當晚不僅風大,還下起了雨。狂風裹挾著雨水,順著窗戶縫隙直往屋里灌,王二被這動靜激醒了,迷迷糊糊中趕忙喊丫鬟來堵住窗戶。可這一嗓子卻把外頭的小毛賊們嚇得不輕,他們誤以為自己被發現了,驚慌失措地喊道:“不好了!他們發現咱們了,低箭射不到咱們,這回要換高箭射過來啦!”說罷,這群小毛賊們嚇得屁滾尿流,撒腿就往院外跑。
院墻外頭是一片棉花地。慌不擇路的小毛賊們在地里狂奔,棉花桃子不斷碰撞在他們屁股上綁著的犁鏵片子上,發出“當當”的聲響,嚇得他們以為是王二射出的箭,一個個沒命地往家跑。經此一嚇,他們再也不敢打趙家的主意了 。
又過了些許日子,京城傳來消息,皇上張貼出一張榜文。原來大黑山出現了一只極為可怖的飛熊,已經傷害了無數百姓。皇榜中寫道:誰若能捕到這只飛熊,即刻官封五品,并賞賜黃金百兩。這豐厚的賞賜和無上的榮耀,再次勾起了趙員外的貪欲。與上次一樣,他又毫不猶豫地撕下了皇榜 。
這一回,可把王二嚇得呆若木雞。上次射死老虎,完全是機緣巧合,瞎貓碰上了死老鼠。可這飛熊遠比老虎兇殘厲害得多,而且還會上樹,王二深知自己根本毫無應對的能力,此行十有八九是要把命搭上了。然而,皇命不可違,如同鋒利的刀刃架在脖子上,容不得他有半點遲疑。無奈至極的王二吃無奈至極的王二吃過上次的甜頭,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他懷著忐忑又慌亂的心情,硬著頭皮登上了大黑山。上山之后,他依據上次射虎的“經驗”,四處尋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棵帶杈的歪脖子樹。他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早早地便手腳并用地爬了上去,手里緊緊握著脫下的鞋子,雙眼死死盯著山下,滿心期待飛熊出現,能像老虎那樣卡進樹杈 。
沒過多久,一陣陰森詭異的“唔唔”怪叫從不遠處傳來,伴隨著呼嘯的風聲,那只體型巨大的飛熊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只見這飛熊身形比馬還要龐大,模樣更是比老虎還要兇猛猙獰,渾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息。
王二看到飛熊的那一刻,只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上腦門,嚇得渾身劇烈顫抖起來,連手中抓著的樹枝都險些握不住。與之前遇到的老虎不同,這飛熊不僅力量驚人,且具備上樹的本領。毫無真本事的王二,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瞬間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是它的敵手 。
飛熊很快來到樹下,發現樹上的王二后,發出一聲震天怒吼。它四肢用力,幾下便輕松地爬上了樹。王二驚恐地瞪大雙眼,張嘴想要呼救,卻發現喉嚨仿佛被什么東西哽住,根本發不出聲音 。
飛熊迅速靠近王二,巨大的熊掌猛地一揮,王二躲避不及,被重重地拍在樹干上。緊接著,飛熊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便咬向王二。可憐的王二,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在絕望與恐懼中,被飛熊活生生地吞進了肚里 。
一代“傳奇”王二,就此結束了他既荒誕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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