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喬大姐

我婆婆今年73歲，幾個月前突然中風了。我老公兄妹四個，就商量著一家半月，輪流照顧老人。

剛開始一輪還好，我家是老大，然后老二家、老三家、老四家，都按時來接送了。可是，第二輪，婆婆在我家住了半個月后，二兒子竟然不來接了……

我婆婆這輩子挺不容易的，養了三兒一女四個孩子。我公公在我剛進門的第二年就沒有了，底下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沒有結婚，我婆婆愁的幾乎一夜白頭。

然后，她就跟著同村的人去新疆摘棉花，之后又跟人合伙包地，又喊我老公、二弟、三弟去幫忙，就這樣掙到了錢，給三弟蓋了房，給二弟裝了修（公公在世時已給老二蓋好房子）。

至于老四，是我小姑子，她一直讀到上大學，畢業后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之后在城市結婚生子。

所以說，我婆婆這輩子真的不容易，也對得起丈夫和四個子女了。或許是年輕時出力太多，臨老了竟然中風癱瘓了。

她這一癱瘓，四家人都慌了。我今年整50歲，在幫兒子帶孩子，兒子兒媳外出上班掙錢去了。我老公跟著村里的建筑隊蓋房子，新疆的地早就不包了，太辛苦，離家也遠。

二弟和三弟，一個在工廠上班，一個做了個小生意，都是普通人家，而且他們的子女還都沒有結婚。至于四妹，還沒有退休，但是可以經常開車回來看看老母親。

可是，我婆婆癱瘓后怎么辦？四個子女最后商量的是輪流養老。現在我們家開始，半個月后二弟接走，兩個月輪一輪。

到四妹家其實還好點，她和老公都上班，出錢請的保姆伺候老媽。她也算是有良心吧，畢竟作為小四妮兒，她得母親的疼愛最多。

可是，到了第二輪的時候，婆婆在我家住了半個月后，二弟說什么也不來接了。還說：“讓媽在你家再住幾天吧，我最近工廠有點事兒，走不開，你弟媳婦也忙。”

二弟既然這么說了，我和老公都覺得，多住幾天就多住幾天吧，自己的老人，不算虧。

然后，我既一邊帶孫子，一邊全天候地伺候婆婆，我老公繼續跟著建筑隊蓋房掙錢。

可是，大概過了一個星期了吧，二弟家里還沒有人來接，我就有點招架不住了，畢竟伺候一老一小，還都是不能自理的，我真吃不消。

于是，我讓老公跟二弟打電話，結果二弟在電話那邊氣呼呼地說：“不就是讓老人在你們家多住幾天嗎？至于這么斤斤計較嗎？我們現在走不開，先住你們家怎么了？”

我其實不排斥婆婆多在我家住幾天，我就是反感二弟的這個態度，我們替他照顧一星期了，他一句感謝的話沒有，還埋怨我們斤斤計較。

我就搶過電話說：“你要是真沒空，那就跟三弟換換，先輪他家，再輪你家！”

然后，我就掛了電話，給三弟打電話，可是三弟說：“不行啊，嫂子，不該我家接走的，我和你弟媳婦都沒有安排好生意，沒辦法接走啊。”

沒辦法，我只有找老四，小姑子說：“大嫂，來我家我得提前請保姆來，現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才輪我家，我上哪兒找保姆去啊。你還是跟二哥三哥說去吧。”

我知道，他們說的都有理，可是一個個都不來接，就把老人晾在外面家里，我心里也煩得慌。

可是轉身看著床上的婆婆，我又于心不忍。畢竟婆婆要強了大半輩子，臨老了也不想成為子女的累贅。再說了，婆婆平時對我也不錯。

于是，我轉變笑臉，對婆婆說：“媽，你最近都先住我媽家吧，咱倆老臉對老臉，你可別煩我這個大兒媳婦啊。你要想他們兄妹幾個，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婆婆聽了這話，眼泛淚光，點了點頭。或許，她也感受到了，除了我家，其余三個子女要么是不歡迎她去，要么是真的無暇顧及她。

就這樣，從第二輪開始，二弟壞了規矩，三弟也效仿他，四妹在城里看兩個哥哥都不敢媽媽，她也生氣，竟然也不來接了。

然后，婆婆就在我們家住了一個月，我其實也生氣，我也是個人啊，雖然婆婆好，但是我也要考慮我的身體狀況啊，我都當奶奶了，要照顧年邁的婆婆，還要照顧幾個月大小孫子，我真受不了。

而且，婆婆看病要花錢，尿不濕、營養品也要花錢啊。

于是，我就讓老公把他們兄妹都喊回家，我不怕得罪人，我說：“既然你們都沒時間管老太太，把她放在我們家，那你們最起碼出點錢，把老太太看病吃藥、用尿不濕和吃營養品的錢出了吧？”

二弟一聽就黑臉了，說：“你這是借著照顧老太太問我們要錢是吧？她能花多少錢？你照顧一個月就開始想賺錢了。”

三弟和四妹也不吭聲，就由著老二這么冤枉我。

但是我丈夫見不得他們欺負我，就說：“那你們說咋辦？你大嫂累死累活，出錢出力照顧老人，不落一句好，那你們倒是把人接走啊？

不接走，也不給我們辛苦費，最起碼把老人吃的用的這些錢給出了吧？要不然，你們給請個保姆過來，你大嫂幫著看也行啊！”

我也惱了，我說：“不行，說我貪便宜我就貪便宜了，要么請保姆過來，我出個人幫忙看著。要么你們不僅要出老太太吃穿的錢，還得給我出辛苦費。

現在請個保姆，照顧癱瘓老人，最起碼得四五千塊錢吧，我只要4000，咱們一家一千，你們看，不樂意現在立馬把人接走！”

我這人有話直說，給你們臉面，只讓出老太太的花銷，你們還小人之心。那我就索性壞人做到底，坐實了我的罪名，我現在就要辛苦費！

然后，二弟語氣緩和了，說：“大嫂，我語氣不對，您辛苦了。這樣吧，一家每個月給1000塊錢，確實壓力有點大，要不然一家500吧？咱媽用的尿不濕、看病吃藥等費用，我們到時候再均攤……”

見他放低姿態，老三老四也都同意，我也就給他們個臺階下了。

現在，我是既要帶孫子，又要拿著1500塊錢照顧老人。說實話，這點錢真不多，我就是氣不過，想讓他們明白，給老人盡孝，是每個子女應盡的義務，他們不能這么理直氣壯地甩給我。

大家說說，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呢？

看得出來，喬大姐并不是想要這個錢，她只是心疼婆婆，替她寒心，所以才說了要錢的事兒。

現在，老太太的吃穿用度，花銷四個子女平攤。然后再每人給她500塊錢的辛苦費，就算加上丈夫那份兒，說實話一共2000，真不多。

但是，不管錢多少，她就是想讓婆婆的子女們知道，給老人盡孝誰都逃不了，要講良心。大家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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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事過兒童圖書編輯、兒童名著解析，寫過企業家、養老院長、律師等名人采訪稿，如今熱衷生活故事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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