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告訴你,你離生命的盡頭只剩一年時間,你只能做10件事,你會想做什么?
財產、事業、家人,你將如何排序?
11月22日,在與未來圖靈的對話中,硅基智能創始人兼CEO司馬華鵬對人類未來工作方式進行一次大膽預測,他認為未來會有一億硅基勞動力(基于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生成的虛擬形象)服務82億(截止今日全球人口約數)人類進行工作。
在司馬華鵬看來,生成式AI與傳統AI的本質區別在于效率問題。傳統AI項目效率低,而生成式AI的發展帶來了全新的邏輯和機會,使得AI領域出現了顯著的市值增長。
圖中人物:硅基智能創始人兼CEO司馬華鵬 圖片來源:受訪時拍攝
以下是未來圖靈與硅基智能創始人兼CEO司馬華鵬的對話內容,經過編輯整理:
打造一億硅基勞動大軍
未來圖靈:您創立硅基智能的初衷是什么?是否有特別的經歷或契機讓您決定投身AI領域?
司馬華鵬:2017年8月硅基智能成立。其實最早我們希望這個公司叫未來智能。后來我們在一個重要的契機上遇到一些事情。隨后我選擇All in在AI數字人上。“我們為人類創造一億個硅基勞動力”是我后來一直堅持的一個核心邏輯,我們希望能夠把這個戰略執行下去。我們之所以選擇進入AI領域,與當時深度學習的快速發展相關。隨著技術的不斷成熟,我們認為在這個行業有所作為的時機已經到來。所以我們投身于這一領域。
未來圖靈:您如何看待生成式AI與傳統AI的本質區別?
司馬華鵬:最核心的是它的效率問題。傳統AI(商湯、曠視等)收入是很低的,他們的發展受到了很多限制。生成式AI此次的發展,帶來了全新的邏輯。AI行業融了很多錢,最近Open AI更是到了1500億美金的估值,這是行業發展非常重要的一個標志性事件。這實際上也是一個非常大的機會,但在前期的AI 1.0時代,并沒有誕生類似的公司。
我認為這次的大模型是一個革命性技術,帶來了人類生產力的真正飛躍。AI1.0時代還是基于局部的行業垂直,并不是一個通用型AI。現在我們正走向通用型AI的標志性時間點,此時我們會看到很多全面性推動生產力發展的機會。
美國在造上帝,中國在找落地
未來圖靈:您剛剛提到Open AI也是依靠融資和技術革新慢慢發展起來的,那我們國家的AI應該怎么發展,滯后應該怎么彌補?對于中國AI企業最終落地應用的說法您怎么看?
司馬華鵬:這是一個全球性的議題,不僅Open AI在持續壯大,谷歌和馬斯克的x AI等全球各大AI公司也都在奮力追趕,形成了激烈的競爭態勢。這并非特指Open AI與中國在AI領域的差距,而是全球范圍內,所有致力于AI發展的公司相對于Open AI而言,都存在一定的差距。然而,在大型模型能力方面,這種差距正在逐漸縮小,各家公司都在向更高的技術水平邁進。但在融資規模和算力規模方面,我認為中國的許多企業正在加大與他人的差距,正在被甩得越來越遠。
落地應用其實不光是中國在意的事,也是全球AI產業共同面臨的難題。盡管全球在算力上的投資已達到數千億美金之巨,但AI領域的產出卻遠遠未能與之匹配,形成了巨大的gap(缺口),這個gap正是當前產業發展亟待解決的問題。需要通過軟件的發展來彌補硬件投入的不足。全球各大AI公司都在積極探索應用落地,Open AI也推出了搜索產品,也有消息稱他們計劃進軍瀏覽器市場。
未來圖靈:是不是也是有一些投資人的期待在里面,所以在考慮到各個公司對商業化的發展的時候耐心也有限?
司馬華鵬:這是一個大問題。目前中美之間的創業環境猶如冰火兩重天。在美國,一些公司能夠獲得數十億甚至上百億美元的投資,而歐洲的公司通常只能獲得數十億,最近馬斯克的融資額也達到了50億美金。相比之下,許多中國創業者可能連3億到5億的資金都難以籌集。這就是當前創業的現狀。
很多時候當你只能燒自己的錢,或者燒很有限的錢的時候,是沒有辦法考慮詩和遠方的,我們得考慮當下。所以就前一陣子我的一個演講的標題就是《他們在造上帝,我們在找落地》。這可能是中美企業在AI上面的一個差距。
未來圖靈:很多人認為在使用AI的過程當中,需要擁有一個好的提示詞,才能達到一個預期效果?
司馬華鵬:提示詞的加持確實如虎添翼。老虎插上翅膀是厲害的,但是如果你把老鼠插上翅膀,它就變成了蝙蝠。我認為你原本必須是PAIGC。原來大家知道很多的這種專業內容生產者叫PGC。隨著AIGC(人工智能生成內容)的加入,就變成了PAIGC。這意味著PGC在獲得AIGC的加持后,將產生強大的力量。你知道在整個抖音,包括這類平臺崛起過程中,實際上PGC是被UGC(用戶生成內容)打敗的,那么在這一塊,我覺得AIGC實際上是對PGC有著非常大的助力。我們提出了一個理念,即人類掌握1%的靈感,機器流99%汗水。人類未來比拼的核心是在產生1%靈感這個領域,而不是在99%汗水上。
成功或許只是時代的順勢
未來圖靈:那未來普通人是否面臨著和AI搶工作的局面?
司馬華鵬:從一次分配角度確實如此,大部分人未來會面臨跟AI的直接競爭。當前職場上硅基勞動力已經大量出現,并且超越了碳基勞動力(人類勞動力)。在許多職位上,碳基勞動力原本的優勢正在逐漸減弱。從硅基的角度來看,我們正好順應了這一趨勢。
我們在2017年提出的“為人類創造一億硅基勞動力”的理念,正是基于這種趨勢。就像雷軍講的,我們往往誤以為自己的成功完全源于自身努力,實際上很大程度上是順勢而為。我們在2017年transformer的論文中看到了人工智能爆發的可能性,看到了非常多的的機會,所以我們這個點上選擇創業。
圖片來源:攝圖網
未來圖靈:生成式AI的普及是否會導致人類思考力出現退化現象?硅基智能是否考慮過應對這一問題的措施?
司馬華鵬:這個是大家普遍擔心的問題。小朋友過多的使用AI之后,他可能思考能力會下降,因為答案都擺在那了。因為學習的過程有時候就是一個自問自答。孩子們自我探索和學習的機會卻減少了,這無疑會降低他們的學習效率。
在Sam Altman(Open AI創始人)被罷免的時候社會就分為了兩派,一個是超級加速派,另外一個就是道德派。《道德經》中的道派認為,科技所創造出來的問題,可能會用更好的科技來解決。就像我們過去說的空氣污染,以及十幾年前的霧霾,這些都解決掉了。我們目前所遇到的這些擔憂,在未來會有更好的技術出現并解決。
不管是經濟全球化的競爭還是貿易摩擦加劇的核心都在于科技發展受阻。我們最早從農業化進入工業化,接著進入信息化,后進入網絡化,今天又進入智能化。每一波浪潮都會被當時認為是洪水猛獸。
今天來看,人類過去40年創造的財富,可能是幾千年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那人類未來五年創造財富,可能比過去1萬年還要多。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會面臨物質的極大豐富。
過去我們看電視就那幾十個頻道到現在抖音基本上刷不完,甚至短劇刷不完。那接下來在有AI加持的農業生產中,我們有吃不完的糧食,工業在有AI加持之后有用不完的商品。這個場景不就是我們說的共產主義。管仲說過:“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那時大家處于用不盡的狀態,那“內卷”也沒必要存在了。
硅基文明時代似乎加劇交流隔閡?
未來圖靈:說到情感,您曾提到過AI與人類在情感層面的交互前景,包括成為“靈魂伴侶”的可能性。這是否意味著AI將在未來扮演更加人性化的角色?AI與人類在情感層面的交互將如何發展?
司馬華鵬:2022年底大模型技術橫空出世后,人類進入到硅基文明時代。我們的生命中將出現一個重要的過客。我們看《西游記》,妖風一刮,妖怪就出來了,孫悟空就會問,這是過路的,還是常駐的。
AI過去可能是個過路的,現在慢慢變成常駐的。從我們家中的一個工具,就像電腦一樣,過去可能只是擺在這個辦公室,后來跑到客廳,現在變成手機之后,我們隨身攜帶,很多人會長時間抱著手機,甚至睡覺的時候。
AI慢慢進入到我們生命、情感、以及深層次的需求,再到后來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但40年前,你無法想象如今每個人都會擁有手機。網上有一個搞笑漫畫,夫妻二人,一個睡一頭,抱著手機,似乎彼此之間已經沒有了交流。這正是硅基文明時代所帶來的必然結果。這一轉變在很大程度上也將重塑我們原有的生存倫理、生活倫理以及個人價值判斷。
圖片來源:攝圖網
未來圖靈:您怎么看AI的交互模式單一的問題?前段時間美國也發生了一例14歲少年和AI交流后自殺的事件,您怎么看?
司馬華鵬:我們正在探索與VR和AI的結合,我認為這些技術將引領交互方式向多屏化、全息化及更多元化的場景發展。
這實際上就是Open AI初創時Ilya Sutskever(前Open AI首席科學家)所關注的問題,即與人類道德的對齊。AI的情感影響力不容小覷。歷史上已有先例表明,情感力量若被濫用,可能引發嚴重的社會后果,如同上世紀30年代的法西斯主義。因此,對AI的有效監管和監控至關重要,避免其引發的情緒波動演變為共鳴共振,最終導致悲劇。這就是為什么Sam Altman和Ilya Sutskever會發生沖突。從超級加速派的角度看,這個過程中難免會有犧牲。這種犧牲具有一定的必然性。很多時候看似一小粒塵埃落下去,但對個體而言它就是一個大山。
事物的發展總伴隨著遺憾,如每年因汽車事故導致的傷亡。然而,我們不能因此否定汽車帶來的交通便利。從個體角度來看,孩子的去世對他父母來說這是個悲劇。但是,從人工智能發展的角度來看,這可能首先敲響了警鐘。我們仍應盡力引導人工智能走向善,而非惡。
完成喬布斯的遺愿?
未來圖靈:DUIX ONE在視覺、聽覺、情感理解等方面實現了技術飛躍,您認為最讓人驚艷的亮點是什么?是否能用一個具體場景來說明它的應用?
司馬華鵬:亮點有幾點。第一,它集成了大模型與數字人技術,實現了“All in One”的整合。第二,在后臺運算方面,我們成功地將所有算力集中在一臺配置要求不高的電腦上,有效降低了成本,這也是其中一個“One”。
第三,我們希望把喬布斯的最一步愿望完成。喬布斯兩次改變世界,一次通過圖形界面,一次通過觸屏手機。我們希望通過DUIX ONE來完成他未實現的第三步:真正的自然交互。Siri是一個自然交互的產品,但這十幾年來Siri在原地踏步。不管是Chat GPT還是硅基智能的DUIX ONE,都是Siri的變種。
另一個“One”是我們向漫威致敬。漫威第一部火的作品是《鋼鐵俠》,其中第一代戰甲被命名為“Mark1”。集合這些特點,我們用“One”體現。DUIX ONE可以被看作是帶有形象的Siri或GPT,它將大模型具象化、具身化,為用戶帶來了更加生動、直觀且智能的交互體驗。
圖片來源:攝圖網
未來圖靈:Simahuapeng.ai這個網站作為基于DUIX ONE開發的產品,它的靈感來源是什么?能分享一些研發過程中的關鍵故事或挑戰嗎?
司馬華鵬:硅基智能初創時,我們提出“硅基勞動力”概念,旨在復制1億人類服務全球82億人。我覺得這個是一個非常酷的想法。我成為了第一個實驗品,把自己克隆出來。克隆出來的數字人解決了作為80后的我,面臨著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壓力,它可以幫助我陪伴老人和孩子,解決我因忙碌而無法時刻陪伴家人的問題。無論是陪伴母親還是兒子,它都能勝任。
其實Simahuapeng.ai的建立是由于去年我參加了一個活動,活動上每個人需要回答一個問題:如果生命只剩下一年,你最后要做的十件事是什么。生命只剩下一年是個假設,但是要做的十件事情對大家而言是現實問題。
很多人就寫了怎么處理自己的財產、公司、事業、財富這些東西,怎么安排自己的家人。我當時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小孩九歲,那誰來陪他?作為爸爸的我不能陪他的話,怎么辦?去年有一部電影《流浪地球2》,里面有個角色叫圖丫丫,它實際上是一個孩子變成數字人的故事。那現實中是我給我兒子構建了一個數字人父親,這個實際上是我做這個網站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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