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李一鳴

編輯/計巍

西藏拉薩浪卡子縣 圖｜視覺中國

西藏人扎西頓珠的家在浪卡子，藏語意為“白色鼻尖”。對于高原之下的居住者，這片與不丹和尼泊爾接壤的邊疆總帶有些異域風情的浪漫色彩。但在扎西眼中，小時候電視里的內地才是“神奇”的存在。高樓、高速、高跟鞋。他對家鄉的稱呼沒那么復雜，就兩個詞，縣城和農村。

2024年的扎西早已定居拉薩，也已經走遍熒幕里的地方。從浪卡子，到中尼邊境，到山南市，到拉薩，再到成都上海北京義烏。二十年跳出祖輩千載的生存輪廓，如一場夢。就像老家的村子，“白色鼻尖上”，現在能吃到海南運來的椰子。

當扎西邁開雙腿離開老家浪卡子，步入更廣闊的世界，見了更多的市面，并在拉薩搭建屬于自己的生活時，電商西進也讓像扎西父母這樣一輩子沒有走出農村偏遠地區的農民享受到過去沒有的便捷生活。

三年來，拼多多加速著電商西進的進程。2022年，首創集運包郵模式，2023年，在全疆推廣包郵進村，今年又為商家減免了偏遠地區物流中轉費，一再降低西進成本，縮小和東部購物體驗的差距。

扎西頓珠在放牧

第一次超越

15歲之前，扎西頓珠沒碰過百元鈔票。經手最多的貨幣面值一元，在浪卡子上初中時，一個學期有那么一兩次，用這一元錢在縣城買一碗涼面。他老家的村子生產牦牛和青稞，五十多戶人過著一種自給自足的生活。

那時候，去縣城要坐手扶拖拉機，一家三口站在輪子后面的貨斗里。不大的浪卡子縣城已經是世界的邊緣，宇宙的中心。那里有一元一碗的涼面，還有四層高的樓房。另外開心的事，就是在村里別人家的等離子電視里看到拉薩的藏歷新年晚會。

初中畢業后，扎西在村里放了兩年羊，在工地上干了一年多。他的家鄉古稱羊卓，意味“上方的牧場”。十八歲，他離開家鄉牧場在西藏參軍入伍，也是那一年，他第一次真正觸碰高山以外的世界。

在網絡還沒走上山嶺的時候，戰友們的描述喚起了扎西頓珠對內地，對更大世界的向往。部隊里的人來自天南海北，廣東、安徽、云南、甘肅、四川、重慶、江蘇……在當時的扎西的腦子里，這些地方都統稱為“內地”。

對內地最直接的感知是“熱”。

有次他跟一個來自南京的戰友說，夏天去南京應該會很幸福吧。戰友告訴扎西，夏天的南京，“熱到你不想去”。扎西那時候不信，心說熱能熱到什么程度。后來，那年他跟戰友第一次去成都，他穿著在西藏夏天穿的最薄的外套，一出艙門，熱浪一把將他拉回機艙，脫外套。在西藏生活總需要“包得嚴嚴實實”，在成都夜晚街頭的大排檔，看到穿著短裙高跟鞋的姑娘，扎西現在都覺得“不好意思”。

人的膚色和老家也不一樣。但扎西說，因為現在網購越來越方便，化妝品的價格也不再虛高，越來越多老家人也有了護膚的意識，變得越來越白了。

人口的流動除了通過旅游，還有貿易——就像幾千年前從“白色鼻尖”上擦過的客商們那樣。入伍三年后，扎西頓珠被調往中國-尼泊爾邊境口岸工作。在那里，他見識到貿易的力量。中國會從這里出口很多義烏的商品到喜馬拉雅以南的世界，他印象深的是拖鞋——在青藏高原，他沒穿過這種橡膠制品。

“相同的東西，比如說投影儀，在義烏最多給150塊錢，出口就是幾千塊”，扎西頓珠說，“你說稀奇不稀奇？肯定稀奇！”2016年，他到內地出差，買了件兩千元的呢子大衣。前一陣，那件衣服舊了，他到拼多多找同款，發現售價只要七百多。

在“江浙滬包郵”已經成為網絡熱詞的時代，扎西家鄉的很多人還不知網購為何物。扎西記得，在過去的村子里，貿易就是舅舅把山里采到的云母和紅景天等藥材拿到拉薩去賣，騎馬走三天。但因為信息的不對稱，總是賠得精光。“錢都被中間商賺走了”，扎西說。

發往新疆等地的快件數量近年來快速增加 圖｜劉洲

“跑市場”只要一臺電腦

正式退伍后，扎西頓珠在一家旅游公司干了一陣，然后入職了一家主營青稞的企業，主要工作是跑市場，把公司收購的青稞貨品賣給商戶。

當時的主要銷售模式還是地銷，過程并不輕松。也是在那一年，通過參加上海進博會的機會，他第一次知道了網絡這個銷售渠道。

按照扎西形容，當時自家公司一個月銷售額大概3-4萬，還處在“小富即安”的狀態。和展銷會上其他的企業一比，他們的公司從投入、人力和物力上，“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公平公正”，這是扎西對網銷的感受。他們不再需要在每個行政區投入好幾名業務員，整個拉薩的業務，只要幾個人就能完成。銷售時不再需要看商戶們的臉色，“以前是求著人家買，現在是人家主動上門來。”

公司的業務也開始從拉薩拓展到全國，貨品也不限于作為糧食的青稞，還有青稞白酒、青稞麥片、青稞啤酒等等。近一年，公司還和江南大學聯合研發了一款青稞乳，很快就要上市。

讓扎西頓珠和青稞一起走向更廣闊世界的，不只是網絡。現實道路的打通必不可少，運費的降低，就是“通路”的前提。

和“江浙滬包郵”相對應，扎西頓珠的家鄉一直都被收在括號里，里面的一行小字是“新疆、西藏等偏遠地區不包郵”。他說，以前要想在網上買件幾十塊錢的衣服，運費幾乎和商品一樣貴。互聯網讓世界變得更平，但對于扎西來說，運費是阻擋他們通向世界的山。

從2022年開始，那個括號正在消失。2022年，為了解決新疆等偏遠地區消費者長期面臨的郵費貴、商家不愿意包郵的問題，拼多多首創中轉集運包郵模式，商家可以將包裹送至西安中轉集運倉，平臺通過第三方物流商統一發貨至新疆等地。在這一模式下，商家通常只需承擔發貨地到集運倉的運費以及每單3-5元的二段中轉運費，相較于以往直接發貨至偏遠地區的高昂運費，大大降低了商家的物流成本。

2024年9月，為進一步惠及商家和消費者，拼多多在首創中轉包郵模式的基礎上，又宣布所有商家在新疆、西藏、青海、甘肅、寧夏、內蒙古等偏遠地區物流中轉費由平臺“買單”。

“白色鼻尖上”的居民們，在拼多多上網購不會再受到郵費的阻礙。扎西頓珠銷售的青稞產品，也更便利地銷往全國。經歷了“開眼看世界”的扎西，也希望用自己的力量，讓更多孩子也擁有走向更廣闊世界的機會。退伍之后，他成立了一支愛心團隊，2016年到現在，他們已經在西藏多地建立了7家愛心圖書館。

新疆當地很多村口都能看到送貨進村的告示 圖｜郝曼?

包郵進村

從2018年至今，扎西頓珠所在公司的年產值增加到一個多億。他說，這背后離不開道路、物流、網絡等基礎設施的建設完善，也離不開電商對西部的傾斜。

先前因為物流的不便，網購也難以在西部普及。保質期較短的食品，也不會出現在新疆、西藏等地的市場上，比如椰子。

2022年，扎西頓珠第一次在直播間里見到開椰子的場面——主播一手按著椰子，一手握著刀，“咔咔”幾下，一顆綠色的椰子就被剝皮開口，插上吸管。當時這種場景不可能在西藏見到。他喝過椰子水，但都是“加了添加劑的”。

但現在，椰子會被保存在扎西父母家的冰箱里。那是實現包郵后，扎西在拼多多上給他們訂購的。他的父母在村里種青稞，物流的暢通，讓村民們不用進城，也能享受冰箱被填滿的現代生活。

扎西說，冰箱剛到時，父母還不會用，放在家里也不插電，當擺設。但現在，他們會把酥油和水果蔬菜都放進冰箱里儲藏。“現在家里大冰箱、小冰箱、冰柜，都有了”，扎西笑著說，“當然在以前，那些需要冷藏的東西也買不到。”

包郵進村是拼多多電商西行的重要一環。

2023年7月開始，拼多多包郵進村之路率先在新疆開啟。王振是伊犁州一家快遞點的負責人，在當地已經從事了10年快遞行業。去年當地快遞進村的工作開始時，他還覺得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他的記憶里，之前收貨地如果為“大西北”的訂單，商家根本不發貨，后來即便發貨，郵費甚至會比商品價格還高。那時候，從內地寄來的快遞，要七八天才能“爬”到伊犁州首府伊寧，再派送到鎮上基本是第九天，然后村里的農牧民還得坐車去鎮上取。

王振說，以前伊犁州的一個鄉鎮一天也就不到一百單快遞，整個市也只有30多個分揀員。之前，無論是企業還是其他平臺，都搞過幾輪包郵進村，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因為解決不了運程長、單量少、成本高的問題，最終都沒能成功推行下去。

去年7月開始，王振的站點和拼多多的員工一起，花了100天的時間，走訪了伊犁州416個村莊，跟村里的村委會、村民聊天，了解他們的訴求。當時村民們很多都不相信在手機上購物不僅能包郵還能送貨到村。甚至有人把他們當成搞電信詐騙的。但現在，連山上的牧民們也能網購。快遞員把貨送到離他們較近的站點，牧民們五到七天從山上下來就能取到快遞。與此同時，王振的團隊也已經由最初的四五十人增長到近四百人，一個大一點的村，一天就能達到一兩百單的快遞量。

孩子玩的玩具車和積木，客廳里的家庭卡拉OK，扎西說，這些家里的改變，都是在拼多多上“動動手指”就能買到的。他的妻子以前用酥油護膚，現在衛生間的鏡前，都擺滿了拼團購買的防曬霜、化妝品和護膚品。當“包郵”的括號被打破之后，高原上的人們，也翻過了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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