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互聯網江湖 作者：劉致呈

最近，有消息爆料稱，云鯨智能開啟了大規模裁員，主要涉及開發部門、測試部門等，且以組為單位……

隨后，云鯨智能CEO張峻彬在朋友圈發文表示，集團從1600人減肥增效到1400人，組織效率比之前高了不少，為何是外面新聞說的大規模裁員？

言下之意：云鯨確實裁員了，但只裁了12.5%，并沒有網傳的那么多。

可即便如此，裁員的原因又是啥呢？有業內人士透露，或許跟公司業績盈利不及預期有關。

在這方面，雖然云鯨并未詳細披露相關的經營數據，但從同行競對的科沃斯、石頭科技們的表現來看，現在就算是頭部品牌玩家們的市場盈利壓力，好像也有點大。

比如石頭科技，今年第三季度的歸母凈利潤，就同比下降了43.4%。

至于“老大哥”科沃斯也沒好到哪去，同期科沃斯營收32.5億元，同比下滑4.06%；歸母凈利潤603.9萬元，同比下滑69.21%；扣非凈利潤虧損2656萬元，同比下滑264.92%……

這就不禁令人疑惑，在當前掃地機器人市場規模、滲透率持續增長的背景下，為何各大品牌玩家們先繃不住了？科沃斯、石頭科技們到底遭遇了什么？

掃地機器人的“爹味”：掃不干凈地，但能漲得動價？

據中商產業研究院發布的《2024-2029年中國掃地機器人行業市場前景預測及未來發展趨勢研究報告》顯示，今年1-4月掃地機器人零售量為102萬臺，同比增長17%。

隨后，奧維云網數據又指出，今年7—9月，國內掃地機器人的單月銷量實現了同比增長，購買均價也連續三個月上漲，9月的線上均價為3268元，線下為4762元。

那么面對這種火熱行情，為何掃地機器人公司的利潤反而大幅下降了呢？

石頭科技給出的解釋是，主要系三季度進一步加強了海內外市場拓展且推出多款新品，相關銷售費用、研發費用投入增長。

科沃斯則要復雜點：一是科沃斯及添可品牌多款新品啟動預售，公司加大市場費用投入力度；二是新品銷量相比去年，主要交付于四季度；三是加速去化海外慢動銷產品，導致毛利減少 。

雙方都提到了加大費用投入，助推新品上市，以及拓展海外市場等。

如果單從業績視角來看，科沃斯們的解釋合情合理。但如果從掃地機器人的行業發展、市場競爭，以及投資者的角度看，這實際上才是現在最吊詭的地方。

一是，在沒有顛覆性“清潔”效果創新的背景下，不少品牌廠商們卻靠著技術的微升級，不斷推出高端化新品。

比如今年，科沃斯和云鯨就先后發布了三款新品。至于石頭科技就更夸張，連帶著洗烘一體機等，共推出了超8款新品，數量是去年的兩倍之多。

并且據奧維云網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頭部公司新品發布量不僅遠超去年同期，而且3000元以下的新品不多，主要集中在3500-4000元檔次。大有想要通過推出中高端產品，進一步提升自家盈利表現之勢。

但問題是，此前就有業內人士指出，雖然SLAM算法的持續升級和基站產品形態的普及，確實讓掃地機器人有了完整的技術框架，可這也意味著，現在各家品牌只能在框架里做功能填充和技術微創新，結果就很容易出現研發同質化。

比如前段時間的杉川機器人訴科沃斯，就是源于雙方對活水洗地功能的首創爭執；又比如追覓科技在德國對石頭科技發起的專利訴訟，本身也可以看作是技術創新的同質化競爭。

那么品牌廠商們打的火熱，可產品的實際清潔效果呢？

從科沃斯x8 Pro plus的消費者反饋來看，在噪音和清潔力度方面確實有了很大進步。但就是，在邊角、死角清理，以及廚房污漬和地圖識別等老問題上，好像還是沒辦法全部解決。

可是要知道，科沃斯x8 Pro plus水箱版就高達5499元，上下水版則更貴，為6099元。

如果更高的價格卻只能換來不多的清潔效果改善，那么從消費者的角度看，“甭管你技術吹的多牛，我花五六千買回來的東西，要是還掃不干凈地，那你品牌花一個億的研發創新，跟花一萬塊的，在讓我解放“掃地”這件小事上的體驗，幾乎就沒有任何區別”。

這實際上也是現在掃地機器人行業尷尬的一點，即各大品牌耗時費力地“砸錢”研發，但用戶的產品差異化感知卻不夠明顯。而且再與提升顯著的價格一比，就更容易讓消費者覺得“不值”了。

所以，大家互相爭到最后，好像還是得靠卷“營銷”才能換來直接的營收增長。

二是頻繁推新品，還會對掃地機器人品牌企業帶來一個“內耗”的問題——庫存積壓。

比如科沃斯，Q3的資產減值損失為6262萬元，同比增長106.86%。前三季度，科沃斯的合同負債2.32億元，較2023年下滑24.95%。

什么意思呢？

資產減值的部分，可能是壞賬也可能是存貨減值，由于三季度并未披露具體科目，不太好確定，但半年報里資產減值損失6460.29萬元，全部是存貨減值。

如果三季報的資產減值也主要是存貨減值的話，那么科沃斯面臨的存貨問題可能就更嚴峻了。

對此，科沃斯方面的解釋是，為四季度海外新品上市后的銷售表現，三季度加快了老款產品的銷售力度。

那么，老款降價銷售，如果賣得比較好的話，按道理會進一步反映到現金流上，畢竟加快出清老款的庫存給新款讓路，也會拉動不少銷量。

但看三季度報，公司經營現金流凈額大跌72%，其中，銷售商品提供勞務的現金同比減少了12.09%，為111.7億，去年同期為128.54億。

值得注意的是，這是近五年的三季報里，銷售商品提供勞務活動的現金收入首次出現了負增長。

這說明什么？說明即便是做了促銷，但終端銷售似乎仍然不太理想。

當然，這里面也不能排除賬期的影響，畢竟員工工資是需要當期結算的，并且也有兩個月的應收賬款周期影響。不過，三季度科沃斯的營收賬款也是同比下滑的，多少還是能反映出動銷不理想。

三是海外市場，雖說提前發力第二增長曲線，本身是在做想象力加法。但問題是，從投資者的角度看，在國內掃地機器人市場滲透率沒有到頂，甚至是量價邏輯還在攀升的背景下，科沃斯、石頭科技們就急著跨界轉入一個全新的陌生市場，并且向洗衣機、割草機等家電領域進軍。

這在某種意義上，是不是就相當于自我否定了掃地機器人賽道的長遠投資價值？或者說科沃斯們對掃地機器人的未來也不夠自信呢？

不過無論是哪種原因，現在科沃斯的市值僅為300億左右，石頭科技為410億左右，兩者較巔峰時期均出現了腰斬般地隕落……

重營銷輕研發的困境，科沃斯們何解？

從財務視角來看，現在科沃斯、石頭科技們的重營銷輕研發特征也確實相當明顯。

比如單季度來看，第三季度科沃斯營業成本17.28億，研發費用只有2.11億，銷售費用高達11.70億，銷售費用率高達36%。

這個費用率可以說是相當的高了。

要知道，家電企業海爾三季度銷售費用率也不過才15%，美的不過才9.4%。可見科沃斯的三季度費用率，比家電企業都要高出不少。

當然，家電企業的產品都很剛需成熟，所以營銷費用少也正常。相比之下，掃地機也好、洗地機也罷，這個品類暫時只能算是改善性需求，自然就需要花更多的錢來做投放。

可眾所周知，高費用率是一把“雙刃劍”。短期內可能會拉動銷量，但長期來看，這其實更像是一筆“一次性投入”，后續的回報率并不高。至于在后效更好的研發上，雖然近三年來，科沃斯的研發費用規模實際上也一直在不斷增長，同比增速分別為62.45%、35.5%和10.84%。

但可惜就是，據天眼查APP信息專利統計顯示，同期，科沃斯專利的申請反而有所下滑。

不過在某種程度上，從全盤業務考慮，高費用率算是科沃斯國際化戰略的一個客觀結果。

看重全球市場，把品牌戰略定位于“全球化、多品類、高科技”，是“接班二代”錢程接手科沃斯之后定下的重要戰略方向。

2021年，錢程兼任科沃斯服務機器人首席執行官，負責戰略及經營管理工作。

“地面清潔行業，中國可能只占全球的三分之一。”錢程曾經表示。對于同質化的問題，前程也曾直言：“為什么感覺產業增長不如上個10年那么快？各家的產品看起來也都差不多？就是因為創新不夠。”

作為“二代”，錢程有更廣闊的國際視野，也能更清楚地看到問題的本質。只是，看到方向和認識到問題只是第一步，有沒有解決方案，能不能奏效才更關鍵。

錢程治下的科沃斯，銷售費用率從21.58%漲到34%，毛利率從51%降到47.5%，顯然走上了下坡路。

同樣走下坡的，還有科沃斯的市值。巔峰時期曾突破千億，但現在卻已經被“膝斬”至了300億元市值左右。

客觀地講，這不全是“二代接班”的鍋，畢竟三年之后的市場環境在變，用戶的意愿、消費能力也在變。但是，如果當年擴張戰略不那么激進，現在的成績是不是能夠相對更好一些？

事后諸葛亮來看，如果過去三年是由職業經理人操刀市場策略，那么現在科沃斯的財務表現是不是就能更好一些？這些問題值得深思。

當然，如今后悔已經沒有了意義，更何況，錢程的國際化戰略也不是沒有成功。

2023年，科沃斯境外營收為65.21億元，同比增長25.76%，毛利率為51.81%，而國內市場，毛利率只有44.37%。可見，科沃斯的國際化成果顯著。根據IDC的報告，今年二季度，全球智能掃地機器人科沃斯的出貨量位列第三，在國際市場也算得上是巨頭。

接下來國際市場能不能帶動業績？這個問題尤為關鍵。

從現實看，科沃斯們要想依靠國際業務帶動整體業績，做起來可能并不容易。原因在于部分海外市場的整體滲透率雖然更高，但競爭同樣激烈。比如，在美國市場，掃地機的價格都在松動，歐洲市場情況雖然要好一些，但整體也是向下的趨勢。

這就說明，如果科沃斯們不能解決核心的產品壁壘問題，那么掃地機的“專利戰、價格戰”在海外市場可能一樣會重演……

不過好一點的是，現在掃地機器人的市場需求和規模增長潛力仍在，那么科沃斯們破局翻盤的希望就在。

只要技術積累完成由量變到質變，真正完成“掃干凈地”這件小事，那么掃地機器人賽道也未嘗不能爆發出更大的增長潛力。所以，我們真心期待，各大國產品牌能夠在科技清潔賽道中快速殺出重圍，從而釋放出更多更長遠的投資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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